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異樣的酥麻感漸漸傳向身體的每個角落,初曉閉上眼,生澀地迴應着。
顧亦然的手掌貼上初曉平坦的小腹,手心細膩的觸感讓他的理智徹底淪陷,他的吻順着臉頰往下,最終停留在她小巧的耳垂邊。
“亦然哥哥……”初曉揪住顧亦然散開的衣角,身體下意識朝他拱了拱。
房間裡的氣氛漸漸升溫,突然,門上冷不防地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顧亦然前進的手一頓,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曉曉,亦然,我把飯菜熱好了,你們快下來吃吧。”是嚴媽的聲音。
“好,我們過會兒就下來。”顧亦然喘着氣,如夢初醒般地立刻鬆開初曉,迅速翻身走下牀。
他剛剛都做了些什麼!身下的初曉幾乎一絲不掛,如果不是嚴媽來的是時候,他怕是……
扯過一旁輕薄的被子遮住初曉性感的身軀,顧亦然懊惱地扶額。
他一向自豪於自己的自制力,可僅僅一個青澀的吻就讓他理智全無,這讓他以後怎麼面對初曉。
“亦然哥哥,對不起。”將身體緊緊裹住,初曉蜷起身體悶悶道。
“是我的錯,和你無關。”顧亦然不再看初曉的臉,害怕看見她紅紅的眼睛,忍不住再次把她擁入懷中,他暗暗嘆了口氣,手心悄悄攥緊。
“亦然哥哥,你罵我,你打我吧,但你不要不理我。”初曉本意只是想讓顧亦然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沒料到他會……
“對不起。”將襯衫重新扣起,顧亦然漠然地站起身道,“記得下去吃飯。”然後一語不發地離開了房間。
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初曉的心彷彿也淋了一場大雨般,冰冷冰冷。
就只有一句對不起嗎?難道不該回應一下她的表白嗎?
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纔敢對他說出我喜歡你,可是……
但她早也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局,不是嗎,只是沒有料到他會回吻自己。那他的吻又算什麼?他明明可以推開她的。
初曉苦笑一聲,看着身上淡淡的脣印。
今天她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先是衝入雲霄,又是跌落谷底,再是加速前進,最後垂直落下,可她沒有這麼強大的接受能力,可以一次又一次地任他傷了自己的心。
食不知味地在客廳吃了點嚴媽滿心歡喜準備的菜餚,她便上樓休息了,而身體與內心的交瘁,讓她終於扛不住,發燒了。
第二天,初曉沒有像往常一樣準時下樓,嚴媽在樓下叫了好多回,都不見初曉迴應一聲,她有些疑惑地跑上樓,叩了叩門,卻無人應答,她心下一急,忙打開了房門,只見睡夢中的初曉面色潮紅,嘴脣乾裂,嘴裡還模糊不清地說着胡話,這可把嚴媽嚇壞了。
她忙叫住正準備離開的顧亦然,一臉憂色道:“亦然,曉曉好像發燒了。”
顧亦然本打算給兩人一段清淨的時間,可一聽到她發燒,昨晚給自己定下的規則全都扔到了一邊,他大步走進初曉房間,伸手探了探她滾燙的額頭。
“去醫院。”昨晚她便有發燒的跡象了,可顧亦然竟然忘記了,他暗罵自己粗心,從櫥裡翻出一件外套,“曉曉,醒醒,我們去醫院。”
“不要……亦然哥哥,我錯了。”初曉意識不清地囈語着,卻沒有清醒的跡象。
“看來是燒了一個晚上了,快去醫院吧。”嚴媽也着急了起來,小心地扶起初曉的身體,替她披上外套。
“嚴媽,你替曉曉準備一些日用品,我先送她去醫院。”將公文包擱在一旁,顧亦然抱起初曉滾燙的身體。
“恩,我知道了,亦然你們快去吧。”嚴媽應着,轉頭就往櫥裡找着需要的東西。
顧亦然載着初曉來到了立本醫院,由於事先和袁子欣打了招呼,顧亦然沒有花時間等,直接安排了醫生替初曉診斷。
將初曉小心地放在病牀上,醫生先讓護士給她量了量體溫,又抽了幾管子血,這才提筆在病歷卡上寫起了除醫生外沒人能看懂的天書。
“醫生,她怎麼樣?”
“她是怎麼發燒的?”醫生不答反問。
“昨天淋了雨。”
“等血樣結果出來後我會再仔細看看的,現在要先讓她退燒。”看她這情形,燒了有幾個小時了。
“醫生,麻煩你了。”顧亦然此刻也是坐立難安,只能焦急地在病房外徘徊。
“也不用太擔心,只要燒退下去就沒事了。”這季節忽冷忽熱,發熱也是常見的事情。
沒有多久,化驗結果出來了,數據表明,初曉血液裡白細胞增多,有炎症的跡象,應該不是病毒性感冒,顧亦然悄悄鬆了口氣,守在她牀邊,安靜地陪着她打點滴。
望着她病懨懨的側臉,顧亦然滿是自責,如果不是他讓方琪嫣來公司,如果當時他有攔下初曉,如果昨晚他們沒有……初曉現在也不會躺在病牀上掛水了。
深深你嘆了口氣,他拿出手機,撥通了於祁的電話。
“喂,顧總。”
“今天我晚點去公司,上午的會議全都延後。”會什麼時候都能開,但病卻必須及時就醫。
“好的,對了,顧總,方小姐說過會兒要來商討代言的事。”
“告訴她,我今天沒空。”
“是的,顧總,還有什麼吩咐嗎?”
