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頭髮的小夥子一笑,臉上已經帶上了一抹無畏的笑,似乎就在楊拂曉說這一句話的時候料定了她已經是瞭解了他的身份,只不過,卻依舊是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和在開車撞了她之後相差無二,扶着她上車去醫院。
“前兩回真的是抱歉,”紅髮小夥子露出明豔的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的腳好的怎麼樣了?”
楊拂曉如果剛纔沒有看見他和顧青涼,肯定也就信了着小夥子的話了,但是現在,她只覺得這個小夥子的演技很好。
“你是叫……”楊拂曉眯起眼睛想了想,“方馳?”
楊拂曉當時第二次被撞的比較嚴重,腳踝扭了小腿上被鐵絲劃了一道,流血不止,雖然是進醫院做了基本的處理,這肇事司機最終還是給了她他的名字和手機號碼,說以防萬一有事情,及時的打電話通知他。
方馳點了點頭,“你真是好記性。”
楊拂曉的視線越過方馳,看見在蛋糕店的玻璃門內,一道很熟悉的身影經過,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發問,這個方馳就已經拽着她的手臂,將她向前面拉去,“前面有一家茶室不錯,我們邊喝茶邊聊。”
帶着睿睿,有很多時候都是不大方便的,怕影響到小孩子的話不能說,現在這個階段的小孩子正是對外界的一切事物帶着濃厚的好奇心的時候,對於一些話記憶深刻。
楊拂曉拉着睿睿,任由前面的方馳在前面帶路進了一家茶室。
茶室內,茶香嫋嫋,有絲竹之聲,流水潺潺的聲音,倒是一所清雅所在。
茶室內有兩張小桌,楊拂曉有話要問方馳,就讓睿睿在屏風另一次的小桌上去玩拼圖。
一張有一百多塊拼圖的動漫的拼圖,怎麼說也要十分鐘,夠了。
楊拂曉走過來,方馳笑着說:“你兒子都這麼大了啊,我看你這麼年輕,還以爲你沒結婚呢。”
楊拂曉大大方方回答:“是的,我就是沒結婚。”
方馳倒是驚訝了一下,“呃,未婚先孕?”
“顧青涼沒告訴過你?”楊拂曉沒有多餘的時間和這個人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我可不信,既然大街上那麼多人你都能挑着我去撞……”
方馳的臉色有點訕訕。
這件事情楊拂曉也覺得蹊蹺,C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是如果論緣分的話,幾天之內遇上兩回有可能,但是被同一個人撞了兩次,絕對就是人爲的巧合了。
楊拂曉問:“你和顧青涼是什麼關係?”
方馳沒有說話,將面前的兩個紫砂茶盅拿出來擺好,給楊拂曉倒上了一杯碧綠宜人的綠茶,過了良久,他纔回答:“她是我女朋友。”
這回輪到楊拂曉驚詫了。
面前的這個方馳,就算是楊拂曉沒有見到過他騎着破爛的電動自行車開着顛簸的快要報廢掉的電動三輪,現在這個小夥子身上穿的衣服也一眼就能看得出廉價。
一向是以買奢侈品衣服和名牌包包爲人生樂趣的顧青涼,竟然會找這樣一個不襯身份的男朋友?
“喂,你這是什麼眼神看着我啊?”
楊拂曉沒有收斂自己臉上的驚訝,自然面前的方馳看的一清二楚。
“抱歉,”楊拂曉低頭去拿茶杯,“我沒想到,顧青城會找你這樣的男朋友。”
方馳笑了一聲:“你們這種出身的千金小姐,從來都是這樣的眼光,我知道,當初我和她剛開始交往的時候,她見面就拉着我去商場,刷了好幾件名牌的衣服,一件正式點的西裝外套就上萬,但是她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肯定也是這樣想的,不過我不自卑。”
楊拂曉搖了搖頭:“你沒聽出來,我這樣的話是針對顧青涼麼?她愛錢愛名,所以找你這麼個窮小子我才覺得驚訝,她現在如果是爲了錢想要憑藉自己的姿色傍大款靠金主,我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方馳撐起下巴,“是的,她本來是有這個打算的,因爲受不了苦,但是顧青城又把她身上所有的錢都收走了,斷了她的財路。”
楊拂曉挑了挑眉梢。
上一次就算是去找顧青涼,也是暫時的緩兵之計。
先拖到顧青城回來再說,只不過顧青城的眼線那麼多,手段又狠決,能不能查到顧青涼越來越放肆的這些行爲,她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不過顧青城還真是會斷人命根,顧青涼最喜歡的錢沒了,可能是要去自殺跳河的吧。
“然後,你挽救了一個失足少女走上正途?”
