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玩的這一手不可謂不高,之所以一開始不說,等到複賽才說這些,說到底就是對人心的掌握,每個門派對自己的實力都心知肚明,那些小門派,多少年能有一個道境七重的弟子,已經是燒高香了。他們大部分是人云亦云,就算沒有職位,最後看到大風向也會屈服的,能求得一個執事的職位,其實已經很滿足了,畢竟他們在江湖中的地位本來就很低下。不過像這樣的門派卻是整個武林的基石,他們萬一聯合起來也是夠讓人頭疼的,所謂執事其實就是用來籠絡這些人的。
再說那些二級門派,他們其中不乏有底蘊的門派,比武:東林派、魯源鮑家等等。通過昨天的比武,他們看到門下的弟子其實是有希望能進入這個重新整合的權利的核心圈子的,就算最後落敗沒有封王,最少也能落得個神將的職務,大家有了這層想法,對玄慈提出來的聯合之事,權衡利弊之下,不但不排斥反而有些欣喜,畢竟江湖和平了那麼久,他們也寂寞了。
對於和少林寺一樣的頂級門派,其實也是一個道理,他們比別人站的更高,看的更遠,考慮的也更多。有了第一場比賽,能讓他們瞭解到各自弟子的實力,在加上手札也起到了旁敲側擊的作用和玄慈犧牲一些核心神將的名額,這件不可能的事情基本上就完成了。
想明白了這些,坐在前排的頂級門派的掌門不得不佩服玄慈的智慧,這個老禿驢的心機比他們深沉多了,人人都覺得自己會佔便宜,最後佔便宜的只會是少部分人。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看似一個不錯的推動聯合的計劃,對玄慈來說風險有點大了,除非他有十足的把握少林寺弟子取得冠軍,當上新秀第一王,就算如此,不可控的因素還是太多了。就在衆人實在想不明白的時候,臺下已經慢慢安靜下來了。
玄慈看了看臺下,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大家沒有顧慮了,那老衲宣佈,我們中原武林正式聯合,成立“人間同盟”,新秀比武大會複賽正式開始。”
下面頓時傳來一片掌聲和喝彩聲,人生往往就是這麼奇妙,前一刻大家還抵死抗拒這個聯合,這一刻就已經欣然接受了,大家也忘了,剛纔玄慈口口聲聲說的提臨時提議,竟然連名字都已經想好,不過那又怎樣,誰在乎?
玄慈壓制着激動的心情,慢慢的坐了下來,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這種感覺的,看着下面衆人看着自己的目光,玄慈知道他需要的東西就要實現了。
喧鬧了少許,玄慈邊上的一個少林武僧已經宣讀參賽弟子名字上臺抽籤了,第二次的複賽有四十九人,爲了方便安排賽事,經過商議,最後將直接晉級的名額由空悟改成了流憶,這也是各大牌掌門一致的要求,畢竟空悟出自於少林,各派掌門不傻,對於玄慈的防範之心還是有的,而剩下的人還是依照以往抽籤選出對手(規則不變,不過爲了杜
絕複賽就強強相遇,後面會有一次復活挑戰賽),這樣的做法很公平,各派都沒有意見。
各派參賽弟子,被叫到名字的都上前抽取自己的號碼了,有了剛纔玄慈的話,大家心情更緊張了,這不光是一次比武,還代表自己以後的江湖地位,生怕運氣不好,遇到那些王者的熱門人選,一個個小心翼翼的抽取着竹牌。
“下面請魯源鮑家的鮑玉木上前抽取竹牌”臺上的武僧說完,從鮑家的陣營裡走出一個青年,大約二十出頭,此人劍眉朗目,面若刀削,只見他身着一襲黑衣,黑色的長髮隨意的飄灑在腦後,右手拿着一把亮銀長槍,看上去讓人覺得此人很冷,他步伐穩重的來到臺上,伸出左手,在木盒裡抽取了一塊竹牌,看也沒看便回到了鮑家陣營。
衆人看着鮑玉木沉穩的氣質,都是暗暗點頭,就連各大頂級門派的掌門也暗自拿門下弟子與他比較,最後不得不感嘆,此子的修爲與氣質實乃上等,這是一匹黑馬,修爲已經觸摸到了道境九重的門檻了,不出意外最少能奪得神將之位。
“下面請逍遙派凌城上臺抽取竹牌”武僧那副冷淡的聲音響起。
聽叫到凌城的名字,蘇月河已經有點坐不住了,凌城可是逍遙派最有希望爭奪王者之位的弟子,只是這小子到現在還是沒有出現,昨日已經讓大家等了一日了,今天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開這個口了。
“請逍遙派凌城上臺抽取竹牌!”武僧不厭其煩的又叫了兩遍,見逍遙派那邊依然沒有人上臺。這關係到封王之戰,武僧不敢擅自決定,便把求助的目光看向穩坐在中間位置的玄慈,見玄慈輕微的點點頭,武僧這才繼續說道:“若是凌城大俠沒有抽籤,便做棄權算,小僧就要報下一位參賽之人名字了!”
