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燕康站了起來,“朕吃飽了,朕去批奏摺。”說完,一股風似的就閃離了夕沫的視野。
真不知道他走得那麼急要做什麼,斜對面,淑太妃也不叫他,只是不動聲色的向一旁的環嫣道:“跟着他,不許他胡來。”
“是。”只應了一個字,環嫣便追向了燕康,眼看着她脣角的血色猶在,夕沫搖了搖頭,環嫣比她預想的還要對淑太妃死忠。
眼看着餐廳裡只剩下了自己和淑太妃,夕沫有些微微的緊張,從她昨夜裡從宗人府裡趕回來,淑太妃還一直也沒有問她見到燕墨都說了什麼,淑太妃居然可以這麼的沉得住氣,那就證明對於燕墨她早就有她自己的打算,難道,她是真的想殺燕墨嗎?
或者,燕墨答應自己的她還是先說出來吧,這樣,也許能爲燕墨爭取些時間,她不信燕墨是那種坐以待斃,沒有任何辦法的人。
三天,可以做很多事了。
餐廳裡沉悶的氣氛還在繼續,夕沫也不急,她急了,倒是讓淑太妃佔了上風。
“藍夕沫,你就不問問本宮那水池中的水有什麼問題嗎?”
“太妃娘娘,如果你想我死,根本不用等三天,如果你不想我死,三天後我便不會死。”
“哈哈,痛快,你越來越讓本宮欣賞了,怎麼,見到燕墨難道沒有半點收穫嗎?”
淑太妃終於還是沉不住氣的來問她了,這也是她一場小小的勝利吧,“太妃娘娘,王爺他說三天後給我也給你一個消息,他好象提起了一個什麼東西好象是要給太妃娘娘的吧。”低聲的道出,夕沫再等着淑太妃的反應。
“他說三天後要給我消息了嗎?”夕沫只是試探性的一說,卻不想淑太妃竟然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
夕沫淡淡一笑,然後瞟了一眼淑太妃,“他只說三天後給我也給你消息,至於到底是什麼消息,夕沫也並不知道。”
“你不需要知道,只管等着消息就好了,還有,你答應過我的,所以,這兩天必須要呆在廣元宮,哪裡也不能去。”
她知道,輕輕的點頭,從容的吃着食物,不管是不是中了毒,也不管這是不是一個圈套,她只能以不變應萬變,淑太妃要想以她來要挾燕墨,其實也不算是明智的吧,難不成淑太妃真的以爲燕墨是真心喜歡她的?
不可能的,她還是不相信燕墨是真心喜歡她的,也許留着她還是爲了某一項任務,只是,他不對她說罷了。
三天,是那麼的快又是那麼的漫長。
廣元宮裡很安靜,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可是記憶裡宗人府石室裡的燕墨卻始終都在她的記憶裡,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淑太妃向他討要的又是什麼東西。
回想着那天燕墨和淑太妃還有燕康曾經說過的話,也許,淑太妃是爲了穩固燕康的皇位才向燕墨要那件東西的。
玉壺,聖旨,那些都是先皇賜
給燕墨的東西,燕墨說過淑太妃是用玉壺算計了他的,那麼,淑太妃要的是東西難道是燕墨手中的一份先皇的聖旨嗎?
絕對有這個可能。
不知道那是一份什麼樣的聖旨,可是值得淑太妃如此用盡心計的要拿回到自己的手上,那就一定是一份很重要的聖旨。
真想不到先皇的死會是淑太妃一手策劃的,此時回憶起燕康的話夕沫都是膽戰心驚,知道了這些,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走出廣元宮了,淑太妃是一定不會隨意放她離開的吧,淑太妃絕對不想這樣的消息傳遍烈焰國,那般就對燕康的皇位造成威脅了。
門,就在沉靜中被敲響了,聽着那低沉的聲音,夕沫道:“進來。”
又是環嫣,“藍小主,三天到了,轎子已經來了,請藍小主移架宗人府,太妃會等着藍小主帶回來的好消息。”
夕沫一笑,從容起身,終於等來了這一天,可她也不知道燕墨與淑太妃之間會不會達成和解,也不知道淑太妃到底會不會放過燕墨,可她,只能一試了,坐上轎子,再一次的去向宗人府,夕沫的心卻是複雜的。
她身體裡的毒還沒有發作,手撫着轎子頂上的流蘇,她真不知道淑太妃說過的話是真是假,也許,她根本就沒有中毒。
轎子停下,夕沫隨着上次帶她來宗人府的那個小太監走進了宗人府,還是那樣陰溼的地方,越走越有着陰深恐怖的感覺。
走着走着,迎面一個小侍衛突的飛跑過來,竟是一個不留神的就撞在了夕沫的身上,就在夕沫詫異的想要躲開他的時候,她的手中突的多了一個小紙包,“快拿着,是解藥,只有一人份。”小侍衛低聲說完就急忙閃到一旁跪了下去,“奴才該死,沒有看到藍小主進來,奴才再也不莽撞了。”一擡手,他自己掌了自己一個巴掌。
夕沫手握着那個小紙包,她能想到幫她的人除了燕康就再也不會有別人了,心裡,是說不出的滋味,可看着眼前的侍衛自己摑着自己的臉,她真的很過意不去,卻不能去幫着他說話,以免讓那個小太監發現她手中已經多了一包解藥。
緊緊的攥着藥,目光淡然的越過小侍衛,“以後,走路長長眼睛,別在這麼冒冒失失的,掌摑五十下,便退下吧。”說完,也不看他,快步的跟上前面的小太監就向石室的方向走去。
“謝藍小主不殺之恩。”小侍衛還真的很認真的掌摑着自己,聽着那一聲聲,夕沫的心裡是那麼的歉然,燕康,他讓她何以爲報。
可,手中一人份的解藥,她是要自己吃還是給燕墨呢?
