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事班班長王明見是張天寒,如臨大敵,本想找地方藏匿,卻又無處安身,只得硬着頭皮,走上前來,訕訕的說道:“天寒同志,今天午咱們吃番茄蛋湯,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張天寒微微一笑,道:“老鄉你太客氣了,給我們拿兩碗來就行了。”
“啪,啪!”
兩碗湯放在了張天寒二人的身前,這湯根本和清水沒有任何分別,只是上面飄了一點油污,下面沉了一絲紅色和黃色,去快餐店吃過抄飯的人就知道,快餐店送的那種湯和這種湯之間可以劃等號。
王明退下後,張天寒豪爽的伸手道:“老鄉,請慢用。”
李憶蓉的牙齒咬得鐵緊,俏臉上掛着勉強的笑容,很吃力的笑了笑“呵呵,呵呵”,接着說道:“和你有誤會已經很久了,我今天是想與你言和。”
此話讓張天寒有些詫異,他皺着眉頭將李憶蓉從上到下來回不停的看,始終不說一句話,李憶蓉被張天寒盯得心裡直發毛,以她的性格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啪!”李憶蓉赫然起身,一腳踩在凳子上,一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將碗的清湯震得四溢開來,嬌嗔道,“你看什麼啊!”此話一出,又發現自己失態,她這個樣子就不能循序漸進的完成計劃了,張天寒面無表情,李憶蓉的臉色則是難堪的緊,“不管了,讓他知道我粘着他又怎麼樣!”
“怎麼了?發火了?”張天寒似笑非笑的說道。
“果然圖謀不軌。”張天寒暗想至此,下意識的瞥了李憶蓉一眼,也不等着對方回答,起身走出了食堂。
“張天寒你給我站住!!”李憶蓉氣得直凳腳,卻聽炊事員王明上前道,“同志,感情是不能勉強的,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
此時的李憶蓉真的很想大哭一場。
次日,李憶蓉也不管什麼“循序漸進”了,看見張天寒直接就挽住了他的手,翹着小嘴,悠閒的將臉扭向一邊,心道,“看你怎麼辦!”爲了贏張天寒一次,她決定暫時拋開自尊、自愛,放手一搏。
張天寒的手可以清楚的感覺到李憶蓉那豐滿、堅挺的雙胸傳來的陣陣暖意。
“喂,老鄉你幹什麼啊?我有女朋友的,你別騷擾我,我告你非禮啊!”張天寒話音剛落,便聽身後傳來一聲怒吼,“你們兩個怎麼回事,部隊裡不準談戀愛。”說話的是一個小排長。
當這個倒黴的排長髮現轉過身來的是張天寒和李憶蓉時,他的腦子裡只閃過一個字“慘”,遂開口道:“部隊裡不準談戀愛,張天寒同志例外,嘿嘿。”傻笑兩聲後,做了一個拜拜,消失在光天化日之下。
見李憶蓉也不回答,張天寒暗想:“挽着就挽着吧,反正我又不吃虧。”
後來,張天寒去哪裡李憶蓉跟着去哪裡,李憶蓉這才發現張天寒要比她想象要變態十倍,並不是張天寒在部隊裡亂搞,而是張天寒太熱心了:
團部養了一缸金魚,張天寒幫着爲飼料,十三隻金魚撐死十二隻,還有一隻在生與死的邊緣痛苦的徘徊;
張天寒幫忙打掃豬圈,動作過大,木頭搭建的豬圈倒塌,兩頭母豬安然無恙,七隻小豬生死未卜;
部隊傳達室裡每天都有新到的日報,張天寒是個喜歡收集資料的好青年,然而他手藝不好,別人還沒看的報紙被他剪成了廢紙;
部隊官兵爲小河邊的五保戶獻愛心,張天寒走後忘記關水龍頭,老人的“棺材本”被無情的衝入了河,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幾天的生活讓李憶蓉感觸頗深。
“你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怎麼一直纏着我……”張天寒對李憶蓉用盡了羞辱,諷刺等等手段,李憶蓉就是粘着他不放,就連上廁所都等在外面。這讓張天寒感覺到了危險信號。
B軍區的戰士之間,對他二人的菲議也漸漸多了起來。
“我愛你……自從你在那樣一個迷人的夜晚傷害我的那天起,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你,你那獨特風格……”李憶蓉學着以前張天寒戲弄他的口吻道。
“我愛你……自從你在那樣一個迷人的夜晚傷害我的那天起,我就深深的愛上了你,你那獨特風格……”次日的體操廣播突然變成了這一段蕩氣迴腸的愛的傾訴,張天寒讓B軍區所有的士兵都知道了李憶蓉向他表白愛意。
“哼,毀掉你的名譽,然後……嘿嘿,看你怎麼猖狂。”張天寒竊喜着。
藝隊營房。
“林哥,我要死了,你就讓我死了吧。我再也不能忍受那傢伙了,今天的廣播這麼一放,大家都以爲是我在追求他,還有那該死的炊事班班長王明‘現身說法’,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李憶蓉是藝隊隊長,經常上臺表演,她的聲音全軍區都能聽得出來。
林寶握緊了拳頭,鼓勵道:“今天的事我知道了,你要堅持住,韓雪已經接到了我的邀請,或許現在已經在車上了,明天上午就會趕到這裡,我們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了,不要放棄啊……那傻小子今天這麼一播,還不讓全軍區都知道了你們的事,哈哈!”張天寒確實有點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味道。
林寶還在狂喜,廣播又突然響了起來,說話的是張天寒,語氣十分誠懇:“親愛的李憶蓉小姐,請你原諒我,原諒我不能接受你的愛,我知道,你曾爲了我獨自坐在零下10℃的寒冬深夜,爲了我心肝情願墮掉和那個男人的孩子,爲了我……但是,請原諒我,我也不想將我們倆的‘友誼’扼殺在搖籃,只是在我的心,已經有個眷戀,你的深情我也只能夠說聲抱歉……”還微帶了一些抽泣聲。
“林哥。”李憶蓉輕聲喚道。
“嗯?別吵,這小子還挺有才的,還加了歌詞……”林寶正聽得正起勁,扭頭時卻見李憶蓉的雙眼紅紅的,淚水在她的眼睛裡打轉。
“有槍、榔頭、鐵垂之類的,給我來一下……我不想活了……哇哇!!”李憶蓉竟然號啕大哭起來,她暗暗發誓她這輩子再也不和張天寒做對了,她努力過、付出過、甚至拋開一切去嘗試過,然而她失敗了。她委屈、痛苦、她實在沒有想到張天寒會說她與某個男人有孩子,而且還說自己爲了張天寒把孩子墮掉了,在她心裡張天寒已經無恥到了天人共怒的地步,這讓她以後如何面對B軍區的士兵,面隊她未來的男人。
廣播結束後,李威龍馬上叫人找到了張天寒。
“天寒,你剛纔說的都是真的嗎?我女兒真的和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誰?”李威龍顯然也招了,他很急切的問道。
張天寒簡短的回答道:“非也,我亂說的。”
“砰” 李威龍當場昏迷,這次可是真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