方馳爽朗的大笑,“算是吧,我給她介紹了一個蛋糕房服務生的活兒,之前她有學歷,但是是花錢買的,一上手什麼就都漏了陷,索性便先讓她在這麼一個小地方先磨練磨練。”
楊拂曉問:“你是做什麼的?”
“業務員,”方馳笑了笑,“一個公司最底層跑業務的業務員。”
在大C市拿着一個月底薪三千的工資,偶爾再加上提成,正在奮鬥的道路上走了個開頭。
楊拂曉端起面前的茶盅淺啜了一口,擡眸問:“之前你的確是故意撞我了?”
“第一次不是,”方馳有點不好意思,“第二次是因爲你要去見青涼,而且當時也真的是以爲你這人就是逼人太甚,搶了青涼的東西,所以……嘿嘿,電動三輪車都是借的,我本來只是想要嚇唬一下你的,但是誰知道那電動三輪的剎車壞了,也沒想到那麼嚴重。”
楊拂曉:“……”
“那現在呢?”
方馳笑了笑:“不是你的問題,不該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就像是青涼努力的去挽留,也不一定能留得住,索性還是放手,去抓住其他更有用的東西。”
和這個朝氣蓬勃的小夥子說話,雖然生活工作很苦但是保持樂觀向上的心態,楊拂曉好像忽然想到了五年前的自己,雖然在楊家是養女受盡欺凌,但是依舊是樂觀的在客房部奔走,爲了達到自己的夢想,一步一步,歡快的度過每一天。
楊拂曉搖了搖頭,也正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曾經自己的影子,纔會花費時間和精力來陪他說話的吧。
因爲有那種近乎相似的感覺。
在楊拂曉看來,顧青涼這輩子最幸運的不是被掉包換進了顧家成了顧家大小姐,而是有這麼一個能感染她帶她走上正途的男朋友。
………………
從茶室走出來,再到機器人展上,已經接近尾聲了,不過還好楊拂曉算是主辦方的人,便提出她在最後做收尾工作,順
帶拉着睿睿去參觀機器人。
睿睿一臉興奮,從第一臺美國的機器人再到最後一個,又重新看了一遍。
楊拂曉站在一邊,抱着手臂靠着一邊的欄杆站着,現在展廳內的人已經不多了,就能看見睿睿在東跑西跑的好像是一隻快樂的小鳥。
她對這些機器人也不瞭解,還好有當天留下展廳內的一個講解員在,在陪着睿睿給他講解。
忽然感覺從展廳門口的一層闖進來一股涼風,楊拂曉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看過去,外面的天色已經暗了,想了想已經到了深秋近冬了,天暗的早,從亮處看暗處,根本就看不到什麼,而從暗處看亮處的話,顯而易見。
男人單手插着衣兜,腳步格外輕,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一絲一毫聲音都沒有。
黑色的身影被頭頂的燈光拉長,然後悄無聲息地就走到了楊拂曉的身後。
楊拂曉向來感情線細密,心思又格外縝密,看着那邊的睿睿已經跑到了第二展廳,剛想要擡步向前走,忽然看見在腳邊多了一條隱隱約約的影子,嚇了一跳。
她心裡一驚,連忙轉身,就這麼撞進了一雙冷沉的雙眸之中,一時間呆住了。
顧青城伸手擡了擡楊拂曉的下巴,半是調笑的問:“嚇傻了?”
楊拂曉偏轉了臉,長呼一口氣,“走路沒有聲音啊,你是飄過來的?”
