蕭詢玉一身大紅錦袍,紅底的鍛料繡着黑色的大牡丹花,耀眼之下也刺眼之極,白玉般的肌膚比女人還細膩光滑,墨黑的髮絲垂在肩上,妖孽又風情萬種,頭頂的金冠閃爍輝煌,除了不配那身騷包萬分的打扮,跟那身傲然高貴的氣質倒也有些相襯。舒嘜鎷灞癹
“賢弟啊,爲兄一個人坐一輛馬車,着實有些乏悶,乾脆過來擠一擠,你不會介意吧?”蕭詢玉說的有些委屈,可那滿面春風的神色哪裡像是乏悶之人,雖然話是對着蕭敖說,可那雙笑意盎然的眼卻一直盯着蕭敖懷中的女人看。
賢弟?葉莎微微吃驚,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有兄弟。她有些茫然的擡頭回望了一眼蕭敖,等待着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這種冷酷嚴肅的男人,怎麼會有那種騷包的兄弟?雖然長相的確是有幾分相似,但遺傳基因肯定有突變……
難怪出門的時候多出了一輛馬車,原來是爲這廝準備的。只是這騷得想讓人抽他幾下的男人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
“皇兄要是無聊,郡主還一人坐在車內,不如臣弟幫你喚住,你倆同坐一車,解解悶?”蕭敖抱着葉莎的動作沒變,說的那叫一個爲對方着想,但仔細一聽,那冰冷的口吻卻是讓人有些發毛。
“咳咳咳……”蕭詢玉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一雙明媚輕佻的眼有些幽怨的漂向了蕭敖。爲何有人非要這麼不解風情呢?
一點都不風趣……
“呵呵,想必這就是弟妹吧?眹……我乃醇王一母同胞的兄長,今日突然見面,有些唐突,還請弟妹不要見怪。我知弟妹這陣子在醇王身邊受盡了委屈,我這心啊,都替入土的母后感到心傷……”
“皇上到底來做何的?”蕭敖冷冽的聲音打斷了蕭詢玉滔滔不絕的廢話。在他聽來,這些客氣得不能再客氣的話純粹就是廢話,多餘的。冷眼如利刀般直射向某個廢話連篇的人,要不是懷中有個受傷的女人,此刻蕭敖真恨不得一腳將對方踹出馬車去。
被人打斷話,蕭詢玉瞬間掄起大紅的廣袖,遮住了帶着笑意的眸子,可從廣袖內傳出來的話卻帶着濃濃的委屈。
“自從母后離世,你我兄弟相依爲命,爲兄的既做爹又當孃的,可賢弟如今有了佳人相伴,竟然變成了重色輕義之人,爲兄的這心啊……嚴重受傷……”
一聲聲飽含委屈又帶着責備的話語聲從一個風情萬種、妖媚惑人的大男人嘴裡傳出來,別說不相識的人聽了會覺得怪異,就是熟悉的人聽多了也會覺得惡寒。
在馬車外驅馬的李生忍不住的抖了抖身上冒出的雞皮疙瘩,因兩眼抽搐的厲害差點讓自己摔地上去。
皇上臉皮厚的功力似乎又加強了,也不過就比爺年長兩歲,還又做爹又當孃的?果真是九五之尊,一點都不擔心被雷劈啊。
本來平穩行駛的馬車也在突然間顛簸了一樣。惹的立面本該痛哭叫屈的人一聲怒吼:
“怎麼驅馬的?是想顛死眹嗎?”
葉莎感覺像是看人演戲一樣的看着表情豐富得跟滿漢全席一樣的男人,心中詫異對方身份的同時也不由的有些狐疑。
這特麼搞怪的男人還真是極品……竟然是當朝皇上?