衆人看着蘇月河一臉苦澀的表情,心中也猜到幾分了,雖然凌城失蹤之事,逍遙派隱瞞的很好,不過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衆人還是聽到了一點風聲,在看看天絕寺裡面果然也沒有流憶的身影,看來傳言是真,這兩個奪冠的大熱門的確是失蹤了,不由的心裡暗喜,自己門下的弟子又可以多靠前兩名了。
武僧等了一會,嘆了口氣道:“那麼就算逍遙派凌城棄權,請下一位……”。
“凌城沒有棄權”,只是他話剛說到一半,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衆人循聲看去,只見正殿廣場的門口站着一個淡黃色長衫的青年,此人長髮飄逸,器宇軒昂,負手而立,全身很自然的透出一股冷傲的氣息,完全不做作。
“天龍一指流憶?”有人驚呼一聲,已經道出了這人的身份,本因看着流憶的身影頓時鬆了口氣,還好平安無事的回來了,不然怎麼跟他的師父交代!
看到流憶出現,同樣舒了口氣的還有蘇月河,只見蘇月河四處打量了一圈,不禁皺眉盯着流憶問道:“凌城呢?不是跟
你在一起嗎?怎麼只有你一人回來?”
流憶對着蘇月河拱手回道:“蘇掌門放心,凌城師兄正在突破的關鍵時刻,要晚上一天”。
蘇月河這才放心,嘴裡喃喃道:“人沒事就好,來不及比賽那也是不能強求的事,放棄就放棄吧!”
流憶沒有理會蘇月河,徑直走到玄慈的臺前,對着玄慈小聲說道:“凌城沒有棄權,還請玄慈大師看在山洞的石像份上,給他一個參賽的資格!”流憶把玄慈二字的發音咬的很重。
玄慈臉色微變,目光復雜的看着流憶,他很明顯的感覺到流憶身體內的氣息比之前強大了很多,不過依然只是九重初期,慌張在他眼中一閃而逝,一個聲音在流憶腦海中響起“老衲的佛陀鎮魔你們都能破解,真是讓我意外,不過這卻無法威脅老衲,現在大局已定,就算你現在說出來,恐怕也沒人會信!”
“大師誤會了,你有你的偉大理想,我們也不敢破壞,只是想讓大師讓凌城參賽罷了”流憶幽幽的說道。
“流憶少俠能及時出現實乃可喜可賀,不過凌城少俠這事,昨天已經拖延了一日,今天若是在爲其壞了規矩,恐怕各位同道都不服了”,玄慈看了流憶一眼,說道:“不過,流憶少俠,你乃是被大家公認的可以直接晉級的名額,若是你讓給凌城,倒是也算說得過去!若是你願意,那你就來抽籤吧。”可能是怕節外生枝吧,玄慈還是做出了讓步。
得到了玄慈的答覆,臺下衆人也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流憶沒有猶豫直接伸出右手在木盒中捏起一塊牌子,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玄慈,便回到了天絕寺的陣營。
經過一段小小的插曲,武僧又繼續叫着剩下參賽弟子的名額一一上臺抽籤。
這邊流憶回到天絕寺陣地,小聲的和本因說着自己的去處,不過關於山洞聽聞的一概沒說,這是他跟凌城已經商量好的,本因認真打量了下流憶,說了句修爲有精進是好事,便揮揮手,讓他無需多言,只是說待會好好比賽就是,這次比賽不光是一次簡單的比武切磋。
流憶很奇怪,聽到旁邊的段狂風介紹完才明白,心裡暗驚,看向臺上玄慈的眼神中多了幾分凝重,同時也擔心凌城不知能不能完成最後一步,揭發這個玄慈的真面目。
時間流逝,各個參賽弟子都已經抽好籤,經過武僧的統計,也記錄好了各自的對手,武僧的後面放着一塊一人高的白板,只見武僧用木炭在上面寫着每一對抽到同樣數字的名字。因爲流憶把自己直接晉級的名額給了凌城,所以原本凌城的名字也變成了流憶。
流憶上前看了下自己的對手,是無量劍派的辛無雙,便目光移向無量劍派的地方,發現辛無雙也在看着自己,眼神中多了幾分幽怨。流憶一愣,這眼神表達的意思好複雜,自己跟她沒什麼糾葛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