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的生活是全新的。沒有人用鞭子趕着你趕緊學習,也沒有高考的重壓,對於文科生而言,每個人都可以充分放飛自我。
楊駿除了忙一些班級和學生會瑣事,最緊要的事情就是打牌、踢球了。他從來沒有過過如此自由的生活。
父母遠在千里之外,而老師們根本沒什麼存在感。
楊駿隱約感覺到,自己已經是一個成年人,父母給了一小筆生活費,其他的一切都要自己做主。
他喜歡這樣,不像很多女生會想家想到哭。
東門外天橋上五塊錢三雙的襪子他買了12雙,等到襪子都換完了,他會統一洗一次,週期大概是一個月。至於衣服,踢一次球雖然溼透了,自然風乾以後還可以接着穿幾次,不管味道如何。
即便如此,他也是宿舍最講衛生的人。
社大校園大體分爲東區、西區兩大區。東區有包括楊駿所住的宿舍共三棟宿舍樓,還有東區食堂和東區澡堂。
而西區則分佈着學四棟宿舍,相應的還有西區食堂和西區澡堂。而教學樓、辦公樓和操場,就分佈在東區和西區的中間地帶,方便兩個區的人,設計極爲合理。
這些宿舍樓裡,除了一棟專門的女生樓以外,其他宿舍男女生都可以自由出入的。
楊駿主要在東區活動,對於他而言,西區遠在500米之外,十分遙遠,沒事他是不去的。
洗澡是非常麻煩的,必須去東區澡堂一樓。有鑑於此,不到萬不得已就不洗了。
二樓是女澡堂,楊駿曾經無數次幻想過裡面的場景,但終其一生也只能止步於一樓。
每天晚上宿舍的臥談會上,除了肆無忌憚地指戳女生的身體隱私,不免也會談到理想和未來。
宿舍裡只有楊駿第一志願報考的是公管專業,其他3人都是被調劑過來的。
楊駿已經大體瞭解了公管專業是怎麼回事。當時高考填報志願,在經反覆斟酌選定了社大以後,專業其實是瞎填的。
在楊駿後來看來,這其實是緣分,讓他認識了這幫子老師和同學,有的成爲了一生的摯友。如果當年填志願時他手一抖,或許遇到的是另一羣人。
然而想起將來要從事公管專業的工作,楊駿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樣一副畫面。
一個大眼睛的年輕公務員面帶着憧憬的笑容,手拿公章,不斷地在一份份文件上蓋章。鏡頭推近,公章起起落落,速度越來越快,一份份蓋好章的文件被抽走。
鏡頭再緩緩推遠,仍在蓋章的公務員已經滿頭白髮,神情呆滯。
這好像不是楊駿想要的生活。但是他也不清楚自己將來要幹嗎。
李山提到了考研。
研究生對於楊駿而言是一個遙遠的,近乎高不可攀的羣體。社大絕大部分專業每年招收的研究生都是個位數,這些人是精英中的精英。
楊駿在潛意識裡希望自己成爲一個強者,一個被人頂禮膜拜,實力超羣的人,一個能夠保護自己、蔭護家人的人,一個成就大事業的人。
但是,以他過往的人生經歷,他並不清楚這種人是怎樣的一個存在。研究生給他提供了一個具體的目標。
在考哪個學校方面,當然社大是首選,近水樓臺,也是國內的名牌大學,得到了4個人的一致認可。
所以從名義上,大家都要考研,雖然並不清楚該考什麼專業。
然而,真正的考研尚在3年多之後,現在又能做些什麼呢?
楊駿從高年級那裡借來一本1997年社大研究生招生目錄,發現要考外語、政治、專業課,經濟管理類專業還要考數學。
聽說外語、數學這兩門公共課難度很大,報考社大的人中,每年有四分之三的人被這兩門課的國家合格線攔在門外。
學校第一學期的課程主要是數學、英語、馬哲等公共課,各個學院和各個專業差別不大,上的都是大課。
因此楊駿認真地上着英語、數學課,按時完成老師佈置的作業,不像宋斌要抄別人的。
對其他的課程,楊駿幾乎都不感興趣。在他的思維裡,學習就是爲了考試,不考的堅決不學。與其坐在教室裡呆若木雞浪費生命,他更願意去操場踢球。
宋斌則開闢了另一個世界,他看上了鄰班的一個女生,並迅速讓對方變成了自己的女友。他成爲了班上第一個脫單的人,讓其他男生羨慕不已。
李山從圖書館借來了大量的經濟學書籍,開始一本一本地啃。楊駿不明白他怎麼看得進去這麼枯燥的書,自己碰都不想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