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流鬱呵呵的笑,似乎察覺到了容顏皺眉的樣子,知道她的疑惑,於是更得意起來,她說,“你可還記得多年前美國發生的一起案件,一個人瘋狂的當街啃食了別人的臉,把肉一點一點的吃進了自己的嘴裡……嚇的人以爲的遇見了喪屍。”
容顏當然記得這個案子,當時這個案子,在世界上都很轟動,當時警察圍上了該男子,那個男子當中剖腹,將自己的內臟挖出來扔向警察,最後死在街頭,無獨有偶,在幾年後,又一起食人案爆發,亦是震驚全世界。
蘇流鬱拿着那個針筒,搖晃着,說,“他們就是用了這種東西,所以才變得那麼瘋狂。”
容顏忽然明白了,她還在做律師的時候,有研究過毒品的分類,當時美國乃至全世界,有新型毒品流行起來的時候,她都會去看看,就在那時,她記得她看到過這個毒品的名字,學名叫卡西酮,被人叫浴鹽,在歐洲傳播,到美國盛行,使用這種東西后,會使人瘋狂自殘,他自己卻享受這種快感,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毒品嬈。
容顏看着蘇流鬱,她竟然想到了這樣惡毒的辦法。
容顏看着蘇流鬱,“這麼昂貴的東西,我不太好用吧。”
蘇流鬱說,“是啊,你這樣低賤的身子,是不配享用,但是誰讓你是我的朋友呢,容顏,我作爲朋友,當然是最先關照你的。琨”
容顏呵呵的笑,“蘇流鬱,你這麼恨我。”
蘇流鬱咬牙,看着她,“容顏,我本來不恨你的,我承認,我只是嫉妒而已,嫉妒你怎麼就可以那麼好,從小就被人捧的老高,大家都做你的跟班,甘心被你踐踏,後來你終於鬧出事了,我以爲你這下可好了吧,你以爲我留在你身邊是爲了什麼?真爲了要跟你當朋友嗎?不是的,我只是想要看着你痛苦,看着你變得比我糟糕,我就會想到,看吧,以前被大家捧做公主,做女神的人,現在在我身邊只能算個跟班。”
“但是你沒做我的跟班,我奇怪你明明已經被踐踏到了最低層,你怎麼還可以這麼猖狂,你怎麼還可以對任何人都愛理不理,你沒變成我的跟班,你在我身邊,總是面無表情,默默的上學,默默的放學,你不附和我,你不主動跟我說話,甚至,你總是走在前面,把我當做跟班,你還有什麼?你什麼也沒有了,你高傲個什麼勁!”蘇流鬱一把拉起了容顏的頭髮,看着她滿是污垢的臉,這張臉到底有多吸引人,讓沈奕默也那麼關注?
容顏呵呵的笑,笑的眼眶發澀,“我就是什麼也沒有了,只有我的高傲,所以,我纔不能忘記,我纔要一直高傲下去,當我的人生,所有東西都不再屬於我之後,我就只剩下高傲和我的自尊了,而且,那時我從沒想過要跟你當朋友,沒錯,你說的沒錯,我已經不配跟你們這種人做朋友,我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我只想一個人默默的生活,但是是你非要跟着我。”
“呵,你的意思還是我貼着你了。”
容顏說,“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本來就是這樣,蘇流鬱,你有個很大的缺點,就是從來不看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是你開始的錯誤,但是你卻誣賴到別人的身上。”
“容顏,你別忘了,你現在的生死還在我的手上!”
容顏笑的十分的無謂,“是啊,就因爲我知道,我的生死在你手上,而非我自己的手上,所以我知道,我說什麼都麼用,不如就實話實說,一切都敞開了,蘇流鬱,我能體會到你的痛苦,我知道你的性格都是在這豪門中養成,你從小要什麼有什麼,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但是你們這種人的痛苦,就是總是得不到滿足,什麼都沒有的人,你給她一點東西,哪怕只是一丁點,她也會感到滿足,但是什麼都有的人,你讓他怎樣得到滿足的感覺?人生最痛苦的兩件事,一個理想永遠也無法實現,另一個,就是所有的理想,都實現了。”
蘇流鬱靜下來,她也是很漂亮的,如果不是執着於沈奕默,她也可以找一個普通的,比蘇家差一點也好的人家,那樣,他總會對她好,她會是家裡的當家人,雖然不能被人羨慕,但是她還是能過的很幸福。
可是誰叫她遇到了沈奕默呢?
