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T恤牛仔褲的範源皓站在初曉身後，他看着微微皺起眉頭的初曉，知道她該要爲剛纔那個吻而興師問罪了。
“師兄……你下次能不能不要一聲不響地站在人家身後。”初曉摸了摸被撞疼的鼻子，後退了一步。
“抱歉。”範源皓點了點頭，看着她被揉紅的鼻子，忍不住笑了笑。
“還笑，我還要問你了，不是說好借位的嗎？怎麼就真的吻了？”讓初曉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差點就要廢了這場話劇了。
“是我唐突了點，本來是應該按計劃借位的，但是小朋友們突然站了起來，我擔心鏡頭拉近後會拆穿。”萬一某一臺攝像機拍到了借位的畫面，這就不好了，怎麼說這都是一場網絡直播的演出。
範源皓說的好像也挺像回事兒。
“曉曉，說實話，師兄的吻怎麼樣？”何菲菲湊到初曉身邊，小聲問道。
“菲菲！”初曉的臉一紅，有些尷尬地望向範源皓。
“好了，不逗你了，我和顏安要去逛街，一起去嗎？”換上襯衫短褲，何菲菲拿起揹包。
初曉有些可惜地搖了搖頭道：“我答應了小朋友們要留下來，你們倆去吧。”上次答應了小美要教她鋼琴，這回兒不能再推脫了。
既然如此，何菲菲也不勉強，她挽起顏安的手，一起離開了化妝間。
送走了所有工作人員，初曉、範源皓幾人幫着院長一起收拾舞臺，突然一陣快門聲響起，初曉擡頭，只見陳念雲和Peter走到了舞臺下，記錄下了他們動手時最真實的畫面。
“念雲。”
“嗨！不用在意我，我只是想補幾張照片而已。”陳念雲笑着搖了搖頭，又讓Peter拍了拍孤兒院的環境。
好在有上次的拍攝經驗，初曉已經習慣了Peter拍攝的習慣，也沒說什麼，繼續整理。
將舞臺收拾完，初曉纔來到休息室裡，小朋友們正和秦毅辰做着遊戲，看見初曉和範源皓出現，一窩蜂都擁到了門口。
“王子和公主！”
“小朋友們，今天的演出好看嗎？”
“好看！”
“源皓哥哥！上次你說謊，你說姐姐不是你女朋友，可是你們都親親了！”小源擠到最前面，雙手叉腰氣鼓鼓道，“院長說過，我們要做不撒謊的好孩子。”
範源皓把小源抱起，簡直哭笑不得。
“小源，剛纔源皓哥哥和姐姐呢只是在演戲，並不是真的。”秦毅辰走來，科普道，“你忘記源皓哥哥的工作是什麼了嗎？”
小源皺起眉頭，似在認真思考：“源皓哥哥是演員，他的工作是演戲……”然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小源真聰明。”初曉對小源比了一個棒棒的手勢。
“姐姐，姐姐，你什麼時候教小美鋼琴。”一旁的小美弱弱地拉了拉初曉的衣角，眼神裡滿滿的都是期待。
“現在就教你好不好？”初曉牽起小美的手，走向了鋼琴。
這個下午，紅楓孤兒院裡到處洋溢着歡聲笑語，而這一份溫暖通過網絡迅速流傳到了每個人心裡。
晚上，回到顧亦然的公寓已經七點多了，初曉拎着院長做的點心，心情愉悅地打開了公寓的門。
然而，公寓裡一片漆黑，平時這個時候顧亦然不是已經回來了嗎？初曉疑惑地打開燈，卻在看見沙發上的身影時嚇了一跳。
“亦然哥哥？你回來了？怎麼不開燈？”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初曉走向沙發。
倚靠在沙發上的顧亦然閉着眼，直到聽見熟悉的腳步聲靠近，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你回來了。”顧亦然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似乎很是疲倦。
“亦然哥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初曉擔心地將手背往顧亦然額頭探了探，卻被他不動聲色地躲開。
“吃過了嗎？”拉着初曉在身邊坐下，顧亦然淡淡道。
初曉點了點頭，臉上掛着開心的笑容道：“吃過了，今天院長可是親自動手給我們一羣人做的晚飯，可好吃了，我還帶了一些點心回來呢，亦然哥哥，你要不要嚐嚐？”只顧着說話的初曉沒有看見顧亦然微微皺起的眉頭，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拿點心。
“曉曉。”顧亦然拉住初曉的手，輕聲道，“我不餓。”
“哦，這樣啊，那等你餓了再吃吧。”初曉乖乖坐下，挽住顧亦然的手臂，將頭靠在了他肩上。
“今天下午的演出還順利嗎？”
“恩，很順利，下午還碰到念雲姐了，亦然哥哥，是你通知她來的嗎？”能讓陳念雲賣這麼大面子的，恐怕只有顧亦然這個老闆了。
顧亦然輕輕應了聲，算是回答。
