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頓時心驚肉跳。聽楊天華的意思,難道這間房本來應該是他住的麼?
那麼我,我又是怎麼會來到這個房間的呢?我努力地左思右想,依稀記得我好像被人攙扶着,迷迷糊糊睡在了這裡。
難道,是有人故意爲之?這個念頭突然蹦出來,嚇我一大跳。
此時,我聽到曲歌低低地問楊天華:“這是怎麼一回事?”
楊天華焦急地說:“你猜我房間裡躺了誰?我早上起來一看,居然是你的助理苗翠翠!現在怎麼辦?我已經完全忘記我昨晚有沒有做什麼了?”
楊天華又說:“門口說話不方便,你讓我進去吧。”
曲歌連忙攔住,低聲說:“我這裡,也不方便。”
楊天華當即低呼了一聲:“不會吧?你這裡又是誰?這他媽都怎麼回事,我現在渾身都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我昨晚有沒有對她做什麼。曲總,怎麼辦?”
曲歌說:“別慌先,我這裡是劉勝男,沒事。你進來吧,先躲衛生間一會兒,我讓她穿好衣服。”
楊天華又低呼了一聲“我的天!”,很不淡定地走了進來,然後,他們迅速把門關上。
曲歌和楊天華站在門口,從我這裡看不到他們兩個人,但是我依然緊張地拽着被子大氣都不敢出。曲歌溫和地對我喊道:“勝男,你先穿好衣服,我們在衛生間裡暫時迴避,你穿好了叫我們。”
他們隨即進入了衛生間,關好了門,在衛生間裡低聲討論着什麼,聲音低沉聽不太清,但偶爾突然高亢的聲音透露着他們情緒上的激動。
我迅速起身穿上了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整理了一下慌亂的情緒,低聲喊道:“我好了,你們出來吧。”
他們很快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我走過去打開燈,然後坐在了另一張牀的牀沿。他們兩坐在我們睡過的那張牀上,不過雜亂的被子已經被我整理過了,掩蓋了昨夜的瘋狂……
楊天華面對我特別尷尬。大家都沒有想到,一場年會之後,我們會以如此戲劇性的局面收場。
他倆都點着煙,用力地深吸着。看得出來,大家都不怎麼鎮定。這種情況下,總需要有一個人先冷靜。
於是,我對曲歌說:“曲總,昨晚的事情或許是一場誤會,又或許是一個局。不過您放心,不管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樣,您都不用對我負責。我們都是成年人,我能承擔後果。”
其實我沒有我所說的那麼大義凜然。假如昨晚和我在一起的人是楊天華,或許此刻我已經蹲在牆角嚎嚎大哭了……但是,因爲是曲歌,我的心裡非但沒有牴觸和排斥的情緒,反而更多的是感激。我居然卑微到感激那一位始作俑者以及這陰差陽錯的命運,讓我得以與我內心最敬仰的男人用如此親近的方式相守一夜。是,沒有錯,我居然感激。
我爲這樣卑微的自己感到汗顏。
他和楊天華都愣了,他顯然沒有料到我如此冷靜,更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拍了拍我的膝蓋,沉着嗓音說:“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現在,當務之急,我們必須先想想所有事情的始末,把事情的經過搞清楚。”
“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昨晚你喝多之後,是苗翠翠和張一怡主動把你扶回房間的。”曲歌開始陷入了沉思,努力回想昨晚的經過。
“這件事肯定是有人蓄意爲之。如果不是咱兩昨晚一起在洗手間上wc,洗手的時候把房卡拿岔了。那麼,可能今天早上我身邊躺着的人是勝男,你身邊的人是苗翠翠。”楊天華的言語有些激動,誰都不想莫名其妙被人擺一道。
“淡定,不要驚慌。這件事我會弄清楚是怎麼回事。爲了避免其他人知道昨晚的事,對我們四個人造成不良影響。現在我回去那個房間,勝男你回你自己房間,天華你待在這裡。處理好後,我短信通知你們,我們再集合。”曲歌很快做出了決定,並且一一吩咐我們道。
我和楊天華都點了點頭,楊天華連忙說:“苗翠翠還睡在那裡,我走的時候她還在睡覺。曲總,你說假如我真對她做出了什麼,這事可如何是好?哎!”
