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要在山寨外彰顯財力,黑夜爲文鍾釋疑解惑。
“此計大善!”文鐘被稍微一點撥,立刻就明白了黑夜的用意,“不怕賊偷,就怕被賊惦記着。只要這些隱藏的高手,由暗轉明,或者是有所驚動。防備起來,反倒容易。”
“你能明白就好,這是其一。”黑夜鄭重道,“其二,我們初來乍到,想要儘快蒐羅一批人馬,方法有很多。但是,千萬不能忽略了磨刀嶺土著的固執排外心理。山裡的人,有家有口,強行收服,會有很大的後患。”
“我也不贊成以武力直接脅迫,人心繁雜,真心難得。”文鍾聽出些味道來了。
“既要儘快蒐羅人手,又要讓他們心甘情願。以武力威懾,再加上利誘是個不錯的辦法。只要我們寨子扎穩,開張收人,肯定有人過來投奔。”黑夜分析道,但他隨即話鋒一轉:“但是,我等不及慢慢經營了,因爲時間不允許。這個你也知道了,關於【淘汰之路】和【獸人入侵】。所以,重症必須下猛藥。”
文鍾雖然智慧過人,但他沒有帶過隊伍,以前很少站在首領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聽到黑夜這番分析,有些茅塞頓開的感覺。
黑夜繼續道:“這些人土得掉碴,沒見過世面。所以,他們的慾望不高。我這番舉動,就是要吊起他們心中的貪婪。有了慾望,纔會有動力。一個農民,從未吃過山珍海味,穿過綾羅綢緞。所以他能安心種田,一輩子老老實實翻地。如果我們將這些他想都不敢想的東西,放到他觸手可及的地方。而他一旦嘗過了這個滋味,你猜他會怎樣?”
文鍾連忙接話:“先嚐試用自己的能力去獲取,但無法獲取之後。他就可能去投靠,有能力給他提供這些享受的大人物。只要享受不中斷,他們一定會死心塌地賣力。”
黑夜讚許地點了點頭,補充道:“敢於嘗試,不安現狀。說明腦子靈活,正是我們需要的人。至於那些連嘗試勇氣都沒有的人,只能歸納爲廢物。即便收來了,也成不了大器。”
“主公大才!屬下自愧不如。”文鍾嘆道,“這些寨主沒怎麼見過世面,回去後定然大肆炫耀。這樣一來,還省得我們自己去宣傳。妙就妙在,主公用25公斤黃金收買了整個磨刀嶺的人,他們會對此更加深信不疑。只要給那些急於改變現狀的人,一絲機會,他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投奔我們。”
見到文鍾悟了,黑夜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對文鍾道:“早點回去休息吧,日後你要嘗試從全局的角度去考慮問題,把你這個智囊的身份,發揮到極致。”
“主公如此高看,庭軒誠惶誠恐。”文鍾起了身,向黑辭行。黑夜揮了揮手,讓他離開。黑夜還是第一次聽到文鐘的字,竟然叫做庭軒。文庭軒,好。文縐縐的,有點意思。
文鍾離去後,黑夜一時間還難以入睡。他翻出單兵護目鏡,將營地四周掃描了一下。
一探之下,果然發現有人潛入。
不過,有捷天這個行走暗影中的高手在,他們蹦躂不了多久。
發現的外來的紅點有三個,一個十七晶,一個八十二晶,還有一個有三百多晶。兩個晶力低的活動了沒多久,便定住不動了,應該是被捷天敲了悶棍。
那個三百多晶的光點,閃爍了幾下,然後就變淡了。這人太不幸了,非要接近馬車,肯定是被捷天干掉了。
黑夜嘿嘿一笑,鑽進鋪蓋,拉過被子,倒頭就睡。
這一覺帶着酒勁,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黑夜做了個好夢,大白羊如萱帶隊,後面護着十個小白羊。嫩嫩的,只有稀疏的青草。衆人玩起來老鷹捉小雞的遊戲,黑夜扮作老鷹,左衝右突,好不容易晃過蕭如萱,一手逮到一個小白羊。
只聽那個小白羊掙扎道:“不要啊,公子!”
“公子!”
