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昊雖然派了細作潛伏在宮中,以刺探消息。但是朝陽的行動太過突然,細作根本沒有時間將消息傳出宮外,所以雪國一行人對於此刻衛國皇宮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曉。
而就李雲昊而言,他本來打算今天晚上先去悄悄看看她,然後明天再堂而皇之地將她要出來,沒想到還未行動,高公公已經急急忙忙將未央的情況告知了。
“她現在人怎麼樣?”李雲昊冷聲道,“她不僅是貴國的公主,更是朕的愛妃。進宮四日,你們從未有人回稟她是否安好,現在又說她殺了人,你們真的當朕這個夫君是個擺設嗎?”
高公公陪着笑臉,“公主現在一切安好。皇上已經讓她先去休息,等到您去了,再將情況問清楚。請!”
李雲昊冷冷掃一眼高公公,一甩一擺,走了出去,穆琛和秦楓趕緊跟上,高公公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面。
他去的時候,未央已經收拾一番站在了殿中。朝陽在杏嬤嬤的陪同下也來了,當然還有一個重要人物——韋后,和那個報信的侍衛。
蕭衛霆見李雲昊走進,立刻上前迎候。靖元帝卻徑直越過他,來到未央的身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聲音輕柔,“不要怕,一切有我!”
幾天來僞裝的堅強鎮定卻敵不過他的一句話,淚水頓時從眼眶滑了下來。
蕭衛霆輕咳一聲,道:“靖元帝請!”
李雲昊掃一眼桌案後的位置,只能坐一個人,他嘴角一彎,直接將未央抱了起來。“啊!”未央毫無準備,一聲驚呼,而其他人更是瞠目結舌。
“朕又不是第一次這樣抱着你,怎麼還這麼害羞。”他嘴角笑意盈盈。未央瞟一眼殿中,其他人的驚呆神色,將頭埋進他的胸膛。
“高楚,再去搬張矮凳來。”蕭衛霆頗爲尷尬地道。
誰知話音未落,李雲昊便道:“不用了,朕抱着她就好。岳父大人不會介意吧。”
蕭衛霆只好微笑道:“不會不會!”
韋后見未央和李雲昊在皇家威嚴面前,不知收斂地公然打情罵俏。回想起當時皇上被她的母親迷得神五神六的樣子,隱藏的嫉妒之火越燒越旺。
“皇上,臣妾現在可以開始稟奏未央殺人的事情了嗎?”韋后對着蕭衛霆說道。
蕭衛霆道:“都坐下吧。”然後自己走上了上首。雖然李雲昊也是一國之君,但是這裡是衛國,即使雪國強大。但是就蕭衛霆而言,他依然要將衛國的國威擺在第一位。
韋后看一眼朝陽和杏嬤嬤,自己坐在了下首和李雲昊相對的位置。朝陽另坐一張桌子後,杏嬤嬤守在她的旁邊。
朝陽畢竟心中有愧,一直都低着頭,眼睛裡是滿滿的驚恐和害怕。無論她多麼的驕橫不講道理,仗勢欺人,但是她都只是一個只有十九歲的少女,而且是在養尊處優的情況下長大的,從來沒有經過任何的大風大浪,所以當翠珠突然之間滿身是血的時候,她着實給嚇壞了。
即使杏嬤嬤來之前已經多番交代,但是她仍然掩飾不了自己內心的恐懼。
韋后看向蕭衛霆道:“陛下。未央想要殺死朝陽,如此狠毒,還請皇上給個公道。”
“皇后,你說未央要殺朝陽,有何憑證?”
