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道走了,帶走了洪承憲的驕傲,甚至可以說是將洪承憲的面子扯下來,揉爛了,丟在塵土之中,狠狠跺上幾腳還不夠,還要再丟些五穀輪迴之物,還要再叫些閒漢來大笑幾聲!
如果這樣子的事情能忍得了,那麼洪承憲也就不是洪承憲了,別看他在衆人眼前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實則他藏在厚重龍袍之下的手,早已握緊。
固然要說此仇不報非君子,可是眼下,對方代表的是劉家,面對一個滿門術士的龐大世家,哪怕是那太學,也不敢輕易招惹。他洪承憲自認比不上太學,所以面對劉玄道的言論,他也只能無可奈何。
畢竟,如若不是劉家需要鎮守妖族之門,或許劉家早就篡位了,別說他這個什麼日國,就算是真的如大日懸天的天朝上國,在術士的法術拘役下,也不過是土雞瓦狗,王朝傾覆對他們來說,易如反掌!
不過仇是必須要報的,否則要如何明正自己的威嚴,自己以後,還怎麼和那個天京裡的老不死對局?
......
東瀛,京都地區,龍安寺。
這座寺廟不簡單,有六百年的歷史,歷經幾次拆毀重建,現已經成爲京都地區佛教徒的精神支柱之一。除此之外,其世界著名的枯山水庭院,也吸引了爲數衆多的各國遊客前來參觀。
雖然現在因爲東瀛和天朝的戰爭,遊客少了不少。
當然,越古老的地方,修行者就越多,傳承也就越多。這樣的寺廟,雖然看起來不大,而且日常來往的人也不能算多,可其中單單是第二階段的修行者,就有十四位,第三階段的修行者也有兩位,這樣強大的武力,哪怕是再修行傳承衆多的京都地區,也足以站住腳了。
而現在,劉茵就住在這間寺廟的山下,而劉辰本來是打算直接奔向她的住所的,可是臨到行前,卻又不知爲何停住了。
常言道近鄉情怯,指的是人在即將回到家鄉的時候,總會暗中想着,我的成就能讓家鄉人高看我一眼嗎?家裡人還好嗎?隔壁的小花還愛不愛我?現在念詩會不會被送年末加急名單?...一類的亂七八糟的想法,所以,總會躊躇,總會心裡沒底。
劉辰感覺自己也是這樣,雖然東瀛不是他的故鄉,可對於劉辰來說,他所珍愛的家,早已被城府心機極深的劉光道給撕毀了,唯一剩下的可以被稱爲家人的,也就只有劉茵了,劉茵所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想來阿茵也是這樣想的吧。劉辰抿了抿嘴脣,直感覺很乾燥,往前走了一步,卻又退了一步,磨蹭了半天都沒有動作。這個行爲自然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不,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少女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上來問問究竟。
“那個,打擾一下,如果你有問題的話,可以求助山底下那邊的警員哦。”
東瀛人是一個羞於被人幫助的種族,他們一向認爲,如果受人幫助,就會像欠了很多錢一樣,很容易會坐立不安,總要讓這份恩情給償還了纔是。所以少女在上前詢問的時候,很是糾結了一陣措辭,不過最後還是鼓起勇氣,上前來了。
劉辰被這麼一說,笑了一下,道:“沒有關係,只是有一些問題而已...對於這裡的寺廟,我還是很感興趣的。”
自從成了修行者之後,劉辰的臉就在一天天變得好看,變得更有氣質,變得更吸引人注意,哪怕骨形的變化不大,可依舊向着英俊的方向發展。這樣的變化給劉辰帶來的影響不小,至少在面對陌生的美少女的時候,美少女對他的態度不再是面對路人了。
嗯,眼前這個女孩子,確實是個美少女。
一頭如同瀑布一樣的漆黑的秀髮,映襯着雪白的肌膚,仿若東瀛古代故事裡的大和撫子一樣,美麗溫婉。而本身就精緻的五官比例,配上大家教育出來的氣質,尋常人看了,都會不自覺地說出一聲‘哦呼’。
最近我周圍的顏值高的角色是不是越來越多了啊,莫非某個在暗處打燈的鶸終於想起來我是一個都市文的角色了?劉辰抱着不知所謂的想法,看着眼前的這個美少女,道:“這裡該是兩軍對壘之地,爲何還會有如此多的人來此?”
“雖然是有軍隊啦,不過龍安寺的住持大人可是一個大好人呢。他知道兩軍對壘,只是因爲有些壞人的勸誘而已,所以他這兩天,要在這裡開什麼法會呢。”少女說着,忽然慌張地看了看時間,很是恭敬地鞠了一躬,匆匆離去:“不好意思,我媽媽讓我快點去的,我先走了。”
劉辰點了點頭,便循着山路,一路上去。
龍安寺說是在山上,但更不如說是在一處小山坡上,看起來並不高,尋常人走個十來分鐘的山路也就到了。劉辰體力異於凡人,不過看着山路上的人都不少,手中或是用漢字,或是用東瀛文字寫的反戰文書,想想還是沒有快步上去,這一路,就走了差不多三十分鐘。
一路悠哉,劉辰也走到了山寺門口,正在觀看着寺廟大門上的一些文字的時候,忽然從身後傳來了一聲驚喜的聲音:“哥...你也來了?”
這不是劉茵,還會是誰呢。劉辰也轉過頭來,看着劉茵那清秀的面容,笑道:“好久不見...等等,你身上的那個,是什麼?”
在正常人的視野之中,劉茵似乎沒有什麼異常,只不過穿的衣服很是厚重,可在劉辰的靈的視野之中,劉茵的身上,就好像是磷粉在不斷地燃燒着,幽綠的火焰不斷升騰而起,在那滔天火光之中,好似地獄惡鬼一樣。
劉茵,這是怎麼了?
“就是你身上的那個,綠色的火焰,看着很...壓抑。”劉辰抿了抿嘴脣,想要碰一碰,可被劉茵攔住了。
“唔...邪神來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劉茵顏色從歡喜變得有些陰晴不定,然後拉着劉辰,進了寺廟:“來,我們進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