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然地站在門口,腦袋裡“轟隆”一聲,便知道自己又闖禍了,撞見了不該撞見的事兒!這真是……!
燈很快被打開了,我赫然發現,之前在酒席上剛剛認識的汪總圍着浴巾站在我的面前,而張一怡正緊裹着被子躺在牀上,頭髮看上去無比地凌亂。
這場面大家都特別尷尬。
“我……我……我回來拿個東西……呃……那什麼……我充電器……我這就走……”我語無倫次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究竟該說什麼好,每一句話蹦出口都顯得那麼不合時宜,連門是應該關上還是打開也是一個棘手的難題。
“劉勝男你先把門關上吧。”張一怡經歷短暫的驚慌之後,率先鎮定了下來。
我於是連忙關上房門,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房間裡凌亂的一切。
張一怡坐了起來,隨手從旁邊的煙盒裡拿出一根菸點上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抽菸,但看她嫺熟的模樣,不像是不會抽菸的女人。
“汪總是我男朋友,我們只是一直沒公開而已。”她輕輕吐了個菸圈,然後輕輕地說。
“噢……對……對,我們正在談戀愛呢。”汪總連忙接過話茬,有些慌亂地坐在了牀沿。
“勝男,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想你能理解的,這件事還希望你暫時保密噢。”張一怡的語氣又鎮定了許多,她大吸了一口煙,然後望着我說。
“嗯,理解,理解。”我只希望不要惹禍上身,至於別人的閒事,我纔不想管。
我快速走到我自己的牀位邊上,把插在上面的充電器拔了下來,然後對張一怡說:“那,那我先回去了。晚會纔剛剛開始,節目很精彩。”
“嗯……”張一怡本來大概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她話到嘴邊,又沒有往下說下去。
我和汪總尷尬地對視一笑,我迅速掏出了房間,走到了電梯口,我這才大吐了一口氣,心裡卻不禁琢磨起來他們的關係,不知道他們這樣,是因爲情不自禁呢,還是早有預謀呢。
我回到了飯局上,很快張汪總就西裝筆挺回來了,汪總往最中央的那個位置走去,走到了曲歌的旁邊,我看到曲歌順勢攬着他的肩膀,緊接着汪總笑着說了些什麼,然後自罰了三杯酒。
不一會兒,張一怡也穿戴整齊地坐在我的旁邊,她還重新化了淡妝,坐在我旁邊對我莞爾一笑。
看得出來,她似乎挺開心,這……
“勝男,來,我敬你一杯。”她拿起酒杯,也不說敬酒的緣由,不過我們心領神會,於是默契地碰杯,我抿了一小口杯中的紅酒。
她挽着我的胳膊,親暱地靠在我的肩膀上,小聲地說:“你也知道,應澤天和安曉橋那兩個賤人讓我心裡有多傷心。不過現在我已經走出來了,我覺得我和汪總更合適,他對我也很有感覺,所以……”
“嗯,親愛的,你不用對我解釋,我知道你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也知道一般的男人你不會動心。”我終於抓住這個機會來緩和剛纔的尷尬,儘量從理解的角度出發,以免她對我心生芥蒂。
“我就知道你會理解我的。晚上的確有點草率,哎,喝多了麼,有時候就是這樣。”她頓時神情一鬆,我感覺她靠在我肩膀上的腦袋又沉了一些。
“哈哈……我可什麼也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不過,親愛的,我祝福你,希望你一直幸福。”我試圖更加輕鬆地把我們從那份尷尬中解綁,使我們的關係能更進一步地親密起來。
“嗯,我也希望你早點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我們四個人,一直是我在不停戀愛,你們都一直單着,哎!”她雖然是嘆氣,但是眼裡還是有藏不住的笑意。
我明白我們的關係已經成功緩和,於是和她就着話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她又給我介紹其他幾位她在集團裡關係比較好的同事。她的社交能力很強,也會有目的地去結交一些集團裡的同事,她既然能這麼無私地把她的人脈介紹給我,這也是值得我去感激的一面。
