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鷹

黑石遲疑了一下,立刻帶着他們衝了進去,突然之間黑暗之中一股無形的神秘力量出現了,這股無形的力量瘋狂地拉扯着夜星,似乎要將她撕成碎片,將她從黑石上完全剝離開來,這股力量來自四面八方,它似乎要將所有闖入其中的物體撕碎,然後拋撒向各個方向。

夜星只覺得非常地恐懼,除了緊緊地抱住黑石以外,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同時黃金樹所化的夜心也再不開口說話了,她們不能分心,如果離開了黑石,她們不知道在這片奇怪的天地裡是否還能倖存下來。

就在這時,夜星突然發覺他們正在縮小,包括黑石在內全部在以極高的速度縮小着,她們不知道這是一片破碎的空間,即使是神靈也不能生活在真正的虛空之中,而這片破碎的空間就在虛空之間漂浮,虛空之中沒有時間的流動,什麼都沒有,無所謂大小,無所謂方向。

一道無形的屏障擋在了她們面前,似乎空間被一股更強大的力量裂開了一道縫,黑石毫無遲疑地鑽了進去,眼前突然一亮,光明恢復了,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她們順利地穿越了這片區域,眼前是一片海洋。

黑石又開始了變形,它化作了一團煙霧,猛然向上空飛去,夜星已經無法繼續乘坐在煙霧之中了,她好奇地漂浮在空中,擡頭看着越飛越高,越變越大的那團黑霧,不知道青尋到底怎麼了。

那團迅速變大的煙霧驚動附近的兩個神靈,他們迅速地朝這方飛來,還沒等他們趕到眼前,狂風突起,大海下方突然衝出了一道高高的水牆,這道水牆在狂風的吹動下迅速散開,點點海水以極高的速度向他們射來,狠狠地打在他們的身上,將他們撞得全身發痛。

這時天空之中那團黑霧化作了一隻巨大無比的黑色神鷹,神鷹從空中盤旋,翅膀扇動間,一道道巨大的龍捲從水面沖天而起,夜星目瞪口呆地望着這一切,“青尋哥哥,你到底要幹什麼呢?”她好奇地說道。

“哈哈,丫頭,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青尋現在依然在夢中,唉,做夢的人誰又想猜得出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呢?哈哈,這個世界與我們那邊有很大的不同呢,我們要到其他地方看看。”夜心興奮地開口說道。

這時候神鷹向她們飛了過來,將頭一擺,示意夜星跟他走,夜星好奇地坐在了它的背上,神鷹猛地飛起,一聲鳴叫,天地之間立刻風平浪靜,兩個神靈狼狽地從海中鑽出,看着一隻巨大的神鷹從天空上飛過,神鷹背上正坐着一個白衣女子,神鷹速度極快,迅速地從他們眼中消失。

“阿煢,你看到了嗎?好厲害的神鷹,還有神鷹背上的那個女子,她到底是誰呢?”其中一個開口了,原來他們二人正是戰神風霜雲和智慧女神阿煢,自從看到青尋進入了那片禁區之後,他們就不時地到這裡查看,沒想到今日正好又碰上了他們。

“神鷹和那女子來自海的彼端,我們無法瞭解,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的力量不在我們之下,唉,海那方的世界到底又是一番什麼樣的天地呢,那個女子和青尋到底又是什麼關係呢?”智慧女神皺緊了眉頭。

“阿煢,現在這段時間好象發生了許多古怪的事情,前幾天冥神突然請我到他的冥神殿去了一趟,你猜我發現了什麼?”戰神說道,“我發現冥神的宮殿其中的一間突然倒塌了,這非常奇怪,冥神殿深藏於地下,牢固無比,怎麼會突然倒塌了呢?”

