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記得雨希剛纔說了一句什麼很重要的話,可是我一時間想不起來。.";
……
";哦?";
李、雪梅突然間眉心一跳,很是緊張的望向子謙,抓緊子謙的胳膊,急急的問道。
";那你想想,雨希剛纔說什麼了?";
子謙點了點頭,微垂眸沉沉的思考了起來,不斷的回憶,剛纔雨希是那樣的委屈、傷心、難過,好像這一切的事情,不應該發生一般,所以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麼。
……
";景豪根本就沒死!";
順着雨希的脣型,子謙默默的將這幾個字溢出來,卻在一剎那間,他整個人蹭的站了起來。
";景豪沒死?";
李、雪梅亦是目瞪口呆,繼而又慌亂的站了起來,失聲喊道。
";你說什麼,厲景豪沒有死?";
子謙蹙眉不斷苦想,最後確定的點了點頭,轉身握緊媽咪的手,有些不解的說道。
";媽,你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哥不是自己將車衝進海里出事死的嗎?";
";怎麼爸爸今天所說的,是厲勝爵親手殺了大哥,而且似乎還握有很有力的證據呢。";
";證據?";
李、雪梅低聲喃語,眸底閃爍着什麼異樣,亦也有隱隱的欣喜一般,子謙擡眸間,無意間發現媽咪的情緒,一時間蹙起了劍眉,有些不解的望向李、雪梅。
";媽……";
子謙緊盯着李、雪梅,上前一步,輕喚一聲,李、雪梅眸光一亮,擡頭對上子謙的視線,高興的拉着子謙的手,兩人一起坐進沙發裡,商量?道。
";兒子,這是你的好機會呀,只要老爺認爲是厲勝爵殺的景豪,那麼老爺就不會再信任他,也不會真的把厲氏交到他的手中啊。";
";媽,你想幹嘛?";
自從知道雨希是自己的親表妹,也自從決定不管怎樣的決鬥都不會傷害到雨希的時候,子謙所要做的、所想做的,都比以前微小了十倍八倍,甚至偶爾他也會想,如果不和厲勝爵爭,會是什麼樣子?
李、雪梅白了兒子一眼,伸手愛憐的拍了一下子謙的腦袋,接着擡眸四望,確定沒有外人,這才輕聲說道。
";既然景豪沒有死,你就該做出點什麼,讓他更加相信厲勝爵要對他趕盡殺絕,這樣一來,厲勝爵根本沒有辦法分心對付你,你就有辦法拿到厲氏了。";
";兒子,我們母子兩個忍氣吞聲到現在,爲的是什麼,希望你不要忘記,你要想想你的媽媽,想想你自己的未來啊。";
……
子謙一瞬間沉默了起來,雙眉緊擰間,垂眸沉思,曾經所有的心思都涌了上來,曾經的雄心壯志,曾經的霸氣凜然都一一呈現。
沒錯,
他是說過,一定要和厲勝爵鬥個你死我活,除非一個徹底的打敗另一個,否則誰接手厲氏,都沒有最後的定數。
現在,的確是一個好機會。
";厲子謙--";
李、雪梅見他遲疑,神情一下子絕望而又嚴肅了起來,蹭的站起來,戳着子謙的肩膀,厲色道。
";你不會在這個時候退縮了吧,我說過,不會傷害你表妹一分一毫,就算你將來拿到了厲氏,你也可以給他們大把的錢,讓他們幸福的過完這輩子啊。";
";媽,你說的是真的嗎?";
聽到李、雪梅的保證,子謙的心思終是鬆動,那原本因爲雨希而緊緊崩起來的弦,一下子坍塌了。
隨後,
子謙便離開了厲家別墅,駕車消失……
他倒要去查一查,這個沒有死去的厲景豪,現在的身份,究竟是哪一個--
一路上,
子謙單手開口,另一隻手的手背撐在脣邊,牙齒莫名的咬在手背上,思緒翻飛間,車子也在飛奔而去。
胸口?處的心臟劇烈的狂跳了起來,帶着一絲慌亂,也帶着一絲大戰來襲的興奮,還有一種終於要劃上句號的哀傷……
這是一種極其複雜,又極難體會的情緒,然而此刻,子謙卻只能獨自一個人不斷的舔着……
