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如履薄冰

054 如履薄冰,破身虐妃,五度言情

原來,我走到那裡,都掛着你的牌子。

安語婧走到攬月苑的時候,剛跟寒月打了個招呼,一道急匆匆的身影朝着這頭奔了過來。

腳步聲傳來,安語婧自然的看去,疑惑不解的問小廝,“何事?”

“稟告王妃,宮裡派人來了,讓你立刻去接旨。”

啊!

安語婧驚愕了一下,看了寒月一眼,然後急急忙忙的直奔前廳。

行至前廳時,一個年紀約莫四五十歲的公公神情倨傲,態度冷漠,趾高氣昂道,“桀王爺安語婧接旨。”

安語婧立刻撅起衣裙,跪下,道,“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奉太后懿旨,宣桀王妃安語婧即刻進宮覲見,欽此。”

那公公聲音尖細,陰柔極了,異常的刺耳。

安語婧身子一僵,回神道,“民女安語婧接旨。”

“起吧,桀王妃,快隨咱家一起入宮吧。”那公公似刁難道。

安語婧站起身,淺笑道,“請公公稍等片刻,帶本妃更衣打扮以後,再隨你入宮。”

公公瞥了她一眼,神情不耐煩,只是冷哼一聲,“快點吧,太后還等着咱家回宮覆命。”

安語婧笑了下,急速的回走,沿途中再也壓抑不住心裡的緊張,暗暗猜想此番入宮所謂何事?一想起,上一次在大殿上的不愉快,她很難想象太后會對她有好的印象?

極快的命丫鬟整理梳洗以後,一次次的確認這樣的打扮夠端莊,夠淑女,夠身份,安語婧這纔出口。

路上,她簡單的跟寒月說了情況,來到大廳時,那公公已經非常的不耐,看到她來了,依舊冷冷的道,“桀王妃,快走吧。”

安語婧點頭,尾隨其後,寒月自然是如影隨形。

上轎的時候,那人看到寒月的影子,態度傲慢,“等等。你幹什麼?”

“寒月奉王爺的命令,自然是要跟隨在王妃的身邊。”寒月面無表情的開口。

那人聞言,冷哼一聲,“太后只是命咱家傳王妃一人入宮,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寒月不爲所動,沉聲道,“寒月自然明白這個道理,願意在皇宮外等候。”

那人語塞,怒氣的瞪了她一眼,隨即入了轎子,朝着皇宮的大門前去。

很快,皇宮的大門近在眼前。

安語婧下了轎子,雙眸看向金碧輝煌的皇宮,茫然極了。

“王妃。”寒月來到身邊,安語婧看着她,聽她冷靜的分析道,“萬事小心,屬下在此等候王妃。”

安語婧感動於心,“謝謝!”

“王妃,請吧。”那討厭的尖銳聲又來了。

安語婧深深的呼吸一口氣,邁開步子,走向那一座無處不散發着威嚴的宮殿。

皇宮,目光所觸及的地方,無不是鎏金銅瓦,雕欄玉砌,玉宇瓊樓,精雕細刻。再加上,風景怡然,美不勝收,儼然就是宏偉壯麗,處處彰顯着宮殿內的極度奢華與極度壯麗之美狀。

就連皇宮的宮女,隨便一掃,都是美嬌嬌的女子。

安語婧腳踩蓮步,目光流轉,小心謹慎的跟在公公的五步開外。

寒風吹起她的衣裙,刺骨的涼意鑽入她的身體,身子不自然的打了個哆嗦。

心裡卻想着,這一條通往太后殿的路,到底會是怎樣的一個結局?

這時,只聽到有人恭敬而卑微的請安,“奴才見過皇上。”

安語婧的腳步猛然一停,衣袖下的雙手緊緊攥成拳手,某個地方微微的痛了一下。

“這是何人?”溫玉的嗓音,聽上去非常的舒服。

安語婧回神,發覺自己還未行禮,於是忙欠福,行禮道,“民女安語婧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堯俊眉一挑,眸光微微揚起,眼底蘊含着一絲淡淡的歡喜,語氣平穩,“原來是桀王妃。入宮所謂何事?”

“啓稟皇上,太后懿旨,請王妃入宮覲見。”身側的公公解釋道。

夏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那公公乍然一驚,慘白了老臉,站在一邊不敢再貿然多言。

安語婧不知其關係,柔聲道,“回皇上,公公所言正是。”

“朕剛好要去太后那邊,便一同前去。”夏堯突然間道,目光則是投在安語婧的身上。

安語婧的身子微僵,道,“是,遵命。”

“走吧。”話落,看到一雙明黃色的龍靴從跟前而過,安語婧擡眸看向他的背影,眸光間多了幾分複雜難明的情緒。

福壽宮

精緻而華麗的宮殿,光彩奪目,五光十色。縷縷檀香,彌散在整個宮殿,香味四溢,馥郁芬芳。

太后闔上眼眸,躺在軟榻上,心腹李公公候在一旁,見那一抹明黃色,忙看前請安道,“奴才叩見皇上。”

“起來吧。”夏堯語氣平靜,擡眸看向太后,道,“皇兒給母后請安。”

安語婧尾隨入殿,目光低垂,大氣都不敢出一口,跪地請安道,“民女安語婧見過太后,太后萬福金安。”

太后緩緩睜開眼眸,眼底的光芒瞬間釋放,語氣威嚴,“皇上請起。”然後,鳳眸瞥了下依舊跪在地面的安語婧,“怎麼一起過來了?”

