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側讓京城百姓茶餘飯後津津樂道談論的消息則是有關右相千金的,據說右相嫡女景陽郡主半夜私會情郎,但不料情郎竟是一變態人物,兩人苟合之後,那情郎竟把景陽郡主一絲不掛的掛在城郊西林的樹林裡……
據說因爲醇王的病,被景陽郡主嫌棄,但因是皇上賜婚又不能違抗,所以爲了貪歡,只能另外尋找男人……
據說……反正不管怎麼說怎麼傳,都離不開一個人物,那就是醇王蕭敖。老百姓在議論紛紛的同時,也不免對之生出同情。
得了隱疾不說,還被未過門的側妃給帶了這麼一頂綠油油的帽子,實在是太不幸了。
太陽已經曬得日上三更,葉莎頭暈腦漲的從牀上爬起來,喚丫鬟打水進門後,她趴在梳妝檯上有些鬱悶。
自己好歹馬上就要成爲醇王妃了,又是元國狗皇帝封的公主,雖說日子混的越來越不錯,但特麼連個貼身的丫鬟都沒有。
兩個新管家正在處理府中的下人,還沒有找到合適自己的人選。伺候不伺候什麼的都不是問題,重要的是沒有人幫她打聽消息。一般的丫鬟就算再八婆,但在她面前卻是什麼話都不敢說。
也不知道那老頭有沒有照她說的去做?她可是下了血本的……
可現在一點可靠的消息都沒有,實在是失敗!
收拾好一切,正當她打算出門四處轉轉,探探動靜的時候,卻看到張生在院門口。見她姑奶奶終於捨得起牀了,張生趕緊上前道:
“王妃,孟側妃帶着衆多姬妾在院子外,說是有事找你。你看是見還是不見啊?”
葉莎一聽那些女人主動的來找她,不由得蹙眉冷下臉,“見。怎麼不見?去,讓她們到花園裡等着。”末了見張生正要走,她黑眸一轉,趕緊喚道,“等等,順便給我叫兩個手腳麻利點的丫鬟來。”
張生有些不懂,“王妃,你不是說要自己親自挑選近身的人嗎?”
葉莎白了他一眼,“臨時找兩個人過來給我梳妝!難不成你要讓我被那些花花草草的比下去,丟你家王爺的臉?”
張生扯了扯嘴角,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敢說,趕緊下去辦事了。
姑奶奶你也知道要形象?那裝鬼扮醜的時候你咋沒想過主子的感受?
一個時辰以後,等候在花園裡的若干女人終於保持不了平靜了,你一言我一語的紛紛忍不住開口指責起某個還未出現的人。
“孟姐姐,你看這新王妃架子也太大了,我們姐妹從早上等到現在,都等了好幾個時辰了,先是說還在睡覺,現在又說還沒用早膳,這都快午時了,人都還沒出現,真是太不把我們這些姐妹放在眼裡了。”一個穿着粉衫紫褂的女子率先憤憤不平的說道。
“就是,孟姐姐,這都還未正式成婚呢,就傲慢無禮到這種程度,那要是大婚以後成了王妃,那還不讓我們姐妹好看?”另一嬌俏圓潤的女子也皺着眉鄙夷的附和道。
孟冰兒皺着眉頭,衣袖下的小手暗暗掐入自己的手心,還沒等她迴應,旁邊就有人忍不住主動插話了。
“什麼做了王妃以後?她現在還沒成王妃呢,就已經給我們下馬威了。又是趕走我們的丫鬟,又是避而不見的戲耍我們。哪裡需要等到大婚後,現在就已經在給我們好看了。”另一嬌小秀美的女子也跟着附和出聲。說完還恨恨的咬了咬自己的下脣,彷彿咬的不是自己,而是某個還未出現的人。
“就是啊,以爲受了幾天王爺的寵幸,就可以飛上天了。想當初她沒來的時候,王爺對我們可都是一視同仁,雨露均沾,自從她來了以後,竟然一個人把王爺霸佔完了。自從王爺回京之後,都不到我們的院子來了。不就是仗着有一身勾引男人的狐媚之術嘛,這種女人怎配做王妃?”
“現在京城到處都在傳王爺得了隱疾,都是因爲那個女人。是不是因爲這樣,所以王爺纔不讓我們侍寢了?”
