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年英雄

太陽神阿波羅駕駛着金色的馬車迅速地從高加索山上空飛過,他不敢低頭去看那個被鐵鏈鎖在山頂上的罪犯。神鷹從天邊出現了,它每日的這個時候都要來啄食那個人的肝臟,這已經持續了上千年。

“觀測者,現在你後悔了嗎?你所維護的人類背叛了你,你所做的一切現在看來已經毫無意義。”智慧女神雅典娜前來替他驅走了神鷹,對被懸吊着的觀測者說道。

觀測者擡起了頭,他的雙眼神光閃爍,“雅典娜,在這裡我所承受的罪已經夠了,這是我自找的,無怨無悔,我要離開了,雅典娜,三天後你來看我,如果那時你還喜歡你所看到的這個人的話,他一定不會拒絕你的。”觀測者說道。

“不,觀測者,你是不會解脫的,宙斯神給你定下的時間是三萬年。”雅典娜痛苦地說道。

“哈哈,三萬年!我能忍受得了數千年的苦,也就能忍受得了三萬年,離開吧,雅典娜,三日後將有一個人在這裡等着你的出現。”觀測者說道。

“那麼,我將在這裡等上三日。”雅典娜說道。

天空傳來了轟隆的雷聲,宙斯神的命令傳來了,命令雅典娜迅速返回奧林匹斯山,於是她只能無奈而返了。

“三日後我會再來,看你所說的話是否是真的。”雅典娜臨走前對他說道。

天上的神鷹迫不及待地撲了下來,開始啄食他的肝臟,“畜生,你的下場就在眼前了,吃吧,將這一切都叼走!”觀測者大聲說道。

神鷹突然口吐人言,“我是宙斯神派來的雷莫斯,沒有宙斯神的命令誰敢傷害我,該死的罪犯,你是威脅不了我的。”它譏笑起來。

觀測者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黑夜,冷冷的星光照在他的身上,沒有月亮,千年來月亮女神再也不忍心將目光投射到他身上來了,觀測者擡起了頭,“現在的我是一個被貶的神,三日後的我將成爲一個遊戲人間的凡夫俗子。”他輕聲說道,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遙遠的星空上一顆星星化作流星墜地。

三日後的清晨,一個老朋友來到了這裡,這時太陽還沒有升起。

“觀測者,我來看你了,你今天的神色很不錯,三千年了,三千年來我終於看到你又露出了笑容。”那個人對他喊道。

“呵呵,喀戎,你來了,今天我將得到解脫了,你相信嗎?”觀測者說道。

“不可能的,觀測者,不過我再也無法忍受看到你這樣的英雄居然承受如此折磨,觀測者,我要去請求宙斯神,如果他非要一個人來受罪的話,就讓我代替你好了。”喀戎大聲說道。

“哈哈,喀戎,你是一個好人,唉,也只有你一個人對我這麼說,不過我是不會讓你受罰的,歷史不會再現了,喀戎,救我的人已經來了。”觀測者說道。

喀戎擡起了頭,只見山腰上爬來了一個少年,“克勒斯,那是偉大的人類英雄克勒斯,觀測者,你所說的人就是他嗎?”

“喀戎,是的,從今以後我就是克勒斯,我將自己拯救出來,你相信嗎?”觀測者大聲說道,這時候克勒斯爬上了山頂,天邊那隻惡鷹又出現了。

少年克勒斯從身後取下大弓,然後拔出長箭,“雷莫斯,惡魔雷莫斯,今天你再也不能逞兇了,我忍了三千年,現在該是找你償還債務的時候了。”他說着奮力拉開了大弓。

那一箭快若流星,雷莫斯所化的神鷹躲閃不及,被一箭射個正着,立刻化作了一塊黑石落了下來,克勒斯不待石頭落地,便又射出了一箭,這一箭將黑石射得凌空爆裂開來,於是惡魔雷莫斯就此魂飛魄散,再無復活的機會。

