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我好愛你⒀,破身愛妃,五度言情
藍冰兒被慕容離的力道甩到了一側,頭,重重的磕到了龍輦的雕花木上,額頭頓時腫起了一個紅包,她嘴角自嘲的一笑,支撐起自己虛弱的身子,邊爲慕容離揉捏着肩膀,邊說道:“以後我不在了,自然也就沒有人和你頂嘴了,結髮爲夫妻……我卻從來沒有機會爲你綰髮過,就讓我爲你綰次發……好嗎?”
慕容離並沒有說話,藍冰兒小心翼翼的從隨身的錦囊裡拿出檀木小梳,解開了慕容離頭上的玉帶,很認真的爲他綰着發,身上的劇痛一波一波的襲來,藍冰兒死咬着蒼白的嘴脣,手,因爲身體的劇痛而漸漸的不聽使喚,眼神漸漸的有些渙散起來,她強忍着,胡亂的爲慕容離的頭髮打了一個髻,將那玉帶綁到髮髻上,卻因爲支撐不住身子的重心而最終失敗。
久久的,慕容離感受身後的人好似沒有動靜,心,開始跳的緩慢,他不敢回頭,亦害怕回頭,可是,等了會兒,還是不見有動靜,迅速的轉身,只見藍冰兒滿臉的冷汗,表情極爲痛苦的倚靠在一側的靠墊上,手中的木梳早已經滑落到一側,臉蒼白的比那外面的白雪還要白。
慕容離蹙了眉頭,昨天晚上他知她受了痛,可是,她吃過兩粒冷香丸,又怎麼會連那點兒痛都無法熬過去呢?
心中一凌,慕容離將手往大氅內探去,一股濃稠的黏性液體頓時沾滿了手。
“冰兒……”
慕容離顧不得其他,一把扶起藍冰兒,臉上不再是冷漠,取之的是擔憂和懊惱,他應該早就發現的,他應該剛剛進入刑場的時候就發現她的異常的。可是,他卻被心中的恨意矇蔽,他過於自大,想着有冷香丸的護體,她根本不會有事。
“別蹙着眉頭,我不……不喜歡……”藍冰兒想擡起手,撫平慕容離額頭上輕擰起的“川”,可是,卻力不從心。
“朕給你宣御醫……”慕容離咬着牙說道。
藍冰兒淡淡一笑,可是,就連這麼小的動作都牽扯了身上的傷痛,臉上頓時被痛苦取代,她抓住慕容離的衣袖,虛弱的說道:“怎麼……不……不希望……不希望我死……了嗎?不……不要……不要宣了……我……我怕你救……救活我……又……又後悔……”
“朕……暫時還沒有讓你死……你……你給朕還沒有綰好發!朕答應你的最後一件事情還沒有做到,你還不能死!”
慕容離說的心虛,他真的是想讓她死嗎?
不,如果想讓她死,他就不會在這一刻來刑場,他就不會看着她躺在那冰冷的邢臺上,看着她由於害怕而瑟瑟發抖的身子時而阻止了行刑,更加不會說出什麼最後應允她一件事情的荒唐話,如果她永遠不說,那她就可以永遠不用去死。
“阿離……我……我真的……真的好累……”藍冰兒淒涼的笑着,眼眶內的淚水不斷的往外涌着,每抽噎一下都痛不欲生。
此刻,她不想忍了,她只想在他的懷裡好好的哭一場,將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慕容離緊緊的抱着藍冰兒,低聲嘶吼道:“朕不准你死,朕不准你休息……”
藍冰兒死勁的哭着,泣不成聲。
“阿離……我……我有一個……一個東西要……要給你……”藍冰兒抽噎着說道:“就當……就當是個……是個紀念……紀念吧……這個……這個是我在……我在這個世……世界上唯一……唯一真正……真正屬於我……的……”
藍冰兒邊說着,手想去隨身的小錦囊裡拿東西,卻無法擡動,此刻,彷彿身上的每一處地方都像灌了鉛一樣,無法移動。
“阿……離……東……東西在……錦囊…………裡………”藍冰兒嘴角含笑,眸中含着淚,微微的闔上了眸子,最後的晶瑩隨着那眼瞼的闔上,滑落在臉頰上。
龍輦外,雪,越想越大,漸漸覆蓋了剛剛清掃過的青磚石,所有人都盯着龍輦,不知道這帝妃在裡面幹什麼,爲什麼久久的不曾出來,更有人想着,是不是藍冰兒在裡面用狐媚的辦法讓皇上不要殺她。
漸漸的,人們對於等待漸漸的不滿,開始議論紛紛,刑場的四周邊的嘈雜了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所有人的人都盯着那龍輦,謝天賜兩眼直勾勾的看着,那龍輦上的簾子偶爾被風輕輕的捲起一個角,隱約間,可以看見慕容離的龍靴,別的卻什麼也看不見。
十一武功修爲頗高,離龍輦又較近,隱約間,聽見裡面傳來抽泣的聲音,心中不免一陣哀慼。
藍冰兒的性子極爲剛烈、倔拗,平日裡,就算是受了最大的苦、再多的委屈也不會哭的如此傷痛欲絕。
“駕——駕————”
兩匹狂奔的馬呼嘯着而來,沿途捲起了路上的雪花,人們出於本能迅速的避讓着,兩匹馬順利的抵達刑場外圍。
“打開!”慕容塵厲喝道。
守護刑場的禁衛軍見識慕容塵和楚莫凡,不敢多話,急急忙忙的連滾帶爬的往欄柵處走去,打開了刑場的木門。
此刻,風一陣肆虐,龍輦的簾子被掀開,衆人顧不得避忌,紛紛看去……
慕容離臉色嚴肅的緩緩步下了龍輦,手中抱着藍冰兒,平日裡整潔的慕容離此刻頭髮隨着風翻飛着,加之藍冰兒的污穢,竟是說不出的滄桑。
慕容塵顧不得禮數,翻身下馬,大步走了向前,將手向藍冰兒鼻間探去……哪裡還有呼吸。
慕容塵陰沉着臉,擡眸看着慕容離,冷冷的說道:“她死了……這下你滿意了!”