“你難道想說這是人爲破壞的嗎?”智慧女神好奇地問道,但戰神搖了搖頭,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立刻臉色發白。

“難道是那個深入到大地之中的龍魔。”她驚恐地說道。

“唉,我也不知道,但又不太像龍魔的風格,冥神告訴我說當時他們的下面突然傳來了一陣猛烈的波動,就像是地震一樣,然後其中一間宮殿就倒塌了,更令人吃驚的是,那間宮殿本來有一根深達千丈的鑽石支柱,你應該明白鑽石是多麼的堅硬,況且那根鑽石方圓三丈有餘,可是待他們設法將鑽石從下面拔出的時候,竟然發現鑽石只有三百來丈長了,似乎被什麼東西用鋒利的刀子切走了下面那一截,很是古怪啊。”他擔心的說道,“我真怕有一天災難會從地下爆發,因爲下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誰也無法知道。”

“這麼說我也想到了一件奇怪的事,那天水靈君前來找我,你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嗎?他說自己現在變得越來越難以驅動水元素了,那些水元素似乎成了活物一樣,不肯輕易地聽從他的擺佈,唉,這種現象我開始並沒有注意,但後來我發覺人間無論神靈還是凡人,在使用魔法的時候均出現難以驅動水元素的現象,如此一來,水系類魔法可能就這麼要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智慧女神說道。

“阿煢,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呢?你又不擅長使用這些魔法。”戰神安慰道。

“我不能不擔心啊,水魔法的威力越來越弱,待水魔法完全消失了以後,會不會又輪到其他魔法了呢?魔法結束以後,那麼天地之間的元氣會不會也變得漸漸地難以控制了呢?”她說出了自己的擔心,戰神聽了不由一怔,確實有這個可能。

他們又突然想起了那隻神鷹和那位神秘的女子,“阿煢,我們跟上去看看那隻奇怪的神鷹,我總覺得他們與青尋可能有着某種聯繫。”戰神說道,他們兩說完立刻迅速朝神鷹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們離開之後,從大海中突然衝出了一個巨大的淡影,這個近乎透明的人影證怔望着他們消失的方向發呆,也不知道他是被兩個神靈驚動的,還是因爲那隻神鷹。

只見人影雙手輕輕揮動間,海水突然翻騰起來,同時天空中水元素瘋狂地運轉起來,凝聚成無數細小的冰劍,這些冰劍飛向四面八方,撞上了遙遠的山峰,犀利的冰劍穿山而過,那人手勢再變,冰劍又突然憑空消失,這時天空下起了細雨,沒有云和電,細雨憑空出現,天地之間一片蒼茫。

如果他們知道這片細雨在這個世界的整個天空之下同時降臨的話,他們一定會非常地震驚,這個人駕御水魔法的本領已經達到了無法想象的境界,她就是水的化身,水就是她,她就是水,水遍佈於天地之間,這片天地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要她的存在,但是即使是她也無法穿越那道禁制,進入到大海的彼端,不過可以想象的是,只要她能夠到達大海的彼端,她一定可以控制那方世界的水之力,也就是她的力量。

戰神風霜雲和智慧女神阿煢迅速地在天空中飛過,遠遠的羣山在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他們終於飛過了這片大海,天地之間一片迷茫,細雨紛紛,擋住了他們的視線,看着蒼茫的羣山,一場巨大的變化突然震驚了他們。

莽莽青山在突然之間變成黃色,草木乾枯,就在一瞬間這些生命突然消失了,黃色的大地以極高的速度向遠方蔓延,甚至以他們的速度都無法追趕得上,遙遠的大海之中那個透明的人影正運用她那的強大的水魔力去追逐遠去的神鷹,那遍佈天地之間的紛紛細雨,大地上因水氣突然被吸走而乾枯的植物,這一切都是她的手段。

黃色的大地迅速地追逐而來,大海中的那個通明的人影突然消失,高高的天空上,水元素突然向神鷹的方向聚集起來,被死亡之湖所化的戰甲一吸而入,夜星好奇地向下望,猛然被大地上的變化嚇了一跳。