“就是就是。難怪王爺回京之後都不召見我們!這女人真是個災星!”
“也不知道王爺的病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得治?”
“總之來說,這個女人就是個騷狐狸,要不然怎麼會讓王爺得那種讓人不恥的病?”
“說誰騷狐狸呢?”
正當一干女人越說越氣憤不平的時候,從迴廊轉角處緩緩踱來一個藍色的身影。水藍色的儒裙白色的小褂,上乘的錦緞精緻的繡花,不贏一握的柳腰婀娜的身姿,垂肩的細發精緻的朱釵,細長的柳眉柔媚的嬌顏,秀挺的鼻子粉潤的朱脣,額上一圈金珠閃爍奪目,貴氣而又耀眼。
翩翩身姿款款深情,傾國之姿勝似謫仙,可惜美人美是美,那雙奪人魂魄的麗眸卻深含厲色,朱脣中傳出的話也不含才情。
衆人先是被那抹傾城的身影吸引住了視線,但在看清楚來人時,眼中嫉妒之色盡顯,衆多嬌顏上無不失血失色,磨牙的嚯嚯聲尤爲清晰。
“王妃好大的架子,可知道我們姐妹在涼雨軒等了你兩個多時辰了。”開口的是那個嬌俏圓潤的女子。
“是嗎?”葉莎緩緩走近,揮了揮手讓跟在自己身後的丫鬟退後,然後勾了勾嘴角,不以爲意的嗤笑一聲,“我有讓你們來涼雨軒?”
這羣三八,敢罵她是災星,是狐狸精!
老孃今天不伺候得你們做災星都沒資格,那就對不起老孃的“再世爲人”。
葉莎的一句反問讓開口的女人頓時啞住,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的,煞是難看。等她惱羞成怒的反應過來,心有不甘的準備出言時,一直沒開口的孟冰兒適宜的阻止了她。
“王妃,我們今日來只是想來問問王妃,爲何要將我們姐妹院子裡的人都打發走?”
“既然都叫我一聲王妃了,怎麼卻一點表示都沒有?”葉莎冷眼掃過孟冰兒一眼,並未回答她的話,反而沉着臉怒色的反問道。
她話一出,除了孟冰兒低下頭不再吱聲外,其餘的女人紛紛頭一揚,臉朝一側,冷哼聲一片片的。
“你們好大的膽子!雖說本宮現在還沒嫁給王爺,但好歹是皇上欽賜的公主。不想死的你們就給本宮繼續站着。”
葉莎突然厲聲一喝,讓不少人頓時臉色更加難看,仇恨的雙眼齊刷刷的向她射來。卻沒有一個聽從她的話。
葉莎見此情形,變臉似的收斂住厲色,瞬間揚起粉脣展顏一笑,走到其中一抹粉色身影旁,擡了擡精緻漂亮的下巴,拋了個媚眼過去,“剛纔是你說本宮是騷狐狸吧?”
粉裙的女人眼眸中出現一抹慌亂,“我……”但突然又想到葉莎進府後的一切,於是頭一揚,“沒錯,是我說的。那又怎樣?”
都是因爲這個女人,以前王爺每個月都要去她那裡兩三次,還時不時的賞賜些東西給她,自從這個女人來了之後,王爺整日都待在涼雨軒,這讓她跟守寡的女人有什麼區別?
不過就在粉裙的女人高昂着頭一臉不甘心的看着葉莎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只見粉裙女人腦袋偏向一側,如花般嬌嫩的臉上赫然出現一個小小的紅手印。
“你!你敢打我?”疼痛讓她快速的反應過來自己遭受了什麼樣的對待,她捂着臉轉過頭,一手指着葉莎驚恐又惱怒的問道。
下一秒,只見葉莎一手撩起垂地的長裙,狠狠的一踢,只見從衆人眼前飛過一抹粉色,衣訣翩翩,猶如蝴蝶,但落地之聲卻震耳驚心。
“打你?老孃看得起你纔打你!看不起你老孃鳥都不鳥你!”放下裙襬,葉莎裝模作樣的理了理根本沒有褶皺的裙衫。然後朝着被踢在花壇上,後腦撞在地上瞬間不知是死是活的人,無比彪悍的冷聲道。
衆人被突然來的情景嚇傻了眼,全都睜大了眼驚恐的看着葉莎,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未來的醇王妃、元國的公主竟然是這麼粗魯和暴戾的一個人。
“王妃……你怎麼能……”孟冰兒打了個冷顫,心中因有深深的不平,所以還是沒能忍住開口。
“恩?”葉莎一記凌厲的眼神掃了過去,看着孟冰兒想說又不敢說話的摸樣,心中一陣恥笑,“呵呵,本宮能怎麼樣?本宮就這樣!現在本宮就告訴你們,你們的丫鬟是本宮趕的,王爺準的。不服氣?可以,跪着提就行。受不了的可以跟着他們一起滾出王府!”
