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短暫的時間,想必郭玉喜還來不及發現自己的指紋出了問題,更不可能在數據系統中刪除和更改指紋的權限,如此,這‘大蚯蚓’拓來的指紋便成了李天畤一路通關的開門鎖,他飛快的出門沿走廊往樓下衝。
上下走廊裡出現了很多守衛,不約而同的向實驗室飛奔,因爲李天畤也是穿着同樣的服裝,他雖然是反方向奔跑,但沒有在第一時間被發現,居然還有人問李天畤發生了什麼事兒。
李天畤邊跑邊打着比劃,含含糊糊道,“裡面又出怪事情了,我去告訴劉隊。”
但這句含糊的說辭卻再也沒有碰上好運氣,迎面衝過來的人正是劉強,他一眼就看見了李天畤,驟然一愣,但反應奇快的舉起了手槍,大聲喝道,“站住!”
尼瑪,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李天畤也沒辦法再玩悄無聲息了,早知道這麼巧撞上劉強,剛纔就用仿真的異能變成另外一個守衛的摸樣,現在自然來不及了。
他衝着劉強微笑的同時暗暗凝聚真氣,李天畤其實非常猶豫,第一次使用剛學會的戰技,沒試驗過,也不知道深淺,真怕傷了這些無辜的人,所以未等真氣凝聚到一半,便一足踏下,轟隆一聲,‘神之足印’爆發出驚人的威能,整棟小樓都在晃動,半個樓梯道都隨着這一腳轟然坍塌,連李天畤自己都隨着碎磚爛瓦掉到了一樓。
這麼厲害?!李天畤嚇了一跳,頓時懊惱之極,透過濃濃的灰塵,他發現整個小樓裡目所能及的地方都沒有能夠站立之人,大家東倒西歪,或臥或躺,不知道生死,這可真糟糕了!他迅速撲向已經昏迷的劉強,伸手一摸對方的鼻息,發現尚有喘息才稍稍安了心。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腦海裡小金人着急。
“我犯了大錯誤。”
“錯你個頭啊?!‘神之足印’你連十分之一的威能都沒有發揮出來,不會死人的,抓緊啊,沒時間了。”
“你可莫要騙我。”李天畤喃喃道。
“信不信由你,聽聽外面的動靜,再遲片刻,還能走得了麼?”
李天畤一咬牙,也無法再優柔寡斷,但是沿途每經過一個倒伏的守衛,他都要查看一番,確認沒有性命之憂,這才寬下心。
“曾經的烈焰戰神可不是你這副德行!”小金人暴跳。
“閉嘴!我不知道什麼曾經,但這一世,我是吃着米麪長大的凡人!”李天畤暴喝,曾經不知道幾世前的所謂烈焰戰神倘若如此冷血,就算覺醒了又有什麼意義?
小金人不敢再呱噪,李天畤按下郭玉喜的指紋,關掉了剛剛被激活的高壓電弧防禦牆,雙臂關注真元,一把拽開了橫在面前的精鋼柵欄,最後一道大門便在眼前。
外面的腳步聲密集,不知道有多少人向此處奔來,這個大門是唯一的出口,李天畤通過神識判斷,二層小樓應該是建在山體裡,大門便是洞口的方向,他凝神感應着葉刀,但突然發現氣息全無,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再把神識嘗試着向四周蔓延的更遠,依然無法感應到葉刀。
李天畤頓時明白,恐怕這是一種應急預案,山洞這邊一出狀況,存放葉刀的地方便用了什麼方法全然隔絕了葉刀的氣息,可能是有某個科學上的大能瞭解和掌握了這種感應的腦電波,也有可能是湊巧,葉刀被深藏起來,比如超厚度的混凝土,神識的滲透就非常困難。
這種情況下,盲目硬衝也是於事無補,而且李天畤也不願意對無辜的人動手,略一沉吟他居然又返身回到了小樓內,隨便在一名守衛身邊就地一倒,施展仿真的異能,將自己的臉模子頓時了實驗室內某個看守的臉型。
大門緩緩開啓,郭玉喜一馬當先衝了進來,這傢伙的確是有着一股不怕死的衝勁兒,其身後跟着很多全副武裝的戰士,眼前的景象讓大夥兒瞠目結舌,二層小樓雖然沒有塌掉,但也慘不忍睹,到處都是水泥塊和殘磚爛瓦,更可怕的是,所有的守衛不知道遇到了怎樣的襲擊全都倒伏在地,生死不明。
郭玉喜的第一反應便是衝進了囚禁李天畤的監舍,沒多久便雙目通紅的衝了出來,大聲呼喊,“關門,立刻關大門!”
