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顛得我屁股疼,還是坐轎子。”黃師爺答道。
姚家良僱了一頂轎子,又請了四個身強力壯的轎伕,便和黃師爺一起往姚家村而去。
姚家村,香兒家。
香兒高高興興吃着香甜的白米飯,高興道:“娘,真好吃。要是天天吃這個就好了。”
香兒娘吃得很少,“不着急,鍋裡還有呢。”
未央好奇道:“大嫂,你爲什麼只盛這麼點飯。”
香兒娘看一眼香兒,寵溺道,“我不餓。”
“香兒,還要吃嗎?”未央笑問香兒道。
香兒還什麼都不懂,遂答道,“還要。”
未央將自己碗中的飯趕了一大半放到她的碗裡,“嫌不嫌棄姐姐碗裡的飯?”
“不嫌,不嫌!”香兒笑答道。
孩子不懂,大人怎麼會不懂,香兒娘立刻站起來,要去拿未央的碗,“鍋裡還有,我去盛。”
未央趕緊將碗蓋住,“大嫂,我這兩個月成天地除了吃就是睡,都快成小肥豬了。”
“蕭姑娘,你真是好人。”香兒娘看看香兒吃得津津有味,不禁拿袖子擦擦眼淚。
“大哥,大嫂,很快,整個姚家村裡的人都可以吃上這種白米飯。”李雲昊鄭重道。
香兒爹笑道,“我倒不奢望能吃上白米飯,只要能交上租子和鎮上的田稅,他們不來找我們的麻煩,我也就安心了。”
“我有種感覺,這裡將發生大變化。”李雲昊篤定道。
未央不知道他又在盤算什麼,但是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樣子,竟然有幾分信他。
“大哥,大嫂,龍瑾說話很準的,我們就相信他好了。”未央開着玩笑道。
香兒爹也笑道,“不管怎麼樣,龍公子,我能救你,是我的福氣。”
李雲昊振振道:“大哥,好人有好報,你是良善之人,往後必定有大的福氣,或許不是你所能想象到的。”
他的話讓大家都有些怔愣,但是暫時,大家都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給他們希望,所以也沒有當真。
姚大年和姚夫人都沒有想到黃師爺會到姚府來。可既然來了,他們也不能不熱情招待,畢竟他是鎮長最得力的助手,好多的事情,都還要依靠他來傳達呢。
安頓好了黃師爺之後,姚大年將姚家良叫到了書房。雖然是叫書房,但是裡面根本就沒有書,不過就是一個裝修得很像書房的房間。
“黃師爺怎麼會想到住到府裡來。”姚大年問姚家良。
姚家良道:“黃師爺來是爲了近水樓臺先得月。”
姚大年的眉一皺,“近水樓臺先得月?”
他出門乘轎子,很少關心村裡的事情,突然聽到姚家良這麼一說,反而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姚家良輕聲道,“兩個月前,香兒家不是救了一對夫妻嗎,聽說男的俊俏,女的美麗,黃師爺那天去香兒家收賬看到了那個小娘子,想要霸佔人家了。他的手腕就是被那小娘子的夫君折斷的。”
“這個癩蛤蟆居然還想吃天鵝肉。”姚大年冷諷道。
姚家良撇撇嘴,“黃師爺這人,您還不清楚
。明明就一大把年紀了,家裡卻有五房妻妾,稍微看得上的女人,他就想要。”說着,他還不忘鄙視地搖搖頭。
“然後我就順水推舟,說其實您和我都是想要讓他到府中來住陣子的。”
姚大年一聽,斥道,“胡鬧。”
姚家良無奈道,“要不,我怎麼說。難道說姚府不歡迎他。”
“他的那個心思要是被你大娘知道了,她還不說是我的主意,又要鬧得闔府不得安寧。”姚大年頭痛道。
姚家良咕噥道:“不知道您爲什麼那麼怕大娘。”
“你懂什麼!”姚大年煩惱道。
姚夫人並不是一個無知婦孺,她一心都在防着姚大年,到外面偷腥。而這個黃師爺,他就是隻腥貓。
叫來了跟着姚家良去的家丁,她問道:“少爺今天都和黃師爺說了什麼,怎麼好端端的,黃師爺就要到府上來住。”
家丁如實道:“少爺說是老爺的意思。”
姚夫人眉一凝,“老爺的意思。”
家丁連連點頭,“我剛纔和跟着黃師爺來的小廝閒談,好像是黃師爺看上了香兒家的一個小娘子,所以便想暫住這裡,趁機下手。”
“這個老東西,都一把年紀了,還不消停。老東西,怎麼就那麼不要臉。”姚夫人恨恨道,“說不定姚大年也有這個心思。”
姚夫人身邊的一個老嬤嬤道:“那個小娘子到底是何許人,爲什麼黃師爺只見了一眼,便想要人家。”
“漂亮着呢,幾乎將全村的姑娘都比了下去。”家丁連連嘆道。
姚夫人冷笑道,“喔,真的有這麼漂亮?”