特麼的,她都沒有貼身丫鬟呢。
葉莎揚着下巴,說完轉身朝身後喊了一聲:“來人!”
張生在不遠處看的那叫一個心驚膽戰,一方面在對某個姑奶奶勇氣佩服的同時,另一方面又在暗暗的爲她感到着急。
這姑奶奶真不怕得罪人的,什麼人都敢橫。不知道柳太妃知道後會不會找她麻煩?
這些女人本就該死,打她們都算便宜的了。不爲別的,就因爲是柳太妃安插進府的。
“王妃有何吩咐?”張生聽到某姑奶奶喚人,趕緊狗腿的跑了過來。不管怎麼樣,人都打了,先把這姑奶奶伺候好,然後再想辦法吧。
“這些人對本宮大爲不敬,出言咒罵本宮,藐視皇上。讓侍衛把這些女人給拖下去,每人一百棍杖!能活的就留下,死了的就剁成包子每人一份!”
敢罵她?憑什麼?就爲了一個男人?
爲了男人而心懷餘恨的女人,是她這輩子最恨的人,她不會走母親的老路!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葉莎一番命令,不光是在場的七八個女人大驚失色,大腦失血,就是張生也不敢相信她會這麼狠。
跺成包子每人一份?
光是想想他就已經胃裡翻騰,想嘔吐的緊,要真做出來,還要不要人活了?
“好歹毒的女人,王爺怎麼會看上你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其中有一個女人實在受不了這種被人恐嚇的刺激,青白交加的臉一片猙獰之色,指着葉莎大口罵道。
蛇蠍心腸?葉莎眼中溢滿冷光,嘴角蕩起一抹嘲諷。
難道讓你們在府裡繼續生活,在今後的日子裡隨時想盡一切辦法來傷害我,就說明我溫柔善良?
溫柔善良能當飯吃?能安然太平?能讓一個男人全心全意的愛着?能保護自己以及自己至親的人?
那母親又爲什麼會死?
男人可以不要,可以再找,但一切不利於自己的因素,後患無窮,害了自己就沒辦法挽回!所以必須掐死在萌發狀態!
“爺,您回來了。”
張生的問候聲,讓葉莎收回了滿心悲涼的思緒,還未等她有所表示,就見一羣女人如五顏六色的花蝴蝶一般,朝着某一處撲飛而去,泣不成聲的圍趴在同一個男人腳下,各個嬌顏失色,面帶驚恐,語帶不甘的一邊嘶哭,一邊陳述。
“王爺,你可得爲妾身做主啊……王妃趕走了我們房裡的丫鬟下人,現在又要置我們於死地……”一百棍杖,除非是男子,就她們這些養嬌了的身體誰能受得了?
“王爺……您看看王妃的樣子,根本就不把我們姐妹當一回事……雖說我們身份比不上王妃,但好歹我們也服侍過您……王爺,你不能再寵着她了啊……”
“王爺……香香妹妹已經被王妃打暈過去了……王妃還不解氣,還要把我們剁了做成包子……王爺,您可得爲我們做主啊……”
“王爺……”
“王爺……”
某個佇立在“花團”中被稱爲王爺的人,此刻一臉冰霜,抿成直線的薄脣剛毅冷冽,黑澤的眸子幽暗深沉,包裹在黑色錦袍下的昂藏身軀散發出陣陣陰冷之氣。衆女一見王爺這般駭人的神色,以爲是某王爺對某個女人的惡行而心生怒氣,於是聲嘶竭力哭喊的更加響徹整個涼雨軒……
此情氣勢壯觀,聲勢浩大,花團錦簇,震天動地,繪聲繪色,可謂是讓聞者揪心,聽者痛心,見者憐憫啊。
可惜有人表錯情,那麼肯定就有人不領情。
只見某個氣勢冷峻的男人廣袖一甩,煩悶的一聲低吼:“滾!”