克勒斯將懸吊着的人救了下來,然後遞給了他一壺清水,他喝下了清水之後,身上的創傷便迅速地恢復過來了。

“我這是在哪裡?”他伸展着四肢說道。

“觀測者,親愛的朋友,你現在得救了,感謝克勒斯的神箭,不過得罪了宙斯神是要受到懲罰的,克勒斯,你還是趕快離開吧。”喀戎勸說道。

克勒斯搖了搖頭,“我從來就沒有怕過他,從來不!”他大聲說道。

“喀戎,觀測者是誰?你爲什麼要如此稱呼我,我的名字叫普羅米修斯,難道你連這都忘記了嗎?”他詫異地問道。

喀戎大吃一驚,“普羅米修斯?天哪,這個名字你不是已經拋棄了嗎?你改名叫觀測者,這是在很久以前的事了,你該不會是神經錯亂了吧!”他說道。

少年克勒斯笑了笑,“他說得沒錯,喀戎,現在的他是普羅米修斯,觀測者已經離開了,看着我的眼,喀戎,我纔是觀測者,偉大的觀測者無處不在。”他大笑道。

“克勒斯,不!你的眼神我很熟悉,天哪,我都糊塗了,現在你成了觀測者。”喀戎驚叫道。

“是的,喀戎,現在的他是真正的普羅米修斯,唉,我要離開了,從今以後將再不會有克勒斯這個名字,只有觀測者。”少年克勒斯(不,現在應該是觀測者)大聲說道。

“不管如何,你的行爲違背了宙斯神的意志,你將會受到懲罰的,將我鎖到懸崖上去吧,觀測者。”喀戎勸說道。

觀測者搖了搖頭,“喀戎,我犯下的罪又怎麼能讓你來頂替,現在我是觀測者,不再是你們所認識的那個克勒斯,所以我不會這麼做的。”他說道。

普羅米修斯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我好像剛從睡夢中醒來一樣,對此一無所知,我需要好好想一想。”他說着沉思起來。

觀測者笑了笑,“普羅米修斯,你是個好人,唉,過一會雅典娜會來找你,告訴她我已經離開了,我想她對我一定非常地感興趣的。”他說着轉身離開了。

“喀戎,我的朋友,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普羅米修斯問道。

喀戎困惑地搖了搖頭,“普羅米修斯,這是一個令人奇怪的事,你彆着急,我從頭到尾告訴你,就從你開始創造人類那一天開始。”他說道。

普羅米修斯聽完後仔細地想了想,“你說的那個人確實不是我,不過即使不是我,我也會那樣做的,唉,觀測者是一個神秘的人物,我想宙斯神也一定非常地好奇。”他說道。

兩人擡起了頭,此刻觀測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迷茫的雲霧之中,遠方全身金盔金甲的雅典娜出現了。

“觀測者,誰將你救下來的?喀戎,是你嗎?”她好奇地問道。

“雅典娜,你來了,不過你問錯了,我是普羅米修斯,觀察者已經離開了,唉,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誰,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對於過去發生的一切我一無所知。”普羅米修斯說道。

雅典娜瞪大了眼睛,普羅米修斯的眼神雖然明亮而閃爍,流露出智慧的光澤,但卻已經變了,再也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觀測者,神秘的觀測者原來只不過是依附在他的身上罷了。