曲歌拍了拍楊天華的肩膀:“你先別急,等我回去問問情況再說。”
我和曲歌離開了楊天華的房間,我去前臺報上了房號和姓名,找理由委託服務員幫我把我房間的門打開了。一進去,才發現我們房間裡昨晚壓根沒有人睡,裡面所有的東西都規規整整,絲毫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
我在房間裡靜靜地等着,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情緒上的焦灼感再一次涌上心來。但是曲歌說了,一切等待他的通知。我想,此時的楊天華,他心裡的焦灼更甚於我。
大概過了半小時後,我接到了曲歌的電話。他在電話裡通知我,讓我去他的房間裡集合。我一聽到這個指令,幾乎奪門而出。
快到曲歌房間的時候,我遇到了楊天華,我們尷尬地彼此笑了下,默契地朝曲歌的房間走去。此時,時間還早,大概是早上的六點半。
我們進去的時候,苗翠翠已經穿戴完畢,正坐在牀上低聲地啜泣。曲歌扭頭看了我們一眼,臉色一臉的陰沉。
我和楊天華默默地各自坐了下來,曲歌坐在椅子上抽着煙,苗翠翠一言不發地低着頭啜泣,空氣靜謐得讓人窒息。
許久,楊天華沉不住氣了,開口問道:“曲總,弄明白怎麼回事了嗎?”
曲歌把手中的半截菸頭用力地摁在了菸灰缸裡,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說:“她一聽昨晚房間裡的人是你,就開始哭了,到現在也沒說一句話。”
楊天華聽到這裡,臉色頗爲尷尬,他望向苗翠翠,正好苗翠翠擡起頭,看到楊天華的那一剎那,她的情緒便就失了控,她臉上的肌肉不安地抖動着,哽咽着質問道:“楊……楊經理,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問完這句話,大概心裡太過委屈,苗翠翠嚎嚎大哭起來,楊天華頓時滿頭冒汗地站了起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曲歌拍了拍苗翠翠的肩膀想安慰她,她卻激動得直接撲在曲歌的懷裡痛哭,哽咽着說:“我……我以後該怎麼做人,曲總,我……我的人生毀了……”
曲歌輕輕拍着她的肩膀柔聲地安慰着,她的抽泣讓我和楊天華都坐立難安。那是一個人在得知自己被侵害後的最真實反應,相比之下,我的反應顯得太過鎮定。
又過了好一會兒,在曲歌的安慰下,苗翠翠的情緒漸漸平緩了下來。曲歌柔聲問道:“翠翠,我想知道昨晚,爲什麼你們把劉勝男扶到了楊天華的房間?”
我一直緊緊盯着苗翠翠的反應,當曲歌問完這句話之後,苗翠翠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她斷斷續續地哽咽着說:“我……我也不知道,昨晚我也喝多了,張一怡和我一起的。當時張一怡從我的包裡掏的房卡,那時候房卡還沒有分發給大家,都在我手上。張一怡說是那間,我就也沒多想,一起把劉勝男扶到了那間房裡。”
曲歌和楊天華互相對看了一眼,卻都什麼也沒說。曲歌又問道:“那麼你,你怎麼會睡在我的房間裡?”
曲歌這麼一問,苗翠翠頓時臉漲的通紅,她十分不安地拽着自己的衣角,沉默了,無言以對。
那一刻,我看到曲歌臉上有一種深深的失望。曲歌站了起來,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嘆了口氣,輕輕地說:“做我的助理,理智是第一位……”
他沒有往下說下去。這種情形,他還能說什麼。倘若一早起來躺在他身邊的人是苗翠翠、躺在我身邊的是楊天華,我們又該如何收場?
我第一次發覺,這個社會,比我想象得還要紛繁複雜得多。
苗翠翠的電話鈴聲刺耳地響了起來,電話名單上顯示的名字是“張一怡”。苗翠翠想掛掉,曲歌突然起身飛速地搶到手中,按下了免提鍵。
電話那頭,張一怡儘管壓低着聲音卻依然掩飾不了話語裡的歡快,張一怡問道:“翠翠,昨晚怎麼樣?和曲總有進一步的發展麼?”
苗翠翠羞愧難當地低下了頭,我們三個人則都是一怔。不知道爲何,我的臉上也火辣辣的。
見這邊沒有迴音,張一怡又問道:“翠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曲總還躺你旁邊不方便?趕緊起牀,我們去敲楊經理的門。好戲要上演了,啊,好興奮!你醒了沒有?”
這時候,再也按捺不住情緒的曲歌低沉地對電話裡說:“張一怡,我是曲歌,你過來我房間一下。”親們。說明一下最近的更新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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