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番外 就是因爲愛你……
他睡了一整天當然睡不着,她可是守在牀邊沒有休息過啊!
她想下牀,他看出了意圖,趕緊又將她扯了回來。
“好好好,我不吵你,你睡吧!”
話畢,他就真的不再有所動作。裴蓓不太敢相信他,等了好一會兒發現他是真的不吵她,便沒有下去,畢竟睡牀跟睡沙發是不一樣的。
這醫院的人似乎認得顧樂的,所以住的這病房據說是醫院裡的頭等房。病房裡只有一張牀,旁邊還有一張大沙發和凳子櫃子什麼的,很大,也很靜。
明明他已經沒再鬧她了,可她翻來又覆去,剛剛涌上的睡意此時是再也沒有,明明很困,她卻睜着眼躺在那裡,腦子裡一片空白斛。
顧樂是從後面擁着她的,一隻手被當成了她的枕頭,另一隻手則堂而皇之地放在她的腰上,異常親暱。
“顧樂,你爲什麼想要離婚?”
這個問題,一直都憋在她的心裡,如今,她終於忍不住問了出口,本以爲得不到他的迴應,沒想到過了幾秒,他的聲音就在她耳邊響起
。
“沒有什麼爲什麼。”
他就是不肯說出口,她想要繼續追問,但話到嘴邊又溜了回去,深怕他的回答會讓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再被紮上一針。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當面對不想面對的問題時只想逃避,即使知道不能逃避一輩子,也依然任由着自己。
兩人之間都沉默着,病房裡靜得似乎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楚聽見。
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她漸漸覺得困了,便闔上雙眼隨着睡意襲來。隱約間,似乎聽見他嘆了一口氣。
“裴蓓,就是因爲愛你,纔會放開手讓你走……”
然而,他的話,她卻並沒有聽見。
……
……
因爲沒什麼大礙,所以第二天一早醫生就批准出院了。
顧樂讓傭人陪同她回去,自己則從醫院直接就回公司了,裴蓓站在醫院的門口,看着那臺補家迪威航越走越遠,到底還是沒有說些什麼,與身旁的傭人搭上家裡司機的車返回。
大概是工作太忙碌的緣故,直至午飯,他都沒有回來吃。
看着牆上的時鐘轉向了四點,她稍稍蹙起了眉頭,這一整天她呆在家中,都在擔心着他的身子。沒想,他竟是剛被批准出院就去忙公司,連半點的休息時間都沒有。
可是,她又不敢打給他,深怕會像之前那樣打過去是別人接起。
她在心裡安撫自己,顧樂既然都能去公司工作了,那麼,自然身體好一些了吧?說到底,顧樂不會那樣折騰自己的身子的。
她在想着要不要讓廚房準備顧樂的食物,想不到,大門那邊卻突然傳來了聲響。
她下意識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來,順勢望了過去
。
顧樂正一邊解着領帶一邊向着這邊走來,他直接就走到了她的身邊,淡淡地瞅着她。
他瞥了眼她身上的家居服,二話不說就牽着她往樓上走。
裴蓓深覺疑惑,便不由得問了出口:
“你做什麼?”
他沒有說話,扯着她就往主臥裡帶,走進衣帽間從衣櫥裡隨便拿出了一套衣服遞向了她。
男人開口道:“換上衣服,我帶你出去裝扮一下,等會兒晚上陪我出席慈善晚宴。”
她一愣,他是因爲慈善晚宴纔回來的?
如果不是需要她陪同出席,是不是他就會跟往常一樣很晚纔會回家?
雖然心裡有些不舒服,但到底,她還是乖巧地換上了衣服。
顧樂的那部布加迪威航就停在門口,她一走出大門就遠遠瞧見了。她走了過去,打開後座的門就想坐進去。
“坐到前面來。”
男人不爽地開口,她蹙了蹙眉,沒有反駁,依言地坐進副駕駛座。
車子快速地離,向着某一個方向而去。
她眼睛望着窗外飛逝的風景,菱脣微微抿起,思緒慢慢地飄遠。
旁邊,男人見她默不吭聲便開口隨意地問道。
“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
“沒什麼。”
她敷衍般地答話,百無聊賴地看着窗外。
顧樂打着方向盤,抽空斜睨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
布加迪威航很快就開進了一家大商場,下車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去牽她的手,她不落痕跡地躲開,他的身影僵了僵,再次將她的手握住,隨後才大步地跨了進去。
她試着掙脫,卻發現他竟用上了力氣,見自己是怎麼掙都掙不開,乾脆就放棄了,由着他牽着自己走進電梯。
電梯是四面的鏡子,裡頭就有他們兩人。當電梯的門合上,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與他並肩而站,再加上緊緊相交的雙手,還真有幾分情侶的味道。
“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
打開,顧樂拉着她向旁邊的服裝店走去。
他已經事先打電話來預約過了,所以那些售貨員見他們到來便上前迎接。她被推進更衣室一件一件地換衣服,而他則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很是悠閒地翻開着雜誌。
她累得直想罵人,也不知道換了第幾次衣服,出來的時候竟然看見那個男人手裡拿着一杯咖啡在淺酌着,那咖啡似乎不太合他口味,喝了一口就蹙着眉對一旁的售貨員在說些什麼,看樣子應該是建議店裡提供的咖啡可以換些高級一點的。可憐她這個人形衣架,衣服換了一次又一次,連口水都沒時間喝。
一個多鐘頭後,男人終於對她身上的衣服滿意了,點了點頭拿出卡來付帳。趁着這個時間,她連忙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起來,也不管杯子是不是他用過的。
他挑了挑眉,不贊同地掃了她一眼。
“喝那麼急做什麼?不覺得丟臉?”