窗外的雨,越來越大,啪啪的打在窗戶上,如拳頭一般重重作響,子謙的腦海裡便閃過,剛纔衝出來看到前庭裡那傲然的身影,心便似被揪了起來一般,說不清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前庭,
瓢潑大雨傾泄而下,厲勝爵長跪在冰冷的地板上,擡頭溫柔而又責備的望着固執的爲自己撐傘的雨希。
";不要勸我,我不會走的。";
雨希痛苦的搖了搖頭,心疼輕撫勝爵的臉龐,厲老爺竟然真的下得去狠手,把他打得那麼的傷,冰冷的雨不斷的淋下,雨希知道,厲勝爵的肩胛處曾經爲救自己受過傷,後來因爲沒有得到很好的休養,一直沒有復原,這次在雨裡,恐怕他的傷口,又要痛起來了吧。
厲勝爵無奈的望着雨希,伸手……想要抱住雨希,可是猛的發現自己的身上全是溼的,如果抱雨希,會弄溼她的衣服,於是又緩緩的收回了自己的長臂。
雨希見到他這種動作,心下更加的疼痛,俯身將厲勝爵的俊臉摟進了自己的懷裡。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相擁着,彼此都在爲對方心疼。
";勝爵,不要跪了,好不好,這件事情錯不在你,而且我們問心無愧,又怎麼會有報應在孩子身上呢。";
雨希緩緩的蹲下,厲勝爵急忙接住雨希,擡頭間,便看到雨希的邊緣不斷有水柱潑出來,每一層雨墜落,都像是一堆?一堆的石頭砸下來。
讓傘變得特別的重。
心疼的輕撫着雨希微涼的臉蛋,勝爵心急又疼愛的輕吼道。
";回去,不要傷到了我的兒子,這也許是我唯一的一個孩子,你若是保護不好,我會恨你的。";
雨希眨了眨粘了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雨希的亮眸,苦澀的笑着搖頭,讓自己的身體保持一個舒服又不會傷害到孩子的姿勢。
";我不會傷害到孩子的,他也是我唯一的孩子啊,所以我一定會愛他如我的生命。";
";勝爵,相信我,不要因爲爸爸的話,而在意,而真的懲罰自己。";
想要將他勸起來,因爲厲勝爵的臉色已經開始蒼白了起來,他的胳膊開始漸漸的冰冷,想來受傷的地方,受到了寒氣的侵襲,開始疼痛了吧。
可厲勝爵卻只是固執的搖頭。
";不,任何對孩子不好的,我都願意先行承受了,我不會讓我的孩子,遭受一點點的威脅,也許,我這一輩子,是做了許多見不得人的事情,也很殘忍,所以我現在就認錯,只求不要傷害到孩子的身上去。";
--握緊雨希的雙肩,勝爵的利眸閃爍着燦星般的光芒,一提到孩子,他心中所有的恨與苦都揮而不見,透出來的,是對孩子滿滿的愛。
沒有人知道,他是有多麼的愛這個孩子。
沒有人知道,他是愛極了這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
也不會有人知道,他究竟愛雨希,愛到了何種地步。
這是勝爵自己一點一點慢慢的體會出來的……直到剛纔,他狠下心,放棄了自己的驕傲、尊嚴甚至是高高至上的主觀,跪下來的一刻起,他終是明白,雨希和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命,他的一切,他的希望。。
所以,
爲這個孩子,承受該有的懲罰,又有什麼要緊的,只要孩子能夠平安的降生,健康的長大,長命百歲。
聽着厲勝爵的話,雨希感動間,淚水不斷的墜落,倒進厲勝爵的懷裡,哭了起來,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纔剛剛成型的孩子,竟然讓厲勝爵,已經成爲了一個合格的父親。
