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想去,夕沫一直爲着這事糾結着呢,不去想燕康和慕蓮楓,所以,她現在每天唯一惦着的事就是燕康的那個禮物了。
“小姐,你說話呀,我要怎麼回覆江魯海派過來的人呢。”
“就說還在準備中。”煩呀,這個燕康要逼死她嗎,這禮物太難想了。
“好吧好吧,不過小姐你也真要準備了,眼看着離過年只有幾天了,宮裡上上下下的都在忙活着,小姐,我沒見你準備半個禮物。”
“我知道。”
“小姐,你沒有爲太妃娘娘爲皇后娘娘爲……爲王爺準備什麼禮物嗎?”轉了幾個彎,最後,知夏還是問了。
手中的書一落,她是真的沒有爲燕墨準備什麼,他把她棄在這廣元宮,他任她成爲了淑太妃手中的魚肉,這纔是她一直心煩的主因,“知夏,這些事不該你過問吧,下去。”冷冷的低喝,知夏越來越沒有大小尊卑之分了,這些都是她平日裡太驕慣着知夏了。
“是。”知夏吐了吐舌這才退了出去。
可知夏纔出去沒一會兒的功夫,夕沫的門就被敲響了,“誰?進來。”平常裡除了知夏與幾個宮婢真的再不見什麼人了,就連燕康也很少來了,就要過年了,他忙着朝政忙着交待過年的事,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了。
沒有迴應,卻有窸窣的腳步聲,引得夕沫下意識的回頭,“阿桑,你怎麼來了,快坐。”
還是一身的太監服,頭微微的垂着,象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垂頭,先不是迴應她,而是小心翼翼的關上了門,這才快步的走向夕沫,“夕沫,我有事要找你。”
看着阿桑有些不安的表情,夕沫迷糊了,指着對面的椅子,“坐吧。”
“夕沫,你懂醫理的,是不是?”
“嗯,懂一些,看得書多,自然就會一點點了。”
“那好,你把一把我的脈。”說着,一隻手腕就舉到了夕沫的面前。
“阿桑,你不舒服?”
“你把了脈就知道了,快點,我不能在這裡呆的久了,可有些事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我不想太張揚,夕沫,你把脈吧。”
有點聽不懂阿桑的話,難道她真的得了什麼病不成?
兩根手指落下去,夕沫把上了阿桑的脈,那脈搏,有點滑,再細聽聽,還是有點滑,“阿桑,是不是你這個月的月事還沒有來?”這一把脈,夕沫猜出來了。
“是的,推遲了五六天了,我從前都是極準的,從來也不會差上三天的,這一次,已經超過五天了,從前風塵居里的老媽子都說女人若是月事推遲了很有可能就是有孕了,夕沫,你看看我是不是……”
“阿桑,這是我第一次摸喜脈,我摸着是的,可也就是因爲這是第一次,所以,我不能確定。”謹慎的說着,夕沫心裡卻是爲阿桑高興着,如果阿桑真的懷上了孩子,那她的命運也將從此改變了。
“夕沫,你的意思是說你摸着象喜脈?”
“嗯,是的。”
“那就一定是了,夕沫,我太高興了,我真的有了,夕沫,這樣將來等我生了阿康的孩子我就可以得到自由了。”阿桑站了起來,開心的蹦跳着。
“快站住,小心滑了胎。”夕沫拉住阿桑,看着阿桑如孩子一樣的雀躍,那期待孩子的神情與她從前又有什麼兩樣呢,可是屬於燕家的孩子都難出生。
聽了夕沫的話,阿桑收斂了些,也不再蹦蹦跳跳的了,“夕沫,若是阿康知道了他一定很開心的,看來不是他有病,而是這宮裡面的人有問題。”
“噓,小聲點,阿桑,這事你最好誰也不要說了,不然,若是被人發現你有了身孕,只怕你在宮裡再難呆下去了,還有更重要的,就是這孩子很難保住。”她不是嚇阿桑,這是真的,這宮裡宮外一直都有一個人在做着手腳不許燕康和燕墨的孩子生下來,比如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如若不是燕康生日宴上她被下了毒,她也不會失去自己的孩子了,所以這些,她一定要告訴阿桑。
“是呀,我也聽阿康說了,說這宮裡的女人都懷不上他的孩子,看來,是這裡的吃食有問題了,不然,我都懷上了呢,我應該是在風塵居的時候懷上的,夕沫,你說得對,最好我連阿康也不說,不然,他萬一表現出來我懷了身孕,那我與孩子就不安全了。”
“那到新年的時候也不說嗎?”