“是的,”顧青城向前一步,伸手兩隻手就要攬住她的腰,“給你一個驚喜。”
忽然見面就說這個,楊拂曉臉龐一紅,就想要向後躲開顧青城的手臂,但是顧青城都已經將她的腰環住了,還怎麼可能讓她逃出去,就更加收緊了手臂。
楊拂曉微微蹙眉盯着近在咫尺的俊臉,“不是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身後忽然傳來小跑過來的聲音,楊拂曉轉過頭就瞧見了是睿睿,被孩子看見這麼曖昧的姿勢還不是要找個地洞鑽進去,她還沒有來得及掙脫顧青城的手臂,睿睿就一路小跑着過來撲過來抱住了顧青城的雙腿。
楊拂曉:“……”
顧青城一走就是一個星期,也是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到睿睿了,蹲下來將睿睿抱起來,捏了一下睿睿的小鼻頭,“想爸爸了沒有?”
楊拂曉:“!!!”
睿睿重重的點了點頭。
楊拂曉腦子裡有點混亂,什麼時候睿睿已經默認了顧青城是他爸爸了?她還等着過幾天到了沈嘉攸忌日的時候帶着睿睿去墓碑前磕頭呢。
她一時間有點打磕絆,說:“睿睿,這不是你……”
顧青城打斷楊拂曉的話,一雙凌厲雙眸盯着她,“不是什麼?”
這眼光一掃,讓楊拂曉剩下的話都嚥進了肚子裡。
他轉過來對睿睿說:“爸爸給你帶來了禮物,在車上……要麼?”
睿睿眼睛一亮:“要!”
楊拂曉現在想要和顧青城把話說清楚,但是當着如此聰明的睿睿的面又不好開口,便索性閉上了嘴。
十分鐘之後,顧青城抱着睿睿出了展廳,楊拂曉在後面囑咐了一下工作人員將展廳裡的燈具都檢查一下,然後落下保險,安排有保安巡邏。
從展廳的大門走出去,楊拂曉一眼就看見了在下面車前站着的顧青城,還抱着睿睿。
睿睿這孩子平常其實不喜歡被抱着,因爲明明可以走路了,被抱着就好像是沒有長大一樣,前些天當裴昊昱到家裡來玩兒的時候,就因爲裴昊昱被抱着還嘲笑過一番。
但是現在看來,他是壓根沒有察覺到,其實他現在的這種行爲,和被抱的裴昊昱是同一種興致啊。
但是楊拂曉始終是不大明白,爲什麼睿睿會對顧青城這麼喜歡,如果說對於男性有着特別的感覺,那麼之前傑森特對睿睿也很好,怎麼也沒有察覺出兩人之間異樣的感覺呢。
顧青城把睿睿放到車後座,轉過來瞧着楊拂曉走路的姿勢,“腳怎麼了?”
楊拂曉說:“之前崴着了,不過已經好多了。”
除了還不能跑不能快走,慢走已經沒問題了。
在車上,顧青城給睿睿送了一整套的變形金剛,就是睿睿特別喜歡的裴昊昱家裡的那一套,限量版。
看着睿睿在車後座欣喜的表情,楊拂曉發現這個顧青城還真的是會抓睿睿的心,知道睿睿對於一般孩子喜歡的毛絨玩具沒有丁點興趣。
顧青城微微轉眸,很是自然地問楊拂曉:“想去哪兒吃飯?”
楊拂曉低眸,“隨便。”
顧青城開車來到了一家日料店,睿睿將變形金剛鎖在車上,然後跟着顧青城進了店內,找了一個包廂。
顧青城點了一些睿睿喜歡吃的東西,然後要了清酒。
在吃的東西還沒有端上來之前,先上了麥茶,楊拂曉之前吃過日料卻沒有喝過這種茶。
楊拂曉端起喝了一小口,皺了眉。
實在是喝不慣這種味道。
吃東西的時候睿睿很獨立,自己動手,也不用楊拂曉多管,在這種夜晚,耳邊是潺潺流水聲和絲竹悅耳之聲,楊拂曉便多喝了幾杯酒,頓時頭有點暈,揉了揉太陽穴,覺得看着面前的顧青城都成了重影了。
“沒有人逼着你喝酒,你自己倒是喝醉了。”
顧青城給楊拂曉倒了一杯醒酒茶,喝下去減緩一下頭痛感。
楊拂曉盯着顧青城瞧着,口齒有點打結,藉着酒勁兒,問:“顧青城,我一直都想問你……五年前,你沒有坐牢,是吧?”
