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下八國附屬的軍營內,一個營帳內歌舞早已褪去,男子細長的眉眼,看着眼前的女子,“冉柔,相國主,現在在哪裡?”
女子帶着面紗,淡淡的說道,“已經去了六公主所屬的營帳了。”
東南候起身,單手挑起女子消瘦的下巴,“冉柔,我很快就是當權者了。”
女子別過頭,冷笑,“八萬大軍即將來到,真不知你是怎麼想的。”
東南候並未在意,而是轉身走出了營帳,“我不用解釋給你聽,不如我們去看一場戲吧。”
此刻軍營內懶散的士兵到處靠在一起竊竊私語,看都未看東南候一眼,然而他卻在轉身的時候冷笑着,表現的毫不在意。
兩人看着不遠處的營帳外站着的兩人,男子看了女子一眼,就見她走到兩人的面前手起刀落,就連空中血花都是短暫的。
東南候站在了營帳外,並未走進去,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卻是斷斷續續的傳入他的耳中。
只見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冷,細長的眉眼中是帶着殺意的冷光。
營帳內,小腹便便的女子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相國主,我勸你回頭是岸。”
然而男子卻是大笑道,“你們白家的江山,也該分享出來了。”
婉茹冷冷的看着他,卻是帶着皇家不容忽視的霸氣,“相國主,你就不怕日後連收屍的人都沒有麼?!”
相國主卻是上前一步,狠狠地抓着女子的手腕,看了一眼她的小腹,“六公主,不要動氣,免得傷了孩子。”
女子聞言之後,一手甩開了男子的手,雙手輕輕放在小腹處,“相國主,真不敢相信,你是這樣的人!”
相國主冷哼,轉身坐在了軟墊上,“現在營帳外都是我的人,六公主還是仔細想想吧。”
婉茹深吸了幾口氣,厭惡的說道,“你以爲你這樣東南候就會放過你了麼?”
中年男子更是不屑的說道,“東南候?我看他除了女人,其他都不放在眼裡。”
女子正要說什麼,卻看見營帳外的身影,微微皺眉,卻是帶着冷笑,轉身看着中年男子,“那你想怎麼辦?”
相國主看着眼前的女子,絲毫未在意營帳外的身影,“六公主,若是你能和我合作,在皇上面前爲我求情,並永不侵犯我東安國,我就可以救你出去。”
女子聞言之後,坐在了一旁,挑着眉看着他,“相國主,你要的只是這麼簡單麼?”
中年男子向前探出了身子,“我要的的確就是這麼簡單,不過東南候所想要的,就不止這些了吧。”
婉茹自然聽出了他言語中的挑釁,“相國主,我想這個你還是和侯爺好好商量一下吧。”
相國主聞言之後,直起了身子,眯起雙眼看着女子,“我不懂六公主你在說些什麼?”
只見眼前的女子微微向後倚靠,舒服的說道,“我想侯爺會有更好的計劃,對吧,侯爺。”
帳簾掀開,兩人走進營帳內。
男子細長的眉眼內皆是笑意,“六公主,你想聽
我的計劃麼?”
婉茹微閉雙眼,不在意的說道,“不,我想相國主會更想知道的。”說罷,便別過了臉。
然而此刻的相國主,卻已經顫抖着身子,看着男子身後的女子,“侯爺,我只是一時衝動,我不想死,不要殺我...”
虛弱的言語絲毫不能打動男子的心,他蹲下身子,一手拽過他的衣領,在他的耳邊說道,“相國主,你走好。”說罷,便擡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子。
冉柔冷冷的看着一臉呆滯的中年男子,手中的彎刀已經拔了出來。
就在此刻婉茹卻是皺着眉,說道,“你們能不能出去解決?”血腥的場面,想想都已經讓她的胃翻江倒海了,若是真見了血,她焉能受的住?
東南候看了一眼她的小腹,便點點頭,“冉柔,帶着他出去吧。”
冉柔輕點頭,冷冷的拖着中年男子顫抖的身子,離開了營帳。
婉茹閉着眼,聽着營帳外相國主求饒的聲音,不多時,一切就都安靜了,她深吸了幾口氣,“不知侯爺還有何事?”
東南候帶着妖媚的笑意,蹲下身子,看着女子慘白的臉,“第一次看到有人死麼?”
女子微微一愣,轉而別過頭去,“這與你無關。”第一次麼,早已不是了。
每一夜閉上雙眼,她都可以看到李管家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那個如同她父親一般存在的人。
東南候微微一挑眉,轉身離開之際,“忘了告訴你,李將軍已經死了。”說罷,便離開了營帳。
徒留女子睜大了雙眼,直到眼淚流過細膩的臉龐,她將雙手捂着臉,無聲的哭泣,“父親...這是不可能的...”