這一聲低吼如天外劈雷閃電,落在女人們頭頂,霎時雨水停落,哭聲停住,彷彿像見了鬼魅般驚的魂兒都不在體內,紛紛睜大了雙眼,悲切驚恐的猶如死不瞑目般仰望着出聲的男人。
王爺怎會……
蕭敖連眼都沒垂一下,被一羣女人擋住,還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索性一腳踹飛跪擋在自己正前方的某個女人,邁出虎步,直接朝着唯一一個沒出聲的女人而去。
“何須如此動怒?”將女人拉到自己身前,蕭敖這才緩和了神色,看着面前的傾城容顏,他黑眸閃動,溢出一抹從未有過的癡迷之色。
不過喜愛歸喜愛,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撫女人的心情。
他深知這混賬小東西最易生氣動怒,對她來說,傷人殺人根本就如玩樂,罵人耍橫更是平常得如吃飯睡覺。
葉莎見一個個女人哭的悲天憐憫,見男人眼皮都沒掀一下,瞬間心情由陰轉晴。惡搞之意因男人柔聲的詢問而強烈的在腦中盤旋,嘲諷的看了一眼穿的花枝招展的一羣人,只見她星眸快速的劃過一絲狡黠,伸出兩隻細細的藕臂圍上男人的脖子,下一瞬,容顏波動,換成一副彷彿受了十八般委屈的摸樣,柔聲泣泣的道:
“王爺,你回來了。你可得爲妾身做主啊!妾身爲了不失禮節,所以精心妝扮花了一些時間,結果她們就說妾身傲慢不把她們放在眼裡。妾身見有個姐妹臉上有隻蚊子,就想幫她打掉,哪知道那個姐妹非但不心存感激,指着妾身的鼻子罵妾身是騷狐狸,就只知道勾引王爺。妾身見她站的位置有些不安全,本想幫幫她,哪知道她輕功了得,一下就飛到花壇邊去了。那姐妹現在還在那邊裝死,就是想加罪於妾身,好讓王爺誤會。
至於做人肉包子一事,那純屬她們誣陷。妾身只不過是想着,這王府上下人口衆多,有些人活着太浪費空氣,而且大家只知道吃貴重的進肚子,可拉出來的都是沒用的東西。如果死了人,埋掉的話浪費土地不說,還可惜了那麼好的肉材。不如就利用起來,節約節約王府的飲食,讓大家別整天大魚大肉的吃,多吃吃饅頭人肉包子也有利於消化,免得將來老了,得什麼高血壓、高血脂之類的疾病。
王爺,你說,妾身這麼爲姐妹着想,爲王府着想,妾身容易嗎?”葉莎委屈憐憐的說完,還將頭埋在男人胸前,使勁的眨着雙眼。
尼瑪,眼淚眼淚,你在哪裡,快出來……
一旁的張生差點因爲葉莎的一番話口吐白沫,用着一種外人怎麼都看不懂的眼神瞧着那個將黑白顛倒的女人。
這……這也太能編了吧?
這姑奶奶到底是吃啥玩意兒長成的,鐵錚錚的死的被她說成活的,黑的說成白的。
蕭敖單手摟着她,看着她埋首在自己胸前,又聽見那般因果顛倒的話,剛毅的薄脣也禁不住的微微勾了勾,寬厚的胸膛可疑的顫了顫。
“本王知你處處爲本王着想,爲王府着想,真是辛苦你了。”
這女人……安靜起來讓他難安,鬧起事情來讓他難受……忍得難受。
“王爺,不辛苦。能幫王爺做事,怎麼能辛苦呢。這可是妾身的福氣!王爺日理萬機,妾身本就該多上上心,妾身聽說啊,這人肉營養豐富,入口美味,比龍肉還好吃呢。妾身正打算親自做幾個人肉包子,今晚好生慰勞慰勞王爺……”
叫你娶這麼多老婆,看老孃不噁心死你!