丟臉就丟臉!反正丟的是他的臉,她不在乎。
她以爲事情就到這了,沒想到走出這家店面,他竟又牽着她走進另一家做頭髮的店。將她按坐在椅子上,他跟一邊的髮型師說了些什麼,那個髮型師就一臉笑嘻嘻地過來幫她弄頭髮。
兩個鐘頭後,頭髮弄完了,他把她帶到了另外一家店裡,吩咐那些化妝師給她化妝。
又一個鐘頭後,當化妝師放下手裡的脣膏宣佈大功告成的時候,裴蓓終於鬆了一口氣
。
顧樂手裡拿着一袋東西在此時走了過來,她疑惑地看着他,正猜想他想做什麼的時候,他竟然彎下腰單膝跪了下來,從袋子裡拿出一雙銀色的高跟鞋來。
他的手碰到她光/裸的足踝,她渾身猛地一顫,瞪大了眼看着他將鞋子穿到腳上。
不緊不鬆,不大不小,剛剛好。
裴蓓沒有說話,任由他牽着帶到鏡子前。而後,他從旁人手中的紅色絨毛盒子裡拿出一條鑽石項鍊,繞到她的後邊給她戴上。
“喜歡嗎?”
她有些愣神,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鏡子裡的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抹胸晚禮服,裙襬長及足踝,腳下踩着銀色高跟鞋,烏黑的長髮挽成了髻,露出了光潔的頸部。鑽石鏈子垂掛在兩條鎖骨中間,上頭有十幾顆小鑽,最大的那顆鑽石起碼有10克拉。她認得,這是卡地亞今年推出的新款,價格昂貴。
在她化妝的空隙,這個男人也換了一套黑色的西裝。修身的西服穿在他的身上,竟意外地襯托出他成熟的魅力。他就站在她的旁邊,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心情似乎不錯。
身旁的那些化妝師一臉的羨慕嫉妒,她無言地低下頭,掩去眼底的自嘲。
慈善晚宴在城南的一間俱樂部裡舉行,來的人還真不少。當顧樂的那臺布加威航出現在正門時,一羣記者瞬間便涌了上來,拿着相機對着他們就是一頓猛照。
裴蓓難免有些不自在,裴聿自小就尤爲保護她,甚少會讓她出現在人前,日子久了,就連她自己也不太喜歡對着一堆閃光燈。然而,她知道這樣的地方記者是肯定會有的,所以臉上並沒有出現絲毫的驚詫。
顧樂下車後走到她的旁邊,強而有力的大周圈着她的細腰,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裡,有幾分像是在幫她遮擋閃光燈的樣子。
兩人一起走進了裡頭,所幸的是,那些記者並沒有追進去。
晚宴是採用餐桌的方式進行,侍應將他們引至最靠近前邊的桌子就離開了
。同坐的還有另外兩對男女,看見顧樂他們便點頭示好。
身旁的這個男人不慌不忙地跟別人說着話,她環視了一週,沒有發現熟人的身影。
她並非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慈善晚宴說白了就是拍賣會,以慈善的名義募集善款,再把這些善款用到該用的地方。方纔在來的時候聽顧樂微提過,這次的拍賣所籌到的善款將用非洲一帶的貧困人家。
肚子在咕咕作響,花了好幾個鐘頭的時間忙着爲這個晚宴裝扮自己,根本就沒有吃過一點東西。或許是她肚子的叫聲太大了,坐在旁邊的男人難得瞥了她一眼,試探性地問道:“餓了?”
