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26年正月初一,東路金兵來到了黃河北岸的浚州。】
【威武軍節度使樑方平率領七千兵馬守衛浚州,步軍都指揮使何灌率軍三萬守衛黃河。】
【看到金軍到達浚州城外,樑方平直接賣撤溜率軍向黃河南岸撤去。】
【一過了橋,立刻下令將黃河上的浮橋燒掉。】
【數千宋軍沒有來得及過橋就淹沒在了河中。】
【在黃河南岸的何灌一看樑方平逃走,自己也領兵逃竄,黃河南岸的宋軍一個不剩。】
……
大漢。
“三萬七千人……”
劉邦深深地吸了口氣。
“簡直是荒唐至極。”
“只要守着天險,就靠他們那點兵馬根本就渡不了河。”
“這都守不住,到了平原不更慘?”
呂雉抿了抿嘴脣。
“還有一點機會。”
劉邦搖頭否了。
“不可能,他們沒有那半渡而擊的勇氣。”
“金軍這河渡的安穩無比。”
……
大唐·武宗時期
李炎認真的看着李德裕。
“朕想明白了。”
“宋制不能盡用,還得改!”
李德裕堅決同意。
從金軍入寇開始,除了在燕京遇到過像樣的抵抗,太原城因城牆深厚攔住了金兵去路,
其餘之地皆是投降和被投降。
現在都兵臨城下了還一箭不放!
李炎看着天幕,長嘆一聲。
“將爲兵之膽,君爲國之膽啊。”
“而宋朝……無膽!”
……
【正月初二,得知黃河失守,宋徽宗帶着皇后、皇子、帝妃等人,由平涼軍節度使範訥護衛,從通津門水路跑了。】
【一夜行走上百里,到了南京(河南商丘市)從南京到符離後,坐船順泗水而下。】
【在這裡,宋徽宗碰到跟着逃亡的宇文粹中、童貫、高俅等人。】
【童貫率領三千兵馬護駕,一路到了揚州,各種皇子皇孫在路上被安置了一批。】
【高俅以三千兵馬扼守淮河,防止金兵趕來。】
【揚州百姓懇求宋徽宗不要渡過長江,宋徽宗早就被嚇破了膽,將皇后留在了揚州,自己渡江到了鎮江。】
……
大唐·高祖時期
“我突然覺得李隆基也沒那麼可惡了。”
李淵突然扭頭對李世民說道。
“那小子雖然愛瞎指揮,也棄城跑。”
“但指揮說明他敢打,逃跑也沒把皇子皇孫什麼的扔一路啊。”
李建成看了眼李世民,微微指了指腦袋。
李世民緩緩的點頭。
那邊的李淵則突然陷入沉思。
“話又說回來,這人能把皇子皇孫扔一路……”
“他怎麼這麼能生啊?”
……
大唐·玄宗時期
李隆基看着天幕久久不動。
原來……
自己當初是這般惶惶如喪家之犬啊……
原來……
被人拋棄……是這種感覺……
“高將軍。”
高力士上前一步,小聲道:
“陛下,穿不進去了,太厚了。”
李隆基沉默了一陣,擡頭看向高力士。
緩聲道:
“給朕卸甲。”
高力士一愣,一旁的楊玉環也擡起失望的頭顱。
李隆基看着呆愣住的高力士。
一字一頓道:
“爲朕,卸甲。”
高力士鼻子一酸。
回來了。
三郎他……回來了!
“喏!”
……
【正月初三,金軍從容不迫的用十幾艘小船渡過黃河,到初六才渡河完畢。】
【期間一個宋軍也看不見,更別提什麼半渡而擊了。】
【公元1126年正月初七,金軍兵臨汴京城下。】
……
大宋·徽宗時期
整個汴京城所有識字的人都炸了!
“我就說!與金人聯合那就是與虎謀皮!”
“當今官家真是……真是荒唐至極!”
“章相公冤啊!不可爲君啊!”
“你們看看!這還效仿玄宗南遷呢!”
“別說笑了!除了字畫哪點比得上唐玄宗啊!”
