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每一次笑臉似乎都落在了自己的記憶中,有點模糊,閉上眼又很快清晰起來。
夜陽健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感覺,記憶彷彿是春天開在山腳的那朵絢爛的小花,經過時不會聞到她的芳香,駐足觀望時才能領略到她正綻放着的燦爛芳華。平淡中的那種感情,徘徊在心靈深處的記憶沉澱,竟也是一種常人難以領略的美麗風景!
身邊的劉雅楠和對面的歐陽冰,兩個完全不同卻又一樣誘人的女孩子,就這樣同時站在了夜陽健的面前,在這場互相不知彼此的戰爭中,劉雅楠先發而後到,緊抱夜陽健的胳膊彷彿在宣告戰鬥已經結束。她的臉色堅決而又驕傲,完全不同於以前在學校的那個文靜滿是書香氣的她,這是一場輸不起的戰爭,戰敗者將承受一輩子的心靈痛苦。
已經默認事實的歐陽冰,在諜戰場上也許是不讓鬚眉的巾幗英雄,但在情場上卻是一個和夜陽健一樣,尚未幼稚園畢業的孩子,面對站在自己面前的他和她,歐陽冰心裡如同割了千刀萬刀,心碎的感覺讓她精神有些恍惚,呆呆盯着夜陽健,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這麼狗血的事情,居然都被我遇見了!”夜陽健一拍腦門,鬱悶的說道……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兩個女人就這麼僵持着,絲毫不在意周圍的行人投來的火辣辣的目光,二女爭夫啊,多少永恆不變的的激情話題,看着兩個女人,一個英姿颯爽,一個溫柔婉約,雖是兩種風格,但卻相輔相成,夜陽健覺得人羣中不乏火辣辣而又炙熱的眼睛掃過自己的周身,那感覺猶如被無數把鐳射槍瞄準一般,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歐陽,有些東西我回去再和你解釋。”夜陽健有點受不了這樣的氣氛,汗。這女人鬥氣的氣場太過強大了,饒是從戰場上經歷過無數次血與火考驗的夜陽健也覺得有些支持不住,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點子太扎手,撤!呼叫支援……
把手偷偷伸進褲兜裡,夜陽健熟練的撥出了一個號碼,確定大致接通之後,迅速的掛掉,不到十秒鐘,口袋裡的手機就配合的響了起來。夜陽健趕緊一把掏出手機。
“喂~”夜陽健接起電話。
“兒子,是我!”電話那頭傳出了夜問忠的聲音。
“恩。”夜陽健眉頭緊鎖的哼道。
“出事了吧~哇哈哈……”夜問忠爽朗的大笑。
“恩!”夜陽健依舊眉頭緊鎖做肯定狀。
“打電話來求助?不方便說話?”夜問忠賊賊的一笑。他當然知道兒子出了什麼狀況,他自己派出去監視夜陽健的人也不在少數。
“是這樣的。”夜陽健依舊沉着聲說道。邊上的兩個女人間夜陽健這幅表情,先是一愣,隨即猜到也許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紛紛側目看來。
“情況看來很嚴重啊。二女爭夫啊!嘿嘿。不虧是我兒子”電話那頭的夜問忠當然知道這是兒子耍的一個小把戲,很配合的開始侃大山。
“哦~這麼嚴重嗎?”夜陽健肯定而用力的點點頭。表示事情的嚴重性。
“給你個機會,現在脫身,立刻到我這裡來,關於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有事問你”夜問忠收起了笑聲,換了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好的,你先頂着。我馬上就到。”夜陽健終於鬆了一口氣。掛上電話。用一種及其沉重的表情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收起電話,夜陽健看向兩個女人,微微一聲嘆息,彷彿是源於骨子裡的那種疲倦,沉聲說道。
“你知道的。昨天晚上的事情搞大了,上面要我給一個交代,我要立刻趕過去。”說罷不待歐陽冰和劉雅楠表態就一閃身鑽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羣。他使的這一招金蟬脫殼術實在比較高明,亦真亦假。兩個女人昨天晚上都知道發生了一些事情。劉雅楠以爲夜陽健隨便開槍被上面怪罪和追查,而歐陽冰以爲是昨夜審問犯人出了問題。加上夜陽健起頭的那句,‘你知道的’彷彿是在和自己達成某種形式上的秘密。一時間兩個漂亮的女人竟都以爲是夜陽健對自己說的。紛紛點點頭,不再言語。就這麼看着夜陽健擠出人羣,三兩下就淹沒在人海之中……
