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銘猛然將南宮魅推開,後退兩步靠着桌子勉強站立,冷漠的說道:“看到我這幅樣子,現在你滿意了?還不快滾!”
心似被紮了千萬針,痛的快不能呼吸了,南宮魅瞪大眼眸看着洛銘那一身的鮮血,完全聽不進洛銘冷漠的語言,轉身便向着外面跑去。
南宮魅跑出帳篷便抓住站在外面的紫淵的手急切的說道:“洛銘受傷了,快把戒尋找來,快!”
聽聞南宮魅的話,紫淵也是一臉難看之色,快速的跑去找戒尋了。
看着紫淵慌忙離去,南宮魅的心才稍微靜下來了一些,再度走回了帳篷內。
洛銘依舊保持着原樣靠在桌邊,他以爲南宮魅已經離開了,看到她再度回來,心中一陣欣喜,卻口是心非的說道:“你又回來幹什麼?”
“照顧病人!”南宮魅及其自然的說道,快步的走到洛銘身邊扶住他,“快到牀上躺着!還在這裡杵着等死啊!”洛銘回來便立即換了衣服的用意她似乎明白了一些了。
責備的語氣中有着那麼濃厚的關切,洛銘的心暖暖的,一時之間就這麼跟着南宮魅走到了牀邊。
南宮魅將洛銘安排到牀邊坐下,扭頭又看了看帳篷外的方向,看到戒尋還是沒有趕來,便對着洛銘說道:“你的金瘡藥在哪裡?”
洛銘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高傲的欠扁。
“你不說我自己找!”南宮魅賭氣一般的站了起來,說着便在洛銘的帳篷中開始翻箱倒櫃,很快的便把那些療傷的瓶子給找了出來。
南宮魅再度在洛銘的身邊坐了下來,心痛的看着他胸前的大片鮮血,伸手便準備將他的衣服給扒下來。
洛銘檔開了南宮魅的手,冷漠的說道:“我的傷不用你管!”南宮魅想要做什麼他自然是清清楚楚,但他並不想南宮魅看到他的傷勢。
南宮魅漆黑的眼眸看着洛銘認真的說道:“你死了我就不會再管你了,我會跟着你一起去死!”說完,也不顧洛銘的阻攔,伸手解開他的衣帶。
南宮魅的話是撼動洛銘心臟的,他很清楚她說的都是真的,心疼,感動讓他一時也有些手足無措了,看着南宮魅解開他的衣服,心中更是複雜。
順利的解開了外面的那層衣服,南宮魅便看見了染紅的衣服上那道長長的刀口,這一刀,很重,很深!
心在抽痛着,這一刀就如同是砍在她的身上,疼痛的那般明顯。
洛銘看着南宮魅的目光有些閃爍,故意冷冰冰的說道:“害怕就別碰,會有人來給我上藥的。”
南宮魅擡起了眸子來,晶亮的眼眸看起來有些調皮,她打趣的說道:“怎麼?讓女人爲你解衣服,你害羞了?我又不是沒有看過你!”
洛銘看着南宮魅有些氣結,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說出這般不害臊的話來的!以前不是挺矜持的嘛!無奈的偏開了腦袋,洛銘冷冷的說道:“你愛怎麼弄就怎麼弄!”
洛銘此刻的模樣是很可愛的,可是南宮魅卻一點也笑不出來,眼眸再次看向了那染滿鮮血的地方,她小心翼翼的將他最後一件衣服脫了下來,儘可能不去觸碰到那道傷口讓他感覺到疼痛。
在看到那道傷口時,南宮魅的手顫抖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心痛無比。
比手更長的一道傷口,極深,都快看得見骨了,血肉飛棱。
殺過那麼多人,再噁心,恐怖的場面她都見過,可是看到洛銘的這道傷口時,卻有些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範圍了,此時此刻,就連她的心都是顫抖的。
修長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撫上他的胸膛,圓潤的指腹緩緩地在那道傷口旁滑過,漆黑的眼眸侵着淚水。
“痛嗎?”她輕聲的問着,就像是她自己已經痛的快不行了一般。
洛銘憐惜的看着南宮魅,說道:“不痛。”她並沒有看着他的眸子,他可以不用再裝的那麼冰冷。
“傻瓜,這麼深的傷口還說不痛!”南宮魅的淚水滑落了下來,聲音都變得有些含糊不清。
洛銘心疼的看着南宮魅,伸手想要抱住她,修長的大手卻僵在了半空中始終沒有落到她的肩膀上,目光再度變得冷漠,他冷然的說道:“如果你只會哭,就不用給我療傷了。”說着,他便準備拿衣物穿上。
“別動!”南宮魅怒吼道,看着那再度流出的鮮血,她的心更加的疼痛,“你的傷,我負責到底!”伸手將眼淚擦乾,她開始爲洛銘上藥,一切都是那麼的小心翼翼,十分熟練的爲他上藥,可是那雙纖細的手卻也在輕微的顫抖着。
清洗傷口,上藥,都是在十分寂靜的場合下完成的,直到包紮傷口,他們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白色的紗帶將洛銘的傷口包紮的好好地,南宮魅帶着紗帶穿過洛銘勁瘦的腰肢做着最後的固定工作。
帶着紗帶,南宮魅雙手環着洛銘的腰,她的身體也向前傾,整個人和洛銘的距離不過毫米。她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就這樣保持着和洛銘親近的接觸,輕聲的說道:“銘,不要再推開我了好不好?我只想要呆在你的身邊。”
南宮魅是洛銘最想要相擁的女子,此刻她就近在他的眼前,伸手他便可以將她緊緊地摟在懷中了,可是此刻的洛銘卻不能這麼做。
洛銘感受着南宮魅帶給他的心跳,狹長的眼眸憐愛的看着她漆黑柔軟的長髮,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只想要打贏這場仗,其他的什麼也不想再多想,如果你真想和我在一起,就等到戰爭結束後再來找我吧。”戰爭結束後,一切都會明瞭了。
南宮魅向着洛銘那道血肉模糊的傷口,想着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疤痕就覺得心痛無比,如果要她現在離開他,她怎麼也做不到!