她剛纔有聽見身邊的男人叫他皇兄,又聽見他說什麼母后的,這身份簡直就是不問自明嘛。
不過對於她來說,男人都是絕緣的東西。更別說穿的騷包至極,行爲又誇張搞笑的男人,她更是打心眼不屑,索性冷眼看着就看着,並沒有打擾兩兄弟之間的“深情”互動。
“皇上!”蕭敖實難對自家兄長再忍下去,經不住的低吼出聲。那張俊臉遍佈黑氣,只覺得頭頂彷彿有無數烏鴉成羣結隊的飛過。
“罷了罷了,眹不開玩笑就是了。”蕭詢玉見自家兄弟想殺人的表情,脖子一縮,趕緊示好。“眹也不過就是想來看看弟妹,然後再商討商討你們的婚事罷了。”
說的那叫一個委屈,好像自己有多不受待見似地。
不過在某些人眼中,這種神經質的男人也的確不大受待見。最起碼他現在面對的一男一女就是這樣。
一個是黑着臉巴不得一腳踹飛他,一個則是一臉鄙夷的瞅着他,這種情況,他就是想玩想鬧也鬧不起來,玩不起來啊。
聽到關於自己的婚事,被涉及到的當事人一個是神情緩和了下來,而另一個則是怒目圓瞪。
“把話說清楚,誰要結婚了?”
她現在是蕭敖的女人,他的兄長叫她一聲弟妹她認了。但這第一次見面就談婚事,他以爲他是她老媽?啊呸,就知道騷包的男人不要臉,沒想到不要臉到這種程度,她結不結婚管他鳥事。
葉莎質問的話一出,讓馬車內兩個神情迥然不同的男人瞬間都僵硬住了,同樣驚訝的神色看起來這才稍微像是一個孃胎裡出來的。
但這種相同的神色也只維持了片刻,隨即又化爲不同。一個則是揚起嘴角一臉興味,一個則是冷着臉一身冷冽。
“弟妹這話是何意?難道你不想嫁給醇王?”蕭詢玉饒有興致的試探問道。他聽張生說此女子行爲怪異無禮。如今見她這般對看自己,說實話,還真不是滋味。好歹自己身爲一國之君,就算有醇王庇護又如何,理應對他恭敬有禮纔對。
可事實呢,好像從他一上馬車,人家就沒正眼瞧過他,舉止不便不宜參拜就算了,但那神色所表現出來的不屑和無視可不是單靠醇王的庇護纔能有的。
好歹自己已經開始爲他們婚事着想了,可人家非但沒有一絲驚喜,反而像是他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這到底哪裡不對了?
瞧這兩人親密無間的舉動,醇王又是一副謹慎的摸樣,可見對她是真的上了心。這般情景之下,她還能質疑婚事,當真讓他有些看不懂了。
難不成這女子是水性楊花的人?在跟醇王如此親近之後還妄想着另尋良人?
“皇上是吧?恕民女不便行禮。”葉莎冷漠的看着蕭詢玉。不明白一個男人憑什麼來干涉和質疑自己的私事,但這絕非是好事。她的人生她做主,其他的阿貓阿狗滾邊去。皇上又好了不起了,難道不知道她最最厭恨的就是種馬男人?“婚姻之事民女自有一套想法,還請皇上勿要隨意論斷纔好。”
見對方笑臉僵住,有些不明所以,葉莎決定乾脆了斷的說清楚,順便確定一件她忽略了但又最爲重要的一件事。一方面不讓自己的私事被人干涉,一方面她也算是給身邊的男人敲個警鐘。只見她推開腰間的手,小心翼翼又慢吞吞的從男人腿上退下去,在一旁坐好後,才揚起頭露出一張清雅淡然的臉來。
“承蒙皇上和醇王看的起,但婚姻不是兒戲,不是靠強取豪奪就以爲能成的,更不可能像街邊賣白菜的那樣討價還價。小女子無德無能,雖說入不了廳堂,也進步了廚房,但也不是熟透的軟柿子,任人想捏就捏。
我跟醇王關係是不一樣,他可以說我是他女人,但我不一定認爲他就是我能託付終身的人。想做我丈夫的人,以前他有多少女人我不管,但有了我之後,最起碼的這一輩子只能有我一個女人。說我愛嫉妒也好,說我小心眼也罷,我都承認。反正要我心甘情願嫁的人,不光要真心實意的對我,更重要的是對感情專一。否則哪怕我就是去要飯,也不會做人家小妾或者跟其他女人同分一個男人。”葉莎果決的說完,冷眼從容的掃過兩個男人的臉,見兩人都一副被雷擊中的摸樣,不由的揚起一抹冷笑,“皇上和王爺可是聽明白了?”
