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透明光罩包裹的雲朵不斷的上升,也不知要升到什麼地上,什麼時候。光罩裡的世界一片沉默,凌城沒有說話,蕭半仙三兄弟也沒有開口,大家就靜靜的等着雲朵到達目的地,不過好在時間並沒有太長,當凌城透過光罩看到外面一片氤氳之氣的時候蕭半仙開口了。
“到了!”
蕭半仙說完,透明光罩便消失了,而映入凌城眼簾的依然是一片一望無垠的雲朵,只是這片雲朵組成了一條長長的道路,不斷的延伸到遠處,雲朵看上去更加濃郁厚實,而更讓人驚訝的雲朵道路兩旁還種着兩排蒼翠欲滴的大樹,這些樹的枝葉整整齊齊的彷彿經常有人來修剪一般,儘管凌城並不能叫出這些樹的名字,不過依然不影響他津津有味的仰頭觀看。
蕭半仙三人到了這裡再次變成了啞巴,甚至不說話的同時還擺出一副死人臉,這樣一來,滿腹好奇的凌城也沒能開口問出什麼,只得跟着蕭半仙三人一路默默的走着。
“一顆大樹、兩顆大樹……一萬九千九百八十八顆大樹……”
是的,凌城在數樹,周圍都是一樣的景色,他感覺若是自己不熟樹說不定會忘了自己在走動。
“九萬九千九百九十八、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咦,沒了?”凌城一下子反應過來,原來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雲朵道路的盡頭了,可是爲什麼是九千九千九百九十九顆呢,還有爲什麼還沒看到天師墓呢,難道後面還有機關?凌城暗暗想到:天師把自己的墓搞得那麼神秘到底是在害怕什麼呢?
“到了”蕭半仙開口了,一路上第一次開口,只是簡單的兩個字卻將凌城拉回了現實。
凌城長舒了口氣,蕭半仙說話了,代表他也能開口了,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天師墓在哪裡呢?”
蕭半仙指着前方的一朵雲口中唸唸有詞:“師尊大人,按照您的指示,徒兒將命運之子帶來了,請您聖體降臨!”唸叨了一會,蕭半仙兄弟三人便跪了下來,朝着方纔指着的雲朵虔誠的拜了起來。
凌城皺眉想了想,也準備跪下來,只是
剛要跪下,前面的那朵雲彩便發生了變化,緊接着就在凌城的目光中,原本軟綿綿的雲朵幻化成了一口潔白色的棺材,有底有蓋,像模像樣,“棺材”的蓋子慢慢打開了,從裡面傳出一個蒼老而又虛弱的聲音。
“命運之子老夫等了你無數個輪迴你終於來了……”
這個聲音凌城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來,的確是夢裡面出現的那個老者的聲音。
沒容凌城多想,“棺材”裡的聲音繼續響起,這一回更多了幾分空靈和氣力,凌城想來也許是天師已經睡醒了……
“你們三人將東西留下,便退下吧,老夫要和命運之子單獨聊會!”
“是”蕭半仙三人聞言無比恭敬的對“棺材”施了一禮,然後叮叮咣咣的在地上扔下一對東西,便跳了下去。凌城看的目瞪口呆,因爲三人就真的從雲朵上跳了下去……
“這是幾個意思啊,來的時候千辛萬苦的過關斬將,走的時候只需要跳下去就行了嗎,會不會被摔死,直接去了九幽煉獄報道?”凌城喃喃自語,目光瞥向地上,剛纔三人留下的一對東西好面熟……咦,那不是飄零嗎,凌城看了一眼便知道了,蕭半仙留下的正是人間界的十一把神器,號稱人間武器的巔峰一直被十一大門派掌握的神器。
“命運之子你可曾還記得老夫?”白雲棺材中傳來天師悠悠的聲音。
凌城老實的點點頭:“記得,在夢裡……”
凌城說完,白雲棺材裡一陣沉默,許久之後一聲長嘆傳出。
“看來你的確忘了老夫,也罷,這是你的選擇,老夫無權干涉”聲音頓了頓又說道:“不過該是你的使命你依然要去完成。”
“什麼使命,何人給的使命?”凌城平靜的問道。
“衆生的使命,整個天地的使命”白雲棺材的聲音提高了幾分。
“與我有何干系?”凌城冷冷的問道。
“你是衆生的命運!”
“哼”凌城冷哼,此時也不管白雲棺材裡是天師地師的了,冷冷的說道:“我只爲我自己活,衆生的命運爲何
要交給我,公平嗎?”
“公平?”棺材裡唸叨了兩邊又是一陣沉默,這次沉默的有點長,彷彿天師也在思考公平的問題。
凌城此時內心萬馬奔騰,表面上強硬,心裡卻是再次仰天親口慰問了天道的祖宗十八代女性,這特麼什麼事啊,一個死老頭也出來給自己安排使命,憑什麼要聽別人安排,憑什麼?凌城無語問蒼天,他知道以天師的身份弄出這麼大陣仗,他讓自己去辦的事,想必不可能因爲自己的幾句話就放棄的。
果然白雲棺材裡的聲音再次傳出,這次的語氣就比較強硬了,天師也許也看出來了,凌城就是個賤骨頭,好好說話他不聽,偏要來硬的。
“公平?何謂公平?若是所有修士通過修煉都可以獲得比常人更加悠久的壽命和力量,那麼爲何還有天資好壞之說?那麼天資到底有什麼用,大家只需不斷的重複做有規律的事情便可,這樣的羣體會有進步嗎?修士的世界是永垂不朽嗎?會無窮盡的傳承下去嗎?”
凌城聞言,張口說道:“恕我直言,天師你所謂的公平卻是有些偏激了,在凌城看來,努力了便要有收穫,付出了便要有回報,天資不足的修士可以通過努力也能達到理想的彼岸,農民們努力種地就會有豐收,而不是努力的沒有收穫,付出了得不到回報,天資不足者努力了也看不到理想,種地農民辛苦一年卻換來大旱或者大澇,最後顆粒無收,落得餓死街頭!”
凌城字正腔圓,對着白雲棺材表述自己的觀點。
白雲棺材裡天師沉默了,再一次沉默了,又是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凌城靜靜的站着,他在等,同時也在賭,賭天師也有人性也有回憶。
“唉”棺材裡一聲長嘆,這回凌城聽得清清楚楚,天師分明的有種深深的無奈,這讓凌城錯愕,天師可算是天地間最爲強大的人之一了,面對他這個小輩竟然嘆息了。
“你這小子,放棄了他的一切卻是把這倔脾氣保留了,老夫讓你去做的這件事,說到底也是爲你自己而做,你又何必怪罪我那可憐的天道徒兒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