隨着慕容塵的話出口,震驚了隨之下馬的楚莫凡,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離手中臉色蒼白的藍冰兒,眸中的悲慟大盛。
慕容離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抱着藍冰兒的屍體,深深的凝着她,自喃的說道:“她不可以死,朕的發……她還沒有綰好,她怎麼可以死?”
慕容塵突然心中一驚,看着慕容離說道:“皇兄,你要幹什麼?”
慕容離並沒有說話,只是斜着眸子倪了眼慕容塵,然後越過他,往一處空曠的地方行去……
“四哥,不要!”慕容塵大驚,忘記了此刻的場合,竟將那私下的稱呼叫了出來。
“吱!”慕容離修長的手一揚,一根銀針射入了慕容塵的大穴,頓時阻止了他向前的腳步。
“帝都禁衛軍聽令!”慕容離突然冷着鳳眸,陰戾的說道:“朕一仗之內不準有人靠近,違者……殺無赦!”
慕容離頓了一下,冷眸微翻的掃過慕容塵和楚莫凡,說道:“包括瑾王爺和楚將軍!”
“是!”禁衛軍紛紛圍攏,將慕容離和藍冰兒結結實實的圍在了中央,矛一致對外,滿臉嚴肅的看着前方,隨時準備將靠近的人射殺。
“莫凡,快阻止四哥,他要用渡氣之法……”慕容塵吼道,此刻,他被慕容離獨門手法封住了大穴,根本無法自解。
楚莫凡一聽,心中大驚,驚愕的看着被禁衛軍圍住的慕容離那隱隱約約的身影。
皇上竟然會渡氣之法!!!
“楚莫凡,你還楞在哪裡幹什麼?”慕容塵見楚莫凡沒有動靜,吼道。
楚莫凡嘴角苦笑,對着慕容塵說道:“瑾王爺,皇上在封了你的穴道的同時,亦封了我的!”
慕容塵一聽,頓時急的滿頭大汗。
渡氣之法不同尋常,相當於將自己的氣息轉度給對方,原本使用過後只要經過調理就可以,可是,如今慕容離要渡氣的卻是一個死人,那是要耗損精元的,如果幸運,也只是損傷身體,十年八載內必會落下病根,但是,如果不幸,渡氣之人必將筋脈盡斷而亡。而這不幸的機率卻站了七成以上……
“四哥,你難道忘記父皇的心願嗎?”慕容塵對着慕容離吼道:“你難道就爲了一個女人將這江山棄之不顧嗎?四哥……”
刑場外,百姓們紛紛勾着頭往內看去,不知道里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爲何那皇帝抱着那個將要行刑的人走出龍輦後被禁衛軍團團圍住,人們紛紛臆測着。
謝天賜向上前去看看,可是,禁衛軍將他攔在了欄柵旁,他只能從禁衛軍的縫隙中看見慕容離正坐在地上,藍冰兒在毫無生氣的躺在他的懷裡。
娘娘怎麼了?死了嗎……
謝天賜暗急在心,想衝上前去,卻又無法,暗暗捏緊了拳頭。
慕容離暗提真氣,運行四周,最後將氣息凝於嘴邊,俯下頭,菲薄的脣壓上了藍冰兒早已經乾涸蒼白的嘴脣。
因爲是她,所以他不覺得髒,就算此刻的她毫無生氣,一臉的污穢。
氣息,漸漸的輸入藍冰兒的體內,久久的,藍冰兒都未曾有所反應,慕容離俊逸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靜靜的爲她渡着氣。
慕容塵隔着禁衛軍的人羣,內心着急,卻無奈此刻不敢說話,怕驚動了慕容離,使他走火入魔,只能暗自着急的看着被人圈住的慕容離。
這一卷快要接近尾聲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