身爲一國之君,女人肯定多,再說管她鳥事,她只要遠遠的鄙視着就行。但身爲王爺,她現在並不瞭解他,這也是她一直忽略的最重要的問題。兩人即便有過親密關係又怎麼樣?爲了肉體歡愉而搞到一起的男女多了去了。她還不至於想不通,非要吊死在所謂的第一個男人身上。
再說她也只是偶爾感動一下,偶爾需要那個懷抱一會兒,並沒有愛上他不是?
蕭敖僵硬着臉,轉頭深深的凝視着葉莎決然堅定的雙眼,心中爲她感到的震驚豈是一點點就可以形容的。
他沒想過她竟然會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想法,更沒有想過她會如此堅定的說出來。她有時的傲氣是讓人看不懂的,甚至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的,可她就是總愛這樣,哪怕明知道別人無法接受,別人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她也同樣照着自己想法去說去做。
他現在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對她上心了。就是她身上有一種對名利的淡然,對權貴的無視,對她自己苛刻的要求,這種心思獨特,別具一格又不輕易爲了他人改變自己內心想法的女人,怎麼能令他不愛?
她好強,哪怕明知道自己戰勝不了他,可依然不屈服,不改變。
她愛財,愛到無論是誰都敢敲上一比,可又不向權貴靠近。
如今她又說出這樣一番讓世人不敢贊同的話,生生的把他逼到了一個死角。她可知,在這個世間能有她這般思想的人寥寥無幾?可她還就是說了,說的斬釘截鐵、不容拒絕,說的坦坦蕩蕩、大大方方讓人欽佩……。
別說他無心於其他的女人,就算有心,那也會爲她這番勇氣折服。
這樣的女子,讓她跟其餘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確實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
如果……如果當初母后要是有她一半的思想,是否就不會鑄成大錯,是否就不會發生那件慘案?而現在她是否就會陪伴在自己和皇兄身旁?
不得不說兄弟始終是兄弟,蕭詢玉的震驚和詫異也不亞於蕭敖多少,在他驚詫的同時,不由得也向葉莎投去佩服和讚賞的一眼。
當今女子,還真沒人敢這麼說話的,要是外人聽見了,非要笑話這是大言不慚或者癡人說夢。可聽在他耳朵裡,怎麼聽怎麼舒暢。
難怪自家兄弟一直都不急於尋找可靠的女人,而這個女人出現也不過就兩三月,竟然讓醇王頗多的費心。
他突然也想起了母后的遇難。想到那麼一個心嬌體弱的女子無端的葬身火海,他腦海裡就出現另一張似狐狸精一樣美豔絕倫的臉來。
這輩子,他最不喜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只能遠觀,如若留在身邊,不僅保護不好自己,還會成爲對方心靈的累贅。更重要的是最有可能成爲大家氏族全力鬥爭的犧牲品。
他們的母后就是這樣一個犧牲品……
葉莎也不知道兩個人到底在想寫什麼,男人的表情她都收攬於心,知道自己這不切實際的想法在這個社會來說簡直就是笑掉大牙的事,但那又能怎麼樣?不可能要她去爲了迎合某一個人而失去了自己的原則,當別人的小老婆或者小三小四小五……跟別人分老公?除非她死,否則免談!