慶功宴後,很快就進入了臘月了,又一年的時光就這樣匆匆流逝。我在公司有了一個全新的稱呼“劉老師”,這個稱呼最開始是曲歌叫起來的,後來大家就都跟着叫了起來。在我的努力下,公司在培訓這一塊開始漸漸地規範起來,不過我明白這只是剛剛開始,我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需要不斷改進。作爲一個公司的內訓師,我只有努力練就學富五車的本事,才能隨時回答任何人向我提出的任何問題。
這,是一個艱鉅的任務。
年底,公司的一則人事通告在公司又一次掀起了廣泛熱議,然而最驚訝的人莫過於我。因爲這則通告是專門爲張一怡頒發的,她突然接到總部的調令,要去我們集團新開的第五家中端品牌4s店裡做銷售經理。這不單單是越級的提升,而且跨了領域和地域,讓所有人都十分的意外。
我再一次被張一怡長袖善舞的能力所震撼,她不過才27歲而已,工作能力也並非十分的出衆,但是不知道她究竟有何本事能夠把權色運用得如此自如,而且能夠頻頻被上司所親睞,成爲整個公司乃至整個集團晉升最快的人。
我隱隱覺察出她選擇和汪總在一起的目的,這絕對是一個能夠讓她實現三級跨步跳躍的精品男人。我驚歎於張一怡識實務、知進退、善於利用人脈的本事,在她和汪總剛剛確定戀愛關係的初期,她就有如此四兩撥千斤的能力,輕而易舉得到了別人需要奮鬥多年、做出無數業績才能得到的職位。這一點,我想在公司她是無人企及的。
張一怡的調聘意味着她很快就不在這裡工作了,陳珂和苗翠翠拉着我商量着請她吃飯爲她踐行,於是我們四個人再一次聚到了一起。
“一怡,恭喜你,去了新的地盤,可別忘了我們啊。”苗翠翠笑着說。
“瞧你說的。咱們公司是我永遠的孃家,你們都是我永遠的姐妹。放心吧,忘不了。”張一怡說。
“一怡,咱們這批人就屬你最有出息了,年紀輕輕就做了銷售經理了,以後我們在這裡混不下去了,去投奔你去,你可要給口飯吃。”陳珂輕鬆地開着玩笑。
“得了吧,你們個個都前途無量,哪兒可能有那麼一天。今天我也想告訴你們一個消息,xx4s店的汪總你們知道嗎?我……我和他確定戀愛關係了。”張一怡說完,有些害羞地低着頭,但是臉上卻是滿臉的幸福。
“汪總?你是說經常和曲總在一起打高爾夫球的那位汪總嗎?那可是鑽石王老五啊,天,一怡你什麼時候和汪總認識的?怪不得……”苗翠翠驚歎之餘,最後一句“怪不得”顯得意味深長,讓人不免往下揣測。
“什麼啊,我晉升銷售經理可和他沒有關係。而且,是他追的我,可不是我追的他。”張一怡敏感地察覺到了苗翠翠的話中之意,連忙傲慢地說。
苗翠翠自知自己剛纔言語上有些欠妥,於是連忙把話圓了回來:“一怡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和汪總真的很配。聽說汪總對女朋友的要求特別高,你能夠成爲他的女朋友,說明你特別優秀而且魅力非凡,愛情事業雙豐收,真是讓我們羨慕!”
苗翠翠極力地吹捧着,聽得張一怡眉開眼笑。陳珂和我坐在一旁,沒有再說更多的話。我和她都是那種在情緒表達上比較清淡的一類人,我們說不出太華麗太恭維的話。
“你們也都會幸福的。咱們公司不是還有兩位黃金單身漢麼?就看你們誰能夠得到他們的心咯!”張一怡笑着說道,言語裡免不得得意洋洋。
苗翠翠突然看了我一眼,目光裡有種說不出的落寞。她悠悠地嘆了口氣,然後說:“我已經做好單身一輩子的準備了,希望勝男和陳珂能夠得償所願吧!”
我心裡暗暗吃驚,她難道已經全然放棄了對曲歌的愛意麼?
當晚,陳珂又一次留宿在我的家中。我們聊了許久的張一怡,最後她嘆了一口氣,她說:“我要是能學得來她一半的虛僞,我也不會一直是個助理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個性,自己做不到的就別勉強自己。”我輕輕地說。
在社會上謀生存,誰的心裡能夠雲淡風輕。面對別人的屢屢晉升,自己的心情也會不由得變得沉重。人,都是嚮往高處的,儘管都知道“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但是有幾個人能夠坦然地接受一路低谷的命運呢?
“今天許總找我談話了,他說市場經理位置現在空缺着,問我願不願意到市場崗位上去鍛鍊看看。我知道他是給我機會,可是我覺得自己挑不起那麼大的擔子,我婉拒了,後來許總重重地嘆了口氣。勝男,我覺得要是你,你肯定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我們四個人,我是最沒有魄力的一個。人家給我機會,我還怯場不敢上陣,連我自己都鄙視我自己。”親們,今天兩更連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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