果然,某男人一聽,臉色瞬變,柔和的黑眸中冷氣森森。埋下頭,俯身在女人耳邊,不無好氣的的道:“要吃肉,本王也只吃你的!”
靠!
葉莎頭一擡,瞪着男人,“不要就算了,好心當成驢肝肺。哼!”
“暫時先不殺她們,可好?本王留着還有用。”貼着她耳邊,蕭敖用着只有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低沉的道。
“隨便你,她們是你的人,又不是我的人。”她是很想把人全都處理掉,免得礙事礙眼,但這男人都出口了,也算尊重她,反正早晚一個都跑不掉,賣他一個面子,自己也不吃虧。
“再敢胡說——”男人的手在女人腰上使勁捏了捏,威脅味十足。
“好了。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戲演完了,該散夥了。多看幾眼這些人,她覺都睡不好。
“恩,你先回去,本王處理完事情稍後就去陪你。”
放開女人的腰,看着人擺擺手,頭也不回的走掉,蕭敖嘆了口氣,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她是沒打算跑了,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對自己傾心以待……
“來人,將這些女人帶下去,本王大婚之前禁止邁出房門一步!”冷硬的命令完,蕭敖眼都沒掀一下,負手直接朝書房而去。
……
看着李生風風火火的闖進來,本來專心看摺子的男人蹙了蹙眉,“何事?”
越發沒有規矩了!跟在那小混蛋身邊久了,這些人是越來越不知好歹了!
“王爺,屬下有要事稟告……”李生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趕緊伏地,可眼神閃爍,並不敢看頭頂上方的人。
“說。”
“王爺,今日屬下奉命出去採辦。卻不想聽到一個有關王爺您的消息……”李生青着臉,似乎有些憤怒,但又欲言又止。
“嗯?”男人冷冷的一個音調,似乎帶着些許不悅。
“王爺……。現在街頭巷尾都在謠傳,說您……說你得了……得了……”到底是誰這麼該死,竟然傳出這種話,讓他怎麼開口?
“嗯!”
李生一驚,頭都快埋到地上了。“他們說您得了花柳病!”
“混賬!”蕭敖冷眼一厲,將手中的摺子狠狠的往書案上一拍,傲然挺拔的身軀從椅子上猛的站了起來,俊臉一陣陣黑氣直冒,凌厲的盯着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擡的人,“跟本王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王爺,屬下今早路過市街,口渴之時去茶樓歇息了片刻,卻聽見附近的人議論紛紛,好奇之餘一打聽,才得知他們談論的是您。而且說的有形有色,屬下當時就勃然大怒,拿利劍威逼,才得知,是有人故意而爲,想毀掉您的聲譽。”
“何人所爲?”男人的聲音冷得不能再冷。
“是茶館裡一說書的老者。屬下已經將人押了回來,現在正關在刑房裡,等候王爺發落。”
蕭敖冷眼半眯,細細嚼着李生的話,片刻後,他一改先前的怒氣拂面,重新拿起摺子,坐到椅子上,面無表情的道:
“可詢問出來是誰在背後指使?”一個老者,也敢頂着殺頭的大罪毀他的聲譽?
“小人問過,可不管怎麼威脅,那老者只說對方是個女的,穿黑衣,蒙着面,其他的一無所知。不過小的從他的住所裡找出一本冊子,還請王爺過目。”李生小心翼翼的說完,從懷中摸出一本巴掌大的小冊子,恭敬的雙手呈上。
接過小冊子,蕭敖隨後翻看一頁,俊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耳邊又傳來李生的聲音:
“小的本想對他用刑,可那老者口口聲聲說,那黑衣人是天神下凡,還說那天神告訴過他,要是有人敢對他不利,天神就要……”李生掀了掀眼皮,對上一雙如利刀般的眼睛,哆嗦了一下,他還是如實道,“就要把您閹了。”說完,趕緊心驚膽顫的又埋下頭。
這背後之人簡直太可恨了,要讓他抓到,非要把他千刀萬剮!
