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把苗翠翠叫了過來,她進來的時候看到曲歌緊緊握着我的手先是一愣,緊接着在問明任務之後二話不說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她就進來告訴我們,她已經讓司機趕去火車站買票了。
我這邊也已經撥通了堂叔的電話,堂叔告訴我爸爸已經推進了手術室,現在具體什麼情況還不知道,不過人已經完全不省人事,連叫都叫不應了。
我一聽便知道凶多吉少,一瞬間淚水再一次決堤。曲歌坐在我旁邊輕輕地擁着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我掛了電話,他柔聲安慰道:“別多想,會沒事的,放心吧。我們一起祈禱,希望爸爸沒事!”
打完了電話,我急急忙忙奔到家裡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之後曲歌驅車帶着我去了火車站。在路上我們各自接了好幾個電話,他告訴我我媽媽的票已經買好了,我媽媽到了省城就會有人接她去火車站。我聽到這個消息,心裡頓時不少安慰。
一路上我的眼皮都狂跳不已,都說眼皮跳不是禍就是福,這讓我不由得再次心懸。
到了火車站之後,曲歌還要趕回公司開會,他緊緊地擁抱了一下我之後對我說:“去了那邊,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要給我打電話。如果需要我,我會第一時間趕過去。記住,別一個人逞強,遇到不懂的地方及時求助我。你爸爸屬於工傷,涉及到很多方面,你一個女孩子什麼都不懂,很容易吃虧。我這邊會先安排好我的工作,我儘可能早點趕過去幫你。”
有他這番話,我心裡頓時又踏實了不少。
“嗯,我知道了。放心吧,我有什麼事都會和你商量。”我由衷地說。
“嗯,那我先回去開會了。路上小心,別偷偷哭鼻子,覺得難過就給我打電話。記住了嗎?”他突然在我額頭上深深的一吻。
“好。”我勉強笑了一下。
他不捨地離開了,我看着他的背影,既覺得失魂落魄又覺得十分安慰。我們從未有過什麼海誓山盟,從未說過任何甜蜜的情話,可是每一次我需要他的時候他都在,每一個難關都是他在身邊鼓勵着支持着。他從未說過“我愛你”,但這些行動遠比之這句膚淺的情話來得更深沉。
經過了一夜的奔波,我終於到達了廣東廣州。父親是在我們老家人承包的工地上出了事,我輾轉好幾次才找到那個小小的診所。當看到父親臉色發白、渾身插滿管子躺在病牀上時,我再也抑制不住情緒嗷嗷大哭起來。
我忍不住想衝過去找那個包工頭老陳理論,但是被我堂叔死命拽住。我握着我爸爸的手一遍遍喊爸爸,可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他的身上插着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管子,這根本不是正規醫院治病的常規辦法,我拉住給他治病的醫生問他我爸爸究竟怎麼樣了,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所以然。
我當即眼淚再一次洶涌而出,此時,媽媽也已經趕到了廣東,我讓堂叔安排人去把我媽媽接來。然後,我拿着媽媽給我問來的號碼,打電話給我的六堂哥。
多年未曾聯繫過,當我喚出那一聲“六哥”的時候,他還是一下聽出來了。
“勝男,是你嗎?”
“嗯,是我。六哥,我現在在廣東,我爸爸出事了,現在在xx區的一個小診所,我想給他轉到大醫院,可是這邊我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六哥你能不能幫上忙。”
還好,雖然多年未聯繫,但是他聽到這事之後迅速答應了下來,並且告訴他會盡快安排給我父親轉院的事情。
媽媽一來,看到爸爸那一副樣子,一瞬間情緒大爆發,哭天抹淚地和我抱成了一團。我原本以爲這個脆弱到極點的女人急需我的安慰,卻沒想媽媽哭完之後,做了一件讓所有人都詫異萬分的事情。
媽媽直接衝到老陳的身邊一把拽住了老陳的衣領,然後破口大罵起來:“老陳你這個喪心病狂的!你看到我家老劉傷成這樣還不往大醫院送!你賺那幾個黑心錢你賺得心安理得嗎!你怎麼能夠這樣!你太沒良心了!”
我和堂叔完全愣住了,我站在一旁看着媽媽對老陳拳打腳踢。媽媽身高馬大,無論是身高還是體重都在老陳之上,老陳被彪悍的媽媽給打得東奔西跑不斷求饒。最後,老陳終於妥協,說願意讓爸爸轉院。媽媽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氣喘吁吁地再次對老陳開罵道:“老陳我告訴你!我老公假如有什麼不測!我就把靈堂擺到你家裡去!我看你這輩子怎麼做人!你個挨千刀的東西!”