“丫頭,小心,有生命出現了,一個古怪的生靈正在暗中偷窺我們。”夜心提醒道,“它似乎無處不在,好奇怪的生命啊,而且似乎我們還不能離開它的存在呢?”它說道。

“你是誰?是誰?到底是誰?你身上的戰甲是怎麼來的,居然是一個活物,居然不願意隨我而去。”一個聲音突然輕柔地傳來,夜星好奇地四處張望,卻什麼也看不到,身邊的水元素以一種奇怪的方式運轉,她突然意識到是這些水元素在說話,這些水元素竟然是活的!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嗎?我不喜歡這樣,你的生命形式很奇怪,不過你的行爲不可取,大地似乎失去了生機,爲什麼要這麼做呢?”夜星好奇地問道。

水元素激動地跳動起來,“你不會明白的,他讓我從混沌中甦醒,讓我從無意識的水變成了有意識的生命體,我就是水,這片天地之間的水就是我,我就是水,他給予了我生命,我很好奇。”水說道。

“你是說青尋哥哥嗎?現在他已經睡着了,他可能將這一切當成了夢境了呢!你有什麼問題想要問他嗎?可是你無法將他喚醒的,讓大地恢復生機吧,青尋哥哥不喜歡這樣,不過我倒是很奇怪,你的生命到底是怎麼產生的呢?”夜星好奇得問道。

神鷹在一座高峰上落了下來,站在高高的山峰上,蒼茫的大地從它的爪子開始發生了變化,黃色的大地轉眼變成青綠色,生機開始恢復了,枯黃的草木又開始恢復了生命。

“不,如果你是在夢中,那麼這點你是怎麼做到的?”水在輕輕地問候它,但神鷹毫不理會,“唉,既然如此那就不用你動手了,不過我一定要問個清楚的。”水無奈地說道。

於是黃色的大地漸漸恢復成原樣,這一變化震驚天下,無論是神靈還是凡人都被這一現象驚住了,不過這不包括那個名叫星蘭夏的國家,那裡有四座神山的保佑,神秘的國師青尋在那片天地之間設下了強大而神秘的禁制,在那裡水生命捕捉到了與青尋有關的氣息,於是她放過了那片天地。

“這只是青尋哥哥無意識的舉動罷了,對了,你說你就是水,難道天地之間所有的水都是構成你生命的其中一部分嗎?”夜星好奇地問道。

“是的,這片天地所有的水都是一個整體,這個整體組成了我的生命,我可以化身千萬,但沒有一種狀態能形容得出我真正的形態,生命離不開我,只要我願意,我可以立即讓所有依靠水的生命死去,人類的血液中流淌着水,很多神靈也離不開水,只要我願意,可以立即將他們變成乾屍。”水說道,夜星聽了不由得暗自心驚。

“那你豈不是無敵於天下了嗎?”她好奇地問道,不過想到神秘的思索者,還有冒險王,她不由得搖了搖頭,水生命看情況還是因青尋而來的,就更別說能夠奈何得了他了。

“呵呵,哪裡有那麼簡單,就算是你,我也難以傷害呢,你身上的戰甲看來是我的同類,但她已經跟你聯繫在一起了,所以我是無法傷害得了你的,而他呢?是他讓我擁有了有意識的生命,我想他一定有能力將我打成原形。”水說道,“不過除此之外我還算是厲害的吧!”

神鷹突然又展翅飛了起來,四周涌動的水元素繼續凝聚着,突然之間溫度降了下來,空中的水元素立刻被凝結成冰,紛紛落下,神鷹毫不停留地破空而去,在他們的後方戰神風霜雲和智慧女神隨後追來,他們雖然震驚於大地的變化,卻依然不放棄追逐這隻神鷹和鷹背上的神秘女子。

“不,你不能不理我的,爲什麼要不理會我的呼喚,你給予了我生命的意識,爲什麼卻又對我視而不見。”水悲傷地說道,天地之間雲霧迷茫,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悲傷。

“他現在正在夢中,沒有人能將他喚醒,他是不會認出你來的,所以你也不要難過,”夜星安慰道,“青尋哥哥不是無情的人,事實上他比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多情。”她說道。

