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番外 老婆,我愛你
她的脣邊,噙着一抹淺淺的笑。
這個男人將她捧在手心裡寵着,就好像,是用行動來向她證明,這一輩子,他都會好好珍惜深愛。
蘇涼突然想起,以前,他和她從愛爾蘭回來,他想盡辦法想拉她去民政局登記,可偏偏,她就是有意不跟他去,因此,好幾年的時間,用他自己的話來說,都是“妾身不明”。
最後,是因爲裴蓓的上學問題,在五六歲的時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去登記。
裴聿的那句“就愛爾蘭的相關法律來說我們仍是夫妻”在那五六年間,成了她最常對他說的話,每每這時,裴聿都是露出一副憋屈的模樣。
就算不說,她也知道,這個男人,是悔青了腸子了躪。
……
“你能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我。即便五年前,裴聿那樣地傷害你,可你卻至今仍然愛着他,之所以恨他,也是由愛生恨。有些事,你該是時候試着放下來了,重新開始或許需要很大的勇氣,但以前,你都能鼓起勇氣忘記泠於晨接納與裴聿的一段新的感情了,那爲什麼現在就不能鼓起勇氣跟裴聿重新開始?蘇涼,莫要等失去以後纔來後悔莫及。”
……
尤記得,那一天,當許墨笙對她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時,她仍是有些茫然。
她那時在想,她還會有更大的勇氣跟裴聿重新開始嗎?若是重新開始,那些曾經的傷害,還會再次出現嗎?
她害怕着那樣的事情,卻也明白,若她一直這麼停滯不前,那些害怕,就會永遠存在。
沒有邁出腳步,誰都不知道,在前方到底有什麼在等待着自己。
每個人一生當中都會有那麼一兩次的瘋狂,不爲別的,只爲了自己的心。而她,遵從了內心的那個決定,就算那是一場賭局,可是不賭,不知道最後的結局是輸是贏。
她想,她很慶幸,當時的自己願意再去賭這麼的一次
。
蘇涼仰起頭,看着這張近在咫尺的面靨。
即便過去這麼多年了,他似乎仍然沒有絲毫的改變,只是那鬢間,已經多了很多細碎的白絲。
是啊,他已經老了,而她,也老了。
一百年的愛情,一百年不言棄的白頭偕老。
還未一百年,卻已慢慢攜手走向終老。即便彼此間沒有說出口,但都心裡明白,或許,他們的生命無法有一百年那麼長久,但起碼他和她都敢篤定地說,直到死亡,才能將他們分開。
大概,真的是老了,現在,只需閉上眼,她就能想到那時到達愛爾蘭的情景。
那個地方,對她來說就是一處充斥了太多屬於她的回憶的地方。
十幾歲的時候,她因爲泠於晨的緣故獨自一人跑來了愛爾蘭,一呆就是三年。三年後,在舅媽孫雯的以死相逼下,只能被迫回了x市。
卻不知,在三年前踏上愛爾蘭之前,命運的線就把他和她牽在了一起。
然而,同樣的,三年後,還是在愛爾蘭,他和她許下百年的愛情契約。
最美的婚姻,是一輩子相守,直到白頭偕老,直到死亡將彼此分開。
那一刻,外頭璀璨的陽光透過教堂縷空的內壁照射了進去,將整個教堂籠罩在一種接近黃昏的明亮氛圍裡。
她看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就站在了當年他們曾經一起立誓的位置上,依稀之間,彷彿這麼多年了,都不曾離開過。
“在想什麼呢?”
裴聿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她定睛望去,他的眉目微彎,眉宇間透着只對她一個人的情深幾許。
她笑,整個人都懶洋洋的。
“沒什麼,就是想起了很多往事
。”
他挑眉,聲音帶着幾分魅惑。
“往事?該不會是想起你過去是怎麼欺負我的吧?”
聞言,她一巴掌就拍了過去。
“明明是你欺負我!”
“是是是,是我欺負你。”
他順着往下說,箍住她細腰的手緊了緊。
“我每天晚上都欺負你,是我的錯。”
怎麼什麼事情他都能往這邊上扯呢?
