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所以之後你才故意考差?你怎麼這麼笨,你一次一次考好,他們打一次打兩次,還會一直打你嗎?”
她說,”我媽媽好不容易纔送我進來,我家裡沒錢,我原本就是沒資格在這裡上學的,如果我一直惹事,被學校討厭,我會被趕出去的!”
他滯在那裡。舒殢殩獍
她說,”當然,你是不會知道的,這種感覺你不會知道。。反正你又不是我。”
誰不希望被老師喜歡,別同學喜歡呢?但是她從一開始,就走錯了地方,而因爲媽媽,她只能一錯再錯甾。
沈奕默說,“所以,掩蓋自己真實的樣子,又是因爲什麼呢?”
她說,“因爲上學第二天就有人抓住我,要親我,我害怕!”
他皺着眉,“因爲有人要親你?添”
她說,“我不是小悠,有那麼多人保護,我只有我自己,我不想我到這裡來被玩弄,我不想惹媽媽生氣,我不想被罵是勾.引人的賤.人,雖然我什麼都沒做過,但是因爲你們有錢,我沒錢,所以我被你們這樣的人碰了,我想辯解都沒用,他們都還是會以爲是我勾.引人!”
沈奕默實在沒想到會是這樣。
但是,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是怎樣被欺負,他還記得她那些隱晦的報復。
他拿起了書包,說,“你放心,明天開始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你可以不用躲了。”
她看着他,他沒再說什麼,只說完這一句,便拎着書包跑了出去。
小魚拿起了地上的試卷,默默的看着他離開的方向。
他爲什麼這樣說?
小魚今天沒有等小悠,自己先回了家。
大概是害怕再見到沈奕默,多少會有些尷尬吧,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回到家裡,也沒說話,默默的來到書桌上,她的書桌,是用很破舊的桌子,撲上了塑料的桌布弄成的,這裡是她的書桌,是她自己的地方,上面放着她的書,一排一排整齊的擺放着,上面的牆上,貼着她的在小學的時候,得過的獎狀,學校三好學生,環保小組長,全年級第一。。
那時候,她多受老師和同學的喜歡?
但是她來到這個學校以後,卻變成了他們眼中的瘋子。
不得不說,即使是這樣,有了小悠和沈奕默之後,她的生活,又了另一層變化。
即使她得不到別人的喜歡,有這樣的兩個朋友,她也覺得很開心。
第二天,小魚來到班級,想到昨天最後沈奕默的話,她坐在座位上,眼睛忍不住的看向這些人,她想,沈奕默做過什麼嗎?他是怎麼做的?
但是這些人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兩樣。
上課下課,她坐在最後面的位置,過着自己的生活。
老師從不會多看她一眼,同學都不會跟她來往。
一直到中午,小悠如期趕來,跟她一起吃飯。
她們從家裡帶來盒飯,小悠總是會把自己的肉給小魚,因爲小悠要跳芭蕾舞,她要保持身材,隨着歲數越大,她越是要保持身材,近來她吃的更少了。
小悠說,”你昨晚怎麼先走了。”
小魚低頭說,”沒什麼,我家裡有點事,等不及你,就走了。”
”咦,奕默還說你被老師叫走不等我們了。”
小魚愣了愣,沒想到沈奕默會給她撒謊。
”大概他理解錯了吧,我是說我媽媽叫我。”
小悠從不懷疑,她點頭說哦。
她們吃完了又聊了一會兒,小悠在她的職位上有很多麻煩,她自己總拿不定注意,她總想要問小魚,小魚會告訴她,幫她拿主意,其實小悠也是個不自信的人,明明想的很好,就是不敢實施,害怕出問題,小魚就是那個負責給她大預防針,給她信心的人。
放學前的空檔裡,小魚坐在教室裡,她想,以往這個時候,她都會去跟沈奕默一起坐在亭子裡做習題,但是昨天沈奕默說,他不想浪費時間。。
不知道他現在會不會還在亭子裡。
小魚想,大概他會生氣不去了吧。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卻總是胡思亂想,索性起來,向外走去。
她遊蕩着來到了亭子裡,這裡與外面一牆之隔,卻鮮少有人來,所以這裡一直是他們三個聚會的地方,除了這裡就是天台了,但是因爲這裡有亭子,可以坐下來寫作業,所以他們更愛來這裡,如果這裡有人,纔會去天台。
她走進去,卻看見,沈奕默竟然真的還坐在亭子裡。
她剛邁進去,他就已經擡起頭來,看着小魚,說,”你怎麼纔來。我差點就要去你班找你了。”
小魚愣了愣,看見他如往常一樣。
她走過去,默默的坐下來。
他低頭正在做習題,說,”寫作業吧。我今天作業很多,要早點寫完。”
她點頭,兩個人不再交流,自己做自己的作業。
他偶爾會擡起頭來,看着她認真的書寫着,計算着。
她真的好好做題的時候,速度是很快的,她的理解能力很強,一道題看一遍題目,就能開始動筆,她計算能力差點,但是隻要認真計算,還是不會有錯。
她語文英語都比數學好,但是單單是差一點的數學,也比別人要好。
他想,她明明是一隻美麗的鳳凰,卻在這羣體裡,佯裝自己是不會飛的鴨子。
看的久了,他警竟然支起了腦袋看起了她來。
他不知道,敏銳如她,早就已經發現他,但是卻不敢擡起頭來,只裝作不知道。
兩個人一起靜默這等小悠來了,她跳着舞進來,說,”朋友們,你們的小悠回來了。”
兩個人這才站起來,笑着迎向了小悠。
週末,三個人一起去海邊玩。
小悠負責帶吃的,小魚負責拿桌布,沈奕默負責弄到小帳篷,他們大包小包的來到海邊,這裡人很多,他們坐在岸邊,支起了小帳篷,這個季節不適合下水去玩,多少會有些冷,他們也只是找個地方野餐,鋪好了桌布,將吃的都擺上去,小悠家裡的保姆會很做吃的,爲了迎合在外面的需要,她做了一些料理,三個人坐在桌布上,拿着飲料,互相干杯。
小悠很開心的說,”真好,對着大海吃東西感覺都不一樣。”小魚也很開心,側頭,看見沈奕默對着海水的方向看着,小魚後來想,那一天真的是可以回憶一輩子的一天,以後或許會經歷很多次野遊,旅行,也曾狂歡,也曾經感嘆,但是再沒當年那純真的心境。
邊吃着零食,他們邊在還邊玩沙子,雖然不能去游泳,但是他們還是可以光着腳去海水裡踩一踩。
小悠跟沈奕默拉着手去那邊玩,小魚一個人來到了礁石邊,脫下鞋子去踩水,冬日裡的水卻是溫熱的,被太陽曬的很舒服,她拎着鞋子,沿着海水走着,邊走着,水不時的衝在腳邊,好像是大海的撫摸一樣,那麼的舒服。
走着走着,沈奕默卻跑過來,站在她身側。
他穿着運動服,鬆鬆垮垮的,他側頭看着小魚,說,”想什麼呢。”
小魚說,”小悠呢?”