李生本以爲蕭敖聽了之後會勃然大怒,當場下斬殺令,他埋着頭好半天都不見耳邊傳來話聲,於是忐忑的擡頭看了看,卻見本該怒火大發的主子卻一臉平靜,不光如此,還一手拿着小冊子,一手翻閱起來。從眉到眼,從眼到眉,都不見一絲怒氣,甚至連冷氣都感覺不到。
“王爺,您……”
“你先下去,將那老者放了。”
“啊?爲什麼?王爺,他可是到處中傷你的人。這種人不殺,難以消除心中之恨啊!”李生驚訝不已的問道。
那老者什麼不好說,竟然說王爺得了那種病。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的啊!
張生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他悄悄的瞅了瞅某個主子靜坐不動的身體,心裡不禁升起一絲疑惑,該不會傳言是真的吧?王爺難道真的得了花柳病?
可爲何王爺都沒跟他說過?花柳病雖說是難治之症,但王爺應該清楚,對他來說,要治癒並非是難事。
“本王心中有數,你下去照做就行了。”擺了擺手,蕭敖有些不耐煩的冷聲道。
這世間除了一個人動不動就要閹人之外,他還沒遇見第二個。
難得她高興,隨她去。反正他早晚會向她討要回來……
禮部已經把大婚的日期都定下來了,算算時日,還有半個月,到時她傷也好的差不多了……
蕭敖眯着眼,陷入沉思,性感的薄脣上掛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得李生忍不住的抖了抖肩膀,趕緊逃也似的退出了門。
從書房逃出來,李生又轉而去找某個姑奶奶。
“王妃,這是新來的下人名冊,請您過目。看是否有您滿意的丫鬟,屬下即刻去幫您叫過來。”
葉莎接過厚厚的一本線裝的本子,翻了兩頁,就有些不耐煩的皺緊了眉頭。
自己身邊終究是沒一個信得過的人,隨隨便便的找一兩個,心裡也不踏實。王府不比外面的小房子,地方大,事情多,如果只是當個閒散人氏,那很容易被人牽着鼻子走。但什麼事都要自己親力親爲,又覺得太累。
她又不是來這裡當牛做馬的,幹嘛把自己搞的這麼辛苦?
京城這種地方勢利眼的人也比較多,人家對你好,重要的還是因爲自己現在有名有份,可這終究不是真心。她沒必要找那種喜歡巴結討好人的人,嘴巴再乖巧,也是虛僞。
揉了揉有些發疼的額頭,葉莎蹙着眉,不知道該從冊子裡的哪些人下手。但突然她一拍腦門,將冊子丟還給李生。
“人是你找的,你安排下去就是。出了事反正由你負責,叫他們做事機靈點,如果有人犯了規矩錯誤,他們罰多少餉銀,你跟張生就罰他們的一半。”
“啊?王妃,這……”這太不合情理了吧?憑什麼他們也要一起挨罰?
看着李生一臉的不滿,葉莎瞪了一眼過去,不以爲意的道:“這叫連帶責任,目的就是讓你們平時把人看緊點,我也是爲了王府安全着想。你要不同意,找你們家王爺說去。”
皺着眉,李生把話吞回肚子。找王爺?說的好聽,王爺現在都不管用了。不找還好,找了他搞不好罰的更多。
拿着本子,李生面色痛苦的就要離開,想着該怎麼把這悲憤的消息告訴張生。可還沒擡腳,就聽葉莎又道:
“去我之前在城郊住過的地方接一個人過來。”李生和張生是去過那小院子的,不至於找不到路。
小青那丫鬟是當初買房子的時候別人介紹的,當時她生活不能自理,劈材燒火根本就笨拙,於是就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雖然小青只伺候了她一個多月,人也長的一般,特別是那性子,時不時一驚一乍的,就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可比起有些人來,那丫頭還算不錯,雖然大大咧咧,但做事手腳麻利,又從來都不喊冤叫苦的,倒也是個老實人。
就這樣吧。把那丫頭弄來,封個一等丫鬟噹噹,也算回報她多日來對自己照顧,怎麼的都比另外找人強。
不是有句話嗎,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
朝露宮
“什麼?那個女人竟然如此惡劣,竟然如此對待哀家的人?”穿的明豔動人的柳太妃一改平日的溫雅面容,瞪着眼望着向她稟告消息的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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