媽媽彪悍的一面向來極少在我面前展現,但是對於媽媽的這一面我早有耳聞。爸爸一向膽小怕事,所以但凡有人欺負到我們家頭上,一般總是媽媽出面擺平。媽媽的性格是屬於得理不饒人的個性,她一生強勢,又因爲是村裡唯一的老師,在我們那裡有着極高的聲望。
沒多久,我的電話再一次響起,六堂哥告訴我,他已經安排好了我爸爸轉院的事情,很快就有救護車會過來把爸爸帶走。我千恩萬謝,他在電話那頭柔聲地說:“謝什麼呢,都是一家人,我會在醫院等你們過來。”
我們跟隨救護車到了六堂哥所在的醫院之後,爸爸很快被推進了手術室。媽媽拉着六堂哥的手一陣寒暄和感激。
我在一旁默默地注視着六堂哥如今的模樣,他的身材依舊高大而挺拔,臉蛋卻不似年輕時那麼俊朗,整個人顯得成熟而睿智。他已經成了這家醫院腦神經科的主治醫生,隔了那麼雋久的時光,他還是依舊親熱地稱呼我爲“小妹”,看我的眼神還像當年一樣帶着一種疼惜。
手術的過程十分漫長,中途手術的醫生出來告訴我們爸爸的一些基本情況,由於延誤了最佳治療時機加上小診所採取的一些錯誤的治療辦法,導致原本情況並不嚴重的爸爸出現了心臟器官衰竭的情況,醫生告訴我們情況不容樂觀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
媽媽一瞬間就昏闕了過去,六堂哥連忙一陣搶救,他安慰我們道:“別擔心,醫生都是習慣把最壞的結果先行告知,我再打電話聯繫其他醫院的專家。”
讓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媽媽昏倒的那一段時間裡,老陳趁大家都沒注意的時候悄悄地溜走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他人了,連電話也關機了。
堂叔連忙回到了工地,沒想到工地上也沒有了老陳的蹤影,這塊工地已經拿到了好幾期的工程款,就剩最後的尾款沒有結算。老陳大概是擔心真出了人命他罪責難逃,所以趁我們不注意捲款潛逃了,工地上所有工人的工資都沒有結算。
這無疑又是一個噩耗。
堂叔此時已經無暇顧及爸爸了,他帶着工地上其他的工人報警維權到處尋找老陳的蹤影。爸爸的傷勢雖然進行了手術但仍然昏迷不醒,醫生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與此同時,因爲老陳捲款潛逃,本不該由我們自己承擔的醫藥費全部落到了我們的頭上。
這接連而來的一切讓我措手不及,也讓媽媽心力交瘁。本來就身體不好的媽媽在聽聞前後治療已經花了近10萬元的治療費之後一時再度無法承受而昏倒。
我突然意識到,爸爸受了重傷,媽媽老了,長大的我已經成了家裡的中流砥柱。媽媽堅強了那麼多年,如今是真的老了,再也無法扛起家庭的重擔了。
我不能哭,我也不可以哭,我必須堅強起來。如果我也倒下了,那我們家就徹底跨了。
六堂哥給媽媽安排了一個牀位讓她好好休息,我守在爸爸和媽媽的身邊,看着爸爸靜靜地躺在白色的病牀上,看着媽媽靜靜地躺在我的另一邊,那一刻,我的心揪揪地疼着,鼻子不斷地泛酸,我卻拼命忍着不讓眼淚落下來。
六堂哥端來了可口的飯菜,他親切地用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說:“小妹,你吃點東西,從我見到你你就沒吃過什麼東西,也沒有好好睡一覺。聽哥的話,你多少逼自己吃一點,吃完你躺着好好睡一覺,小叔和小嬸我來照顧,你放心。”
我搖了搖頭,我說:“六哥,我真吃不下。媽媽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小嬸沒事,我給她吃了一些安眠的藥物,讓她可以休息久一會。我下午還有一個手術,我已經安排你六嫂過來陪你。你聽話,先吃點東西。”他目光柔柔的,說話還像一樣夾着棉花似的,特別溫柔。
能嫁給這樣的男人,是女人的福氣吧!曾幾何時,他帶着六嫂一起回鄉擺酒,我看着飯桌上那個溫柔似水的女子,曾經這樣深深在心裡感慨過。
在六堂哥的勸慰下,我勉強喝了一小碗小米粥。很快,六嫂就過來了。時隔多年,六嫂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嬌俏的小娘子,隨着時光變成了一個雍容的婦人。她在一家銀行裡做行政,保養得宜,體形豐滿,面色紅潤,一看就是生活幸福的女人。噹噹噹,今天任務完畢!
親們啊親們,羣裡最近太熱鬧了!想聊天想討論劇情的,趕緊加羣啦!!
羣號:118472344
弱弱地說一句,大家別忘記投票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