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李天疇忽然大笑起來,“老兄搞這麼大的排場,煞費苦心,難道就爲這區區二十萬?”他說着,還故意用眼睛瞟了瞟遠處的房頂。
“還有三刀六洞。”茶壺很淡定,對於李天疇的暗示,他似乎早在預料之中,“在道上混,求財是根本,但臉面也很重要。”
茶壺的話音剛落,瞬間臉色大變,因爲對面的李天疇的影象忽然間有些模糊,而且身軀前傾的非常誇張,與地面形成了一個難以置信的角度,似乎立刻就要栽倒在地。眼花了?不對!光天化日之下變戲法麼?茶壺悚然一驚,飛速後退。
但就晚了那麼半拍,茶壺感覺雙肩一緊,剛剛落地的一條腿忽然踩不到實物了,整個身體有了一種騰空的感覺,呈現在眼前的是李天疇那張充滿煞氣的臉。
“咱倆挨近點好說話,你漫天要價,我就地還錢,做生意嘛。”李天疇雙手牢牢控制住茶壺,但奇怪的是對方並不怎麼反抗。
遭此突變,茶壺此刻的心情其實很複雜。首先是震驚和疑惑,混了這麼多年,李天疇剛纔的手段是他聞所未聞的,遠遠超出了預期。片刻前他看到的模糊影像應該是殘影,那是移動速度達到極致時留下的視覺差,但相對於普通人的奔跑能力而言,殘影只是傳說,可這個年輕人卻親身爲他演繹了這個傳說,如何不震驚?疑惑的是他上回在五華時並未試探出來對方有這樣驚世駭俗的能力,難道是在有意壓制和隱藏?
緊接着就是興奮和失望的情緒同時交織,興奮的是終於選對了人,但失望更大,以此人的能力,他根本無法控制,還不如不選。所以茶壺矛盾了,騎虎難下的他嘴上依然倔犟,“我剛纔說過,不還價。”
“不公平。”李天疇搖搖頭,手裡提着茶壺慢慢後退,“剛纔你盡佔優勢,可以不讓還價。但現在不行咯,必須接受我還價。”
“呵呵,我一直佔優勢,不信回頭看。”茶壺突然開心起來,“拿我擋着狙擊手沒用,你身後這一大堆兄弟可逃不掉。”
李天疇略顯輕鬆的表情突然凝固了,雖然他很不想上當扭頭,但卻聽到了身後輕微且雜亂的腳步聲,料知茶壺所言非虛,祝磊他們來了。與此同時,好幾處磚牆後面也冒出了至少十多個黑衣人,這應該是茶壺埋伏的後續殺招。
尼瑪的,不是說好了半個小時嗎?這幫傢伙憋了最多不超過十分鐘就跟過來了,還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李天疇氣得翻白眼但亦無可奈何,反而拎着茶壺快速後退,至少與對方拉開了二十米以上的距離。
“我草,阿華,那是阿華。尼瑪逼放人!”一聲憤怒的爆喝在身後響起,正是良子。
“都別動!”李天疇擔心大夥會盲目的衝過來,所以高聲提醒,同時手上加勁兒,不自覺中竟然將茶壺的骨頭捏的格格作響。
“兄弟,別激動。”茶壺倒吸一口涼氣,敏銳的察覺到了李天疇的情緒變化,這個年輕人別真的二桿子勁兒上來,那就不好玩了。本想冒把險的念頭也瞬間被打消,“你要是嫌剛纔的條件肉疼,咱們換筆生意談如何?”
“呵呵,你佔優勢,說說看。”李天疇緊張的注視的對手以及身後衆人,此時雙方成了明顯的對峙狀態,祝磊在極力的約束着大家。就人數而言還是對方佔優,並且多了一名非常致命的狙擊手,有這個人在,大家就等於處在挨宰的境地。形勢其實十分不利。
“答應我做兩件事,馬上放人,而且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草,我說你手輕點。”茶壺開出了條件,同時疼的難受,以他的身手和體格,卻被對方捏的如此生疼,對李天疇的手段更加印象深刻。
“哄娃娃呢?兩件事?那還不如上筆買賣。”李天疇顯然不能接受。
“其實不難,也別急着回絕,你還沒聽是什麼事兒呢。”見李天疇不語,茶壺繼續道,“第一件,咱們是有合作基礎的,旭風堂你應該不陌生吧?”
“那又如何?”李天疇詫異。
“他們跟你有過節,和我也是仇家,所以我說咱們是有合作基礎的。”
“你到底想說啥?”
