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語別

“丫頭,你該回來了,折騰得也夠他們受的了。”白羽說道,無形的精神迅速將夜星鎖定,下一刻,夜星出現在他面前,從白羽手中接過了小青兒,兩人出現在冒險王的小茶樓裡面,裡面空無一人,外面的冒險王正朝這裡走來。

夜星興奮地向白羽敘說着自己的行動經過,小青兒卻不停地去摸她的鼻子,而白羽只是漫不經心地隨意應和着,冒險王推開了靜靜地茶樓,然後就看到了他們三人。

“這是……?唉,如果不是預先知道這是青兒姑娘,我幾乎要把她當作是你們的孩子了。”冒險王笑道,但隨即他便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是非常地可怕。

一股強大的無形力量突然從自己體內爆發出來,就好象身體內一個東西爆炸了一樣,強烈的爆炸衝擊着他全身,骨骼一根根斷開,然後爆炸,他恐懼地感到自己的心臟也爆炸了,身體內就像被引爆了無數的鞭炮一樣,但他的意識依然非常地清晰,過了很久很久,身體才恢復過來。

冒險王一動也不動地站在那裡,他相信自己全身已經被分解成了無數最小的微粒,只要他一動,身體就會像沙一樣地塌了下來,甚至比沙化還要可怕,他懷疑只要清風微微一吹,他就會被吹散,然後融化在風中,靈魂也將蕩然無存,即使是思索者也救不了他。

“你是知道的,冒險王,我可不喜歡這樣地玩笑,所以最好以後別要開這樣的玩笑了,呵呵,冒險王,這次就給你一點苦頭嚐嚐,我想你經常與思索者在一起,這樣的苦頭應該沒少吃過吧。”白羽輕笑道。

生命的活力立刻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來了,冒險王走了過來,雖然知道白羽是絕對不會將他殺死的,但剛纔那一刻他確實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白羽和思索者的力量確實不是他們所能抗衡得了的。

“以後再也不敢了,唉,冒險王自知任何計劃都瞞不過你的法眼,你這次前來是要阻止我的計劃嗎?”冒險王無奈地說道,夜星抱着小青兒笑嘻嘻地望着他,渾然不知道剛纔他已經吃了一個大苦頭。

白羽笑了笑,“丫頭,你不想與那位姊姊道聲告別嗎?她正在皇宮裡面陪那個小公主呢,對了,你將青兒也抱出去玩玩,呵呵,我們走的時候會叫你的。”他說道。

“哼,有什麼事不能讓我知道的嗎?白羽哥哥,我本來還想打他一頓的,現在看來就暫時放過他一次吧,嘻嘻,那我就先走了,聽你們說話確實沒意思。”夜星說着抱起小青兒站了起來,“呵呵,青兒妹妹,我們出去了。”她說着立刻消失了。

“這丫頭也掌握了操縱空間的力量,這是你傳授給她的吧?”冒險王問道。

“是的,冒險王,唉,你的計劃我無意插手,算了,這次你帶夜星和青兒她們去見思索者,呵呵,冒險王,如果海生他們全部衝出地面,你認爲就憑你一人對抗得了嗎?且不說海生的實力在你之上,但憑那些無數強悍無比的黑暗生靈,你也討不了好。”白羽說道。

冒險王皺起了眉頭,“我也知道,現在自己是明知不可爲而爲之,白羽,你有什麼建議嗎?”他問道。

“呵呵,冒險王,我讓你送夜星和青兒他們到思索者那裡去,其實也是爲你好,說不定哪天思索者就將你叫回去了,如果有夜星這個丫頭陪在她身邊,她纔會將注意轉移到那丫頭身上,那麼你纔有充足的時間準備你的計劃,冒險王,你知道我爲什麼培養夜星出來嗎?其實也是爲了幫你的忙啊,當夜星同時掌握了我和思索者的力量以後,你說海生還會是她的對手嗎?”白羽提醒道。

“這?不過如果將希望寄託在那個丫頭上面,我是不敢想的,如此一來這丫頭的實力豈不是比你們二人還要厲害?”冒險王好奇地問道。

“呵呵,錯了,冒險王,我和思索者的力量都已經達到了極至,甚至可以暫時逆轉整個宇宙的運行,夜星最後的實力或許要比你們強一點點,但無論多少個夜星也無法跟我們作對的,所以你不用擔心到時候會沒人制止得了那丫頭的胡鬧。”白羽的話打消了冒險王心中的擔憂。

