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選擇這終年的落雪之地,主要也爲了療傷.現在夜天的膚色依然是病態的慘白,雖然外部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但內府的那些掌力十分難纏,夜天一直束手無策,沒有想出合適的方法將它化去。
雪海這種大寒之地,可以有效的抑制傷勢的惡化。近日來,夜天白天趕路,晚間使用黑色流力療傷。目前還沒有遇到異常的事情。
茫茫雪白的無盡天地,並非一片荒涼。雪杉就是這銀白世界的象徵植物,它是一種極其耐寒的巨樹。雪白的枝幹筆直的衝雲霄,終年不變的火紅巨葉給人極強的視覺衝擊。夜天吱呀的腳步聲和紅葉的沙沙聲是這裡不同的聲音。
這一日,夜天如往常一樣趕路,雙腳不停的落在雪地。朦朧之間,夜天感覺前方有四個生命的氣息,似在爭吵。但氣息很弱,夜天有些奇怪,在這人跡罕至的地方竟會遇到他人。隨着距離的拉近,夜天隱約間已經可以聽清他們的話語,四人中有兩個還是不滿十歲的孩子。
兩個孩子的對面,是兩個衣衫襤褸的青年,雖然年齡不大,外貌卻出人意料的蒼老,二人長得有六分相似。但從眉宇間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他們完全是性格相反人。其中一人半躺在地,應該是哥哥,身體被凍的發紫,半眯着眼睛,吃了的望着還可以勉強站立的那位青年,二個青年皆如,被烈風中絞碎的蘆葦,喘息在死亡的邊緣。
“小娃,你考慮好了沒有,我們兄弟只是要你一些食物而已,並沒有什麼惡意,你究竟答不答應。如果再不回話,我就直接動手了”說話之人半搭着身體,說話直率,眼神雖然盛氣凌人,卻給人正直的感覺。身的衣衫比之乞丐還要破百倍。年紀不大,膚色卻反常的蒼老。對面的兩個孩童,年長的哥哥將幼小的弟弟緊緊護在身後。抱緊懷中的包裹,憤憤的瞪着眼前的兩個“強盜”。
“你們搶奪我們兩個孩子的東西,不覺得過分嗎?”年長的孩子,一頭短髮,面容清秀,單鳳眼,強自鎮定的說道。對面的的蒼老青年,前一步道:“我們何時搶你的東西了,現在不是在和你商量嗎?”“我已經說了不同意,你爲什麼還不放我們走。”這兩個孩子皆是雪山附近村莊的人。村莊叫雪草村,兩個孩子,哥哥叫辛善,弟弟叫辛良。
“我說你們兩個孩子,沒見到我們餓的快要不行了嗎?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何況我們只要你們一半的食物。難道你們真要見死不救。”此人說完這幾句話,似乎費了很大的力氣,雙手撐在膝蓋。“可是,我們的食物還有用。”弟弟辛良怕怕的說道。
躺在地的蒼老青年,望向辛善、辛良,輕輕一笑,轉頭對站立的蒼老青年說道:“三弟,要不就算了,其實我們也沒有多少時日。死了還可以免去整日的身體折磨。”站立的蒼老青年道:“大哥,這怎麼可以。如果再沒有東西吃,你真的會撐不下去的。何況,那個人面獸心的畜生,將我們害成這樣,我們死了豈不是趁了他的心意。你們兩個孩子究竟給不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說完,面色一冷,向辛善,辛良,走去。
兩個蒼老的青年,一個是大哥,叫風寞泉;三弟叫風寞江。
茫茫雪地,寒風呼呼的聲音,最是瘋狂,時而捲起雪花,盤旋怒舞。隨着三弟風寞江的逼近,辛善、辛良連連後退。
“對如此幼小的孩子下手,無論是出於什麼原因,都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的。”夜天冰冷的聲音,和着風聲一同傳來。碩大的斗篷,落滿了積雪,陣陣寒風叫囂着從夜天的身邊穿過。躺在地的大哥風寞泉,原本面色如常,見到夜天突然神情一冷,對三弟風寞江道:“三弟,扶我起身,我們走。”風寞江望着眼前的孩子道:“大哥,可是…”大哥風寞泉面色一凜道:“我們走。”三弟風寞江轉身憤憤的瞪了夜天一眼,吃力的扶起風寞泉。夜天不明白,他們二人應該剛剛二十出頭,卻待在這雪山中落魄到這種程度,沈聲道:“你們如此年齡,有手有腳,不去勞作,在這裡對兩個孩子搶奪,豈不是白活了這麼久。”三弟風寞江聞言,勃然大怒,道:“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就不要說話,真是可笑,你什麼都不知道,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評價我們兄弟。”大哥風寞泉,吃力的說道:“三弟,不要和不相干的人廢話,快走。”
夜天聞言一愣,便仔細觀察二人。大哥風寞泉根本無法站立,雙手低垂,彷彿廢掉了一般。在二人移動身形時,夜天發現二人手腕、腳腕處都有深深的傷痕,手筋、腳筋已經被人全部挑斷。現在夜天也知道自己先前太草率了,面色難得的一紅。
夜天望着二人蒼涼而又衰弱的背影,搖晃的在風雪中挪行,出聲道:“二位請留步。”“怎麼想留下我們,來個爲民除害。”三弟風寞江一臉的諷刺。夜天沒有理會風寞江的嘲諷。從玉金戒中取出鹿肉,道:“我這裡有些食物,二位可以吃一些。”身體蜷伏的大哥風寞泉,吃力的說道:“我們就算餓死,也不會接受你們這羣僞君子的施捨。”三弟風寞江見到鹿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強聲道:“對,餓死也不吃。”說完有狠狠的看了一眼鹿肉。
夜天平靜的說道:“二位不要誤會,這不是施捨,沒有食物吃是什麼感覺我很清楚。我曾今就吃了一年的草根。”大哥風寞泉眼中爆出一絲精光,打量着夜天,暗想:“獸皮製成的衣衫可不是普通人可以擁有的,自己可不是傻帽,這樣的人會去吃草根。但他沒有騙自己的必要。那他究竟是什麼目的。”二人望着夜天的眼神已經不似先前的那般厭惡。
風雪之中,幾人靜靜的站立,對視,每人的心思各不相同。疑惑,奇怪,沉思,平靜。“大哥,你看….”三弟風寞江一臉渴望的望着大哥。半響,大哥風寞泉點頭道:“既然如此,就多謝這位兄弟了。”隨後二人接過鹿肉,大口的吃起來。辛善、辛良,也坐了下來,經瞭解知道,辛善、辛良這次是去祭拜已逝的雙親,以前都是爺爺奶奶和他倆一起,現在他們年齡大了,腿腳不方便。就讓辛善、辛良自己路。恰巧遇到了飢寒交迫的風氏兄弟。於是就演了剛纔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