“沒有了,你去忙吧。”顧亦然此刻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方琪嫣的名字,他本還想盡量維持方、顧兩家的良好合作關係,可他也意識到,方琪嫣這枚*如果不妥善處理,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他不能拿顧氏集團和身邊的人去做賭注。
打定主意後,顧亦然決定找個機會和方琪嫣說清楚。
半瓶鹽水下去,初曉的雙頰終於不再潮紅,她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疑惑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裡?”初曉想要坐起身,卻發現四肢痠痛,根本沒有坐直的力氣,而腳邊似乎還壓着一個重物,壓的她的腳半邊麻木。
“亦然哥哥。”那個身影不是顧亦然又會是誰,他趴在牀尾,似乎睡得很香。
也是,顧亦然昨晚上一晚都沒有閤眼,滿腦子都是初曉性感的身體以及與理智的抵抗,他想了n多種與初曉再見的畫面,可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送去醫院的畫面。
聽見了初曉的動靜,顧亦然從淺睡中醒來,他習慣性地皺了皺眉,隨後纔將視線轉向初曉道:“曉曉,感覺好些了嗎?”顧亦然的聲音很是沙啞而乾澀,與以往不同,彷彿是聊了一晚上天的感覺。
“沒力氣。”初曉艱難地從嗓子裡發出這幾個字。
“你發燒了。”顧亦然站起身,伸手探了探初曉的額頭,“好像沒有剛纔那麼燙了。”
“我想喝水。”初曉舔了舔乾澀的嘴脣,只覺得喉嚨被燒的很痛。
顧亦然倒了一杯溫開水給初曉,扶着她半坐了起來。
溫熱的液體順着喉嚨往下,滋潤着乾澀的嗓子,初曉滿足地喝了一整杯,精神似乎也恢復了一些。
“亦然哥哥,你……沒去上班嗎?”病房裡又安靜了下來,初曉移開視線,不敢正視他的眼睛。
“也沒什麼特別急的事情,等你掛完水我再去公司。”看見初曉低頭不語的模樣,顧亦然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他有些不自然地將目光移開,許久後才道:“昨天……”
“對不起,亦然哥哥……如果可以,你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吧。”她不想給他造成困擾,如果他真的介意。
可是,她已經打亂了他的心緒,還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還有那一句,我喜歡你。
顧亦然從來沒想過會從初曉嘴裡聽到這句話,他一直對自己說,曉曉是妹妹,不能對她有別的想法,可他沒注意到,初曉在自己心中重要的地位根深蒂固,早已不是哥哥對妹妹的那種關心程度了,但固執的他又怎會發現?
“曉曉,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哥哥……”
“我知道……我不會再說那樣的胡話了。”初曉在心裡苦笑一聲,小聲道,“再也不會了。”
顧亦然看不清此刻初曉臉上的表情,但他知道他一定傷了她的心,在他的觀念裡,所有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獨感情不行。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坐在病房裡,誰也沒有再說話,直到顧亦然的手機響起,初曉才偷偷擡頭看了眼眉頭緊皺的顧亦然。
“喂,怎麼了?”是於祁的電話,剛剛不是都交代好了嗎。
“顧總,方總來了,說要談一談項目的事情。”
“我現在有點事……”
“亦然哥哥,你去吧,我一個人可以的。”猜到是於祁打來的電話,初曉輕輕道。
“可是你……”
“反正過會兒嚴媽就來了,不用擔心我。”初曉淡淡一笑,對他點了點頭。
顧亦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妥協了:“你先替我招呼一下,我現在就回公司。”
顧亦然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套上西裝離開了病房,初曉望着他遠去的背影,舒展的眉頭悄悄皺起。
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與顧亦然親近了吧。
她暗暗嘆了口氣,看了看快要打完的點滴,按響了牀頭的服務鈴。
很快,病房的門被推開,只是進來的人不是值班護士,而是一身白大褂袁子欣,她抱着一本病例,在初曉身側的凳子坐下。
“子欣姐。”
“坐着別動。”袁子欣小心地拔出針頭,將用過的吊瓶收起,“感覺好點了嗎?”
初曉點了點頭。
“上次見你還好好的,怎麼沒幾天就生病了。”
初曉尷尬地笑笑,撓了撓頭道:“昨天沒帶傘,淋了雨。”
“你這體質也太差了點吧,出院前做個體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