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影隨形

他順從地坐了下來,讓夜星替他穿上了她親手做的那雙一黑一白的鞋子,鞋子上鑲嵌滿了無數細小的寶石。

“你不能整天赤腳走來走去的,看起來好像要博取別人的同情一樣,而且我並不認爲你這雙腳是多麼地好看。”夜星這樣對他說道。

“這個天地就是我的鞋子。”無名說道。

“這麼說來我們豈不是都生活在你的臭鞋裡面了,真是豈有此理,今後不許你再打赤腳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夜星說着擡起了他的另外一隻腳,給他輕輕地套上了另外一隻鞋。

“好了,可以站起來了,你覺得怎麼樣?”夜星對他說道。

無名點了點頭,“看起來像一個錢多得花不完的人,連鞋子都這麼尊貴,我擔心在外面會惹來強盜的注意,那就不太好了。”無名說道。

“你本來就是個有錢人,整個世界都是你的,有誰比得上你,至於強盜,呵呵,不和你說這麼無聊的話了,你不去搶別人就是好的了。”夜星笑道。

她給無名換下了藍色的長袍,給他穿上了一身合適的衣服,“你以爲讓風吹起你的長袍很威風嗎?讓人看起來好像就要被風吹走一樣,現在這身更爲緊湊的衣服其實更適合你。”夜星說道。

“可是這身衣服確實太怪異了,衣服褲子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如果你將黑白兩色以上下身爲界倒還可以接受,如今你以左右兩邊劃分,讓我一半黑一半白,看起來很怪異。”無名搖了搖頭。

“你本來就是一個與衆不同的人,當然要在穿着上與別人區分出來了。”夜星笑道,然後給他套上了一黑一白兩隻手套。

“連手套都準備好了,也是一黑一白,呵呵,你該不是連面具也準備好了吧?”無名問道。

夜星點了點頭,“早知道瞞不過你的,呵呵,好了,現在給你將面具也戴上。”夜星說着取出了左黑右白的面具,然後給他戴了上去。

無名苦笑着穿上了一身怪異的行裝,如果從他的左側面看過去,則只看到他一身黑裝,如果從右側面看過去,則是一身白裝,只有從正面或後面望過去,才能看全他那黑白左右嚴格分明的打扮。

他走出了宮殿,向遠方走去,那隻麒麟好奇地跟在他的後面,“無名,你的這身穿着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它說道。

“麒麟,你要不要也變成這樣,將你的左邊變黑,右邊變白。”無名回過頭來問道。

麒麟搖了搖頭,“我可沒這個興趣。”它說道。

無名笑了笑,很快地他們就來到了這個小世界的邊緣,無名伸出了手,那些空中飛舞着的細小冰沙從他指縫中穿過,他閉上了眼睛,吸收着外面變化的世界給他帶來的心靈衝擊。

痛苦、絕望、喜悅、歡樂等等情緒在他心中一閃而過,他走入了那片冰沙飛舞的世界,身後的麒麟緊緊跟了上來。

“麒麟,你來湊什麼熱鬧?”無名並沒有回頭,身後麒麟的舉動根本瞞不過他。

“跟着你,這是夜星小姐吩咐的,特別是你要走出這個世界的時候,這可不能怪我,因爲夜星小姐曾經威脅說如果不聽她的話,她就要將我變成烤肉。”麒麟老實地說道。

“哦,你難道不怕我嗎?”無名好奇地問道。

“怕,當然怕,不過想對而言我更怕夜星小姐。”麒麟回答道。

無名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往回去的方向走去,這時夜星銀衣飄飛朝他走來,她手中提了一個精美的瓶子,“這是我釀造的酒,無名,你嚐嚐看味道如何?”她將瓶子遞了過來。

無名接過瓶子聞了聞,望裡面輕輕吹了一口氣,然後喝了一口,說道:“還可以吧,不過酒意不濃,太清香了,但我本不喜歡喝酒,所以正合我意,對了,我要到外面去一趟,你也要跟着嗎?”他問道。