毫不猶豫地點頭,她可不喜歡餓肚子的感覺。
顧樂着看了她好一會兒,久到她以爲眼前的這個男人被鬼附身的時候,他向一旁的侍應招到了身邊,再在耳邊說了幾句。那侍應似乎有些驚訝地望了她一眼,隨後才離開。
裴蓓難免覺得有些丟臉。
慈善晚宴大家的重心都只會放在拍賣物上邊,雖說是以餐桌的方式進行,但這樣的情景沒多少人會真的用餐。
她想要扯扯他的衣袖說不要了,可正猶豫不決時,那離開的侍應又走了回來,手上的托盤裡放着好幾樣精緻的糕點。
侍應將糕點放到她的面前,同桌的那些人不自覺地將目光投駐在她的身上。
明明肚子餓得慌,她卻不知道應不應該拿起叉子來吃。身旁的男人看出了她的尷尬,主動拿起
叉子叉了一塊蛋糕到她的嘴邊。
“要我餵你還是自己吃?”
廢話!當然是自己吃啊!如果他真的喂她,那豈不是更惹人注目?!
裴蓓聽到他的這句話,毫不猶豫地奪過他手裡的叉子將蛋糕塞進嘴裡。雖然很餓,但她儘量吃得淑女一點,起碼看在別人的眼裡也不會顯得太過於餓死鬼的模樣。
然而,身旁的這個男人卻有些意外
。
他湊到她的耳邊,帶着輕笑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裡。
“粗魯一點沒關係的,反正這裡沒人認識你。”
誰粗魯了?他才粗魯呢!
她將碟裡的蛋糕當作是他,叉起來放到嘴裡用力地嚼咽。
當她好不容易填飽肚子,慈善晚宴也到了開始的時候了。
顧樂招來侍應收拾好盤子,見她心滿意足地喝着手裡的橙汁,這才轉過頭望向前邊的高臺。
拍賣的第一件物品,是一件手工制的白色婚紗,全球獨一無二,上邊點綴了上萬顆白鑽,耀眼奢華。
起價一千萬。
看着那件無比華麗的婚紗,裴蓓就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結婚的時候。那時她穿的是由意大利名師做出來的曳尾婚紗,長長的裙襬是她最爲喜歡的。她覺得結婚是每個女人最美麗的一天,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自那一晚開始,顧樂就與她分房而睡,而這一個多月來,兩人更是如同熟悉的陌生人。
她看得有些出神,想到結婚那天的事情左邊心房的位置就不由得微微抽痛。顧樂的視線也落在了上邊的那套婚紗上,黑眸深邃,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喜歡嗎?”他在她的耳邊輕聲地問道,“倘若你喜歡,我就買下來送你。”
買下來送她?
她下意識地排斥,如果可以,不會有人願意在一生當中披兩次白紗。
所以,在他想要舉起手裡的牌子時,她壓下了他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我不要。”
聞言,他挑了挑眉,一臉的不相信。
“當真不要?這可是全球獨一無二的婚紗。”
獨一無二又怎樣?
她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只是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
最終,這件一千萬起跳的婚紗以兩千一百萬的價格被別人買下。她轉眼看着那拍下衣服的年輕男人,在他旁邊的年輕女人一臉的幸福,似乎在下一秒,自己就會穿着這件奢華美麗的婚紗嫁給愛的人。
愛,是幸福的先決條件。沒有愛,幸福便只是一片虛假。
慈善晚宴仍在進行着,裴蓓無聊地看着臺上拍賣的物品,除了第一件拍賣的婚紗讓她目光停留最久外,其他的拍賣物她看了都不超過兩分鐘。
身旁的男人一直都沒有舉牌子,似乎今晚的拍賣物也沒一樣是他喜歡的。
也不知道拍賣了幾樣,直至一樣東西擺上檯面,終於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看得有些入神,那是一個銀色的手環,在燈光的照射下發出了絢目的光芒。
或許是她的視線太過於灼熱,顧樂淡淡地掃了她一眼,毫無預境地舉起了手裡的牌子叫價。
裴蓓眼帶詫異地睨着他的側臉,他的鼻子高挺,性感的薄脣緊抿,如黑夜般濃郁的黑眸充斥着滿滿的誓在必得。
她張了張嘴,聲音有些輕。
“其實……你不必這樣的……”
他勾了勾脣,視線依然落在臺上的物品處。
“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買來送給你。”
這麼的一句話,狠狠地砸在她的心裡,激起一圈圈不小的漣漪。她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覺地握緊,心情複雜。
這手環一看便知道是好東西,自然有不少人願意競價,反正今晚拍賣物的所得全部都用作救濟非洲貧困人家上邊。
價格越來越高,她的臉色便越來越白,幾度想要阻止身旁的這個男人,然而顧樂卻像是非要不可一樣,也不管將會用什麼價格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