";聽我的,進去,好好休息,這麼多年的歷練,我不會那麼容易就倒下,去吧。";
在雨中,輕吻着雨希的的冰脣,直到彼此的身體逐漸的灼熱,直到彼此的心底徹底的溫暖,勝爵才推着雨希離開。
雨希拭去臉上的淚水,點了點頭,最後轉身離開了前庭,回到了西臥。
榮媽默默的爲雨希洗澡、吹頭髮、換衣服,又喝了一點點驅寒的藥湯,這才扶着雨希一起坐在落地窗前。
靜靜的望着那一動不動,卻臉色有些蒼白的偉岸男子,雨希的心底被填得滿滿的。
";少奶奶,不會有事的,我記得少爺小時候,受過很多的傷,都很快就痊癒了,更何況,少爺都二十幾歲了,哪有這麼容易倒下的。";
榮媽一邊將早早的熬好的薑湯熱着,一邊擔憂的望着樓下,卻很平靜的輕哄着雨希,想要讓她不要這麼擔憂。
雨希緩緩的擡眸,溫柔的望着榮媽,就算現在身體都在受苦,可心底的那種溫暖卻讓人能夠忘卻一切苦難。
笑着點頭,一邊凝望着勝爵一邊輕語道。
";我相信他。";
榮媽一怔,轉頭間,便看到雨希與勝爵隔着樓上、樓下,隔着玻璃彼此深情相望的情景,一股莫名的悲傷便涌了上來,榮媽急忙低頭,不再看這一幕。
厲老爺下樓的時候,大雨已經整整下了二個小時,福叔臉色爲難的告訴他,二少爺一直跪在雨中,而且一動也沒有動過,可是如果再淋下去的話,難保不出什麼問題。
厲老爺只是冷冷哼了一聲,景豪是他最得意的兒子,也是厲家的嫡子,還是勝爵的親生哥哥,他都可以下得了手,這點小懲罰,算什麼。
";爸爸……";
雨希匆忙而下,追上了厲老爺的步伐,厲老爺緩緩轉身,在對上雨希清澈的眸神時,竟然有一種想要躲僻的感覺,他也知道,那時候一時氣極,說出來的話,很是過份,景豪是他的兒子沒有錯,可雨希肚子裡的,也是自己的孫子。
手心與手背都是肉,何來分彼分此。
";爸爸,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但是我還是想要請您相信,勝爵從來沒有傷害過厲家的任何一個人,這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操縱的,如果您不信,有一天真相浮出水面的時候,您一定會後悔的。";
";或者,現在應該把真相查出來,然後再行懲罰也不遲。";
福叔聽到雨希這麼一說,也是憂心忡忡,走到老爺的面前,將熱茶遞了上來,小心翼翼的說道。
";老爺,我看着大少爺、二少爺長大,他們的感情一向是極好的,而且二少爺雖然爲人冰冷些,但心地卻是很善良的,我覺得,這中間肯定還有什麼內情,老爺,別中了別人的圈套,到時候,失去了大少爺,又失去了二少爺啊。";
--厲老爺背脊一僵,握着茶盞的手也是緊緊一握,擡頭複雜的望向福叔。
誰說不是這個道理呢,擡眸望向外面,特別是聽到那砰砰的大雨聲音,平靜下來的厲老爺,一時間也有些糾結。
失去了一個,難道真的要再失去另一個。
更何況,豪門裡,誰又真的乾淨,誰又不是真的爭奪過纔得到的……
唉……
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厲老爺有一種很是疲憊的感覺,揮了揮手,沉聲對福叔道。
";扶少爺進來吧。";
雨希聽到厲老爺如此一說,心中欣慰也欣喜,緩緩上前,垂眸對厲老爺道。
";勝爵害怕自己在商場上做過什麼強硬手段的事情,真的如爸爸所說,有報應在孩子身上,所以甘願跪在雨中,接受懲罰,希望老天可以可憐我們,讓孩子平安的生下來。";
聽到雨希的話,厲老爺喝水的動作又是一滯,他原本以爲厲勝爵去跪,是因爲自己的事情敗露,被查出來,心虛,也知道自己錯了,纔去跪的,原來,他竟是爲了自己的孩子。
難道,
他真的沒有去做那傷天害理的事情?
