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其樂融融,而皇宮裡卻是另一番景象。
“太后,那太子與那個女人的孩子皆不在宮中。”蘭嬤嬤一早便將得到的消息告訴給了太后。大家本以爲沐清將孩子們藏在梅園或者某個不爲人注意的冷宮中。
“難道,他們把孩子帶走了?”太后皺着眉頭,放下手中的茶水,若是把孩子帶走了,這要是回不來了倒還好,可要是回來了,怎麼辦?原本若是將這太子給弄死,就算皇上回來了,她們就說是病死的,一問三不知,那唯一的子嗣便是蕭貴妃腹中的孩子,現在倒是不好辦了。
蘭嬤嬤看她沉思起來,立刻又上前,說道:“太后,他們沒帶孩子走,聽說是將孩子託付給康王爺了。”
康王爺?慕容林?太后有些震驚,他們竟然把孩子丟給林兒撫養,若是真的,真是天助她也,於是美眸微眨,瞥了一眼蘭嬤嬤,說道:“擺駕。”
蘭嬤嬤點頭,出去吩咐大家了。
太后轉了個身,妖嬈地舞動了一下,輕笑起來,沐清啊沐清,哀家總有一天會讓你嚐遍心痛的滋味。
蕭貴妃得知太子不在宮內的時候,又開始砸起了她能看到的所有的東西。瑤兒見此,立刻躲在門外不進屋,她知道若是不讓蕭貴妃發泄好,現在進去的話,受傷是肯定的了。
蕭貴妃一邊打砸一邊咒罵:“該死的梅妃,你去死吧!去死吧……”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她停了下來,氣喘吁吁。這時,瑤兒才走了進來,正對上蕭貴妃那已經隆起的小腹,若是皇上在宮內,一定會看得出蕭貴妃的小腹十分可疑,按理三個多月而已,卻隆得像有四個月了。
“主子,太后去了康王爺府上。”瑤兒稟告。
蕭貴妃的眼珠子滴溜一轉,說道:“去那裡幹什麼?”
“剛纔看見了太后宮中的小喜子公公,塞了他一錠銀子才告訴瑤兒,說是太子在康王府上。”瑤兒心痛那本來不用塞出去的銀子。
蕭貴妃纔不管她送出去多少銀子,她現在關心的是太子的去向,眼眸一轉,計上心來,說道:“可有人能潛入那康王府……”原本太子在宮中死去的話,她便會被人懷疑,可如今在康王府上,倒是給她們行了方便。
“主子,看太后如何說!”瑤兒分析道,“若是太后先行,到時候就算追究起來,也不會賴到咱們頭上。”
蕭貴妃轉念一想,也對,太后定會幫她解決這件事,她不用着急,這下心一寬,就感覺腹中有些空,說道:“去給本宮端來魚翅燕窩粥。”
“是!”她吩咐門外的人將粥端來,剛想伸手去接,那一股味道撲鼻而來,她心中直犯惡心。
“嘔!”她倚靠着門框乾嘔起來。
蕭貴妃本在看書,聽到她乾嘔的聲音,擡頭有些狐疑地望着她,直到她停了下來,蹙眉捏着鼻子,讓小宮女將燕窩粥拿走。蕭貴妃當下便眯起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瑤兒擡頭正好對上蕭貴妃若有所思的眼眸,笑着迎了上去,說道:“主子,那燕窩粥有些味道,我讓人重新去熬一碗蓮子粥。”
“瑤兒,你是不是有喜了?”蕭貴妃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惑,審視着她。
瑤兒心頭一動,笑了起來,說道:“主子,您說什麼呢?瑤兒怎麼可能有喜?許是吃壞肚子了。”
“去太醫院將那陳太醫喚來,本宮有些不舒服。”蕭貴妃倚靠在椅背上,閉上眸,裝作一副不舒服的模樣。
瑤兒領命,便出去了。
蕭貴妃猛然睜開雙眸,看着瑤兒的背影,暗想道,若瑤兒真的有喜了,她的孩子是哪兒來的?這件事讓她很費解,明明每日都跟她在一起來着,怎麼可能會有男人?她瞪大眼眸,是那個男人!莫非跟她腹中的孩兒是同一個爹?豈不是太可笑了?她堂堂一個貴妃竟跟自己身邊的賤婢分享了同一個男人!
不,這個孩子不能留。她一邊嘴角揚起,臉上露出一絲惡毒的笑容。
一輛豪華的馬車停在了康王府的門前,從裡面下來一位穿戴雍容華貴的婦人,她搭在身旁婢女的手臂上向康王府內走去。一個家丁跑得飛快,他看到了令牌,是宮中來人,所以片刻不敢怠慢,奔去書房通報。
“這康王府許久不曾來過,還似從前哪!”太后笑着,緩緩前行。
身旁的蘭嬤嬤點頭稱是,瞧這水榭一如從前般華美,擡頭張望,看到不遠處有兩個小孩子正在玩耍,定睛仔細一瞧,竟是那個女人的兒子和康王爺的兒子在一起。
她輕搖了下太后,示意太后往那邊看去,說道:“太后,情報果然可靠,那太子定在這康王府中!”