只剩下兩個漂亮的女人站在那裡微微的有些發呆……
夜陽健三步兩步的跑回自己的車上,關上車門,深深的喘了口氣,點上一支菸,掏出手機看了看,兩條短信,意思都是讓他自己小心。不用說它們分別來自歐陽冰和劉雅楠。夜陽健心裡其實和明鏡似的。考慮了良久,只發了一條短信,便不再理會這些。搖了搖頭,苦笑的駕車向父母家駛去。
舔了舔嘴角,口中小糖人的甜味依然還在。夜陽健有些自嘲的一笑,雙眼頓時有些紅了起來。初中,高中,大學,當兵。劉雅楠都是自己一直深深喜歡的女生。一轉眼時間匆匆流逝,十年的時間彈指一瞬,他也不是沒有過女朋友,更加不是什麼處子之身。只是兩個人一直就保持着一個若即若離的距離,以前的夜陽健沒勇氣說愛,而劉雅楠也才從沒有表露出任何的對於夜陽健過多的好感。兩個的關係猶如隔着一層雪紗。朦朧而又清澈。
回想當兵之前會學校打的最後一場對日語系的籃球賽,與其說是在家閒着無聊,還不如說是因爲室友特地點名劉雅楠也在場,所以他纔去的。那種屬於青春期的羞澀和關於愛情的隱晦,不是身在其中的人根本沒有辦法去懂。她要去海的哪一端,而自己被推倒了一個對立面上。就像兩條距離很近的平行線,永遠不會有相交的那一天。
儘管知道,兩個彼此都知道,儘管從初中起兩個人就互相有好感,可是現實的差距,卻讓兩個本身極有可能走到一起的人最終天各一方,於是就形成了一個極爲矛盾的事件,那就是夜陽健曾經好幾次摟着‘女朋友’大搖大擺的與自己所愛的人擦肩而過,嬉笑怒罵聲中,有着對自己深深的鄙夷和無奈,因爲他能感覺到背後的她默默的望着自己輕輕的嘆息……
而她卻回來了,她說這次再也不走了,夜陽健仰天長嘆,有些事已經無法挽回了,他所能做的並不多……
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一江水……
驅車一路狂奔至父母家,母親楊萍上班去了,夜問忠卻難得的在家裡悠閒的喝着茶……
“爸,謝謝你,”一進門,夜陽健撓着頭不好意思的一笑。
“沒事,兒子,爸有些話想和你說,我們喝酒去。走……”夜問忠很難得的沒有和夜陽健鬥嘴,直接從桌子底下翻出了捆紮好了六瓶一件的‘紅星二鍋頭’。
夜陽健點點頭,隨着夜問忠走出了門去。
大中午的,夜問忠開着車瞎轉。這些年見識也不算少了,拉了夜陽健進了一個豪華餐廳。
大廳裡水晶吊燈高掛,桌椅材質上乘排列光潔整齊,裝修得金壁輝煌。長相秀美的服務小姐如花叢中的蝴蝶,在一張張桌間穿來穿去。整個大廳人聲鼎沸氣氛熱烈,當真是個大吃大喝的好去處。夜陽健笑道:“爸!你們部門也太腐敗了,這種地方咱們177的窮酸可來不起。”
夜問忠揚揚手裡被一根繩子串在一起的六瓶二鍋頭笑着說:“別人服務小姐看見咱們拿着這個肯定知道咱們是窮人。可咱窮人就好這口今天哪兒也不去了就這了。”一瓶六十五度的二鍋頭八塊錢,夜問忠手裡提着的六瓶合起來不到五十塊錢。到這種地方來手裡提着這種劣質酒還一次六瓶兩個壯漢的回頭率立馬提升了一倍。
幾個服務小姐看着一個壯碩的中年人的和一個氣質硬朗的帥哥走過來,中年人手裡還極爲囂張的提了幾瓶劣質酒,幾個女孩子捂着嘴輕輕的笑了起來。
“服務員來個包廂。”夜問忠似乎毫無所覺大咧咧的道。
“好的先生我馬上帶您過去。先生您是自攜酒水在本店消費嗎?如果自攜酒水的話按我們的規定每瓶要收取二十塊錢的開瓶費。您看——“一個女服務員馬上走了過來親切的道
“我們今天來是憶苦思甜的,喝的就是這個酒別的咱還喝不來。開瓶費是嗎?不會少你的。”夜問忠嘿嘿笑道。
服務員愣了一下馬上會意過來露出職業性的甜美笑容禮貌的說道:“好的請兩位跟我來。”
“老爸。你現在出息了。”夜陽健調笑道。
不管年紀多大,當過兵的人都一個熊樣。戰友相見拼酒是必修課,以前當兵的時候戰士們待遇都不高,好似夜陽健這樣的北方男兒,流行的是二鍋頭。度數高還便宜很符合血性男兒的性格。177的這羣狼崽子們雖然待遇好些,也能偶爾嚐嚐江海珍藏的茅臺,但大多數時候也還是和軍用二鍋頭爲伴。
父子兩個找了個安靜的包廂坐下,靠着透明的窗戶還能看見絢爛的街景。五彩斑斕的霓虹燈下川流不息的車羣行色匆匆的,紅男綠女燈光璀璨的酒吧夜總會,還有幾對視若無人盡情擁抱親暱的情侶禹言有一種真實的近乎眩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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