潤石急速進了電腦室,從裡面插上了門,我當然不甘心,在外面對着電腦室的門死命地砸,我砸的手都麻了,乾脆找出一把斧子對着電腦室的門死命地砍,砍的震天地響,一直在旁邊看着我們搏鬥而保持中立的擎諾再也看不下去了,過來把住我的斧頭,讓我冷靜一下,木已成舟,砍門有什麼用呢?
我一把推開他,讓他死遠點!然後我繼續砍門,這時門突然開了,我一斧子差一點劈到了從裡面出來的潤石,驚的我拼命往後閃,噔噔就退了2步,我閃的勁太大,一下子就坐倒了,手裡的斧頭如果不是被潤石一把抓住了,我把自己劈成半個豬頭不可。
潤石什麼也不說,只是把攝像機遞給了我,然後就打電話去問他爸爸怎麼樣了,好像沒什麼事,包紮好了止血了。
我拿着我的攝像機看了看,發現不對,就去放……一片空白……什麼都沒了……
登時,我臉如死灰,只覺得整個人都在朝着黑沉沉的深淵墜落,心疼的無法形容,很久之後,心頭劇烈的疼終於讓我狠狠抖着哭叫出聲音來。
我花費無數心血做的計劃啊,就這樣,就這樣……就這樣釘死在板子上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本來不想他們哥倆來的,可是我很想很想親眼他們親眼看到他們的媽媽多麼無恥的!
一念之差,全盤落空!
秀蓮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拍到她紅杏出牆的場面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站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撿起了地上的斧頭的,我無意識地拿着斧頭一步步朝着潤石走過去。
潤石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就那樣憐憫而體恤地看着我,一言不發。
擎諾想拉我,被我甩開了。
我望着潤石,第一次明確了自己的內心——我恨他!我對他恨之入骨!
從此刻起,13歲的小豬就開始對潤石恨的刻骨銘心。
我以後是愛了他,愛了一生,愛的入骨!
可是我對他的恨也是伴隨我一生的,我對他的恨比愛更強烈,直直入了骨髓去!
世界上再沒一個人,會讓我足足地用我全部的生命去仇恨了整整一生!
這點,只有楊潤石做到了!
我一步步走過去,步履緩慢,冰冷,滿溢着殺意和恨意,當時的憤怒,仇恨,痛苦,如火如焚,至今想來,猶覺心痛。
對於現實,我是看破了的,無奈落到自身,誰又能看破,誰又能放手?
我又怎能不對着潤石舉起手裡沉甸甸的斧頭?
我慢慢地舉起了斧頭,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他也在死死看着我的眼睛,神色裡卻沒有任何驚慌不安,有的只是理解與寬容。
潤石從小就獨闖江湖了,他就像一匹孤獨的狼,必須自己學會覓食,受傷的時候,學會自己舔幹傷口上的血跡。
對於我的斧頭,他只是安靜地等待,如果沒死,大不了自己舔幹傷口上的血跡,重新前行。
倔強堅韌的潤石,若養好傷口,會依然凌厲。
現在,他只是在等待我的斧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