“那麼我還想知道,怎麼樣才能提高地面上這些人的實力,我雖然有能力使他們團結成一個整體,但你也應該清楚,即使是神也無法抗拒得了下方生靈力量,普通人又怎麼抵擋得了他們呢?”冒險王問道,但他並不期望白羽能夠回答他的話。

“冒險王,你缺的是時間,大地被分隔成無數個世界,因此他們無法跟下面的生靈抗衡,只有破除地面上各個世界間的禁制,讓所有生靈融合成一個整體,那麼他們之間通過取長補短,實力將會得到飛快的提升,本來地面上的生靈和地面下的生靈力量可以維持平衡的,但地面上的生靈因爲相互隔絕而使得力量被大大地削弱了,所以你必須破除封鎖在各個世界的禁制。”白羽提醒道。

冒險王恍然大悟,“可是但憑我的力量根本無法破除得了,你的意思是?”他問道。

“冒險王,不要看我,我不想插手進去,你可以向思索者請教,她一定會交給你一些破除這些禁制的東西,我在這場爭鬥中只能充當旁觀者的角色。”白羽回答。

“難道你真的不在乎藍玉他們了嗎?還有星蘭夏?”冒險王問道,如果白羽插手他們之間的爭鬥,那麼自己的計劃必然落空。

“唉,冒險王,我只保證了星蘭夏三百年的安全時間,反正你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幾百年的時間在他們看來或許是很漫長,但在我們的眼裡不過是一晃就過罷了,至於藍玉他們,你不用擔心,該來的時候總是要來的。”白羽回答,冒險王聽了立刻放下心來。

“那麼我將最後解決星蘭夏,唉,也難爲那個少年了,如此重大的任務要落在他的身上。”冒險王嘆道,“或許這就是命運吧。”

白羽笑了笑,“冒險王,命運的安排只有到了最後一刻,你纔會明白過來的,我們現在就走吧。”他說着站來起來,兩人隨即向皇宮方向飛去。

“看,好美麗的姊姊,呀,我知道,那是那朵美麗的花變的。”獨孤寧柯對着出現在她們面前的夜星和小青兒說道,她正被一個青衣女子抱着站在橋上,那青衣女子轉過身來,原來正是水。

“這就是青兒姑娘嗎?難怪他對你念念不忘。”水輕聲說道。

“呵呵,姊姊,我這次特地來看你的,我要和青兒妹妹到其他地方去了,白羽哥哥說我們可能要好長一段時間不能相見了呢,嘻嘻,這個小公主也蠻可愛的嘛,難怪姊姊會如此捨不得。”夜星笑道。

“青兒姑娘,你在看什麼呢?”水好奇地問道。

“這裡很像我的故鄉。”小青兒突然說道,夜星不由得大吃一驚。

“青兒妹妹,你說這裡像你的故鄉,天哪!多麼遙遠的事了,呵呵,以後叫白羽哥哥在雲中界幫你造一個出來。”夜星說道。

“那倒用不着了,已經不存在的東西就不要再弄出來好了,不過我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彷彿那件事就發生在昨天,唉,時間變化得好快啊。”小青兒說道,這一刻她的語氣完全不像是一個孩子。

遙遠的天極星上所發生的一切又在她心中浮現:

幽靈使者幽息在前方出現,他的目光一下子穿過了遙遠的距離,直接望入到青靈的心裡,“神要我殺了你?”幽息的聲音在她心中響起。

青靈轉身就跑,靜立着的侍女一個個如同毫無生命的雕像,整個後花園彷彿只有她和那個詭異無比的幽靈,幽靈在後面不快不慢地飄來,“你逃不掉的。”他的聲音不停地在青靈心頭響起。

美麗的花朵花瓣一片片的飄落,冷風吹過,飄落的花瓣不停地在青靈身邊盤旋,落在她頭上,沾在她身上,鋪滿了整個小路,青靈跑上了湖中的小橋,繽紛飛揚的花瓣如同雪花般不停地從她眼前落下。

“黑瞳,快來幫我!”青靈心裡不停地呼喚道,映入她眼裡的全是五彩繽紛的各色花瓣,平靜的湖面上也鋪上了一層顏色雜亂的美麗花毯。

如今的這個花園和當初她的那個花園又是何其地相象啊,那時候她是天極星主最疼愛的也是唯一的女兒,天極星上美麗的青靈公主,那一天黑瞳及時出現,將強大而神秘的幽靈殺手幽息逼走,將她救了下來。