夜星點了點頭,朝他一笑,“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難道你忘了嗎?”她說着化作了一隻銀色小鳥飛到了他的肩膀上,“我們走,到外面去,麒麟留在這裡看家。”

“這裡又沒有人會闖進來,還用看什麼家,唉,算了,看家就看家吧,不過夜星小姐釀造的酒可要給我留一些。”麒麟說道。

“好了,我已經在你的窩前留了一大壇了,麒麟,如果你願意跟我們出去我也沒意見。”夜星說道。

麒麟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一個呆在這裡的好,“我還不如在這裡睡大覺呢。”它嘀咕着往回走去,“跟你們在一起嗎?夜星小姐的脾氣可不好,我還是自由自在地在這裡逍遙算了。”它邊走邊想。

無名穿過了冰沙飛舞的世界,面對着蒼茫的大海,正要考慮時候要空間移動過去的時候,夜星開口說話了,“無名,等等,我帶你過去。”她興奮地說道。

無名搖了搖頭,但夜星已經不顧他的反對了,她變成了一隻巨大的白鳥,然後抓住了無名的肩膀就往上空飛去,飛上了高高的雲層上空,在雲層中穿行。

“你要小心哦,當心我將你摔下來。”夜星朝他喊道。

“摔死我就沒有人來陪你了,像我這樣的好人,你還到哪裡找去?”無名笑道。

“呸,臭美,好像我離了你就不能活一樣,你再這麼說我真的要將你丟下去了。”夜星說着低下頭來啄他的嘴脣。

“好,算我說錯了,夜星小姐,是我離不開你了,希望你看在我天天晚上服侍你的份上,就饒了我吧!”無名說着伸出舌頭去舔她的嘴,被她狠狠地啄了一下。

“無名,你越來越不像話了。”夜星說道,他們飛過了大海,飛越了羣山,這時候大地上的一個人發現了這個怪異的現象,他取出弓箭朝他們就是一箭。

“呵呵,無名,看來有人以爲我要將你抓走呢,要將我射下來。”夜星笑道。

“是啊,不過我確實是被你抓走的,對了,下面的那個人我認識,我們下去吧。”無名說道。

夜星鬆開了爪子,於是無名像石頭一樣從空中掉了下去,下方的那個人一下子驚呆了,“別怪我,我可不敢去接你,會將我踩死的!”他朝天大叫道。

夜星追了下了,她迅速變小,還原成一隻白色小鳥落在了無名肩膀上,大地迎面撲來。

他們落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無名將所有的衝擊力轉移到那塊石頭上,於是那塊石頭立刻四分五裂了,這時候遠方的那個人朝他飛快地跑了過來。

“你沒事吧,兄弟,不過你怎麼會被神鳥抓走的呢?那隻鳥怎麼轉眼就不見了。”那個人見他安然無恙,不由大大鬆了一口氣。

“呵呵,克勒斯,原來是你,我認識你,我叫無名,至於那隻神鳥麼,它是和我鬧着玩的。”無名說着用手指挑了挑夜星的嘴巴。

“無名,奇怪,你怎麼認識我的。”克勒斯好奇地問道。

“呵呵,你是大英雄,我當然認識了,對了,你要到哪裡去?”無名問道。

“唉,什麼大英雄,不過是別人的僕人罷了,你聽說過歐律斯嗎?那個無能之輩現在居然成了我的主人,我必須爲他做完十二件事才能恢復自由,也不知道神靈們是怎麼安排的。”克勒斯抱怨道。

“呵呵,不要抱怨,克勒斯,現在你到底完成了多少件呢?”無名問道。

“已經完成了十件,我射殺了涅墨亞巨獅,殺死了九頭蛇,活捉了梅花鹿和野豬,引河水清掃了一個城市,殺死了阿瑞斯馴養的怪鳥,馴服了公牛和牧馬,奪取了女王的金腰帶和巨人的羊羣,在這十件事中碰到的人和怪獸都是與神有關的,除了我沒有一個人能夠辦得到。”克勒斯驕傲地說道。