“嗯?”黑夜疑惑地轉了轉頭,朦朧的睡眼睜開。是有人在叫自己,聽這聲音,應該是風鈴和茉莉。
“啊~”黑夜張嘴打了呵欠。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公子!”聲音又從帳篷外,傳了進來。
“是風鈴和茉莉麼?進來吧。”黑夜翻身下了牀。這些日子,因爲時刻緊張,他竟然養成了穿衣睡覺的惡習。當然,這僅僅是對他個人身份來講。對於那些兵士,這絕對是個好習慣。
兩個丫頭進了帳篷,只是低頭不語。
黑夜心說奇怪了,這倆丫頭咋了?剛要稍微收拾下下狗窩般的鋪蓋,兩個丫頭連忙搶上前來,接過整理的活計。
“有什麼事麼?”黑夜朝那二人疑惑道。
風鈴住了手,轉過身,低頭對黑夜道:“如萱姐姐派我們過來,負責伺候公子的起居。”
“嗬嗬,”黑夜一樂,自己還真開始享受富家公子的排場了。不過現在網羅了一批屬下,也是該打理一下個人形象了。否則一副邋遢的模樣,自家人不說,也叫外人看了笑話。
吩咐風鈴去廚房拿點吃的過來,黑夜便出了帳篷,老遠聽到一陣喧譁。定睛一看,好嘛。好幾個黑衣人被五花大綁,反拷在木棍上。自家那些沒任務的頭領,正在那邊看熱鬧。
捷天補覺去了,申坤接手審訊。
這個申坤也有點意思,他也不用馬鞭。直接拎了根胳膊粗的木棍,衝着其中一個黑夜人,便是一棍子拍了過去。
黑夜暗嘆了一聲:“怎麼自家人都有像清月那樣的暴力傾向啊?”腳下不停,趕至跟前。
那名倒黴的黑衣人,被一棍子就打斷了腿。他耐不住疼痛,高聲哭喊。其餘幾個看到這等待遇,臉上都露出驚恐的表情。
“申坤,”黑夜喊道。
申坤一扭頭,見到是黑夜叫喚,連忙應道:“主公,有何吩咐?”
“幹得不錯,這幾個跳樑小醜就交給你了。給我把他們的嘴巴撬開來,問問到底是誰在主使。”黑夜吩咐道:“不開口的就算了,擱在營地裡也浪費糧食。等下直接打斷四肢,丟到溝壑裡,夜間去喂野狼。”
聽到這番言語,不要說那幾個被捆綁的黑衣人了,連申坤都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他撇了一眼手中的木棍,似乎還不夠狠啊?
“你慢慢玩,注意留口氣,給野狼弄個活的口糧。”黑夜說着擡步離開,他也懶得再管這攤閒事。等下捷天醒過來,直接聽結果就可以了。
申坤得了主公的指點,立刻換上了一副更爲兇狠的表情。其中有個膽小的黑夜人,嚇得連褲子都溼了。
遠處,山坡上樹叢裡,正有些人探頭探腦地張望。不過卻沒人敢過來,他們也知道,一旦和這些黑夜人扯上關係,鐵定倒大黴。
風鈴捧着幾個麪餅,一蹦一跳地迎了過來。看她這舉止,應該是心情不錯。黑夜接了麪餅,伸手在風鈴頭上揉了幾下,放她離開。
到營地邊緣尋到匹戰馬,黑夜翻身上了馬鞍,向西絕塵而去。
騎在馬匹上吃東西,真挺麻煩。黑夜一手操控繮繩,一手往嘴裡塞麪餅。那戰馬越過一道溝坎,顛簸了一下,黑夜沒坐穩,差點摔了下來。
“不對啊?古人騎馬打天下,如果都這麼不穩定,怎麼同敵人交戰?”黑夜咬住麪餅,竟然忘了吞嚥。
他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事關騎兵的戰鬥力。
昨日竟有騎兵笑得跌下馬,由此可見,馬上不穩,不是我一個人的感受。也難怪這個時代,騎兵並沒有大力發展,而是以戰車爲主。
駕駛一輛戰車,有兩人,也有四人。
一人駕車,其餘人攻擊。負責攻擊的兵士,可以藉助馬車上的一些裝置,保持身體平衡。在保持高度機動的同時,又發揮出巨大的攻擊力。
馬匹不同於戰車,既要騎馬又要攻擊,靠什麼保持身體平衡呢?黑夜絞盡腦汁,試圖破解這個謎團。
一時半會,還難以想透。
“似乎缺了點什麼東西?”黑夜將自身和記憶中的騎兵進行比對。感覺上是不一樣,但是卻說不出來。
有了心事,他連吃麪餅的心情也被破壞了。將手中幾塊麪餅,塞進馬鞍邊上的褡褳裡,提高了馬匹奔馳的速度。
“駕!”
戰馬四蹄如飛,兩邊的景象飛速向後倒去。
“駕,駕……”
黑夜兩隻腳左晃右晃,戰馬騰空跳躍,在落地的一瞬間,臀部被顛得脫離了馬鞍。他感覺自己,快要被顛了下來。
“一定是馬蹬!”這個念頭,像閃電般在腦海中劃過。
騎兵應該是踩住馬蹬,翻身上馬。不應該像現在這個樣子,不是直接跳到馬鞍上。
“絕對是馬蹬,”黑夜的眼睛亮了起來。
有了馬蹬,雙腳就可以相對固定。兵士在馬背上的平衡能力,就會有突破性的提高。
一想到馬蹬,黑夜的心思更爲活絡了。
馬鞍的樣式也可以改進,還可以加裝馬蹄鐵。
這絕對是劃時代的創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