“賢弟啊……”突然蕭詢玉拖長了聲音誇張的喚道,原本璀璨如花的臉此刻卻深鎖濃眉,一副很是爲難的摸樣,“你說弟妹這一要求,醇王府裡的那些女人該如何是好?好歹也伺候過你,你總的給她們一個交代吧?”蕭詢玉說完將頭微微低垂,在人看不見的地方,眼中快速的閃過一絲狡黠,不知道是在爲醇王府的女人感到悲哀,還是在爲某個男人感到悲哀……
“皇上!”蕭敖突然一聲厲喝,幾乎把所有的人都驚了一跳。馬車再次顛簸了一下,然後又趨於平穩。男人的臉色不能光用陰霾來形容了,那雙如鷹般銳利的黑眸迸發出陣陣駭人的厲光,廣袖下的手捏的咔咔作響,彷彿下一秒就會忍不住的給對方一拳,將那張耀眼妖媚的臉給狠狠的打一頓。
該死的,他難道沒聽出來這個女人剛纔說的話嗎?這個時候竟然還當着她的面提起那些不相干的女人!
明知道那些女人跟他無關,只是掛着醇王的頭銜住在府裡而已,卻還要故意拿來說事,是嫌他追女人追的很太平?
一聲厲喝沒有把有心作怪的蕭詢玉嚇到,倒是把因蕭詢玉那幾句話而心生震驚惱怒的葉莎給拉回了神志。
只見她清雅不施脂粉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清冷的雙眸仿若蘊含着冷冷的冰霜,她緊緊的咬着牙關緩緩的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男人面前,冷笑的問道:
“伺候過你的女人很多是嗎?”
蕭敖心中一驚,知道她肯定會因皇兄的那番話而誤會自己,這也是他最擔心的事,醇王府裡的女人的確不好解釋,由他來解釋恐怕傻子都不會相信,更何況是她!這也正是他一直都未曾開口的原因。
皇兄突然來臨,他在擔心被攪亂情況的同時,也希望皇兄能出面替他說明,可沒想到皇兄還真的攪這一局,而且此刻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很不妙……
“本王……”
“啪!”
還未等蕭敖解釋的話說完,葉莎一個耳光狠狠的甩在他光潔冷峻的臉上,也不管馬車停沒停,也不管自己背上撕扯得有多痛,她旋即轉身一刻也沒遲疑的掀開簾子跳了下去。
她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傻瓜!明知道這個時空的男人靠不住,竟然還傻傻的以爲他會給自己帶來安全感……
呵呵……她就是一傻蛋,天底下最傻最傻的傻蛋……
轉身的那刻,她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心口,感覺到那裡傳來陣陣難忍的痛楚,像是被硬物敲撞着又想是被尖銳的力氣劃破了……痛……從來沒有過的痛……
她不知道爲什麼,當初被前男友拋棄甚至當衆羞辱,她都沒有感覺到這種要死不活的痛,最多隻是想不通還有不甘心,想不通爲什麼一個對自己甜言蜜語的男人突然就有了那麼大的轉變,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可現在呢……她說不清楚到底爲什麼這麼痛……
腦海中閃現出那次兩人在牀上翻雲覆雨的情景,他是那麼的霸道,那麼的不容拒絕……
可一想到還有其他女人也跟他有過那樣纏綿旖旎的場景,她心口的痛彷彿又多加深了一些。
就在葉莎不管不顧往前衝去時,前面郝然出現了一灘湖水,她眼神無助的望了過去,嘴角揚着嘲諷的笑意,在一干人震驚不已的神情中,猛的跳了下去——
馬車內,某個男人一人駭人的殺氣,雙眸中凝結的寒冰又重又深,彷彿怎麼也融化不掉似的,狹小的空間內氣溫隨着男人散發出來的寒冷之氣陡然下降,而另一個男人則是將頭轉向窗外,一副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摸樣。
就在這時,不遠處清脆的水聲傳來,把車外正一愣一愣的李生驚嚇的眼珠都快掉了出來。
“王爺……葉……葉小姐跳湖了!”
