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志沒有回答天寒魔王的話,原本距離衆人頗遠的身體瞬間來到了廣場中間凌城的邊上。
蘇月河看着眼前的凌雲志,熟悉的面孔陌生的氣息,哀嘆了聲,表情複雜的說道:“你的記憶解封了!”
“嗯”,凌雲志淡淡的回了聲,不喜不悲,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呵呵,恭喜你了”蘇月河苦澀的笑道:“你還是逍遙密地之人嗎?”
凌雲志沒有看向蘇月河,一邊蹲下身體從柳憶手中接過凌城,一邊淡然的說道:“我是天機子,護道者一脈,逍遙派我已無法逗留。”
蘇月河望着凌雲志沒有再說話,腦海中卻想起了當年師父無涯真人帶着昏迷不醒的凌雲志來到凌波洞時對他說的話。
“月河,這是爲師以前的一位故人,因爲一些原因,他不得不封印之前的記憶,以後你便把他當作你的師弟,切莫告訴他這些,人間真正的大劫來臨之際他自會解開記憶封印。”
“師父,難道這次九黎入侵不是人間大劫嗎?”年少的蘇月河指着凌雲志不解的追問道:“還有那他爲什麼要封印記憶呢?”
“人間大劫遠不止於此,”無涯真人搖搖頭,神秘的叮囑道:“月河你記住,他是護道者一脈之人,不過以後他便是你的師弟凌雲志,他也將是逍遙密地這一代的掌管着,讓他專心研讀天機,將來的有一天人間會需要他的……這一切爲師也只是傳你師祖的話,莫要再問了!”想了想,無涯真人又補充道。
想起了當日師父的話,蘇月河輕嘆了口氣,凌雲志註定不屬於任何一派,他屬於天道。看着躺在地上的凌城,蘇月河便說道:“天機子,凌城這孩子是你當年親自帶回來的,如今爲了救我卻被天寒擊穿了心臟。”
凌雲志的表情彷彿一潭死水一般沒有絲毫表情,只是淡然的點點頭,輕聲道:“,樹無根必死,人無心不活,這是天道規則,我會帶他去天池幫他重鑄心臟,也算了卻了我和他之間的因果。”
一邊的柳憶聽到凌雲志的話,小心翼翼的問道:“凌前輩,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
凌雲志搖了搖頭道:“我雖不知你是如何跳脫天道秩序的,不過你若是想他以後能少點劫難,最好離開他,人無心便會死,上古無心之體本就是違背天命的存在,註定不被天道庇佑,你好自爲之吧。”
凌雲志話音剛落,一邊的段王子便出言冷喝道:“哼,什麼違背天命,你是護道者,不代表全天下人都要變得無情無愛,她是我徒弟,無需天道護佑,乖徒兒,那天池可不是個好去處,師父我去了一次就不想再去第二次,你還是跟爲師回大理吧,大理多好啊,鳥語花香的,反正在過段時間你就會忘
記一切的”。
聽到凌雲志的話,柳憶的心不禁沉下谷底,眼淚已經在眼中打轉,口中輕聲問道:“我不會害了他的,,我只想看着他!”