“裝作不知!”太后說道,鎮定地向前走去,她自有打算。
“母后來林兒府上,有何事?”慕容林恭恭敬敬地請了個安,然後問道。
太后撫過書房中架上的書冊和古董,笑道:“林兒,母后沒有事情就不來看你嗎?”
“哪有的話,母后隨時都可以來。”慕容林也笑着,倚靠在桌上。
太后細細地打量着慕容林,她終歸是愛這個兒子多一些,聽話,能夠討好她,至於皇上這個兒子,也許是有太多的國事在處理,從十五歲登基到現在,那個孩子從沒有撒過嬌。許是覺得虧欠慕容林,從小便將他送出了宮,一直沒好好地撫養他成人,當年先帝想要立儲君之時,她本是力薦林兒,而先帝死活不肯,硬是將皇位移交給了皇甫明,而皇甫明一登位,便進行了改革,甚至削減了她的俸祿,從那時起,她就覺得皇甫明這個兒子的心機是多麼重,城府很深。
他們表面上母子相稱,實際上自己一直被他壓制着,她暗中結黨營私,發展了自己的脈絡,就等某一日可以一舉將皇甫明推翻。她本以爲上官珏已經在那場戰爭中死去,她恨沐清,更恨皇甫明,然而她不能表現出來,於是不管不顧地從寺廟裡回
宮。
“林兒,那皇上跟皇后一同出征,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母后說什麼傻話!”
太后的話沒有說完,慕容林便打斷了她,三長兩短,他不允許沐清有任何的閃失!即使她已經選擇了皇兄,可他的心裡始終放不下她。
“好好,不說了。”她知道林兒對沐清的感情,否則怎麼會同意照看太子和她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
就是如今說出皇甫明跟沐清死去之後,讓他上位,恐怕他也不會答應吧?他就連軍隊都不要了,是不是不能指望他了?她沒有再說話,確定了安好太子在這裡,她就起駕回宮了。
“太后,您可曾想好對策?”蘭嬤嬤問道,她原本是想讓沐清這個女人痛苦,哪曉得那洛府一家滅門慘案,沐清知道了,卻假裝不知道回宮了。她最寶貝的就是太子和她的那個麟兒,若是除去這兩個孩子,看她會不會心痛!
太后則是有些糾結地看着窗外的風景,說道:“蘭兒,你有什麼妙計?”
“請死士幫忙吧,就算失手也會保持秘密的。”蘭嬤嬤想起上官珏這個男人的身旁曾經跟着幾個死士,於是便獻計,只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用何理由?”太后苦惱,她知道若是將理由告之上官珏,他一定不會派出死士。
蘭嬤嬤左思右想,良久,直到馬車進了宮門,她才說道:“就說,有辦法讓皇上無暇顧及,但是需要兩名死士幫忙。”
這樣的理由在太后看來,都知道是假的,上官珏那樣聰明絕頂之人,又怎會相信?太后有些煩躁,卻又想不到別的主意,只得同意了蘭嬤嬤。
而此時的上官珏在帥帳之中召了舞姬,一杯接一杯地灌着酒。沐清與皇甫明燕好之時,他便在那帥帳門外,聽得一清二楚。心痛在蔓延,他無法遏制,只得酗酒,想要醉了之後不再想,不再心煩。
然而越想醉,就越清醒。
“你就算喝死,清兒也不會知道的。”帳外進來一人,邪魅美豔的五官,修長的身軀擋住了那門外想要偷窺帳內風光的士兵,他示意舞姬穿上衣服出去,上前將上官珏拎了起來,又說道,“上官珏,我與你合作,將手下死士交與你,是想殺掉皇甫明爲清水、清羽和清凌報仇,不是讓你高枕無憂,在此飲酒作樂的!你要是個男人,就趕緊站起來,別爲了一個女人婆婆媽媽!”
“你愛過嗎?你知道自己心愛的人跟別的男人……”他飽滿的紅脣微微顫抖,想起那樣的事情,他的心就無法停止抽痛。他恨自己,是自己將她推向了皇甫明的懷中,若是自己不利用她的感情,在她求自己帶她離開的時候,選擇了與她雙宿雙飛,就不會有現在的事了。
幻影突然笑了,笑得有些淒涼,他怎會沒有愛過?他愛的人同樣愛上了那個女人。沐清,她有那樣的資本讓所有人都爲她傾倒。而他那樣禁忌的愛戀,甚至不能說出口,誰會有他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