如今這個名叫東華國的皇宮裡面出現了一個同樣的花園,這裡現在住着一個叫獨孤寧珂的小公主。

“唉,我又想到了過去。”小青兒說道。

這時候兩個人從空中飄然而下,天空中白霧迷茫,沒有人發覺他們的到來。

“青兒,我們該走了。”白羽說道,冒險王卻怔怔地望水發呆。

“我叫水靈,見過冒險王前輩。”水抱着獨孤寧珂彎腰行禮。

“水靈嗎?好,很好,呵呵,想不到居然碰到了一個像你這樣的人物,看來我的計劃又增加了幾份成功的可能了。”冒險王笑道,他一眼就看出了水那特殊的生命形式。

“水靈?確實也是個不錯的名字,呵呵,冒險王,水靈可不一定會聽從你的話的,唉,我們走吧。”白羽說道。

“不,爲了小公主的安全和幸福,水靈一定會幫我的,呵呵,再見了,水靈,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冒險王說道。

從此,她的名字就叫水靈。

黑夜降臨,天上繁星若塵,他們靜靜地站在虛空之中,從今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們將再無見面的機會,當他們再次見面的時候,這個世界之上滄海將變成桑田,而一切將趨於毀滅。

“青兒,好好地去吧,我一定會來接你的。”白羽說着輕輕在小青兒臉上吻了一下,然後望到了夜星那淚光盈盈的雙眼。

“白羽哥哥,我們要過好久好久才能再見面了,是嗎?”她低聲問道。

“呵呵,丫頭,不要難過,不會很久我們就可以見面了的,唉,大哥哥其實也捨不得你們呢!”白羽說着在她額頭上也輕輕地吻了一下,“去吧,大哥哥向你保證,一定會來接你們的。”

空間就在他們眼前裂開,“白羽,還要幫我辦一件事。”冒險王突然說道。

白羽嘆了一口氣,“冒險王,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那件事你不用擔心,時間未到,他們是不會衝出來的。”白羽說道,然後他立刻消失了,同時冒險王他們三人也消失在裂開的空間之中,那道裂縫馬上又重合起來。

白羽下一刻出現在了黑暗森林的深處,那個幽深的黑洞中陰寒的冷氣不停地冒出,強大的力場將四周的物體拉扯着向洞口涌去,狂風從四周向洞口撲來,白羽靜靜地漂浮着這個洞穴的上空,他可以感受得到下方的黑暗生靈正通過這個通道向上面拋出可以攜帶他們精神的東西,那些東西在科技文明時代來說則屬於簡單的航天飛行器,不過它們攜帶的是他們的精神罷了。

厚厚的地殼相對於那些由超重物質組成的生命體來說就像是一個包圍在他們頭頂上的高不可攀的大氣層,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了就在地殼的上面也生存着無數奇怪的生靈,於是他們便想要千方百計地衝出來看個究竟。

命運之手在暗中注視着他,冒險王的擔心正是這個洞穴,他擔心地面上的生靈還沒有強大起來,黑暗生靈就已經衝出來了,白羽以爲冒險王不會開口的,但他還是想錯了,或許命運之手只是想通過冒險王之口來讓他幫一個小忙,但他爲什麼不自己動手呢?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到底是什麼?但既然你不願意親自動手,那麼你就欠了我一個人情,如果以後有什麼做得讓你不滿的地方,那麼請你記得今天的這件小事。”白羽的精神意識傳入了大地,傳入到天空,沒有任何生靈迴應,但他知道命運之手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知道了他的想法,因爲命運之手就是整個宇宙,它沒有理由不明白的。

強大的力量直接延伸到洞穴的底部,傳入到下方那些生靈的心裡,並將他們試圖拋上來的東西撕得粉碎,然後那股強大的力量一步步地退卻,並將這個洞穴一步步地封鎖起來,很快地在下方生靈的眼中這個可以通到上面來的洞穴消失了,那股強大的力量讓他們心驚膽戰,從而暫時放棄了想衝到外面來的打算。

“好了,你想要辦的事已經通過我的手來完成了,呵呵,我知道你的力量非常地強大,即使是我和思索者聯手都無法戰勝你,但你也拿我們沒辦法,海上的鯊魚雖然兇猛,但卻奈何不了天空中的飛鷹,以後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和思索者的戰爭絕對不會是同歸於盡的,即使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樣同歸於盡,那我們也會摧毀你所有的一切,命運之手,就讓我們和平共處好了。”白羽輕聲說道,隨即化風而去。

天地突然沉默下來,黑暗森林的上空突然一片激光電影,無聲的閃電交織在一起,然後迅速消失,黑暗森林中的各種奇獸不解地望着天空中出現的異象,它們不知道這是命運之手在輕輕地嘆息。

白羽走在華之京的街道上,無數人對這個神采飛揚的男子側目相看,聽聞白羽驚現的消息,東華國師墨玉立刻策馬狂追,連馬車都來不及用了,文神最近交代給他的話讓他吃驚:白羽就是青尋!