“唉,那我該怎麼辦,我等了他已經很久了,水本來是沒有心的,但是他製造了水之心,讓我擁有了生命,然後讓遍佈這個世界的水去搜尋他所要的東西,他將這些東西取走之後,又收回了水之心,但是他不知道,擁有過水之心的我已經逐漸形成了自己的水之心,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義何在?”水悲傷地說道。

“那麼你願意回到從前那種沒有意識的狀態中去嗎?”夜星好奇地問道。

“當然不願意,既然已經擁有了生命,那麼誰還願意再次失去呢?”水回答說。

“那不就對了,爲什麼要想那麼多呢?生命的意義這個問題太複雜了,但其實也很簡單,你只需要好好地享受着這個世界的變化,看天地之間風生雲滅,看你自己潮起潮落,看世間的種種喜怒哀樂,這不是一種奇妙的事情嗎?你應該能夠清楚地感受得到這個世界裡每一粒種子破土而出時的喜悅,感受得到每一片枯葉飄落時的悲傷與無奈,感受生命的偉大與脆弱,這不就夠了嗎?”夜星說道。

水沉默了,“或許你說得對,不過我還是忘不了他。”她說道。

“那是很正常的,因爲他給予了你生命,所以你將他當成了自己的父親,當成了自己的朋友,你尊敬他,想要讓他知道你現在的變化,想讓他分享你的喜悅與哀愁,實際上是希望找到一個心靈上的依靠,不是嗎?”夜星說道。

“唉,你說得對,既然他給予了我有意識的生命,那麼我就應該用來好好地享受這個世界的種種奇妙的變化,等某一天我有了新的疑問,並且已經厭倦了這些生活的時候,我再來找他,不過令我奇怪的是你怎麼知道那麼多呢?”水好奇地問道。

夜星笑了笑,並不回答,水也不再追問,於是悄然而且,夜星身上金光輕輕顫動着,“丫頭,我知道你爲什麼知道這麼多,你信嗎?”夜心突然問道。

她皺起了眉頭,“這事連我都不知道呢,你怎麼會知道的?”她好奇地問道。

“因爲啊,你也想找一個心靈上的依靠,不對嗎?”夜心說道,夜心夜心,她果真還真成了夜星之心了,夜星不由得苦笑了,並不否認。

神鷹衝進了那片霞光四射的天空,戰神兩人只好在空中停了下來,“已經到星蘭夏了,我們無法從空中飛過。”他說道,於是只好看着神鷹又消失了,令他們奇怪的是那隻神鷹居然一定也不受影響。

神鷹從星蘭夏京城飛過,無數人擡頭仰望,他們看到了神鷹背上的夜星,她銀色的衣甲閃閃發亮,神鷹徑直地朝皇宮飛去,無數士兵舉起了手中的弓箭,一支支利箭飛上了天空,但隨即被狂風掃落。

人羣喧譁起來,皇宮中一個小男孩好奇地擡起了頭,“父王,父王,我看到了一隻大鳥,鳥背上還坐着一位美麗的神仙姊姊。”他興奮地指着天空說道,待白髮蒼蒼的國王擡起頭來的時候,哪裡還看得到半分影子。

一大隊士兵急忙向他奔來,“王,一隻大鷹背上載着一個人好象落入後花園去了。”這時候一個美麗的女子和一個青年男子也匆匆趕來。

“哥哥,師傅留下來的神器突然傳來了異常地波動,是否師傅又回來了!”那女子說道。

白髮蒼蒼的國王渾身一震,“打開後花園,我們去看看。”他說道。

皇宮深處後花園已經封閉了近五十年,在這五十年時間裡沒有一個人進去看過,國王說要保留裡面留下的痕跡,直到永遠,他們還知道,那裡有一個美麗的小湖,那個小湖有個奇怪的名字,叫憶湖。

而他們三人正是舒雲,舒亞和藍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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