剛纔馬車內的響聲,他知道是怎麼回事,可主子家的私事當事人都沒在意,他一個外人更不好說什麼,雖然對那女人有諸多的不贊同,但處罰也得主子們說了算,這……這就待罪跳河?
貌似也不是那女人的行徑吧?又不是第一次冒犯爺,用得着這麼怕死嗎?
“什麼!”
蕭敖一聽,臉色黑沉沉的一把撩開簾子,見外面已經不見女人的蹤影,他心中一緊,丟下馬車內的人朝湖邊飛去。
這該死的混賬東西,又一次打了他!竟然還當着皇兄的面,下手一點都沒留情面,他到底哪裡對不住她了?
打了她就跑,還妄想輕生?
她做夢!
停在湖邊,就見湖水中飄蕩着衣物,他想也沒想的,直接朝那處飛去,跟着也入到水裡,一把攥住衣物將人狠狠的從水裡拉了起來。
二話不說,伸手將女人的穴道全部都點了,然後打橫抱起來,直奔馬車而去。
一切動作做的又快又出人意料,葉莎沒想到自己只不過是想借冷水清醒清醒,哪裡突然想到男人來這麼一招。感受到來自男人身上冷冽駭人的氣息,她知道這回怎麼的也死定了,反正也講不出來話,她乾脆像死人一樣閉上眼,來個不聞不看。
馬車內,某個挑起事端的妖孽已經不在了,除了李生驅車的這輛馬車,另外的兩匹馬車和侍衛已經遠遠的行駛在了前頭。
而闖禍者這會兒正坐在其中一輛馬車內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後了。
“皇上,您到底說了什麼,竟然讓葉小姐突然想不開?”張生實在難忍住好奇心,一邊駕車一邊回頭朝車內的人問道。
蕭詢玉聞言,濃眉挑了挑,許是心中高興暢快,所以也沒在意張生想打聽情況的無禮之舉,“眹也不過就說了點醇王的私事而已,哪知道……呵呵……”
看着平常冷酷無情的兄弟被打,還真是痛快啊……
誰讓他平日裡總喜歡對自己擺臉色來着。世間萬物,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另一輛馬車裡,蕭敖抱着人坐在車上,見女人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的怒火更是難以壓抑。但憤怒之極,他又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這樣的局面是他怎麼都沒料想到的。想着剛纔她在湖水中一動不動的摸樣,那種倔強和決然的勁兒,他就覺得該死的可恨。
從包裹裡拿出衣物給她換上,又給她重新在傷口處敷上藥,他這纔將葉莎的穴道解開,但卻牢牢的抱在懷中,冷眼看着她面無表情,一副作死的樣子,他忍着怒火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道:
“本王只有你一個女人!休要聽他胡說!”
見女人眼睫微微顫了顫,他深深的嘆了口氣,這才放輕了語聲,嚴肅鄭重的說道:
“醇王府的確有很多女人,但那是柳太妃挑選進來的,本王常年住在別院爲皇兄辦事,根本連誰是誰都不知曉,你怎可爲了皇兄的三言兩語就質疑本王?”
聽着他嗓音裡的無奈,葉莎緩緩的睜開眼,瞧這男人黑眸中嚴肅認真的神色,她撇開頭,“爲什麼從來都不曾對我提起?”
她現在才覺得面前的男人陌生又熟悉,熟悉他的味道,熟悉他霸道的脾氣,可是她卻對他一無所知……
可以說他們之間對彼此都一無所知……
“這種事本王從未放在心中,如何對你說?”他哪裡知道她反應會有那麼大,幸好,她今日把話挑明瞭,要是不明白她心中所想,萬一今後發生什麼讓她誤會的事,他豈不是要後悔終身?
“是,你是不放在心上,可我現在需要一個解釋。”聽完之後她纔會選擇到底是該信他還是不信。
蕭敖聽她語氣軟和了下來,他身上冷冽的氣息也稍微收斂了一些,執着她有些冰涼的手擱放在自己懷中,這才緩緩的道出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葉莎一邊聽一邊感覺心裡拔涼拔涼的,聽到最後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心中只想罵剛纔挑弄是非的騷包男人。
TM的,看着人模人樣,沒想到是黑心黑肺的人。
不過她佩服!
