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商清的心裡突然一驚,難道皇上察覺到了什麼!不會的,不會的,不要自己嚇唬自己,她隨即又在心裡開始安慰自己。
“或者,皇上在懷疑我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商清自言自語道。
鈴香立刻道,“不會的。娘娘,你不要瞎琢磨,皇上怎麼會這麼想,而且孩子就是皇上的孩子啊!”
“可是皇上不讓後宮中的妃子懷孕,他動了手腳,一直都沒有任何的妃子懷孕,連他寵愛的怡妃的都沒有身孕,我這個孩子,他會不會懷疑……他是一個對自己特別自信的人,什麼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商清憂心忡忡地道。
假如皇上真的認爲她的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孩子,假如他真的那麼想的話,不僅腹中的這個孩子保不住,就是她也會遭受到牽連。
鈴香寬慰道,“娘娘,不管怎麼樣,皇上現在沒有證據,只要娘娘將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生下來,皇上就是不高興也是一時的。對於已經成爲定局的事情,我想皇上即使有些責怪娘娘用了些心計,但是日子長了,以娘娘和皇上的感情,皇上會原諒娘娘的。”
商清嘆口氣,“但願如你所說。”
鈴香又道,“只是,娘娘,現在是我們剷除怡妃最佳的時機。現在怡妃正在病重,娘娘再去給她點刺激,以她的性子,即使不鬱結而死,也會又添一層病,更加會和皇上之間生出嫌隙來。”
“你說得有理。本宮一直都想要離間他們,卻始終不得其法,沒有成功,說不定今天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在未央的強烈要求下,李雲昊將未央送回了聽濤軒。但是他心中有狐疑,又知道從未央那裡是問不出所以然的,所以便找韓醫女,想從她的口中得到答案。
在御坤殿裡,韓醫女跪在地上,李雲昊冷冷盯着她,“韓醫女,怡妃真的只是身子弱,心裡鬱結才吐血的嗎?”
韓醫女的頭伏在地上,“回稟皇上,的確如此。”
“你沒有騙朕。朕可以找其他的太醫去診斷。”李雲昊冷聲道。
在她給未央診斷的時候,未央緊緊抓着她,眼睛中的意思非常明顯,就是讓她瞞着皇上,什麼都不要說。她聽從了她的懇切的請求,才冒死對着皇上說了假話。
既然她已經說了這樣的話,斷然沒有返回的道理。她和怡妃娘娘之間相處並非一日,她瞭解怡妃娘娘對皇上的感情,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後宮的妃子,對皇上持有如此濃重的感情,不關於任何的身份和地位,就是單純的相愛,她爲這份真情說感動。
後宮中的妃子爾虞我詐,當面是人背後是鬼的人多了去了,像怡妃這樣坦坦然然的女子,是少見的。她喜歡這樣的女子,也敬佩這樣的女子。
所以僅僅因爲她一個懇求的眼神,她便決定爲了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
“臣只是根據自己的診斷來判斷。”韓醫女低聲道。
李雲昊冷笑,“你和怡妃之間的小動
作,不要以爲朕看不出來。”
“臣是醫者,照直說出自己的診斷。怡妃娘娘信任臣的醫術,讓臣爲其治病,是臣的榮幸。”韓醫女跪在地上道。
“你下去吧。”李雲昊的聲音依舊寒冷。
韓醫女行禮之後,方纔退下。到了門外,她的腿一軟,差點就跪在了地上。殿中在場的還有陸長風,秦楓,穆琛和追風。
陸長風問道,“皇上,你是不是有什麼懷疑?”
李雲昊看向陸長風,嘆口氣道,“朕是擔心怡妃隱瞞了病情。”
陸長風皺緊眉,“隱瞞病情。”頓了一下,他又說道,“其實臣也覺得怡妃娘娘的病情比起韓醫女說的要嚴重些。”
秦楓道,“是不是再讓別的大夫去給怡妃診斷診斷。”
李雲昊搖搖頭,“怡妃的性子,不只是朕瞭解,你們不也都瞭解。穆琛,你暗中多去觀察觀察。韓醫女和怡妃交好,即使她隱瞞了怡妃的病情,但是還是會全力爲怡妃治療的。你吩咐太醫院,只要是韓醫女要的藥材,無論多麼珍貴,都要先給韓醫女用。”
“皇上,元貴妃娘娘正在懷孕中,太后那麼也會需要很多的藥材,如果皇上這麼吩咐,會不會引起太后和元貴妃娘娘的不滿。”穆琛提醒道。
秦楓也附和,“皇上,上次爲怡妃出去尋找解藥的事情已經引起的朝臣們的非議,如果不暫時收斂一些,那些朝官估計又要上奏了。”
“隨他們去。穆琛,朕的話你可記下了。”李雲昊答一句,看向穆琛。
穆琛忙道,“是,皇上。”
韓醫女從御坤殿出來之後,立刻趕往聽濤軒,關於未央爲什麼讓她隱瞞病情真實情況的原因,她必須知道。
未央得知韓醫女折返回來,忙讓綠珠叫她進來。
“韓大人,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問我緣由的。”未央半撐着身子道。
“娘娘,我想知道你爲什麼那麼做。蠱毒不是一般的毒,發作起來非常痛苦,你不讓皇上知道真相,萬一……”韓醫女擔憂地道,“而且皇上已經有懷疑,他剛纔在御坤殿的時候,已經找我問話了。”
未央臉上帶着微微的笑容,“韓大人,我們認識也有一兩年了,你我投緣,我所以我才拜託你。至於皇上找你問話之事,我也早就已經料到了。我相信韓大人的爲人,不會將實情告訴皇上的。”
韓醫女憂愁道,“可是娘娘,你的病情,只有皇上才能夠幫助你啊。我雖然認識蠱毒,但是卻沒有辦法可解。”
綠珠聽着未央和韓醫女的對話,一頭霧水,“娘娘,你又中毒了嗎?”