“哼,自吹自擂的傢伙,你現在又要到哪裡去呢?”無名肩膀上的夜星開口說道,克勒斯不由嚇了一跳,原來神鳥是會說話的,他心想。

“唉,克勒斯,不要奇怪,你是歐律斯的僕人,我也快成爲它的僕人了,呵呵,繼續說下去,克勒斯。”無名笑道。

克勒斯好奇地望了望夜星,繼續說道:“我現在就去盜取天后朱諾的金蘋果,那是大地之神送給宙斯神和朱諾的婚禮之物。”

“呵呵,好動人的故事,克勒斯,盜取了金蘋果後你還要做什麼呢?”無名問道。

“聽說歐律斯準備讓我到地獄的冥王城去活捉一條惡狗,那條高大的惡狗有三個頭,它的尾巴就是一條龍,等辦完那件事後,我就恢復自由了。”克勒斯說道。

“呵呵,克勒斯,你一定辦得到的,等你將這十二件事都辦完了,恢復了自由之身,我再來找你,現在我要走了,到其他地方逛一逛。”無名說道。

克勒斯朝他揮了揮手,“無名,希望你也早日恢復自由之身。”他說道。

無名笑了笑,然後如風般向前飛去,“夜星,你看連他都替我打抱不平了呢。”他說道。

“呵呵,誰叫你胡說了,什麼僕人主人的,我是你的妻子,我不管你誰管你啊?”夜星說道。

無名搖了搖頭,“那個克勒斯,我們還會見面的,所以現在先和他打個招呼。”他說道。

“我很奇怪,你爲什麼要見這些人呢?”夜星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或許我能從他們身上找到些什麼。”無名說道,“想聽我吹首曲子給你聽嗎?我很少吹奏過呢。”

夜星點了點頭,“原來大哥哥也經常吹奏曲子,讓人總是百聽不厭。”她回答道。

無名笑着往空中輕輕招手,立刻出現了一支笛子,他將笛子放到嘴邊,輕輕吹奏起來,立刻悠揚的笛聲在天地間輕盈地迴旋,笛聲如流水般流到了夜星的心裡,路邊的花草樹木全部靜立無聲,他們走過了小河,悠揚的笛聲拂過,喧鬧的流水聲立刻消失,河中的游魚也停止了擺尾。