雖然她的確看不慣那狗皇帝瘋瘋癲癲神經質的樣子,但卻不得不佩服他的精明和腹黑。
難怪能當皇帝,沒有算計的頭腦,那豈不是天天都遭別人算計,還當什麼皇帝?
不過那男人挑弄是非的事,這筆賬……哼!她記住了!
說完一切,蕭敖看着女人稍微釋懷的樣子,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想到剛纔她自尋短見的一幕,忍不住一把捏住女人尖細的下巴,口氣硬冷的問道:
“就爲了這點事,你連本王的解釋都不聽,就想一死了之?”
葉莎頓時有些愕然,男人翻臉快過翻書的速度她已經見怪不怪了,可這莫名其妙的說法未免太讓人生氣了。
“你纔想一死了之了呢!誰跟你說我想死來着?”她還想活的好好的呢,最好活的人見人眼紅,花見花慘敗,那纔好呢。
“那你爲何跳湖?別告訴本王你只是口渴了想喝水。”沒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蕭敖臉上的冷氣一絲都沒消退下去。
“……我只是想洗個澡清醒清醒而已。然後再好好想想離開你該去哪合適。”
“混賬東西!你敢離開試試,本王非打折你的腿!”一聽到那兩個讓他惱火的字眼,蕭敖本就不淡定的心更加不淡定了。捏着她的下巴沒有鬆開,直接狠狠的覆上她的雙脣。
好半響,直到把葉莎紅脣啃咬成腫脣,蕭敖才放開她,看着她被自己親吻過後的嬌喘摸樣,他心中的怒火消了一大半,可小腹下升起的熱火卻暗暗的加深。
“你打本王的事,本王先給你記着,等傷好了之後,本王再好好的跟你算個清楚明白!”貼在葉莎耳廓邊說的話,本該是嚴肅威脅的,可這會兒那磁性沙啞的嗓音傳在葉莎耳中,威脅她是沒感覺到,倒是感覺到男人有發情的預兆。
她微微的一撇嘴,有些不以爲意。哼,等她傷好了,還不知道誰跟誰算賬呢?
還想上她?做夢!
她非要讓這男人嚐嚐什麼叫冰火九重天的滋味……以報那兩天兩夜之仇!
等到兩人呼吸都平穩下來,葉莎靠在他頸窩處,小聲的問道:
“說實話,你真沒有過女人?”
感覺到男人的身體瞬間有些緊繃,葉莎擡眼偷偷的瞟了一眼,正好瞧着男人彆扭的神色,不由得心中感到好笑。
不就是承認自己是處男嘛,有什麼好丟臉的?
“有。”男人從喉間擠出一個字。
葉莎眼眸一冷,“誰?”
“你。”
靠,這男人……葉莎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隨後把玩起男人垂在肩上的墨發,說的雖然漫不經心,但聽得人卻背脊發涼。
“我說過,我善嫉妒,我小心眼,我眼裡容不下沙子,如果你敢碰其他女人,我一定把你給閹了。”
聽她這帶着狠勁的話,蕭敖並沒冷臉生氣,那雙如深潭般幽深不見底的眼眸反而溢出一絲笑意。“這輩子你都沒機會。”
“話可別說得太滿,反正我醜話說在前面,你敢沾花惹草,我就敢紅杏出牆,你要是引以爲樂,我還會沾沾自喜呢,哼!”
“混賬!你敢!”
李生駕着馬車聽着裡面的男女的對話,那可是一驚一顫的,無語的望了一次又一次的蒼天。
爺,冷靜點啊,這都成什麼樣子了?
一會兒親暱的發出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一會兒又像狂風暴雨般電閃雷鳴,好歹也顧及下他這個孤家寡人的小心肝吧……
你倆就不能等回去之後關起門來……到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多好不是?