蘇涼臉蛋鴕紅,狠剜了他一眼。
“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他笑,把她圈在自己的懷裡,眼眸慢慢地闔上。
“涼涼,我一直都想對你說,謝謝你,至今還在我的身邊。”
她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的臉,歲月在他的五官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但這些痕跡,卻只給他添了幾分成熟的味道。他依然是那個俊美得比女人更勝一籌的裴聿,每每,只會讓女人自慚形穢。
“或者,是因爲那時候的五年裡太過深刻吧?直到現在,每天早上醒來,我都要首先確定你是不是還在。只要看見你仍在枕邊睡得香甜,我纔敢確定,我不是在做夢。”
他睜開眼,眼底溢出了溫柔
。
“涼涼,你說,我是不是很傻很可笑?”
她伸出手,捧住了他的臉,在他的薄脣上烙下一個吻。
“是啊,很傻呢,傻瓜。”
隨後,她放開他,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來
。
“你不是在做夢呢!我就在你的身邊,而我們的女兒,也長大成人了,還有我現在的肚子裡,孕育着我們的第二個孩子。”
他的手落在了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上,神色認真。
“這不是我們的第二個孩子,這是我們的第三個孩子纔對。”
她一怔,他擡眸對上了她的眼,
“那一個孩子,它也存在過,雖然它無法降生在這個世界上,但它始終還是我裴聿的孩子。這一點,是不容質疑的。”
一股暖流涌向心房,她看着他,微微頜首。
他吻住了她的脣,好半晌以後,才氣喘吁吁地分開。
然而,他卻仍然在她的脣齒間呢喃。
“老婆,我愛你。”
他說完,起身將她整個人都打橫抱了起來。
“好了,現在已經很晚了,我們回房吧!你該休息了!”
她下意識地圈住他的脖子,這畫風轉變得太快,她晚了好幾拍才終於適應過來。
“還很早呢!我平時都是差不多十二點才睡的……”
豈料,他蹙起了眉頭。
“你現在懷了孩子,又怎麼可以跟以前的作息相比?你本來的作息我就不怎麼情願了,要不是看在你太多事情忙碌又不肯假手於人,我早就把你壓在牀上了。”
她臉又一紅。
“說什麼呢!”
他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涼涼,這下不是我的錯了,我的意思是,把你壓在牀上強迫你閉上眼睛睡覺,可不是把你壓在身上做一些什麼事情!”
她臉色一僵,下一秒,臉蛋埋在了他的胸前,憋了好半晌,才終於憋出了一句話
。
“裴聿!你卑鄙!”
他笑得更歡,就連胸膛也在起伏不斷。
“是!我卑鄙!我是全世界最卑鄙的人!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吧?”
他一邊笑着,一邊抱着她上了樓。
進了主臥,他將她放在牀上,自己則在牀邊坐了下來。
蘇涼平躺在那裡,這個男人,開始嘮嘮叨叨地叮囑一些懷孕該注意的事宜,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有幾分心思去聽,可當他說了快十分鐘了還沒停下來,她有些膩了,便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裴聿,”她道,“這是我的第二個孩子。”
裴聿愣住。
“然後呢?”
她看着他,面帶認真。
“然後,蓓蓓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他仍然只是看着她,她忍受不了了,用手肘支撐起身子讓自己坐起來。
她伸出手,貼了他的雙頰,開始使勁地揉捏。
“我都是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了,還需要你來教我懷孕該注意些什麼事情嗎?!裴聿,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他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沒辦法啊,這是她生育的第二個孩子,可是,對他來說,卻是第一個他參與了孕育過程的孩子。
以前,她懷着裴蓓的時候,他並沒有參與其中,就連裴蓓出生的那一天,也沒能第一個看着她皺得跟小猴子沒有區別的小臉蛋。不可不說,那時候他是有着遺憾的,所以這一次,他纔會較爲興奮一些。
他也任由她揉捏着自己的臉蛋,聲音透着一種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