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頭上有一羣烏鴉嘎嘎飛過。誰說好朋友是雪中送炭的,有些“好朋友”只會給你雪上加霜。不過楊穎這姑娘,她天性就比較勢利,但骨子裡挺單純,說出的話有時候不中聽,但歸根到底不是一個心惡之人。
我的腦海裡不斷回想錢多多說的那句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這一句話像皮鞭一樣在我的心上不停地鞭打,我沒有迴應是因爲我不夠坦然,我的確對應澤天有過心動,我的確偶爾夜裡失眠也會想到他的笑臉,我的確覺得這個男人又帥心地又好,這是人之常情吧……這展廳裡的姑娘,又有幾個沒有我這樣的小心思?
只是,因爲我窮我沒錢打扮,我就要被形容成“癩蛤蟆”麼?……我對着鏡子細細地看自己,膚色偏黃而且暗沉,身上穿着好幾年前的襯衣,髮質雖然烏黑但雜亂無章,眼睛雖然有神但比起那些“加工”過的眼睛來說還是太過遜色,嘴脣蒼白無色,看久了比較耐看,但是和展廳那些整日專注於化妝打扮的姑娘相比差距太大;身材有些微微的豐滿,唯一值得驕傲的地方,也就是胸前的那一片雄偉了……
也許這個世界上覺得我漂亮的人,大概就只有我們村裡的那些大姑大嬸還有我媽媽了。
不過,也不要緊,媽媽說了,女人靠臉吃不上飯,還是得靠勤勞的雙手和智慧的大腦。
我一下午在她們的不斷議論中不得清靜,躲到哪兒錢多多就和那幾個好事的姑娘跟到哪兒,故意在我面前講應澤天和張一怡的故事。對於她們這些資深的銷售來說,沒有客戶的時候最愛乾的事兒,就是拿我這種人醜還總惹是非的姑娘取笑了。
楊穎也加入了她們之中,於是我聽到了關於應澤天和張一怡事件的所有始末。據說,應澤天進入這家店做銷售,就是因爲張一怡一畢業就來了這裡;據說,應澤天追了張一怡兩年,張一怡才答應做他的女朋友;據說,應澤天爲了張一怡,拒絕了三個女孩的表白,導致那三個女孩都陸續離職;據說,應澤天很愛很愛張一怡,愛到願意爲她付出一切……
我真想喊:“夠了!你們鬧夠了沒!我知道我劉勝男配不上他,我不是他的菜,我不夠資格!請你們閉嘴,行嗎?”
但是我沒有,我努力保持微笑像雕塑一樣站在門口假裝自己不爲所動。她們越是如此,我越要堅強。如果堅強不起來,那麼我就逞強!
熬了一下午,終於是下班了。我揉了揉嗡嗡的耳朵,快速騎着車離開了展廳。也許錢多多覺得沒捉弄到我不夠解氣,故意開着車經過我身邊時,濺了我一身的水……
應澤天沒有和我有過任何解釋,當然,他不需要向我解釋。也許人家從來都只是可憐我同情我,是我想太多。應澤天和張一怡開始熱戀了,他一有時間就往市場部跑,已經成爲了市場部的常客。
有一天下班,我騎着車,後面的車按了好幾下喇叭,我以爲我擋着道了連忙騎到一邊,沒想到有人在後面喊我:“劉勝男,是我!”
他開到我身邊停了下來,他說:“上車吧,我請你吃飯。”
說完,他下車,不由分說地把我自行車放在他車後座,招呼我坐進車裡。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才讓錢多多那麼針對你。”應澤天有些歉意地對我說。我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一件天藍色的襯衫,看上去整個人瘦瘦的特別陽光帥氣。
“沒什麼,習慣了。”我淡淡地回答道。
“她們就是這樣,大小姐脾氣,都是在家就慣壞了。你也別生氣,等你和她們混的時間長了,關係就會好起來的。”應澤天安慰道。
我乾笑了兩聲,沒有接話。也不知道爲何,心裡對應澤天有些微微的賭氣。
“劉勝男,其實你可以稍微改變下自己,要融入一個集體不是那麼簡單的。特別是你本來就不是這個圈子的人,有時候難免格格不入。發了工資就好好打扮自己吧,知道嗎?”應澤天見我不說話,善意地提醒道。
何止愛情講究門當戶對,有時候友情也是如此。
別怪別人現實,人其實都是如此,握着自己的籌碼,也同時在衡量別人的籌碼有多少。
親們,記得爲恪純投上黃金聯賽的一票,謝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