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足兩倍彈藥,所有裝備拆開,只帶3天的食物補給,雙子星不參與此次地面營救,我需要你們用偵察衛星給我們提供情報。啓用特殊通訊,團隊啓用一頻道,基地三頻道,營救任務中倘若遭遇危險或者叛軍,不必顧忌,全部殺掉……”一連串的命令從夜陽健的口中被髮出,剛纔還嘻嘻哈哈的隊員們立刻毫不猶豫的開始執行。他們打開裝備包,拋去了過多的食物,從鋁合金的武器箱中拿出了上足保養油的各式武器,狙擊手們開始校槍,彈匣裡被壓上了慢慢的子彈。單兵地雷,炸藥,一應俱全擺放在機艙裡,供隊員們取用。之後互相開始裝備和檢查降落傘,防風鏡,才臉上和手臂上塗抹野戰油彩,一水的戰術刀插在腰後,外帶上了幾把破障用的開山刀。全員換裝熟練的猶如出孃胎來就是幹這個的一樣……
“最好不要殺人,我們是軍人,軍人應該有自己的榮譽。戰爭中傷亡總是難免,但是始終懷揣着一顆殺戮的心,卻是有悖於中人的‘騎士’精神。上面怪罪下來到時候你大伯難做……”夜問道看着夜陽健等人做準備後,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叔叔,戰爭有意義嗎?沒有一場戰爭是有意義的!我們的任務就是,要麼殺人,要麼被殺。”夜陽健搖搖頭道。
“戰場上,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飛機在側滑轉向,一分鐘後跳傘!”
三中隊運輸貨機機艙內的綠色指示燈亮起,示意已經到達了傘降區域,貨機駕駛員相當熟練的做了一個側滑,之後降低了高度,一個範圍的盤旋,減低了一些飛機的速度,給予隊員們一個準備時間,野戰軍畢竟不是空降兵部隊,跳傘雖然也是作戰科目,但比起專業的空降兵還是有差距的。假如飛機速度過大,隊員們很有可能會分散的過大,難以集結……
機艙尾部的出貨門被打開了,螺旋槳的轟鳴聲比剛纔更大了,雖然是低空跳傘,但是身體能明顯的感覺到氣壓,天是黑色的,下方的樹林也是黑色的。夜陽健把拉傘繩釦在了機艙門的跳傘掛鉤上……
“活着回來!”夜問道拍了拍夜陽健的肩膀大聲的說,風吹起了他的長髮,英俊的臉上帶着一抹擔心。
“盡力而爲,兄弟們!走了!”夜陽健點了點頭,回頭招呼了兄弟們一聲,扣上防風鏡,打開頭盔上的綠色標示指示燈,帶頭跳了下去。
一個,兩個,三個,隊員們魚貫跳下……
無變的黑色中,第一朵棉白色的的降落傘在空中綻開,,緩緩的開始在空中飄蕩下墜,猶如黑夜中盛開的一朵梔子花。那是夜陽健開傘的標誌,隨後是第二朵,第三朵,隊員們緊追着夜陽健的方向,盡力的向着隊長的方向靠攏,開傘……
黑色的夜晚,看不見月亮,星星們調皮的眨着眼,那些來自外太空無數光年以前的光芒灑在地上,靜靜的注視着這片野性的大地,在小河中留下自己美麗的倒影……
20多歲的年輕護士範麗手中提着一個水桶,前往教堂邊的河中取水,她的步伐有些承重,非洲悶熱的氣候讓她很是不舒服,雖是夜晚,但是額頭依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護士帽的邊緣都有些汗溼了,作爲軍醫院的護士,她在國內的時候工作很認真,業務水平也相當不錯,所以這次纔有幸被派出國外參加人道主義救援任務。在日資外企工作的男朋友留她,被她拒絕了。代價,是分手。
年輕的美麗的小麗護士有着一顆真正白衣天使的心,他知道非洲的醫療條件很差,藥品奇缺,就連痢疾都有可能大面積的造成死亡,以前在國內的軍醫院中工作,小麗護士經常見到各種恐怖的傷勢,原本業務熟練的她以爲,自己可以接受的了任何視覺上的打擊,沒想到這份自信卻在這片野性的荒原上被徹底擊碎了……
身後的教堂是他們這支醫療小組的零時駐地,就在這座沒多大的點教堂裡,卻發生着也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烈的事情,在宗族屠殺中倖存的30多名傷員正躺在地上等死,有些人被砍掉的手臂,被炸斷了雙腳,他們的傷口只能簡單的包紮,沒有藥品,沒有紗布,什麼都沒有了。鮮血留的滿地都是,無奈的範麗只得用一個個臉盆放在他們的臨時病牀下,接着那些有些發黑的血液…
還有那些被大火焚燒過渾身焦黑,就快嚥氣但又暫時死不了的人。他們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因爲被大火燒斷了聲帶,他們很疼但是叫不出來,喉嚨深處只能發出類似野獸一般的嘶吼聲,眼見就活不成了。主治醫生竟然連一支能送他們安心走的嗎啡都拿不出來……