而原本坐在最後一輛馬車內的王豔雪似乎也聽到什麼不尋常的聲響,等她掀開馬車內的簾子時卻突然發現自己所行使的馬車竟然走到了最前面,她趕緊將驅車的侍衛叫停,但侍衛並未停下,而是告之她,皇上有令,先護送她回京,隨後便不再予以理會。
礙於皇上的命令,王豔雪不好反駁,想着回京還有更重要的事等她去做,巴不得早一點回到京中,於是也並未有任何異議。
顛簸了一日一夜,葉莎暈乎乎的被抱下來了馬車,當看到出現在自己眼中的景象時,腦子裡的那暈厥感瞬間沒有了,何止沒有,簡直就是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高牆的醇王府,古樸大氣,青瓦白牆,雖說不是金碧輝煌,但絕對可以說是威嚴壯觀。當然現在不是葉莎欣賞風景的時候,大門外跪着的一羣人已經把她的視線全部都吸引過去了。
“參見王爺!”醇王府中的姬妾和管事的人早就接到蕭敖回京的消息,早早的等待在大門外。
“起來吧。”蕭敖並未多看一眼跪着的衆人,只是沉着臉冷聲的迴應。深不可測的黑眸一直都看着自己抱着的人,有些忽閃的眸光似乎在擔心着什麼,不願錯過女人臉上的任何表情。
見葉莎眼底雖然有些疲色,但清亮的眼眸卻轉動着精神頭十足的摸樣,他微微的嘆了口氣,低低的問道:“不累嗎?一會兒本王讓人給你準備一些可口的膳食,吃過再好生休息。”
“隨便,反正別把我餓死就行。”在他面前,她還有拒絕的份?
跪在地上的衆人紛紛起身時聽到兩人自顧自的說話,不由疑惑的擡頭看去,這一看讓好幾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當場嬌顏失色。
王爺竟然帶了個女人回來!
“王爺,您一路辛苦了。妾身早已吩咐膳房備好了膳食……”率先站出來說話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粉面桃腮、摸樣頗風情動人的女人。
此女是醇王府的側妃孟冰兒,也是柳太妃所認的義女。因醇王妃冷凝嬌受父牽連,被關入獄,罷免了醇王妃的身份,現在醇王府的女眷裡,就屬孟冰兒分位最高。
可她主動上前討好的行爲並沒有讓某個男人爲之所動,反而正當她笑臉相迎的時候,一記冰冷如霜的眼神朝她射了過來,本來欲準備上前的動作瞬間僵在原地,讓她嫵媚動人的臉也瞬間尷尬的一陣青一陣白。
怎麼回事?平日王爺可沒有這種神色的?她怎麼突然覺得王爺一下變得好駭人?
不過她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很快的就將這抹尷尬掩飾下去,恢復如花的嬌豔神情,上前兩步對着蕭敖懷中的女人溫柔的問道:
“想必這位就是妹妹吧?”
孟冰兒示好的行爲並沒有讓某對男女心生愉悅,反而差點把葉莎被氣炸毛了。
尼瑪,誰是你妹妹?