容顏說,“其實,你以爲你愛上了沈奕默是嗎?不,也許這只是你的錯覺而已,因爲我跟沈奕默相識,我跟他做了朋友,你心裡不平衡,你覺得沈奕默怎麼能看上我這樣的人,而不是你蘇流鬱呢,所以你纔開始關注沈奕默,慢慢的,將那種感覺,當做了愛情。”
蘇流鬱眼睛動着,想到過去的那段的感覺,想到她怎麼突然就想要跟沈奕默在一起。
或者容顏說的是有道理的。
容顏看着蘇流鬱慢慢的擡起頭來,脣角跟着微微的顫抖着。
她的手在背後,輕輕移動……
後面有一個木棍,她早就已經盯着了,她看着蘇流鬱,手一點一點的移動……
然而,卻不想,碰到了後面的塑料袋,發出了一點思思的聲音。
面前,蘇流鬱猛然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犀利的落在了容顏移動的手上,隨即,怒氣海嘯般襲來,她猛然上前,一把拉住了容顏的手臂,在她的手上,又劃下了兩個口子。
因爲突如其來的疼痛,容顏悶哼一聲,蘇流鬱抓着容顏的頭髮,“你在騙我,陰險狡詐的容顏,你又想騙我,你看我很傻是不是。”
容顏艱難的,沙啞的說,“我只是在說實話。”
她哼了聲,“我不該相信你,容顏,你這個狡猾的女人,我該讓你閉嘴,讓你乖乖在這裡等死!”
將容顏用力的捆綁在一起,然後讓她靠在了柱子上,蘇流鬱看着她,哼了一聲,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然後說,“看這血這樣的流法,沒有幾天,你是死不了的,我的血袋還能維持幾天,你可不要先忍不住死了啊,你要堅持住,我知道,堅強的容顏,一定能陪我玩到底的!”
容顏咬牙,看着她對自己風情萬種的擺擺手,然後走了出去。她動了動,身上虛弱的讓她深吸了一口氣。
這種惡毒的辦法,只會抽走她身上的每一絲力氣,但是又不讓她死,真是折磨人。
她想,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啊,她不能等到自己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就只能等死了。
她咬脣,看着破碎的玻璃,外面烏鴉掠過的影子,讓她眼眸微微一眯,她想了一下,努力的讓自己往那邊靠去,一牽動,一邊的血袋微微動了動,險些掉了。
雖然她討厭這萬惡的血袋,但是她知道,如果沒有這血袋,她恐怕是要死的,她的血流的很多,如果不注入這些該死的血液,她會死的很快。
她慢慢的移動,一面防止這血袋被弄壞,她必須要注意。
好在她被綁着,本來就動的很慢。
花了快半個小時時間,她終於快到窗邊了。
她努力讓自己能站起來,然後,將手臂,順着窗子的裂縫,伸出外面。
她看着動脈的血,一點一點的滴下,它怎麼不凝固,怎麼一直流,她閉上眼睛,不讓自己去看,她覺得她身上的力氣都在被慢慢的抽乾,她看着外面,在她閉上眼睛的那一剎那,似乎看到有黑色的東西慢慢的降臨。
在那一刻,她眼前的上帝,是黑色的……
沈奕默在警局,陳警官負責這次的偵查行動,他來跟沈奕默握手,說,“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找到容顏,她不會有事的。”
沈奕默點點頭,說,“謝謝你,希望你務必能安全的帶會容顏,我不希望她受到一點傷害。”
陳警官說,“我知道,沈先生不用擔心我們的用心,何況,我跟容顏,也是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們相識多年,她幫了我不少忙,我現在來救她,一定會想盡辦法。”
沈奕默看着這個警官,“你認識容顏?”