“你不是他,不是觀測者,你是過去的那個普羅米修斯,他到哪裡去了?現在又變成了誰?”雅典娜問道。

“克勒斯,那個人類英雄克勒斯,雅典娜,他親口說他是觀測者的。”喀戎說道。

“喀戎,你陪普羅米修斯向偉大的宙斯神說明一切,我去找那個化身爲克勒斯的觀測者。”雅典娜說道。

喀戎搖了搖頭,“女神,我只是一個半人馬罷了,不是真正的神,宙斯是不會見我的,還是你去吧。”他說道。

雅典娜擡起了頭,“這一切太陽神阿波羅肯定已經看到了,算了,你就先將普羅米修斯帶到阿波羅的宮殿去吧,讓阿波羅陪普羅米修斯向衆神之父說明一切。”她說道。

喀戎點了點頭,和普羅米修斯走下了高加索山,雅典娜也迅速順着他們指點的方向追去,這個神秘的觀測者越來越顯示出他的可怕來了。

年輕的觀測者背伏大弓走過了一望無邊的沙漠,天上的太陽一直沒有下落,不停地照射到他的頭上,雅典娜順着太陽的光輝尋跡而來,在沙漠的深處追上了他。

“阿波羅,不就是射死了宙斯的一隻鷹嗎?你何必要緊緊地追着我不放,如果你繼續緊追不放的話,那我就不會客氣了。”觀測者取下大弓拔出了長箭。

天上的阿波羅搶先射出一箭,那箭化作了一道金光破空而下,“克勒斯,你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如何能跟我比,我的箭術即使在諸神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天上的阿波羅大聲嘲笑道。

“克勒斯或許比不上你,但現在站在你下方的這個人不是克勒斯,請你好好記住,我是觀測者。”觀測者說着射出了自己手中的長箭,那箭化作了一道銀光迎了上去。

金銀兩光相撞,阿波羅射出的那道金箭被銀光所破,那道銀光直衝上來,洞穿了金色的太陽神車,阿波羅不由大吃一驚。

觀測者從身後又取出了一支長箭,“阿波羅,太陽屬火,火本克木,如今你射出的金火之箭反而被我的木箭所破,你還要比試嗎?”他說着便射出了另外的一支長箭。

那支箭擦着阿波羅的耳邊而過,阿波羅停下了太陽神車,只見那支箭射入了高高的天空之中,進入了太陽神也無法到達的高度,然後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火球,原來是隱藏在太陽光輝下的一顆星星被他一箭射落下來了。

“呵呵,阿波羅,你也是一個正直的神,我不爲難你,但你也不要逼我。”觀測者說道,這時候全身金光閃閃的雅典娜已經追到。

“克勒斯,我已經查明瞭你的身世,你是歐律斯的僕人,對嗎?”雅典娜說道。

“哈哈,雅典娜,我是觀測者,不是克勒斯,宙斯定下的規矩對我沒用,不過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替那個篡位的歐律斯完成他交下來的十二個任務吧,現在我不正是在路上嗎?”觀測者說道。

“觀測者,既然你不是克勒斯,那麼你告訴我,你怎麼變成他的,真正的克勒斯又到哪裡了?”雅典娜問道,這時候空中的阿波羅也落了下來。

“哈哈,觀測者可以是你們中任何一個,阿波羅,或許某一天你就成了觀測者,真正的克勒斯在沉睡,如果我變成了阿波羅,那麼真正的阿波羅也將沉睡過去。”觀測者說道。

“既然你有這麼大的本事,爲什麼不變成衆神之主?”阿波羅問道,“是因爲你無法讓他沉睡嗎?”

觀測者搖了搖頭,“宙斯嗎?不,我不想做什麼衆神之主,我可以是普羅米修斯,可以是你阿波羅,但是絕對不會變成宙斯,不是怕他,而是對他沒有興趣。”觀測者回答道。

“觀測者,你的存在是對我們的一種威脅,宙斯神是不容許這樣一個人物生活在這個世界之上的。”雅典娜說道。

觀測者笑着搖了搖頭,“總有一天我將親自踏上奧林匹斯神山,站在他的面前,那也是我離開之時,伴隨着我離開的將是這個世界。”他說道。

“現在你要到哪裡去呢?”雅典娜問道。

“趕往邁肯尼去見那個下賤的國王歐律斯,完成英雄克勒斯的十二個任務,親愛的女神,這是你們偉大的神宙斯定下個規矩,現在卻又我觀測者來完成。”觀測者說道。

“因爲現在你代替了克勒斯的身份,觀測者,所以你得替他將任務完成,你的舉動讓普羅米修斯揚名,今後你一定也會讓克勒斯揚名的,是嗎?”雅典娜問道。

“沒有我他們也會這麼做的,不需要我這樣他們也能夠揚名,我只是重複着星辰過去的軌跡罷了,阿波羅,你趕快回去吧,將普羅米修斯的事向哪個自以爲是的宙斯解釋一下,告訴他,我總有一天會親自到奧林匹斯山去的。”觀測者說道。