韓醫女看向綠珠,點點頭道,“娘娘中了是蠱毒,此毒不同於一般的毒,情況非常兇險。剛開始的時候會疲倦,吐血,到後來,吐血的症狀會加重,然後全身疼痛難忍。而且蠱毒分很多種,臣卻沒有辦法診斷出是哪一種。”
“我中的是血蠱。”未央輕聲道,“這種毒
只有兩種解法,一種是有另外的男子將我的蠱毒轉移到他的身上,還有一種解法就是找到下蠱之人。”
韓醫女驚愣地看向未央,“原來娘娘什麼都知道了。”
“娘娘,是什麼人給你下的毒。這種毒這麼厲害,爲什麼不告訴皇上!”綠珠的眼淚一下子都流了出來,“皇上對你這麼好,他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
“怎麼救?將蠱毒轉移到他的身上嗎?還是讓他去尋找那個下毒的人。那人既然將蠱毒種在我的身上,爲的就是能夠要挾皇上,向皇上提出什麼要求。”未央的聲音低低的。
綠珠抹着眼淚,“公主,你爲皇上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他卻讓別人懷上了孩子。你爲什麼還要爲他做這麼多的事情。”
未央苦笑一下,“綠珠,我喜歡他,只是我喜歡他。他喜不喜歡我,我怎麼能決定得了。”
韓醫女也感動地含着眼淚,“娘娘,雖然我不能幫你解毒,但是會想辦法儘量控制毒性,減輕你的痛苦。臣無能,不能幫到娘娘。”
未央輕輕握住她的手,“韓醫女,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
綠珠嗚嗚哭了起來,不由說道,“要是陸將軍的話,他一定會全力救娘娘的……”
未央立刻打斷她,“綠珠,長風現在已經是禁軍統領,是宮廷中的人,你這樣的話會給她帶來殺身之禍的。”
綠珠咬咬脣,知道自己剛纔言語冒失,但她一想到未央的痛苦,又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嗚嗚哭泣起來。
這邊悲慼一片,墜兒卻進來道,“稟娘娘,元貴妃娘娘來了。”
“綠珠,扶我起來。”未央對綠珠道。
綠珠趕緊在她的背後多放了兩個枕頭,讓她的身子可以做得更加筆挺一點。即使身在病中,不久於人世,她還是不願意在商清的面前輸掉了氣勢。
商清在鈴香的攙扶下走進來,看到未央,綠珠甚至韓醫女的眼圈都紅紅的,笑道,“喲,這是怎麼了,一個個的,怎麼都哭哭啼啼的。”
鈴香皮笑肉不笑地插嘴道,“綠珠姑姑從小跟隨怡妃娘娘長大,感情甚篤,爲怡妃娘娘的病憂心,我還能理解。這韓大人,和怡妃的交情不過是醫者和病者的關係,怎麼會如此傷心呢。”
綠珠正要將鈴香的話頂回去,韓醫女看向鈴香道,“正因爲臣是醫者,所以纔會因爲病者動容。即使現在在我面前的是元貴妃娘娘,如果娘娘身體有恙,臣也會難過憂心。”
韓醫女的話剛剛說完,鈴香就怒道,“韓醫女,你好大的擔心,居然敢詛咒娘娘。難道你不知道娘娘是懷有龍嗣的人嗎,你這就是在詛咒龍嗣。”
綠珠咬牙道,“鈴香,韓大人不會是在表示自己的一種立場和態度,你用得着給她羅織這麼大的罪名嗎?”
鈴香冷笑,“綠珠姑姑一向就是好打抱不平的人,當時爲了月華姑姑也是挺身而出,難怪韓大人和你們聽濤軒的關係這麼親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