他說,“是啊,之前沈先生公司有事,她也來找我幫忙過,我知道她跟沈先生必定關係匪淺。”
沈奕默想,是,容顏在外這麼多年,這個聰明的女孩子,從來都知道如何保持自己的人脈,如何讓自己過的更好,她並不是一個需要別人操心的人。
他說,“那麼,這次麻煩你了。”
但是雖說警察有警察的辦案方式,他也有他找人的方法。
他在外拜託了在黑道上有關係的林暮沉,他自然樂意幫忙,在外面找人問了一下,便得知,說有疑似是蘇流鬱的人,在道上找人買了許多醫院的存血,又從別處買了不知道什麼毒品。
沈奕默聽到這樣的消息,心裡一緊,陳警官安慰他,“還是不要急,也不一定就是蘇流鬱,只是疑似她的人。”
沈奕默說,“從這邊能得到什麼消息。
陳警官嘆了聲,“從各個路口的消息知道,她大概並沒有離開本市,她現在是通緝犯,能去的地方有限。”
沈奕默說,“可能找到具體的地方。”
陳警官說,“已經派人暗中搜索。”
沈奕默說,“我也會找人幫手。”
陳警官知道這種的人向來是有很多辦法,權利,財力,都不能小瞧,於是點點頭。
隨後,陳警官叫來了罪案心理分析師,陳警官說,“這位林以愛醫生是我們請來的,一向在這方面是很厲害的,我們局裡不周全,這類的人才少,這位醫生是精神病研究院一位院士,再這方面研究了幾年,很有權威。”
沈奕默跟他說的這個人見面,這是個纔不過二十幾歲的女人,一頭利落的短髮,看起來很精神。
她坐定後,說,“我路上已經簡單瞭解過事情經過。”然後她看着沈奕默,跟他握手,“一直久仰大名,今天能見到沈先生真是榮幸。”
沈奕默挑眉,跟她握了握手。
她說,“按照一向的罪案調查分析,她從監獄逃出去,並沒有第一時間逃跑,而是去找人,可見她是去尋仇,按照分析調查數據,多年來的數據報告稱,在所有女性殺人案件中,情殺佔百分之三十,仇殺百分之六十,其餘的百分之時是誤殺。”她笑着說,“所以說,不要惹女士,女士的復仇心理是很讓人歎爲觀止的。”
沈奕默說,“蘇流鬱確實該是去找容顏復仇的,那麼她會怎麼做。”
她說,“她如果拿了血袋和毒品去,我只怕她會好好的折磨一下被帶走的那位女士,看到血袋,我首先想到了前幾年流行的罪案方式,就是一面放血,一面輸血,來來回回的折磨,在不脫水的情況下,人能支持十幾天,最後才慢慢的虛脫而死,如果最後再用毒品維持感覺,讓人沒有痛苦的感覺的話,那麼存活時間還會增加,所以我說你們可以慢慢找,她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死的。”
她這是什麼意思,不會死,但是會一面被輸血,一面被放血,受盡折磨……
沈奕默當即站了起來。
她只是嘆了聲,“我期待好運,你們繼續,我希望會有好消息,如果有什麼需要,繼續找我,我會關注着這個消息的。”
沈奕默起來說,“一定要儘快找到她。”
想到容顏竟然被這樣折磨,沈奕默已經覺得,自己的心似乎在被螞蟻來回的啃咬,疼痛難忍。
當蘇流鬱進來給她換血袋的時候,正看見,她附在窗前,手已經伸出窗口。
她哼了聲,走過去,毫不憐惜的將她拉回來,將虛弱無力的容顏摔在地上,
容顏眼睛動了動,微微擡起頭來。
蘇流鬱抓起了容顏的頭,給她灌水。
容顏被灌的有些嗆到了,她用力的咳嗽。
蘇流鬱不管她,灌好了水,又將她摔在地上,然後啐了一口,說,“你還想跑出去?就憑你現在,你還想跑嗎?哼,你不看看你自己,半死不活,好像鬼一樣。”
容顏微微睜開眼睛,半眯着看她,笑着,說,“不跑,我一步都不會離開,我要看着你在這裡,我要看着你在這裡被抓走!”
蘇流鬱嘴角抽動,看着她,“你是看不到了,你就在這裡妄想吧,哼!”容顏也只是笑笑,她覺得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但是她並不難受,她只是想睡覺而已。
她想,現在他們是不是在找她?她很慶幸,小蟲總算是跑掉了,他們會知道,是蘇流鬱帶走了她嗎?他們會來找她嗎?
沈奕默一定會來的,他會找到她的,容顏最後對自己說……
沈奕默仍舊在警局裡等待着消息,夕陽西下,今天就要過去了,容顏,你在哪裡,你現在是不是很痛?
這時,黃翼打來電話,他接起電話,便問,“有消息嗎?”
“從道上得到消息,蘇流鬱買了輛二手的SUV,車牌號是XXXX。”
“找這輛車。”
“剛剛已經在南灣找到了這輛車,但是隻有車,沒有人。”
沈奕默馬上放下電話,先趕去看那輛車。
是一輛馬上要報廢的破車,他走過去,踢了一腳,打開車門,裡面後車座上,正有一點血跡。
他眼睛一動,走過去,仔細看看。
咬牙,他想,這個該死的蘇流鬱。
他出去後,在四下看着,這裡是養殖區,海腥味非常的濃烈。
黃翼說,“現在該怎麼辦,是要在這裡找嗎?”
沈奕默點頭,“瞧瞧的找,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他們就在那一直找到了着,天馬山要黑了,沈奕默便坐在哪裡看着,這個時候不找到,晚上又要難找了。
他叉着腰,站在那裡四下看着,遠遠的,忽然看見,幾隻黑色的烏鴉,來回的飛在上空,盤旋,下降,再起飛,樣子很奇怪。
那裡是有什麼食物嗎?
他腦海中忽然想起了之前那個分析師說的,蘇流鬱弄了那麼多血袋的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