“至於你呢,雅典娜,我已經不想說什麼了,如果有興趣的話,就一塊到邁肯尼去吧,英雄克勒斯需要爲哪個下賤的國王歐律斯完成十二件任務後才能獲得自由,這一切就交給我觀測者來完成好了。”觀測者說道。

阿波羅駕駛着太陽神車離開了,觀測者和雅典娜一起上路,穿過了茫茫的沙漠。

“我現在是一個凡人,雅典娜,所以我不能飛翔,你是否覺得我很可笑?”觀測者說道。

“不,我只是覺得很奇怪,你似乎可以擁有強大的力量,但你放棄了,你不喜歡高高在上,卻選上了沒有自由身子的克勒斯的身份。”雅典娜說道。

“這不奇怪,我追求生命的意義,高高在上的神不會告訴我,只有他們纔會告訴我,就這麼簡單,雅典娜,我必須親身體驗。”觀測者回答道。

“觀測者,戰神阿瑞斯你聽說過嗎?他的兒子克諾斯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他兇殘無比,我們避開他好嗎?”雅典娜說道。

“哈哈,雅典娜,你和阿瑞斯不和,怎麼又會怕他,你是想借助我的手除掉克諾斯吧,殺一個凶神我倒無所謂,不過我可是一個凡人啊!”觀測者笑道。

“你是凡人,呵呵,觀測者,你的箭術連我兄長阿波羅都自愧不如。”雅典娜笑道。

“那是不一樣的,我的力量就是克勒斯的力量。”觀測者說道,“至少克勒斯是不會射落天上的星星的。”

雅典娜笑了笑,突然吹響了口哨,然後立刻隱身了,觀測者不由得苦笑着搖了搖頭。

前面一個高大的身穿閃亮盔甲的人趕着結實的馬車向他呼嘯着衝了過來,他揚起的長矛閃動着攝神的寒光。

“克諾斯,你是克諾斯,對嗎?”觀測者大聲說道。

“哈哈,是的,不過我不會因爲你聽說過我的大名就放過你,也不會因爲你將財物雙手供奉就不殺你,我建造的宮殿正好只差一個人頭了,你應該感到幸運,因爲你將是最後一個享受此等榮耀的人。”克諾斯大笑起來。

觀測者取下了大弓,拔出了長箭,“這麼說來我就放心了。”他說着彎弓放箭,那一箭洞穿了克諾斯的銅盾牌,然後射穿了他的心臟,克諾斯大叫一聲翻身倒地。

“阿瑞斯的兒子,聽說你還有一個兄弟叫卡託斯,對嗎?我希望他不會像你一樣碰上了我,這實在是你的不幸。”觀測者說道。

雅典娜現出身來,“我一直就想殺掉他了,可是我與戰神阿瑞斯的關係一直就不好,如果不是擔心父王宙斯的懲罰,我早就動手了。”她說道。

“我知道,你除了是智慧女神外,還有着戰爭女神與和平女神的稱號,衆神之中甚至連宙斯都不願意得罪你。”觀測者說道。

雅典娜笑了笑,“剛纔你的那一箭好厲害,這是你的力量嗎?”她問道。

觀測者搖了搖頭,說道:“你太小看我了,克諾斯這樣的垃圾又如何是克勒斯的對手,人族的英雄克勒斯連戰神阿瑞斯都不畏懼,更何況是他的兒子。”

“真的嗎?”雅典娜好奇地問道。

“是的,我沒有騙你,我改變了星辰運行的軌跡,卻沒有改變克勒斯本人所走的路,即使沒有我,克勒斯也將殺死克諾斯,就像沒有我,普羅米修斯也會盜取火種一樣。”觀測者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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