這聲音不淡不鹹的,不冷不熱,安語婧卻是驚出一聲冷汗。

她心知,太后這是有意讓她難堪。就像剛纔,太后只是讓皇上免禮,卻沒有提及她絲毫,擺明的就是下馬威罷了。如今,在這悠悠皇宮內,還是忍字當頭的妙。

皇上似沒有發現什麼不同,俊朗的笑言,“朕在來母后這邊的路上,剛好巧遇入宮的桀王妃,聽聞是母后這邊,便一同過來了。”

太后慈愛的笑,眸光微微揚起,目光中帶有精明,若有若無的掃向殿下的安語婧,嘴角勾起一抹不明其意的笑容。

良久,幽幽開口,命令道,“桀王妃,起來吧。”

“小李子,賜座。”

“謝太后。”安語婧輕聲道,緩緩站起來,忽視掉雙膝的不適,垂下眼眸坐在一邊,靜靜等候。

她不清楚,她這樣算不算是一種莫大的榮耀。

只因爲,當今最尊貴的兩個人,雍容華貴的太后,尊重無比的天子,當着她的面話起了家常。以往,總會是覺得皇家的人必然是與衆不同,如此看來,跟普通人無異。

也對,再怎麼樣,終究也只是一個凡人罷了。

世人總是猜測,嚮往,羨慕,卻不知道這樣的生活的苦痛。

也許,正因爲是得不到,所以纔會神往。

“啓稟太后,皇上,西貴妃,西公子求見。”太監傳聲道。

太后聞言,面上帶有喜色,“宣。”

安語婧偷偷看去,心想,怎麼都這麼時候來了?

很快,她見一身華麗宮裝的西貴妃和依舊一抹紅衣的西流景出現在殿前。

“臣(妾)妾見過皇上,太后。”兩姐弟異口同聲道。

“免了。”太后開口,“賜座。”

“民女見過西貴妃。”安語婧緩緩起身,欠身行禮。

西貴妃斜睨了她一眼,“噢,王妃也在啊。”

安語婧剛要回答,太后主動開了口,“是哀家命她入宮的。”

西貴妃意外的看向太后,太后瞥了人一眼,她倒不再說話了,只是看向安語婧的目光多了幾分冷意。

“難得看到景兒一面,今日怎麼想到來哀家這福壽宮坐坐?”太后看向下方的西流景,目光慈愛,語氣中含有罕見的寵溺,着實讓安語婧驚訝。

“姑母,您這是在怪景兒來的太少了嗎?”西流景玩笑的說,魅惑的臉,渾身上下散發着妖孽的氣息。

姑母?安語婧心驚,難道,太后也姓西流?沒想到,當今太后和貴妃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難怪,西流一族能夠如此受恩寵。原來是,外戚執政,可想而知了。

“真的?”太后顯然不怎麼相信。

“只要姑母一句話。”

“你捨得離開你的溫柔冢了嗎?”當今天子夏堯突然間開口問。

西流景懶散不該,痞子的壞笑,“捨不得。可是,她們總及的上姑母的重要?”

話落,太后頓時樂的笑開了花,心情大好。

安語婧不動聲色,這個花花公子竟然有這樣本事,伺候的當今最尊貴的女人這般的開心。

看來,她的直覺還是不錯的。

這時,她感覺到一道強烈的讓人無法忽視的目光直勾勾的投射過來。

她擡眸望去,對上西流景熟悉的,玩味的,魅惑的容顏。

這廝,仗着太后的疼愛,竟然如此的不在乎場合,像個色胚一樣。於是,心裡對他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西流景把她的厭惡盡收眼底,卻只是詭異的一笑。

這時。

“王妃,不知你的手可痊癒了?”太后精明的目光,斜睨着安語婧。

安語婧茫然,卻是立刻起身,回,“回太后,太醫說已無大礙。”

“如此甚好。來啊,把琴移過來。”

啊!安語婧聯合着衆人齊齊傻眼,這是個什麼情況?

“最近宮中的琴師彈的曲子都聽膩了,所以,宣王妃入宮來解解悶。”太后雲淡風輕的開口,“王妃,您可願意?”

安語婧心驚,“民女自當願意。”

太后的懿旨,誰能夠反抗?表面是詢問,實則是命令,強勢的命令。如此的冠冕堂皇,還真的是久居深宮的人說的話。

安語婧想着眼下的這一幕,可真的是好熟悉啊,令人又驚又怕的。

如今,是騎虎難下,自己唯有小心謹慎,如履薄冰般的行事,方是保全性命之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