她當時離開C市的時候,一審判決已經下來了,她沒有敢進去法庭裡面聽審,是在法院外面聽見的那個噩耗。
顧青城微怔。
看着楊拂曉此刻兩頰都是桃紅的,雙眼帶着朦朧的一層盈盈水光,雙手撐在身體的兩側,一下子就讓顧青城身體內的火向上勾了一下。
顧青城倒是沒有想到楊拂曉會重提五年前的事情,但是,這件事情如果不告訴楊拂曉的話,她恐怕也一直不會釋懷的。
一旁的睿睿轉過頭來,一雙眼睛睜的圓圓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顧青城給辛曼打了個電話,報上了日料店的地址,沒有半點客氣,直接說:“楊拂曉喝醉了,過來領人。”
辛曼正好剛剛從雜誌社出來,聽了地址索性就調轉方向盤,來到了日料店。
她本以爲顧青城打電話是想要辛曼來領喝醉的楊拂曉,還心想着顧青城什麼時候改吃素了?
事實上說明,真的是辛曼想多了。
顧青城拉着睿睿從包廂內走出來,“睿睿,先跟着你曼曼阿姨回去,爸爸和媽媽再晚一些回去。”
睿睿點了點頭:“嗯!”
辛曼嘖嘖脣。
老天,這才一天不見,就已經爸爸媽媽說順了嘴了,這顧青城還真的是不簡單啊。
而且睿睿這麼一個難搞的小孩兒,竟然就被顧青城這麼一兩句話給搞定了?
真的是父子心意相投?
辛曼向包廂裡面看過去,楊拂曉之際趴在矮桌上,半邊身子倒着,上身粉色的襯衫被扯的露出肩膀,裡面是一根黑色的肩帶,畫面簡直是香豔。
這……
她做了兩秒鐘的糾結狀,到底要不要過去把楊拂曉叫醒啊,要麼的話……
算了,剛好酒後吐真言,能讓這兩個人敞開心扉談談話。
辛曼轉身就拉着睿睿的小手走出去了。
包廂裡就只剩下了楊拂曉個顧青城兩個人。
顧青城將包廂的推拉門拉上,看着楊拂曉東倒西歪的樣子,手中卻還是拿着酒杯想要喝酒,結果手勢的動作有點大,嘭的一聲,酒杯就被撞翻了,酒液就灑了一手,將裙邊都打溼了。
楊拂曉原本眯着的眼睛一下子睜開了,有點遲鈍地看着面前的翻倒的杯子,拿起來還又重新翻過來,將裡面僅剩的那一丁點酒液,也都給盡數倒在了自己的裙子上,有點遲鈍的拿着這個空酒杯往自己的口中倒,連最後一滴酒都倒不出來了,“……沒了?”
楊拂曉明顯是醉了,竟然自己主動地去拿酒,然後送到脣邊,還沒有來得及揚起酒瓶,就被前面伸過來的一隻手抓住了瓶身。
她目光順着這隻大手向上看,一路遊移到面前的人臉龐上,歪了歪頭,“顧青城,你怎麼在這兒?”