無名走入了一片森林,然後在一個老人面前停了下來,笛聲立止,那個老人手中也拿着一支笛子,不過聽到了無名的笛聲後,他不由得暗自發呆。

“少年人,你是從哪裡來的,你的笛技即使是天上的阿波羅也比不上,我將這個送給你,希望你能吹出更好的笛聲。”老人說着將手中的笛子遞了過來。

“哦,這支笛子是從哪裡來的?”無名好奇地問道。

“這是智慧女神雅典娜親手製作的,可是她在吹奏笛子的時候招到了天后等人的取笑,說她吹笛子的樣子連臉都變形了,於是愛美的雅典娜將笛子送給了我。”老人說道。

“不能要別人的東西!”無名肩膀上的夜星大叫起來。

無名苦笑着搖了搖頭,“老人家,現在我還由她管着呢,另外我確實不需要別人的東西,所以還是你自己留着好了,你自己也愛好這些,爲什麼要放棄呢?”無名說道。

老人搖了搖頭,“少年人,實話告訴你吧,我是林神息阿瑪,本來我很自信的,但聽到你的笛聲後我發覺無論自己如何努力都比不上你了,所以才決定將笛子送給你的。”他說道。

無名笑了笑,“音樂是用心吹奏出來的,息阿瑪,音樂也不是分凡人和神靈的,凡人所能吹奏出來的音樂神人未必能吹奏得出,如果你真的喜歡音樂,爲什麼要放棄呢?”他說道。

息阿瑪點了點頭,“無論如何,我是比不過你了,不過我要勝過太陽神阿波羅。”他說道。

無名輕嘆一口氣,“我不希望你和他比試,希望以後還會見到你,息阿瑪。”無名說道。

“少年人,我能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嗎?”息阿瑪追問道。

無名搖了搖頭,“我本來沒有名字的,你就叫我無名好了,息阿瑪,音樂不是用來爭強鬥勝的。”他說道。

“無名,呵呵,我會記得你的話的,等我的笛技勝過了太陽神後,我就來找你。”他對無名的說道。

他穿過了林子,夜星輕輕地啄着他的耳朵,“無名,你爲什麼要嘆氣?”她問道。

“唉,看透了音樂的本質後,我覺得過去一切美好的聲音都已經變得不在那麼動聽了。”無名說道。

“爲什麼呢?無名。”夜星好奇地問道。

“音樂的本質不過是引起人心靈上的共振罷了,說穿了也就不過是引起人心靈上組成靈魂的那些特殊粒子的振動,唉,音樂殺人無形也就在這裡,任何有意義的事情仔細分析起來都會變得索然無味。”無名嘆息道。

“無名,我不喜歡你研究這些了。”夜星跳了下來,無名伸出手掌,她就落在了無名的手掌中,化作了一個小小的人兒。

“我答應你,等結束這些後就去見你的朋友,好嗎?”無名取下了面具,將夜星舉到了他的雙眼之間。

“這可是你說的,那要多長時間呢?”夜星問道。

無名搖了搖頭,“我們難道就不能多等一會嗎?”他問道。

夜星輕輕地親了親他兩眼之間的地方,“無名,你說這個世界是你倒轉了時空而來的,爲什麼你就不能加快時空呢?”她問道。

無名苦笑着搖了搖頭,“唉,你似乎連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呢。”說着他戴上了面具,“我很想看看他們的發展是否會重複過去的路,不過阿瑞斯已經被你殺死了,完全與過去想符是不可能的了。”

他輕輕舉起了右手,一道白光閃過,他們來到了大海邊上,夜星跳了下來,恢復了原形,她伸出手掌,立刻出現了一片七彩的花瓣,然後將花瓣吹落海中,化作了一艘七色的小花船。

“我們現在要回去了嗎?坐船回去。”她跳上了小船,然後朝無名招手,“不受你船錢,呵呵。”她笑道。

無名踏上了小船,“暫時不回去,我們先等一等。”他說道。

“你難道還要等誰嗎?”夜星問道,“是不是想見雅典娜呢?”

無名搖了搖頭,“她也是要見的,不過不是現在,我在等克勒斯,想看看他完成十二個任務後會如何選擇今後的道路。”無名說道。

她雙手使勁地拉扯着着他的耳朵,“無名,你是在找藉口,一定是,對嗎?”她問道。

無名無奈地伸出了雙手,“夜星,你變得越來越調皮了,好吧,我們不等了,你閉上眼睛,我要變一個把戲給你看看。”他說道。

夜星瞪大了眼睛,“我纔不聽你的呢,看你搗什麼鬼。”她笑着伸出雙手握住了無名的雙眼。

無名雙手輕輕地旋轉起來,“夜星,那你可別吃驚了。”他說道。

時間如同流水般加速流動起來,身邊的海水突然漲起,奇怪的是小船並不隨海水地漲高而被擡起,夜星看着流水從他們身邊和頭上流過,那些流水就像幻影一樣。

太陽飛速地下落,然後又升起,黑夜與白天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輪換着。

“噢,你加快了時間的流逝,幸好我們是不死之身,要不然轉眼就變成兩堆白骨了。”夜星說道。

海水又迅速地落了下去,這時候他們的花船懸停在空中,無名放下了手,小花船立刻飄然落了下來,時間恢復了正常。

無名將手指向大地,立刻從小船的下方冒出了一株樹,那樹迅速生長着,將他們高高擡起。

“現在,他應該來了。”無名望着遠方說道,“夜星,我選定了兩個人,等他們的路走完以後,我就陪你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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