一個戰無不勝的男子,怎麼會死呢。
婉茹擡起帶着淚痕的臉,“少天,我好想你,你在哪裡。”
女子的雙肩因爲哭泣,而輕輕顫抖着,內心思念着的人,還不知道這一個噩耗。
八國附屬的軍營內,看着相國主帶着餘溫的屍體,皆是沉默不語。
東南候看着眼前的士兵,冷笑着說道,“相國主,因爲犯了軍法,被我就地正法了,希望諸位引以爲戒!”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營帳內的時候,看着眼前帶着血跡的男子,“侯爺,北方軍營的人,已經逃出了山洞,已經向錦都來了!”
一旁的幾位國主,皆是滿頭大汗的模樣,好似末日來臨一般。
東南候卻是毫不在意的挑了挑眉,“那我們趕在他們之前,將錦都皇帝的首級取下即可。”想不到,比他預料的要早。
他從未相信過,八國附屬的人能夠永久的困住北方軍營。
周圍的人皆是面面相覷,“侯爺,你的意思是?”
東南候一手指着地形圖說道,“諸位,圍困了這麼多日,士氣也該耗盡了,所以今夜將是我們反攻的好時機!”
語音剛落,所有城主都低下頭仔細思考着,這個計劃的可行性。
帶着血跡的國主說道,“侯爺,未免夜長夢多,我同意今夜發動總攻擊。”
就在此刻周圍的城主也都在附和着,“是啊是啊,我們同意!”
東南候帶着嗜血的微笑,“如此甚好,諸位我們從這幾個方位發動攻擊,我們人多勢衆,而錦都卻只有寥寥幾萬人罷了。”
周圍的城主仔細的看着地圖上的幾個點,紛紛點頭讚歎,“想不到侯爺的計策如此的妙。”
眼前的人幾乎都以爲東南候只是一個會玩弄女人的人罷了,從未認爲他能成大事,不過都是因爲他在錦都勢力雄厚罷了。
東南候淡笑,“過獎了。”這樣一個戰場,作爲他們的墳墓,也不枉他們國主的身份。
然而此刻錦都的軍營內的人,卻是疲憊的看着天空。
營帳內的皇帝看着眼前的溟墨,“溟墨,少天他到哪裡了?”
溟墨微微俯身,輕聲說道,“龍將軍,已經走出了北冥山,相信今日傍晚就可以抵達錦都了。”
皇帝雙眼佈滿血絲,已經幾日沒睡的他,完全靠着一股意識在支撐着,“溟墨,若是我沒猜錯,今夜八國附屬就會攻過來。”
溟墨深皺眉頭,說道,“皇上,你還是去別的地方避一避吧。”
皇帝卻是冷哼,“都到現在這樣了,你讓我避到哪裡去?”早已無處可逃了,唯有面對。
溟墨閉上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皇上,我溟墨就算是豁出性命,也會保全皇上的!”
然而眼前的男子,卻是深深沉沉的一聲長嘆,“我現在只擔心,東南候會用婉茹的性命相要挾。”
溟墨聞言之後,也是苦笑,“皇上,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龍將軍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父親的身亡,妻子又被他人要挾,他知道了會怎樣?
皇上雙手緊緊握着桌子,“此刻決不能讓少天知道這一切,一定要瞞到最後!”
溟墨點點頭,“皇上,我知道。”說罷,便轉身離開了營帳。
此刻的八國附屬早已迅速準備前往錦都,兵分四路共同前往錦都。
一輛馬車內,東南候看着眼前冷淡的女子,“你身體可有不舒服?”
婉茹卻是冷哼,“不勞侯爺關心了。”每日都有服用天影公子的藥,孩子比往常更安靜。
男子看着她的小腹,“其實,我很羨慕你。”
婉茹輕皺細眉,轉頭看着他,“羨慕我?”
東南候向後一靠,閉上雙眼,帶着嘲諷的說道,“我擁有一切,卻又是一無所有。”
婉茹看着他落寞的模樣,不由得輕輕說道,“侯爺,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
男子卻是睜開了雙眼,細長的眉眼中皆是冷光,“早已不能回頭了,你的皇帝哥哥是不會放過我的。”
他心中早已明瞭,早在幾年前,皇帝就想要除之而後快,所以纔會這麼縱容他。
而他,也早已無路可退了。
婉茹看着他細長的眉眼,輕嘆別過頭去,“侯爺,其實退路都是你親手毀掉的。”
身後的東南候卻是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女子堅韌的背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