顧青城將楊拂曉手中的酒瓶抽走,然後拉正了她坐穩,幫她把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五年前,我是被萬坤栽贓了,萬坤你還記得麼?就是柳依恬的男朋友。”
顧青城好像面對的並不是一個醉鬼,回答剛纔在辛曼來之前,楊拂曉趁着酒醉起初問的那個問題。
五年前導致楊拂曉腹痛早產,有一部分是源自於盛微微口中關於她身世的最後一根稻草,也有一部分是源自於有人假冒顧青城開車將楊拂曉的外婆和沈嘉攸兩人一死一傷的這種結果。
承受這樣大的壓力,一瞬間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了她孤身一人。
雖然說已經過去了五年,但是在這五年裡,楊拂曉內心也一定是煎熬的。
顧青城擡手,用修長食指指腹在楊拂曉頰邊摩挲了一下,緩淡開口。
“第一次庭審判的是十三年,因爲沒有找到任何證據,只有一個人證,所以敗訴了,我被收監,法官判了十三年,”顧青城看着楊拂曉的眼睛,說,“然後,沈律師提議我用精神分裂的診斷書提交,可以脫罪,這件事兒除了你我,陸離蘇煙之外,沈律師知道,我給否了,不是因爲我覺得這種消息傳出去不好聽,而是一種準則的問題。”
楊拂曉端着酒杯的手微不可見的抖了一下。
“不是我開車撞到人的,我爲什麼要肯定一件我根本就沒有坐過的事情?如果是你,你肯定也不會的,而且如果一旦認罪之後,要想翻供就難得很了,”顧青城將楊拂曉的另外一隻手握在手掌心裡,“所以,我沒有用這個條件,但是後來,就在上訴二次開庭之前,在監獄裡我聽說了你的事情,便讓沈律師爲我做了保釋外出,但是趕到醫院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當時,我告訴沈律師,不論什麼樣的過程,我只求一個可以出去的結果,只要結果,可以出去,如果說走投無路還是和一審判決沒有什麼翻身可能性,把精神鑑定報告遞上去也可以,只要可以出去。”
楊拂曉的手指尖有點發涼,目光訥訥的盯着一個角落,沒有吭聲,只不過明顯可以瞧見她迷醉的目光開始變得有隱隱水光。
“然後,經過一個星期尋找證據,在醫院裡找到了萬坤的整容記錄,還有他偷車的時候的人證,再加上之前在路上的一個人證,在二審的時候,法官判決證據不足駁回原告方的起訴請求,然後我當庭釋放。”
顧青城並不是沒有進過監牢,之前有一次在東南亞的時候,那種地方冷氣森森的水牢地牢,他身上帶着傷泡在裡面呆兩三天,等到傷口潰爛再被重新拉上來,都沒有一點驚懼,可是這一次,在監獄的那一個星期,他沒有閤眼,並不是因爲害怕,而是一閤眼,看到的就是那個死去的孩子,就是楊拂曉悲痛的雙眸。
想起五年前,庭審的那幾天裡,真的是可以算得上是驚心動魄了,短短几天,楊拂曉的經歷,顧青城亦是感同身受。
楊拂曉眼睛裡滴下來一滴眼淚,直接從眼眶內滾落了下來,沿着下巴流下來,滴落在顧青城的手背上,讓他莫名覺得手背上一燙。
“酒醒了?”
顧青城擡手在她的眼角抹了一下,楊拂曉後背一僵,作勢就要向矮桌上倒,被顧青城一邊拉着手臂一邊攬着腰,“好了,別裝了,剛纔就知道你是裝醉的了。”
楊拂曉:“……”
“一共就給你倒了兩杯酒,一杯酒你趁着我不注意倒在盆栽裡了,還有一杯喝了一口留了半口吐到紙巾裡了。”
楊拂曉:“……”
顧青城說完,看着這小女人低着頭依舊沒什麼動靜,便把桌上在她右手邊的紙巾拿過來,“被拆穿了還不說話?不到黃河不死心是吧,我拆開給你看看,這紙巾上是不是有你吐的酒味……”
“太噁心了!”
楊拂曉擡手就把顧青城手裡的紙巾奪過來扔到一邊去了,瞪大眼睛看着顧青城,一雙大眼睛剛纔裝出來的迷離的光全然不見了,就只剩下淚水過後的明麗雙眸,黑白分明,黑漆點墨。
楊拂曉曲起雙腿,扶着地面就想要起來。
早知道瞞不過顧青城的眼睛,她的一丁點的小動作小伎倆在他眼裡就相當於說是透視了。
顧青城落在楊拂曉纖細腳踝上,眸光陡然間暗了暗,忽然按住了她的大腿,將裙子向上撩了一下。
楊拂曉快被顧青城的動作給雷翻了,這邊的透明玻璃窗外就可以看見另外一間包廂裡的情景!
“顧青城!”
顧青城沒理會楊拂曉,微涼的指尖在楊拂曉的小腿上觸了一下,她感覺好像被電了一下似的,“這是怎麼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