";爸,給勝爵一點時間,讓人他查明真相,好嗎?";
雨希靜靜的望着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的厲老爺,知道他的心也是真的傷了,原本景豪的死,讓他傷過一次,可是現在,他卻又傷了一次。
心底裡,雨希也不怪厲老爺那樣,畢竟人生氣的時候,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但並不代表心底裡的真意。
雨水依舊,砰然而響,溼意襲人,涼氣浸、淫,厲勝爵孤冷溼透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客廳裡時,一股子冷意便撲涌進了客廳。
";勝爵……";
雨希急忙迎了上去,心疼的握緊勝爵的手,厲勝爵亦是緊緊的握着雨希,心中滿是疼意,這個女人,終是在乎上自己,愛上自己了吧。
想到這裡,眸中更是一柔。
";走,上去洗澡,換衣服--";
顧不得那麼多,雨希回頭看了厲老爺一眼,拉着勝爵便朝樓上奔去,厲勝爵也沒有和厲老爺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怪異,也有一種陌生與敵對呈現,勝爵全身溼透間,有一種很不舒服,但卻又好像很放鬆的奇怪的感覺。
也許,
一劫換一劫,這樣一來,孩子就能夠真正的平安和健康呢。
奔進臥室,浴室的系統自動開啓,熱水源源不斷的溢滿浴缸,雨希急急的爲厲勝爵褪去了一身的溼衣,擡頭間,對上的,是厲勝爵滿是溫柔的雙眸。
輕撫着他冰冷的肌膚,雨希的身子隱隱的顫抖了起來。
";你的肩膀一定又疼了吧,去泡一下熱水,我去端薑湯給你喝,驅寒氣。";
牽着厲勝爵窩進了溫暖的浴缸裡,雨希又拿出早早就準備好的熱藥包敷在勝爵受過傷的肩膀上,然後又轉身出去端了一碗薑湯進來。
……
所有的動作都是那樣的自然,那樣的美麗,那樣的溫柔。
厲勝爵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只是雨希說要做什麼,他就照着做什麼,隨後,雨希坐在浴缸邊上,替厲勝爵按摩肌膚,想要讓他身體裡的血液迅速的活躍起來。
";覺得冷嗎?有沒有不舒服?";
雨希眸中滿是關心,傾身心疼的望着勝爵蒼白的臉龐,勝爵卻只是淡笑着搖頭,將雨希攬進了懷裡。
這種感覺真好。
真有一種家的感覺。
看着自己的妻子,爲自己忙進忙出,關心自己,真好。
";你的身上還是很冷。";
燙水裡泡了近五分鐘,雨希卻依然摸到厲勝爵的身上,冰冷一片,一時間不禁急了起來。
厲勝爵柔柔的望着雨希,往後靠了靠,輕聲說道。
";不用擔心,沒事的。";
只是,頭剛什才。
話雖這樣說,但他依然能感覺到,自腳底有一股冰冷的氣息不斷的竄涌上來,讓他全身的肌肉都痠痛了起來。
……
差不多泡了整整半個小時,直到厲勝爵的臉色開始有好轉,雨希才扶着他站了起來,擦拭着全身的水漬,兩人又手牽着手一起進了臥室。
";你去睡一覺,等身體舒服了再起來。";
體貼的鋪開被子,厲勝爵便聽話的躺進了牀中央,一觸到這柔軟的舒服,擡眸望着擔心自己的雨希,厲勝爵的心底終是暖了起來。
隨後,
雨希便坐在勝爵的身邊,握着勝爵的手,凝望着他,看着他入睡。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陪着他入睡,看着他入睡,最後雨希也疲憊的趴在牀邊睡着,卻在隱隱間,似乎握到了什麼滾燙的東西……如一團火焰一般,要把人燒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