素日裡,蕭衛霆雖知未央的性子剛烈,但她品行端正,克己奉禮,對身邊的人,哪怕是下人都平和關懷,又怎麼會因爲一時的氣憤就動手殺人。
朝陽和她相處不融洽,不是今天昨天的事情,是自打她進宮就開始了。小時候,她都尚且能忍住,何況是長大了。
所以說未央殺朝陽,他斷不會信,但若說朝陽衝動,倒還真有幾分可能。
“侍衛可以作證。”韋后說完,她的視線落在那個侍衛的身上。
侍衛立刻上前,跪伏在地上,“卑職……卑職……的確看到……”
蕭衛霆呵斥道:“你擡起頭來,看着朕。”
心虛的侍衛惶恐地看向蕭衛霆,和他對視一眼之後,立刻低下頭。
“擡起頭,看着朕,告訴朕,你是否親眼看到了未央公主殺了翠珠。”
看到了,他當然看到了。只是事情是相反的,可是韋后早就已經囑咐過,他即使知道也不敢說。雖說偌大的宮城當中,皇上位高權重,可是韋后的勢力也很強大,何況,皇上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不知道何時就會駕崩,到時候,還不是韋后說了算。因此,他即使知道真相也不敢說。何況,韋后說過,只要他閉口,她會厚待於他和他的家人。
“是。卑職親眼看見。”再次權衡了其中的利弊之後,侍衛篤定地答道,“不只是卑職,還有另外的一名侍衛也看到了。”多一個人,多雙眼睛,證據肯定是更充分些。
侍衛的話剛說完,韋后就站起身,從桌案後面走了出來,“皇上,事實已經很清楚,雖然未央身爲公主,但是王子犯法和庶民同罪,對於未央,絕不能姑息。”
未央定定瞅着韋后,從李雲昊的懷中站起來,到殿中,跪下道,“父皇。我是否可以和那個侍衛說幾句話。”
韋后素知未央心思縝密,是極其聰慧之人,便不想她再和侍衛說什麼。在她的眼中,那個侍衛弄不好會誤中未央的什麼言語圈套,到最後,不但未央沒事,自己還被捲了進去。
“事情都已經很清楚了,還有什麼好說的。你素來喜歡強詞狡辯,小小一個侍衛又豈是你的對手。”
未央冷笑一聲道,“有理走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父皇英明睿智,又豈是你我可以糊弄得了的。母后,你阻擾我向侍衛問話,是不是心裡有鬼,怕侍衛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出來。”
韋后被駁得面紅耳赤,“反了,反了。你平日裡學的禮儀二字,都學到哪裡去了。”
李雲昊一直都休閒地品着茶,淡淡看着眼前發生的事情。在來的路上,他有很多的設想,去了之後,該如何去安慰她,卻沒想到她自若地站在殿中,雖孤立無援
,但淡定從容。
剎那間,他的心安定了下來。猛然間又竄出一股好奇來,他想要看她如何將自己從困局中解救出來。
“問問而已,皇后,你不要這麼激動。”蕭衛霆道。
未央轉向殿中的侍衛,問道:“你確定你親眼見到我殺了翠珠?”這是之前侍衛說過的話,她又問了一遍。
韋后不滿起來,“侍衛剛纔不說了嗎,已經很清楚,他看到了。”
李雲昊放下手中的茶杯,冷淡道:“皇后娘娘何必動怒,愛妃不過是要和侍衛把事情再覈實一遍。皇后娘娘多次阻擾,不知是有何用意?難道果真如愛妃所說,心裡有鬼?”
韋后咬着牙冷冷看李雲昊一眼,不再做聲。但心裡卻是不舒服到了極點。就目前她的觀察而言,李雲昊對未央確實很寵愛。如若她不能佔得先機,日後勢必由得這個妮子騎在自己的頭上。
“本宮再問你一遍,你是否確定親眼看到我殺了翠珠?”未央又問道。
侍衛完全弄不清楚,她一遍又一遍地問這個問題是爲什麼,但是又不敢不答,遂忐忑地將剛纔的話又說了一遍。
“我是怎麼拿到那把劍的。如果你手中的劍任由我拿去,你爲什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公主盛怒之下,卑職不敢阻攔。”侍衛低頭答道,臉上已經冷汗直冒。
“我被關在玄陰閣,是誰將門打開的?按宮規,被關玄陰閣的人,沒有皇上親旨或者皇后親旨,任何人不得進入,是不是。”
“朝陽公主給你送了食盒過來,說了好些軟話,卑職心想,朝陽公主如此心疼妹妹,甚爲感動,所以才私自將門打開,讓朝陽公主進去了。”侍衛跪在地上,“皇上,是卑職失職,請皇上降罪。”
韋后接話道:“你不過是被朝陽公主的深情打動,何罪之有。”
未央又道:“翠珠是怎麼死的,過程是什麼,你不是看到了,詳細地說一遍。記得,要詳細,如果有一處細節不清楚,都很可能被我找出漏洞,推翻你的整個說辭,所以,你一定要詳細。”
“你是在威脅他嗎?”韋后眸色狠厲地瞪着未央。
未央臉上倒是淡定的笑,“在父皇和母后的火眼金睛下,我怎麼敢?”
“你詳細地說,不用怕人報復,本宮給你撐腰!”韋后不顧做在上首的蕭衛霆,直接對侍衛說道。
侍衛從韋后那裡拿到了免死金牌,連聲音都變得渾厚起來。
“朝陽公主讓翠珠將湯盅從食盒裡拿出來,然後她要親自喂未央公主喝湯,但是未央公主根本上就不領情,將湯盅給弄灑了。朝陽公主很生氣,說是她不領她的情,兩個人爭吵起來。後來未央公主就生氣了,奔出來,卑職以爲她想要出去,就去阻攔,結果她將卑職的劍給抽了出來,瘋狂地奔進屋裡,對着朝陽公主就刺過去,幸虧,翠珠平日裡護主,擋在了朝陽公主的前面,要不然,恐怕朝陽公主就不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