她有認真觀察男人的神色,見男人連看一眼都覺得多餘,特別是那寒氣側漏的黑眸下難掩的厭惡之感,她已經有幾分能確定這男人說的話了。本着繼續觀察的心思,她也不好表現出自己對那女人的厭惡,只能暫時先壓在心中。
不過要想她能跟那些女人說話,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只見她冷眼淡淡的掃過了離他們最近的女人一眼,然後鄙夷的收回目光,對着男人道:
“我要休息。”
“恩。”
男人低沉的迴應,然後朝一旁恭候的管事吩咐道:“收拾好一處乾淨的院閣,本王要換到那。”
說完,抱着懷中的女人闊步的朝王府裡走去,留下一干衆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
“冰兒姐姐,這……這怎麼回事啊?”其中一個小妾看着冷漠如冰的男人頭也沒回的離去,不由的好奇的問道。
雖說王爺平日裡也不大愛說話,對什麼事都是冷冷冰冰的,但卻從來沒像今日這般氣勢駭人,冷冽的讓人都不敢直視。
“我也不知道……”孟冰兒站在原地,麗眸中閃過一絲疑惑,確實今日的王爺跟往日有些不大一樣,往日王爺雖然冷淡,但也不會這麼無視她們,更沒有那種冰冷得魄人心神的眼神和那駭人的氣勢,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王爺竟然會主動的抱着女人回來。這可真的讓人匪夷所思。
衆人都知道,雖然醇王府女人衆多,但沒有一個是王爺親自挑選的,幾乎都是柳太妃尋着各種藉口賞賜下來的,就是前醇王妃冷凝嬌也是由皇上賜婚,王爺雖說看不出來到底喜歡怎樣的女人,但也從來沒有拒絕過。
如今王爺竟親自帶回來一個女人,這事似乎太不尋常了。而且聽那女人對王爺說的話,她可從來都沒見過哪個女人敢對王爺這般沒有分寸的。而王爺似乎還一點都不介意,那垂下的深眸雖然看不出來什麼,但王爺的反應已經代表着是縱容那個女人的。
這……這怎麼可能?
“許是王爺路途勞累,所以才這般吧。好了,大家都各自回去吧,等王爺休息好了,會召見各位的。”孟冰兒扯出一抹淡笑,對着其他的妾室柔聲安慰道。那雙柔情四射的麗眸在看向某個男人傲然挺拔的背影時,下意識的掐住了自己的手心。
好不容易冷凝嬌被廢了,她絕不容許另外還有女人爬到自己頭上……
……
涼雨軒
環視着四周華麗雅緻的景象,葉莎暗暗的抽了抽嘴角。敢情自己這是從山雞變鳳凰了?
殷勤無比的幾個丫鬟,來來回回的穿梭在偌大寬敞華麗的房間裡,直到伺候好兩人吃完飯,才退了下去,只留下兩個丫鬟準備伺候葉莎洗澡。
“你們都下去吧。我自己洗。”雖然她適應力超強,但初來這陌生的大宅院,見到了剛纔一羣粉妝豔麗的女人,她怎麼想怎麼不舒坦,連帶着看丫鬟的神色都有幾分不屑。自然也不希望這些人靠近她。
誰知道這些丫鬟裡有沒有那些女人的心腹之類。
房間裡只剩下兩人,葉莎緩緩的從男人腿上站起來,儘量不讓自己動作幅度過大,以免拉扯到背後的傷口。這男人,抱她都不嫌累的?她還嫌太擠呢。
見男人不贊同的射來一道冷眼,並不想撒手的意思,她回了一個冷眼過去,“我沒殘廢,你要再這麼霸道,我就不住這裡了。”
一路都不知道被這男人吃了多少豆腐,他不嫌膩,她還嫌他不要臉呢。
“你確定自己能行?”男人挑了挑眉,別有深意的問道。
“……呃,要你管,反正你要不就在這裡等我,要不就到外面去應付你那些花花草草。”
蕭敖一聽她又提起那些不相干的女人,本來還有絲柔和的俊臉瞬間緊繃起來,走向葉莎將她輕輕的抱起來直接向屏風後面的浴桶而去。
“本王還就管定了。”這混賬東西,她全身上下他哪沒見過的?就算他現在恨不得把她弄到牀上狠狠的蹂躪一番也得考慮實際情況吧。
“混蛋——嘶——”
痛死了。這臭男人,遲早她會叫他好看!
不過現在她最該做的事就是想什麼辦法來隔絕那些女人窺視自己的男人。
要知道那些女人在名分上可是醇王名正言順的女人,她連這個男人都不全然相信,又怎麼可能相信那些女人不打主意?
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將自己抱回王府,這已經算是在幫她樹立敵人了。雖然她厭惡這種感覺,但也沒膽怯過。
先做好預防措施肯定是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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