“夫人想要知道,自己去看看不就什麼都明白了。”老嬤嬤在她耳邊道。
姚夫人點點頭,“我倒是要去看看,能有多漂亮。”
半夜,黃師爺看到似乎有人影從自己的跟前飄過去,一驚,便推門出去看。
“難道是我看花眼了。”黃師爺提了提褲子,跟上去。
那人影卻竄進了姚夫人的臥室裡。
“大半夜的,什麼人居然會到姚夫人的房間?”黃師爺思索一下,正想要叫人,又停住,“會不會是有別的什麼事?”
他猛然想起來曾經聽到的傳言,說不僅姚大年不是個好東西,這連美鳳也不是什麼正經人。
莫非她暗中和什麼人幽會。想到這個,黃師爺猥瑣地笑起來,暗暗跟在了後面。
臥房裡沒有點燈,非常暗。黃師爺不敢聲張,亦步亦趨地往前走。突然有一個黑影在他的身後,將他打暈,將他抱到了姚夫人的牀上。扒開他的衣服,那黑影頓時愣住,黃師爺怎麼會是個太監。
太監不到老的時候,一般都是不能出宮的,可爲什麼黃師爺能夠出宮。那黑影想想,還是將他的衣服脫了。而後出去,將姚夫人的臥房澆上了火油,然後拿出火摺子扔了出去,火光頓時大作。
家丁們奔走呼號,“來人啊,着火了,來人啊,着火了。”
震天的響聲,將姚夫人和黃師爺都吵醒了。
姚夫人看到黃師爺,頓時驚訝不已,“你,你怎麼跑到我的房裡來了。”
“我怎麼知道。我明明看到一個黑影進了你的房間,還以爲是你和小白臉私會,我就跟過來了。”黃師爺一邊找衣服,一邊道。
姚夫人也趕緊將衣服穿好,跳下牀,“我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來人啊,救命啊!”她大聲喊道。
老嬤嬤也在外面哭喊,“夫人,夫人。”
一桶桶水澆過去,大火很快就撲滅了。姚大年驚訝地發現,房間裡除了姚夫人,居然還有黃師爺,看他的樣子,還穿着單衣。
“你們,你們兩個……”姚大年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圍觀的家丁,小廝,丫鬟不少人捂着嘴笑。
“老爺,你要相信我,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跑到我的牀上去了。”姚夫人趕緊衝下去,去拉姚大年的袖子。
姚大年用力甩開她,“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要狡辯嗎?”
“老爺,你不要生氣了,或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姚二夫人勸道。
她不勸還好,一勸,這姚夫人更加生氣了,“崔淑芬,你不要裝好人,你巴不得老爺休了我,將你扶成正室。我告訴你,你做夢。”
“大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崔淑芬委屈道。
姚大年本來對連美鳳在他面前頤指氣使,就有很多的怨氣。如今又公然丟他的臉,他要不是顧及到她和趙奉如的關係,他現在就殺了她。
“無理取鬧!”姚大年一甩袖子離開。
崔淑芬和姚家良也一前一後離開。
老嬤嬤看到有些家丁丫鬟,似乎還在看戲,不由大聲斥道:“看什麼看,還不走。”
家丁丫鬟知道現在這位姚夫人正在氣頭上,都不敢逗留,也都匆匆退下去。
黃師爺見大家都走了,自己便也想走。
“站住。”連美鳳冷聲叫住她,對着他衝過去,“我打死你,我打死你!”黃師爺被打得抱頭鼠竄。手腕上的傷本來已經好轉,現在是新傷加舊傷,痛得大聲嚎叫。
因爲晚上的事情一鬧,連美鳳也就沒有了去看未央漂不漂亮的心情。至於黃師爺,灰頭土臉地離開了姚府。
姚大年更加是一病不起。
姚家良將黃師爺是太監的事情告訴了李雲昊。
李雲昊一驚,“你說黃師爺是太監。”
“是。我驗明瞭正身,不會有錯。”姚家良篤定道。
李雲昊道,“這就奇怪了,太監不到老年,等到皇上的恩赦是不能出宮,這黃師爺如果是宮裡的太監,是因爲什麼纔出宮的呢。”
“也有種可能,是因爲什麼別的隱情,他纔會……纔會那樣?”姚家良爲難道。
“這個事情得好好查一查。”李雲昊沉思道。
姚家良又道,“恐怕蕭姑娘最近會遇到一點麻煩。”
“麻煩?”李雲昊不解問道。
姚家良道,“黃師爺上次看到了蕭姑娘的容貌,便垂涎已久,這次他被我說動來姚府,很大的原因就是想要得到蕭姑娘。而且姚大年和連美鳳也都對蕭姑娘產生了興趣,龍公子,如果有可能,你們還是儘早離開爲妙。至於香兒一家,我會代爲照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