一羣穿着白襴的書生立於裡坊街口處,正對天幕指指點點。
“官人……”
突然,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他們的話語。
衆書生回頭望去。
一名挽着袖口、踏着草鞋的白髮老翁正提着一尾三尺長的活黑鯉,看着他們。
老人一手提着黑鯉,一手護在魚前遮擋着。
他生怕活魚將身上的水珠崩到對方衆人身上。
他賠不起。
爲首的書生看着老人臉上的不安之色,上前一步,行了一禮,然後主動開口道:
“在下國子監太學學生,高登。”
“丈人有何事需在下相助?”
老翁臉上一慌,連忙避開,躬了躬身子,帶着幾分窘迫道:
“當不得……老漢……當不得……”
“老漢……想問問官人,這天上講的是什麼?”
“我等不識字,勞煩…官人講解講解。”
書生看着遞來的黑鯉。
黝黑蒼老且佈滿細褶的手,骨節分明。
指甲上帶着幾分黑泥。
指尖上有着厚厚的繭。
這隻很難與乾淨扯上關係的手正死死的掐着魚腹。
大黑鯉的嘴一張一張的,卻動彈不得。
書生看向了老翁身後。
一輛木車擺在表木之間,木車上放着幾個大桶。
木桶上不停濺起道道水花,魚尾時不時從上掃過。
木車前擺着幾個木盆,盆裡有鯽魚、有河蝦、有河蟹。
一名老嫗摟着身前的垂髫小童,面帶擔憂的看着這裡。
那名小童抓着手裡的撥鼓,一雙清澈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己。
書生看到老翁逐漸愈發忐忑表情。
嘴裡的話死死的鯁在喉中。
老翁看着眼前書生的臉色越發沉重,又看到書生身後的那些同伴又是咬牙切齒,又是仰天長嘆。
心裡越發慌亂,剛想留下魚然後告辭離開。
對面的書生一手握住穿着魚鰓的草繩。
突然喜笑顏開的對身後的衆人笑道:
“看來我今天有魚吃了!”
身後衆書生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哈哈!彥先!你可得給錢啊!”
“就是就是,一個輕飄飄的小問題,你好意思拿人家那麼大的一條黑鯉啊!”
“你可是君子啊!別掉份!”
“哈哈哈哈!丈人!你這魚今兒算白瞎了!”
老翁看着對面嘻嘻哈哈的書生們,僵直的身體不由自主放鬆,臉上也起了一抹笑意。
“不打緊不打緊,魚…魚老漢有的是!”
“這條魚送給官人補補,我這還有!還有!給官人們都拿一條!”
說着轉身就要去撈魚。
高登連忙拉住老翁。
“丈人,不用麻煩了,我們今天還有其他事,每人手裡都拎着一條魚也不方便。”
“還有,丈人請放心,天下…太平。”
“我們都在汴京……我們……”
高登低頭哽了兩下,又擡頭笑道:
“丈人放心便是,放心。”
“還有……”
“這魚我就拿走了,丈人…安心。”
看着書生沒有掏錢的樣子,老翁卻是鬆了口氣。
擡手行了一禮。
“感謝官人,老漢……老漢就…”
高登笑着伸出手。
“丈人,請。”
老翁不好意思的回身走向攤位。
高登看見交談的老夫婦,兩人的神色都放鬆下來。
對着那咬着手指的小童微微一笑,提起手中的魚衝其晃了晃。
許是被晃煩了,那黑鯉嘴巴一張,甩了高登一臉水。
看着眯眼皺臉的高登,對面的小童被逗得笑出聲,隨後又猛得捂住嘴,轉身小跑到木車車後去。
高登擦了擦臉上的水,笑了笑,轉身走去。
來到衆書生面前,衆人看着高登手裡的魚,臉上強撐的笑意漸漸落下。
一股股難以言表的憤怒之色在衆人臉上浮現。
高登看了眼天幕,深吸了一口氣。
牙縫間崩出幾個字。
“走……我們回太學。”
“找少陽!”
“叩宮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