一步步走下去,她一直在思考着的都是這個問題。
可她身體裡的毒還沒有發作。
鎖開了,鐵門打開,快步的步進去時,水池中的燕墨面容依然不改,還是如那一天那般的神采,聽到門開的聲音他緩緩的轉向她,“沫兒,你來了。”
是的,她來了,可是,
她拿到的解藥只有一個人的份量。
給他還是給自己,她還是沒有做出決定。
這一次,身後的門沒有被關上,那小太監就站在門前,這應該是淑太妃交待的吧,讓他監視她與燕墨再直接等消息。
夕沫步向燕墨,手中的小紙包也在輕輕的移動,其實,她也不知道這是不是解藥,可如果真的是呢?那她,也許就可以救下燕墨了。
“夕沫,她有沒有爲難你?”上下的打量着她,燕墨的眼神裡都是關切。
夕沫俯下身子,手再一次的落入水中,“阿墨,這水有毒,你知道嗎?”
“嘩啦”,纏繞在手臂上的鐵鏈子開始不住的響動着,“走開,那你別碰。”
“可我已經碰了。”原來,他並不知道這水有毒,怪不得上一次她來的時候他並沒有阻止她的手落入水中,如果他知道而不告訴她,那纔是讓她的心沉入谷底了。
可他現在的表情告訴夕沫,他是真的不知道。
手中的紙包被攥得越來越緊越來越熱,到底給他不給呢?
“怪不得我一直無法施展內力,原來是因爲這水……”
“還有玉壺的酒,不是嗎?”
燕墨搖了搖頭,“不一樣的,那酒,只是把我迷昏,卻損傷不了我的內力,我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我的內力會出問題了。”只說了一半,他的頭就轉向那個小太監,然後道:“給她解藥,否則我永遠也不會說出那東西在哪裡,太妃也就永遠找不到那東西了。”
小太監卻不急也不慌,“六王爺,太妃說了,倘若你將那東西交出來,太妃娘娘一定會放你出宗人府回去六王府的,到時候,所有的過往都會一筆勾銷,不過,夕沫還是要留在宮裡。”
“啊,你說什麼?”接言的是夕沫而不是燕墨,她不明白淑太妃何以要一直把她留在宮中?
“藍小主,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只要六王爺將東西交出來,太妃娘娘就會放六王爺回府去的,只是,你不能離宮。”
“爲什麼一定要是我?”難道,她也與那件東西一樣很重要嗎?
“太妃娘娘說藍小主的身子一直沒有調養好,留在宮中只要調養些日子,相信不久就可以再爲六王爺懷上子嗣了。
這些,淑太妃可沒有事先對她說過,只說要她暫時的住在廣元宮的,她不明白爲什麼,可是看着水中的燕墨,一瞬間,夕沫做出了決定,那包一人份的解藥,她決定給燕墨。
夕沫一邊看着那小太監說着話,一邊將手中的紙包移向燕墨,她是傻了她是瘋了吧,可是,燕康送給她的解藥她現在就是想給燕墨,也許,他吃了藥就會連自己也一併的救走了,只要出了宮,只要見到相錦臣,那她的毒也就再不是什麼毒了。
“王爺,吃解藥。”紙包迅速的送向燕墨的脣邊,她在擔心燕墨不張嘴,也擔心那小太監會衝過來打下她手中的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