段王子最是疼愛柳憶這個寶貝徒弟,見柳憶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大爲不捨,盯着凌雲志喊道:“凌老道,你夠了,非要去那天池嗎?我來看看,本王子就不信,以我的準王境修爲還救不活一個問道境的小子。”
段王子盯着凌城是心口看了一會,越看越心境,最後表情驚駭的看着凌雲志傳音人密道:“他……他難道是……”。
“不錯,不然就算是一堆碎肉我也能讓他完好如初”凌雲志也同樣在心中傳音道。
“難怪如此,那必須去天池嗎?”段王子傳音道。
“嗯……”凌雲志。
這一切都是用的心靈溝通,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只是見段王子一會驚訝一會點頭的樣子便猜出可能問題是出在凌城身上。衆人心中雖然好奇卻不敢出言詢問,畢竟兩人可能已經是人間修爲最高的存在了,只是站在一邊的少林六祖惠能看了看凌城又看了看凌雲志心中隱隱有幾分猜測。
就在二人傳音之際,天空已經有些黑了,月亮不知何時慢慢的升了起來,天寒看着天上的月亮突然出聲冷笑,打破了沉默。
“嘿嘿,人間果然還是有些門道的,原來你是護道者,怪不得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裡,本王還以爲你真是帝境修爲了。”天寒看着凌雲志冷笑道。
凌雲志看了一眼天寒,淡漠的說道:“敗你足矣。”
“你……好,護道者,本王不跟你計較,待會血月當空之時,看你如何對抗三族數十位王境強者。”天寒道。
“王者再多,也不過是道下傀儡,天道之下皆枉然。”凌雲志淡淡的說道。
“哼,故弄玄虛,護道者自古有之,當本王不瞭解嗎,說起傀儡,恐怕你們纔是真正的傀儡。”天寒反脣相譏。
天寒的話沒有讓凌雲志的表情起到變化,他依舊風輕雲淡,輕輕擡了擡手,凌城的身體就飄到了空中,凌雲志看了一眼柳憶,然後對着段王子和蘇月河點點頭便化作一道光束,消失在了衆人眼中,只有他的聲音還飄蕩在空中。
“天道自有軌跡,世間一切皆是天道的安排,我本爲護道者豈會干預,人也好,神、魔、鬼、妖也罷,終究是過眼雲煙,世人皆有一死。”
“護道者休走,本王還未讓你走”天寒見凌雲志已經消失,不由的大怒道。
“我要走,帝境也攔不住……”聲音變得很輕,凌雲志說完這句話,彷彿已經消失在了天地間,任憑天寒魔王怎麼叫喊也沒有迴應。
凌
雲志走了,帶着重傷欲死的凌城走了,來的神秘走的也突然,留下衆人面面相視。
“哼,走了便走了”天寒看了眼衆人冷哼道:“離血月當空還有半個時辰了,你們好好享受着最後的安寧吧,今天本王大發慈悲不殺你們,過了今晚你們的命運依然難以自己掌握,哼,螻蟻永遠都是螻蟻。就算偶爾跳出一兩個強壯一點的螞蟻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衆人誰也不敢反駁天寒的譏諷,他的話也不無道理,血月當空的時間就在眼前,三界亂人間已經無法阻止。偌大的廣場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
一直盯着凌城兩眼流着清淚的柳憶最是傷心欲絕,見心上人走了,想大聲叫出來卻又開不了口,想跟上去卻無法施展瞬移,無從跟起。凌雲志之前說的話對她的衝擊很大,或許自己真的不應該去愛一個,回想起來,自己每次在凌城身邊的時候他總是會遇到危險,沖霄洞奪神器,連天峰底兩獸大戰,御筆峰下被石化,到現在的凌城被魔王重傷。
難道自己真的是一個被天地都排斥的人嗎,和誰在一起誰就會不得善終嗎?柳憶兩眼無神,雙目沒有焦點。
柳憶的變化被站在一邊一直留心她的段王子盡收眼底,段王子心中默嘆了口氣,拍了拍柳憶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凌城會好的,你也不要聽凌雲志的片面之詞,存在便是有道理的,上古無心之體雖說是天地的異數,不被天道接納,不過據古籍記載從古至今還是有那麼幾位的,而且只要能渡過那些磨難一路修煉到至尊之境,那便能不受天道左右了。”
“可是我每次只有二十五年的記憶,修煉到至尊之境又能如何!”柳憶帶着哭腔說道。
“真是傻孩子,不被天道左右便表示你的一切將由你自己做主,區區記憶你還不是想恢復便恢復。”段王子道。
柳憶聞言,那雙無神的雙眼中慢慢的有了色彩,喃喃的開口道:“那我便會記起凌城嗎?”
“當然能啦”,段王子肯定的說道。
“那我一定要認真修煉,早日到達至尊之境,就算天道也不能剝奪我的記憶。”彷彿是段王子的話起到了作用,柳憶點點頭說道。
女人一旦戀愛了都是這般盲目嗎?段王子看着前一刻還在哭泣的柳憶,這一刻又是一副認真的樣子,心中不禁有些感慨,若我沒有個風流成性的爹,若我愛上的每個女人不是失散的姐姐或者妹妹,或許我也能體會這種玄妙的感覺吧,段王子搖搖頭,想到當年的那些往事,就讓他想吐血。
“對了,師父,至尊之境我爲何從未聽說過,還有師傅你們說的真靈之境又是什麼?”柳憶的突然出聲,打斷了段王子內心的哀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