白羽不緊不慢地走着,來到了那個東華國君送給藍玉他們使用的訓練場,沒有人試圖阻擋他的腳步,眼前的這個男子讓他們絲毫生不出怠慢之意,他走上了訓練場,這時候所有的人都停了下來,靜靜地望着他。

“我要走了,特意來看看你們的。”白羽輕輕說道,藍玉等人聽了如遭雷擊,雖然心裡早就有預感,師傅肯定會離開他們的,但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們也無法接受。

“藍玉,你們記着,有些事是不能太勉強的,而有些事也是不能太堅持下去,注意保護好我交給你們的東西,我希望在某一天它們會救了你們的命。”白羽說道,然後走到了迷惘的宇文拓面前。

望着這個眼神充滿困惑的少年,白羽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拍了幾下,“年輕人,如果你認爲自己的決定是對的,那麼你一定會堅持下去,是嗎?”他問道。

“是的,白羽先生。”宇文拓回答。

“好,很好,但如果天下人都無法理解你的所做所爲呢?你還會堅持下去嗎?”白羽繼續問道。

“是的,如果我所做的一切是對的,即使暫時不被天下人理解,那麼我也一定要堅持下去,絕不放棄!”宇文拓堅定地說道。

“好,很好,年輕人,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即使天下人暫時拋棄了你,但總有一天他們會再次記住你的。”白羽說道,衆人不由得一片茫然,渾然不知道他的話到底蘊藏着什麼東西。

白羽再次轉過身來,“藍玉,舒亞,還有你們三個,我要你們每人都將這個年輕人當作自己的弟子看待,將你們認爲他能夠掌握的東西傳授給他,你們是否願意呢?”他輕輕問道,語氣卻不容置疑。

五人翻身跪倒,“謹遵師命!”他們齊聲開口答道。

宇文拓大驚,眼前的這個人竟然就是神秘的青尋國師,竟然是師傅藍玉他們的師傅,他慌忙跪倒,激動得無法言語了,沒想到這個傳說中地位猶在諸神之上的人物居然就出現在他的面前,而且還與他相處過一段時間。

“青尋國師!”場外的士兵立刻一片片地跪倒在地,這次白羽沒有再攔阻他們,他伸手往臉上一揮,身上的那件黑袍立刻變白,那個年輕的讓所有人都忘不了的白衣青尋又回來了。

“我現在叫白羽,不再叫青尋。”他輕輕說道。

“師傅,難道你真的不願意回去看一看嗎?”舒亞低聲問道。

“請師傅重回星蘭夏!”五人同聲請求道。

“舒亞,我回不回去都沒有什麼意義了,唉,就看在你們的份上我就再與舒雲見上一面吧,以後你們就不要尋找我的去處了,你們是不會找得到的,如果有什麼大事發生,也不要試圖來找我,只有我認爲該出現的時候,我纔會出現在你們面前。”白羽說道。

他隨即向外面走去,場外墨玉策馬狂奔,直接衝進了場內,然後看到了場內全部跪倒在地的衆人,訓練場上,那個白衣少年正一步步向外面走去,他不由得一怔眩暈,眼前這個人就是早已傳遍了天下的青尋。

“國師,青尋國師!”他大聲叫道,突然也跪了下來,沒有人覺得一個東華國師跪倒在一個星蘭夏前國師的面前有什麼不對,因爲那個人是青尋,這就已經足夠了。

他有着遠超諸神的實力,青尋,一個令諸神在他面前低頭的人物。

“我再也不是國師了,青尋國師這四個字以後再也休提,”白羽說着從他身邊飄過,“我的名字叫白羽。”他說道。

衆人擡起了頭,只見他的身子在空中漸漸地淡化。

“我的名字叫白羽,但很快地你們會連這個名字一塊忘記的。”他輕輕說道,衆人站了起來,白羽縹緲的聲音來自四面八方,他們知道這可能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有幸見到他的面了。

“唉,星蘭夏啊星蘭夏,以後將不再有星蘭夏,也不再有帝威,只有一個東華,不,沒有東華,一切將歸於無,命運之手,就讓我仔細地欣賞你親自導演的一場好戲吧,唉,在最後的關頭恐怕我又得被拉出來當你的臨時演員了。”白羽想道。

毀滅遠未來臨,但他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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