“我要瘋王的命,簡單不?”茶壺說着,嘿嘿笑了起來。
李天疇一愣,這倒挺意外,瘋王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兇悍的仇家,看來真是壞事做多了。“我遲早會找瘋王算賬,但不喜歡受人脅迫,更不想當買賣來談。”
“理解不同,在我眼裡都是生意,都可以合作。而且爲了表示誠意,旭風堂有任何對你不利的動向,我都會通知你。別忘了,他們時刻惦記着找你報仇睞。”茶壺很有耐心。
“呵呵,我也不是怕事兒的人,讓他們來好了。”李天疇傲然道。
“可惜的是,大家剛剛準備把小店開起來,剛剛準備過上正經日子,人家三天兩頭的來鬧一通,你說你還混個屁?”
這是李天疇的軟肋,茶壺掐得很準。試想如果旭風堂陰魂不散,大夥真的很難安生,在衆多的敵人和對手中,這股勢力最爲兇殘和陰險,必須有非常穩妥的對策才行。
再仔細想想茶壺剛纔所說的,也沒有太出格和違背原則的地方,所以李天疇點點頭,“這條先這麼的。說說第二條。”
“第二條有些麻煩,但一句話也能說清楚,就是我介紹一筆買賣,你來完成,事後付你豐厚的酬金。怎麼樣?”
“哈哈,你當我是誰?你這行我沒興趣,第二條免談。”李天疇一口回絕,“第一條咱們就算合作了,我再賠你一刀,你放人。”
“哎,兄弟太急躁。”茶壺嘆了口氣。“我並沒有拉你入行的想法。一錘子買賣,完事兒之後錢貨兩清,就像上回那樣乾乾淨淨,多好?”
“那也不行,我沒有用人命換錢的想法。”李天疇搖頭,態度堅決。
“這個人罪大惡極,連公安都拿他沒辦法,除掉他就是爲民除害,還有酬金……”
“打住,第二條沒得談。”李天疇立刻制止了茶壺,“我還是那個條件,第一條合作外加一刀完事兒,大家痛快點。”
“你好像比我橫啊?”茶壺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也不看看你的兄弟們是啥處境?”
“你試試。”李天疇冷笑,“我有很多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而且保證你一爽到底!”
“幹你老母。”茶壺惡狠狠的咒罵了一句,“老子在第二條上再加一個條件,告訴你聶濤的狀況,這是最後的優惠。”
李天疇笑着搖搖頭,“聶濤的事兒我自己會查,不勞你煩心。”
“尼瑪的……”茶壺突然間目露兇光,李天疇察言觀色感覺事情要糟,立刻左手擰住茶壺的脖子,右手瞬間抓住了對方的腰眼,猛然發力將其高高舉起,大喝道,“別逼老子拿你當肉盾。”
對峙的雙方一下子緊張起來,尤其是遠處的狙擊手,他在沒有得到指令的情況下不敢貿然開槍,而且茶壺頭下腳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草泥馬,放老子下來,頭暈……第一條再改改。”半空中的茶壺切實感受到了頻死般的窒息,他不再懷疑李天疇真敢下手的決心。
李天疇這一把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除了頭部以外幾乎全身都暴露給了狙擊手,如果茶壺豁出去一切,最好的結果也是兩敗俱傷,但他在氣勢上絕不可能輸給茶壺。
“說說看,咋個改法?”見對方讓步,李天疇暫時也不會再貿然緊逼,又將茶壺放了下來。
“咳咳……咳,咳……幹你。”茶壺一連串的咳嗽,胖臉漲的通紅,他感覺剛纔李天疇的手指差點摳進了他的肉裡,“加點難度,一個月內我要見到瘋王,要活的。”
李天疇審時度勢,沉默了半響點點頭,“成,提供他的行蹤給我。”
“這沒問題。還有,第二條你再考慮考慮。啊?哈哈。”茶壺大笑,“敢這麼對老子的還真沒幾個,你就不怕日後我弄死你?”
“怕,當然怕。但已經這樣了,你儘管來好了。”李天疇嘿然一笑,“你就不怕我反悔告訴瘋王?”
“你不會的,小子。”茶壺很篤定,扭頭大喊一聲,“放人。”擡着竹槓的小弟立刻將彭偉華撂倒在地上,解開了繩索。沒想到彭偉華嗖的一下從地上跳了起來,大吼一聲,“我草泥馬。”便向李天疇的方向衝了過來。
李天疇眉頭一皺,知道彭偉華想要幹啥,但這種情況下非常危險,簡直是在找死,他提氣大吼一聲,“站住!”
但彭偉華哪裡肯聽,狂怒之下非要將茶壺棒揍一頓不可。半途中,突然“啪”的一聲脆響從遠處傳來,聲音很小,但李天疇聞聽之後臉色聚變,明白是狙擊手開槍了,彭偉華一個跟頭就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