輕輕地靠在洛銘的胸膛上,南宮魅輕聲的說着:“我不會等待一個人,永遠不會!我要呆在你的身邊,陪着你!我不會再過多的糾纏你,我只要照顧好你的傷,看到你平安的就好了。”
洛銘的目光閃爍了一下,僵硬的坐在原地,神情中流露出了他的無奈和不忍。
“快!”紫淵拉着戒尋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剛剛拉開簾子便僵在了原地,正好看見到南宮魅抱着洛銘的一幕。
紫淵長大了嘴巴看着這一切,心中不由對南宮魅豎起了大指母,這麼快就把洛銘給搞定了,果然是南宮魅。
戒尋觀察到了洛銘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心中也放下了心來,看到南宮魅和洛銘相擁,他也覺得很是欣喜,將紫淵的手握緊了一些,輕聲的在她耳邊說道:“紫淵,我們走吧。”南宮魅本來就醫術了得,有南宮魅在洛銘身邊照顧着,他完全能放下心來。
紫淵自然是明白戒尋的意思,要將這難得的時間讓他們兩個人獨處,點了點頭,便跟着戒尋走了出去。
“什麼?”一聲尖叫從南宮魅的帳篷中傳來出來,只見含格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宮魅。
小豆豆和小豆子也站在含格的身邊,同樣驚訝的看着南宮魅。
南宮魅很是無語的看着這一驚一乍的三人,耐心的對着他們說道:“銘現在受傷了,我這麼做只是爲了能保護好他!”
含格還是有些不能接受,眨了眨眼眸說道:“你是女子,怎麼可以上戰場啊?”
南宮魅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自信滿滿的說道:“我穿上鎧甲就沒有人知道我是女子了。”
“可是……”含格擔憂的看着南宮魅,“戰場上那麼危險,你受傷了怎麼辦?”
“李將軍那麼好的武功都被我殺了,戰場上那些蝦兵蟹將還能傷的了我嗎?”南宮魅的眼眸中有着些許期待的光芒,能夠和洛銘一起並肩作戰,想起來便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含格在南宮魅的身邊坐了下來,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果讓洛銘哥哥知道了你藏在他的隊伍裡,他一定會很生氣的!”現在還能制住南宮魅的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洛銘了。
南宮魅看着含格,很有自信的說道:“我不會讓他發現的!”
含格無奈的看着南宮魅,她很不想要南宮魅上戰場上去的,畢竟那個地方是那麼的危險,可是南宮魅決定了的事情絕對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改變的。
小豆豆和小豆子清澈的眼眸可憐兮兮的湊了過來,他們蹲在南宮魅的面前就像是兩個可憐的孩子一般望着南宮魅。
南宮魅看着這兩隻可憐的小白兔,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來,卻堅決的說道:“你們兩個想都不要想!”
小豆豆拉住了南宮魅的手,眨巴着眼眸祈求道:“魅兒姐姐,你就帶上我們,我會彈弓,小豆子會摔跤,我們會幫到你的!”
南宮魅的臉色嚴肅了起來,認真的說道:“戰場不是你們該去的地方!等這些事情都過去了,你們就回到忘憂谷去,你們的爹爹一定很擔心你們的了!”
“不要!”小豆子率先反對,“我纔不要回到忘憂谷去呢!那裡什麼都沒有,一點也不好玩!”
“那裡有清淨!”南宮魅看着小豆子,目光閃爍着,“以後你會明白了,世界上最美麗的地方就是沒有人世繁瑣的世外桃源。”
小豆子和小豆豆不太能聽懂南宮魅的話,知道南宮魅是說什麼也不會帶他們上戰場去,心中很是鬱悶,兩兄弟都堵着嘴巴站在一旁賭氣。
南宮魅站了起來走到他們身邊,笑着說道:“如果你們兩個都跟着我去戰場了,我要是受傷了,誰來照顧我啊?”
“魅兒姐姐一定不會受傷的!”小豆豆轉過身來拉起南宮魅的手臂,清澈的眼眸關切的看着南宮魅。
南宮魅寵溺的看着小豆豆,說道:“如果你們平平安安的呆在這裡,我就不會爲你們擔心,就可以專心的打仗了,那樣就不會受傷了!”
“好!那我們就呆在這裡等着魅兒姐姐你回來!”小豆子堅決的對着南宮魅說道,“我向你保證,我會看好小豆豆的,一定不讓他離開軍營一步!”
小豆豆有些不滿的看着小豆子,堵着嘴說道:“我纔不用你看着呢!我一定會留在軍營等着魅兒姐姐回來的!半步都不會離開!”
南宮魅笑着看着這兩個少年,心中流過一股股暖流,拉着他們的手覺得無比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