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劉辰的眼神一下子銳利了起來,他直起身子,打算聽聽案山子的說法:“被邪神注視的地方,除了已經被邪神關注的邪神眷屬之外,其他的一切生靈,想要進入這裡,怎麼說也得被少量地污染。這樣作死的行爲,居然也有人做?”
雙一斜着眼看劉辰,悠悠地道:“可是哦,你不也是如此的嗎?”
劉辰一愣,然後辯解道:“其實我也不是一定要來的,可是之前在京都的龍安寺,不知道被那裡的老和尚下了什麼詛咒,之後就莫名其妙地對這裡沒了警惕感。如果不是剛纔有奇遇,我可能現在還深陷其中,猶不自知。”
案山子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也~是呢,畢竟是京~都啊,那裡是洪承憲和當代天朝皇帝的爭權奪~利之所,哪怕是民間輿~論一邊倒地朝向當今聖上,可無論~如何,那洪承憲得到的助~力也實在是太大了。”
雙一搖了搖頭,道:“話雖如此哦,可是那麼多的奇奇怪怪的人一齊涌入這個區域,怎麼想也不太可能是邪神眷屬一類的吧?既然洪承憲可以不聲不響地讓邪神發展出那麼多的眷屬,其提供給邪神的祭品,甚至都可以讓邪神的從者出手了哦。”
劉辰敏感地注意到了話語中的一個詞,便拉着雙一道:“從者?你說的從者,是什麼意思?”
雙一和案山子對視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無奈,然後,同時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着劉辰:“呀,小~哥你到底是哪裡的人士,哪怕是孤~陋寡聞,可能修行到這~個層次,怎麼說也不該一~問三不知纔是!”
劉辰也很無奈啊,如果沒有出別的問題的話,他本來是想在瞿武事了之後,就去一趟劉家藏書閣,把自己的晉升之後得到的進入藏書閣閱覽羣書的機會用掉的,誰能料想竟然出了邪神親臨,極西之地與極東之地強者混戰的事情,他也很無奈啊!
雙一抿着嘴想了好一陣,才道:“既然你對這個也沒有什麼瞭解的話,我希望你還是回去吧,邪神實在是太危險了。你的靈在我眼中,比你旁邊的這位案山子都要遜色不少哦,僅僅是修爲的強大...只能讓你活着罷了。”
說到這裡,雙一一隻手在額頭上點了一下,牽扯出了一條很細小的絲線,之後就變成了球,將之遞給了劉辰:“這些東西是人類真正的有想法,要在這世間掀起風暴的強者留下來的基礎常識,也是不修行修爲,而是修行靈的強者留下來的東西,你看看吧。”
待劉辰接過了那個記憶球,雙一便和案山子轉過身去,離開了:“把那東西按在額頭上就好了...這裡還不算是最危險的,而且還有一些屏障保護,等到將裡面的內容修行完畢之後,請一定要離開哦,不要再回來了。”
語氣深沉,最後逐漸銷湮在了濃霧之中,在劉辰那淺薄的靈的感知下,對方的靈一步步消失,隱退,就好似濃霧之中,有一隻無形大嘴,將這一切完全吞嚥下去,不留分毫。甚至於用法力波動去探查,也沒了個蹤影。
劉辰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將那個記憶球按在了額頭上,閉目凝思。
......
世界上從古至今都只有兩種修行方法,一種是法力或內力或一切亂七八糟各具名字的奇特能量,歸根結底其實都是法力,都是從術士的大根基上,延伸而出的修行法。這個修行法,修到最後,就會碰到心魔,要麼,將一身法力貢獻給自己的心魔,讓其離開;要麼,就會被心魔強行奪走法力和修爲。
除此之外,幾乎是一無所有。
然而世人多短視,至少在第三階段之前,是基本碰不到成熟體的心魔的,也就是說毫無危險。而且,很多人的天賦潛力,根本不足以讓其發展到第三階段以後,而心魔也就無法成爲成熟體,無法離開人的身體。所以,修行者也就有了強大的實力。
以前劉辰聽聞,極東之地有四神幫佈下的陣法,讓道士無法成就第四階段,他還信以爲真。現在想來,那應該是某位強者胡說八道的,順便將道士的修行法進行了閹割,讓道士無法成就第四階段,這才應該是事件真相。
畢竟,一切的修行法,都是從術士的根本修行法修改而來的,萬變不離其宗,都是養心魔,憑什麼陣法可以單獨鎖定道士?而道士卻不能自行修改修行法?哪有這個道理嘛!
而除了修心魔的這條道路,還有一條道路,便是修靈。
如果說前面的修心魔的路,還算得上是平坦的小道,雖然很多人都未必能在上面修行得好,雖然很多人半路走火入魔,修行法出了錯,引出了心魔,可畢竟還是有通向最強的明確方向。有了希望,誰都想走。
而修靈的路,簡直就是一條坎坷的,隨時會變方向的,永遠看不到希望的道路。有的人什麼都不做,例如雙一,天生就擁有強大的靈,而且似乎還會不斷地變強;可有的人,先天靈就那樣,後天再怎麼努力,變化也不大。
這找誰說理去?
可是,既然修靈充滿了奇詭之處,而且非常不穩定,可是其優點,也是讓人無法捨棄的,那便是可以直接透過現象看本質,說的玄乎一點,大概就是大道直指。一個既修心魔,又修靈的修行者,終歸在修心魔的道路上,要遠遠超過單修心魔的人。
所以很多的修行者,都會在第二階段,嘗試着修靈,藉此來讓自己未來有一窺第四階段的能力。
可是,世家以外的修行者,掌握的信息少之又少,他們之中,沒有一個是第四階段的,這也就證明了,雖然他們知道修行會存在心魔,甚至還發明瞭心魔丹這類東西,可對於第四階段即將面臨的命運,那是一無所知。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站在統治者位置上的人,總是如此看到民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