“曉曉，你旁邊的袋子，看看是不是你要買的書。”顧亦然突然莫名地來了這麼句話，初曉順着他所指望去，只見一旁的矮櫃上放着一個紙袋……好像在哪裡看到過。
初曉拿起紙袋，裡面裝着一套小說……這不正是那天她在季風書店買的書？可惜跳車的時候，書都散落在馬路上了。
“亦然哥哥，這些……”抱着紙袋，初曉臉上掩不住的激動，“謝謝你。”
“那天搜車的時候，只找到了你的手機，書零零散散的，有些還破角了，所以只好重新給你買一套。”其實這套書顧亦然第二天就買好了，但由於手頭太忙，一直沒有帶回家。
“亦然哥哥。”將紙袋放在一邊，初曉撲進顧亦然懷裡，“我好喜歡。”
顧亦然攬住初曉的身體，將臉埋入初曉發間道：“在這裡再住一段時間吧，爸媽去外地旅遊了。”自從帶初曉來了這裡，顧亦然就喜歡上了和她獨處的日子，那感覺……就像是小兩口一樣。
“真的可以嗎？”初曉很喜歡這裡，因爲這裡是顧亦然的秘密空間，除了她沒有別的人進來過。
“恩。”顧亦然應了聲，眉頭又皺了皺眉。
又開始痛了，偏偏在這個時候……顧亦然騰出一隻手，按着隱隱作痛的胃。
“亦然哥哥，是我壓到你了嗎？”靠在顧亦然胸口，初曉突然發現顧亦然的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
“沒有，我只是……”顧亦然搖了搖頭，卻遮掩不了額頭滲出的汗珠。
“亦然哥哥！你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初曉坐起身，這才發現顧亦然的臉色蒼白，他眉頭緊皺，看樣子是難過好一陣子了，“亦然哥哥，你不要嚇我。”
“牀頭櫃……裡面有藥。”已經好久沒有發作了，自從與初曉一起正常吃晚飯，他已經好久沒有胃疼過了。
“牀頭櫃？”初曉匆匆跑進臥室，翻着牀頭櫃的抽屜，找到藥之後又倒了杯溫水，着急地回到了顧亦然身邊，“亦然哥哥，藥找到了。”
顧亦然接過，倒出兩粒藥片，一口吞了下去。
溫水順着喉嚨下滑，稍許有些撫平了刺痛的胃部，顧亦然重重地吐了口氣，疲憊地閉上了眼。
“亦然哥哥，去房間裡睡吧。”看見顧亦然難受的模樣，初曉心裡也不是滋味，都怪自己太關注演出的事情，忽略了顧亦然，忽略了監督他按時吃飯。
這回兒，顧亦然沒有反對，在初曉的攙扶下來到了臥室。
胃部的絞痛與身體的疲憊很快便將顧亦然拉入了昏睡，初曉輕手輕腳地替顧亦然蓋上被子，自己則在廚房煮着白米粥，看他這樣子，晚上一定還沒有吃過東西，初曉自責地嘆了嘆氣，又燒了一壺熱水。
一個多小時後，白米粥的香味從廚房溢出，飄散在公寓的每個角落，初曉一邊擦拭着滴水的髮絲，一邊探了探粥的濃稠程度，恩，剛剛好。
不知是不是粥的香味勾起了顧亦然的食慾，他從睡夢中醒來，身上黏糊糊的，似乎發了一身汗，他脫去上衣，赤身走出了臥室。
“亦然哥哥？你醒了？”看見他堅實的身板，初曉騰地一下紅了臉，“你……你……”
“我先去衝個澡。”剛睡醒的顧亦然聲音帶着一絲鼻音，莫名地有些暖萌。
“哦……”初曉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要說的話。
她剛纔……好像是想叫他喝粥的吧？
放下手中的毛巾，初曉害羞地捂着自己的臉。
當顧亦然衝完澡出來，初曉已經盛了一碗粥放在桌上，她坐在一邊，靜靜地看着顧亦然買給自己的書。
“怎麼不把頭髮吹乾。”顧亦然穿着睡袍出來，看見初曉沒有完全乾的頭髮，不禁又皺了皺眉。
“亦然哥哥，快來喝粥。”放下手中的書，初曉將顧亦然拉到了桌邊，“天氣熱，吹頭髮太燙了。”再說初曉頭髮又不長，很快就能幹了。
“小心感冒。”顧亦然拿起勺子，一口口吃了起來。
顧亦然喝粥的樣子也是這麼好看，初曉雙手托腮，目不轉睛地望着他。
“曉曉，今天下午的演出我看了。”
“恩。”
“睡美人演得不錯。”
“恩。”初曉下意識應着，並沒察覺到語氣中的異樣。
“範源皓吻了你吧。”
“恩……哦不不不……不是這樣的……”意識到不對，初曉忙搖頭道，“本來說要借位的。”
“但是應該沒有借位。”三兩口將一小碗粥喝掉，顧亦然擡頭看着初曉慌張的小臉。
“是沒有借位……但是，但是……”初曉着急地站起身，就連話都說不清了。
“我知道，你們只是在演戲。”顧亦然說着，低下了頭。雖然知道這是劇情需要，可看見別的男人吻初曉，顧亦然心裡就有些不悅。
“亦然哥哥……”顧亦然能夠理解自己應該是好的，可是看見他眉頭緊鎖的模樣，她卻開心不起來，“讓你擔心了。”
顧亦然搖了搖頭，將初曉抱進了懷裡道：“是我答應讓你走上這條路的。”
“亦然哥哥……”初曉圈住顧亦然的脖子，俯下身，輕輕吻上了他的脣瓣。
這纔是真正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