範麗又一次看不下去了,她偷偷的拿出爲數不多的一支嗎啡,打算讓一個雙腳被炸斷的人走的舒服點。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對生的渴望,醫生檢查了一下,說他傷勢很重已經快不行了,醫療小組缺乏血漿等一切醫療物資及設備,實在無法對他進行治療。但是他不甘心死,他不甘心就這樣疼死,從下午開始他已經喊叫了6個小時了,……
“不行,馬上還有一臺手術,病人需要嗎啡止疼,這是最後兩支嗎啡了,我們要留給有希望的人!”主治醫生東方雪阻止了她,範麗緊緊的攥着手中的嗎啡針,她知道東方雪說的是實話,可是耳朵裡聽見的聲音卻是那麼的清晰,那個斷了雙腿的病人實在太疼了,範麗只想讓他走的痛快一些……僅此而已……
東方雪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奪回了她手裡的嗎啡針,範麗沒有哭,因爲她見到了東方雪眼角中流出的淚水。而那個斷腿的病人也再沒有發出一聲喊叫,他死了,活活的疼死了……
範麗呆呆的出神,她開始懷疑自己,放棄了愛情,懷着一顆救死扶傷的心,就是爲了來這片荒野的土地感受死神的無上權威嗎?自己這樣做究竟值得不值得?……
“去打點水來,馬上要開始手術了,儘可能…儘可能的弄些乾淨的水來吧……”擦去眼淚,東方雪摟着範麗的肩膀,輕聲的安慰着。作爲醫生看着病人眼睜睜的死去,任誰的心裡都不好受。作爲主治醫生東方雪覺得自己漸漸有些麻木了。從不吸菸喝酒的她忽然想來一支菸,或者是一瓶烈酒,二鍋頭那樣的火燒一般的烈酒……
沒有出聲,範麗理了一下額前的頭髮,充滿勇氣的對東方雪笑了笑,提起兩個相對乾淨的水桶走出了小教堂,非洲那特有的,帶着野性氣息的夜風吹在臉上,她感覺好受了一些……
長長的嘆了口氣來到小河邊,範麗撥開了生長在河邊半人高的長茅草,這地方的水看來比較乾淨些,輕輕的用手盪開水面的一些枯枝等雜物,範麗小心的用水桶汲了一桶水,費力的提起來放在身邊,又轉身拿過另外一個水桶,打算等河水水面稍微沉澱一下,再汲一桶水就回去……
忽然!
“嘩啦”一聲迅捷的聲音……
原本平靜的水面中突然冒出了兩個人來。就在範麗眼前剛纔取水的位置,水花濺在了範麗的臉上。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把範麗嚇了一跳。
“啊……嗚……”範麗驚恐的丟掉手中的另外一個水桶,想尖叫,一雙大手卻一把握住了她的嘴……
“噓……別出聲,我們不會傷害你的,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別出聲知道嗎?明白我說的話就點點頭……”滿臉野戰油彩的夜陽健捂着女護士的嘴巴,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
“嗚…嗚……”原本驚恐無比的範麗,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聽到的竟然是中文!沒錯!是帶着一點點北京腔字正腔圓的中文,她瞪大了眼睛想回頭看看,可是那雙大手太有力了,對方的語氣的確沒有惡意,範麗在仔細思考了一下之後,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我等下放開手,你不要大聲喊叫,我數到三就鬆手,一.二.三……”夜陽健數到三,鬆開了捂住小護士嘴巴的大手。
“呼…你們是什麼人?…”被鬆開後範麗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她是軍醫院的護士,多少有點見識,她一邊驚恐的轉頭看向這個剛纔控制着自己的人,一邊問道。
這人大概一百八十公分的個頭,看上去很壯實,扎着一個沖天的馬尾小辮,臉上一片黑一片綠好像很髒的樣,範麗知道那是野戰僞裝油彩,能看得出對方的的確確是一箇中國人。他手中端着一把突擊步槍。範麗沒怎麼見過這種槍,她只是軍醫院的一個護士,連中隊的制式武器裝備都不一定認得全,所以一時間不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夜陽健沒說話,把槍搭在肩後,指了指自己作戰服,以及那鑲嵌左臂的金屬製黑色五星旗,微微一笑。打了個手勢,招呼還在河中AK和尖刀趕緊上來……
“尖刀,AK,你們兩去附近看看……”夜陽健指了指小河下游一點的方向,那是一片開闊地,他們離開的時候必須經過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