“這個……這個……”阿桑在猶豫了。
腦子一轉,夕沫想到了一個最好的送給燕康的生日禮物,那就是阿桑懷上他孩子的事情,“當然不能說了,什麼時候都不能說,這樣,孩子纔不會受到威脅。”就讓她自私一次吧,她是真的想不到什麼最好的新年禮物了。
“好吧,我聽你的,夕沫,我想過了年就出宮,不知爲什麼,越是呆在這宮裡我越是心驚膽戰,只有出宮了我才能保住這個孩子。”
“也好,不過,如若被人知道你懷了皇上的孩子,其實你到哪裡都是不安全的。”
“夕沫,現在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想,應該不會有事的。”
想不到阿桑這樣信任她,夕沫知道這孩子的事她是絕對不能說出去的,當然,只除了燕康以外,她要給燕康一個驚喜。
這事,如若被淑太妃知道也是一個更大的驚喜吧,可惜淑太妃一直在忙着尋找青陵王的下落,她已經無暇去顧及其它的事了。
“小姐,大年夜的時候六王爺也會入宮,到時候,他要與你一起參加一年一度的皇家盛宴,小姐,宮裝已經準備好了,太妃那般派過來的人說讓小姐自己選一套就好。”
她真的無心穿什麼,只是那枚髮簪她到底要不要帶上?帶上了,就是答應了慕蓮楓,若是不帶,那便只能等燕墨帶她離開了。
帶或者不帶,夕沫糾結着這個問題。
“小姐,就選一套吧,我
拿過來給你看看,你選一個你喜歡的顏色。”
夕沫歪頭看着門前擺得整整齊齊的那些宮裝,什麼顏色的都有,倒是好看,“知夏,不用拿過來了,就那套棗紅色的吧。”那套宮裝配着那枚髮簪也是可以的,到時候戴或者不戴她再行定奪。
“行,那我拿去準備着,不過,小姐有空的時候還是穿一下試一試比較妥當,這樣,到時候纔不會出差錯,太妃能準小姐去參加家宴這樣多好,不然,小姐一個人留在這裡冷清清的過年纔是無聊呢。”
她倒是不在意什麼家宴不家宴,只是一直在考慮着要不要隨了慕蓮楓離開,最近,一直都沒有欣榮和拓瑞公主的消息,尤其是拓瑞的,“知夏,拓瑞公主離開烈焰國了嗎?”
“沒有,我聽說這次的家宴拓瑞公主也會參加呢。”
“哦。”不過,拓瑞倒是乖巧了些,一直也沒有再來找她的麻煩,也許,就是因爲她答應過拓瑞會離開燕墨吧,而最近,她與燕墨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她呆在廣元宮,又怎麼能有機會與燕墨見面呢。
“小姐,王爺不喜歡拓瑞公主的,我聽拓瑞公主身邊的婢女說,當初,王爺在迎惠敏王妃和拓瑞公主入京的途中拓瑞公主遇險,當時是王爺救了她的,所以,她就喜歡上了咱們王爺,一心的要做逍遙王府的正妃,不過,那位置王爺豈會隨便給什麼人呢,王爺早就選好了人的,原本之前是要宣佈的,後來因爲一些事也就錯過了,聽說這次的大年夜王爺會宣佈他正妃的人選呢。”
也不管夕沫是不是在聽,知夏就這樣很隨性的說着,“小姐,你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夕沫搖頭,一切都與她無關了吧,她是要出宮的,還要遠離棲城,只是,她在選擇要隨着誰離開。
燕墨說他愛她,可每每想起都覺得那是一個荒唐的承諾,他會愛她嗎?
不可能的,一個人怎麼可以把極致的恨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轉爲極致的愛呢?
她不相信,總是覺得燕墨的話半真半假,還藏着些許的秘密在內,只是她一時之間無法知曉罷了。
可是慕蓮楓呢?他的話也不可信。
她到底要相信誰?
取了紅紙在上面寫上了她要送給燕康的禮物,或者說是一個喜訊吧,如今,她便再也沒有什麼要費腦筋的事了,只要安靜的等着到大年三十,然後再決定她與誰離開就好了。
總是在無人的時候把玩着那把簪子,進宮的時候她就一直帶在身上,似乎是那時她就知道自己只要進了宮就再也出不去了。
相錦臣,他真的不該把她送去風塵居,結果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了逍遙王府了。
時間,就在這樣的等待中過去了,也終於等到了那一天。
一大早起,夕沫便被環嫣帶去了廣元宮的正廳,畢竟名義上她還是燕墨的小妾,又曾有過身孕,所以,淑太妃也不好把她置在廣元宮而不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