士兵們正在檢查和救治同僚,聞言都是一愣,可就在這愣神的功夫,一名正在接受救治的守衛突然騰身而起,一股風一般的衝出大門,轉眼間就跑沒影了。
“抓住他!”郭玉喜想都不用想,這樣毫無顧忌逃離的人肯定是經過僞裝的李天畤,怒吼中擡腿就追了上去,一衆戰士們這才反應過來,紛紛緊跟着往外衝。
儘管外面還有戰士,甚至還有車輛沒來得及熄火,但畢竟天還沒亮,能見度太差,加上車燈晃眼,多數人都沒見到從山洞中衝出來的人影,郭玉喜帶人瘋狂的追了數百米,偌大的山野哪裡還有李天畤的影子。
“我們去哪裡?”小金人問。
“繼續尋找血妖的分身。”李天畤在烈烈山風中飛速奔跑,被關起來的這兩天他憋悶透了,此刻體內元氣充盈,他很喜歡以這種方式發泄連日來的憤懣,此次逃脫動用了非常手段,可以說完全站在了某些人的對立面上,日後行事所遇艱險恐怕會難以想象,必須萬分小心,但他相信某些人絕不會代表大多數。
“葉刀怎麼辦?”
“我暫時感應不到它,姑且先讓這幫人替我保管着。”
“讓菩提葉感應它的方位。”
“暫時不要,剛逃出來,再去找葉刀就等於往陷阱裡跳。”李天畤立刻否決,他此刻渾身熱氣蒸騰,丹田處的金色光球也開始快速轉動,元氣源源不斷的涌出在體內的經絡中來回激盪,很快周身的血液也漸漸沸騰起來,感覺到身心有說不出的舒暢,於是他驟然提升了速度,在山間複雜的地形中急速狂奔,騰挪跳躍如履平地。
“‘大蚯蚓’,別裝死!該幹活了,找找其他分身的方位。”眼看又翻越了一座山峰,已經依稀能見到遠處城市的點點燈火,那是SZ市,順着山坡直衝而下,一股豪邁之氣油然而生,覺醒的戰神?果真如此麼?倘若上天沒有跟他開這個天大的玩笑,他便要盪滌這塵世間的妖魔,否則不如在夢中死去。
“小仙師,距離太遠了,我感應不到啊。”‘大蚯蚓’感覺到了李天畤周身的蓬勃之氣形成的威壓,讓它頗爲難受,自然不敢怠慢,而且經過器靈的恐嚇,它早就老實很多了。
“我讓你打起精神來,不要胡思亂想,有情況立刻告知於我。”
“老夫自然省得,省得。”‘大蚯蚓’唯唯諾諾,肥肥的肉裡卻腹誹着,三天沒喝血了,老子我有勁兒使不出啊。
“又有尾巴跟上來了。”黑暗中,兩個人影在巷道里急速穿行,一個穿着破舊的休閒裝,一個穿着T恤加牛仔褲,但腦袋上戴了一個大大的遮陽帽,幾乎遮住了整張面孔,這二人正是張志強和王相。
王相的腦袋被***打掉了半個,剩下半張麪皮極爲恐怖,根本沒辦法出行,張志強按照老魔的指導,跑到菜市場偷了半隻豬頭按在了王相的脖子上,再用紗布緊密的裹牢,算是給他湊齊了另外半張臉。
血妖老魔頭自然有魔功讓這半隻豬頭慢慢與王相的血肉接活,但分身的元氣差出了太多,張志強又堅決不讓王相再吸食人血,至少逃亡的途中不能再闖禍,所以那半隻豬頭缺乏元氣的滋養只能要死不活,看上去人不人鬼不鬼的更爲可怖,不得已帶上一個大號的遮陽帽。
他們剛剛從從藏身的小旅館離開,凌晨四點多,公安員說臨檢就臨檢,顯然是衝着他們而來,張志強頗爲警覺,也極富經驗,兩個傢伙從後窗跳樓,很快離開了此地。
“被追的太緊,王相一定要恢復些氣力,否則被圍住,我們如何脫逃?”血妖老魔很難得以商量的口吻跟張志強講話,不光是二者達成了暫時的妥協,更重要的是老魔頭也想明白了張志強不讓吸食人血的原因,但眼下無法跳出被圍堵的圈子,一旦被那個擁有葉刀的蠢小子追上來,那就會大禍臨頭。
張志強也很鬱悶,逃的如此詭秘,居然還是被公安給咬住了,這絕對不是個好兆頭,負責圍捕的警察裡面一定有高手,以他的經驗判斷,如果反覆幾次都甩不掉對方,那麼接下來很可能會面臨大隊人馬的圍剿,王相的戰鬥力已經大不如剛開始的時候,半個腦瓜沒了,反應和智力上也一落千丈,支撐不了多久的。
“也罷,前面就是小鎮鎮邊上,那裡的幾棟樓應該人丁稠密。”張志強陰冷的臉顯得極爲獰惡,他能夠道出這番話,便表明同意老魔頭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