”褲子溼了,她去帳篷換褲子。”
她點點頭,看着遠處,說,”你說,那個會不會是臺灣啊。”她指着遠處隱約可見的島嶼問。”
這裡據說跟臺灣離的很近,小時候小魚就想,那那邊會不會是臺灣啊。‘
沈奕默呵呵笑起來,”傻瓜,那邊是蘭姆島,還是a市。”
小魚笑起來,說,”我小時候總想,那邊會不會就是臺灣。”
她看着他,微笑,他也看着她,靜靜的笑着。
”聽媽媽說,我們這裡雖然也長椰子樹,但是這裡的的椰子樹不長果子。”
”是啊,大概熱量不夠?”
”我也不知道。”小魚說。
”大概跟地域啊,土質有關呢,不是有句話叫,橘生淮南則爲橘,生於淮北則爲枳。”
海浪衝過來,漲潮的時間,浪比較大,她險些被衝倒了,他過來扶她,拉住了她的手。
她下意識的握緊,站穩了的時候,卻看向了他的手。
連忙鬆開,表情還要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他也很是鎮定,兩個人繼續向前走着,迎着海風的方向。
一直到走的很遠了,她才說,”回去吧,走遠了。”
很快,到了期末考試的時候。
小魚因爲想到了沈奕默說過的話,在考試的時候,心思一動,竟然沒有再做假。
考完了,她還有些緊張,好在,成績要等上學的時候才知道。
而他們馬上要放假了。
寒假的時候,小悠來找小魚玩,竟然還帶來了沈奕默。
媽媽對男生是有些偏見的,但是因爲是小悠帶來的,所以才禮貌點,畢竟喜歡小悠,她就連帶小悠帶來的人也喜歡吧。
所以媽媽看着沈奕默,也微微點了點頭。
小魚住的地方真的很糟糕,沈奕默大概第一次來這裡,第一次知道小魚是住在這種地方的。
他們住的是平房,外面一個小院子,院子裡鋪着紅磚,有水龍頭和許多大盆。
媽媽平時就在這裡洗衣服。
小園子外面有很大的空地,媽媽廢地利用,在那裡架起了很多架子來晾衣服。
平時媽媽怕衣服丟了,就會端着大盆出去洗,外面有小河溝,她洗衣服的水會直接順着河溝流進遠處的河水裡。
媽媽本來就喜歡小悠,在房間裡找蘋果給小悠吃,小悠其實什麼沒吃過,也不愛吃蘋果,但是她很乖巧,媽媽給她,她就吃,吃的還特別香,媽媽見小魚站在那裡沒事,就說,你出去看着點。
他們不知道她要看什麼,但是媽媽就是讓她出去看着外面那些晾着的衣服。
她走到外面去,風靜靜的吹着,她看見今天有很多牀單,想起年底了,大家都在大掃除,所以洗牀單被罩的比較多。
她穿梭在牀單的世界裡,覺得竟然也是美美的,拽着那些飛揚的牀單,她笑着,伸手去整理好了一個被風吹捲了的牀單,她擡起頭來,就看見沈奕默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
他看着小魚,小魚也看着他。
她笑笑,說,”我家很糟糕吧?”
他搖搖頭,”不會。”
她笑笑,低着頭,拍着一個白色的牀單。
他只是那麼靜靜的看着她。
過了幾秒鐘吧,她邁步走過去,卻沒注意到腳下。
是啊,他們今天忽然來,她心裡就沒來由的緊張,總是心神不寧的。
她險些要摔倒,被拌在了壓着架子的石頭上,她驚呼一聲,他趕緊過來扶住了她,她擡起頭來,晶亮的眼睛看着他。
他喉結動了動,望着她那紅潤的脣,好像是熟透的櫻桃一樣。
兩個人溫度的貼合,讓他覺得似乎燃起了心裡的衝動。
畢竟那個年紀,本來就是容易衝動的年紀哈。
他忽然對着她的脣,輕輕的吻了下去。
她愣在那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能看到那雙驚訝的眼睛裡,自己那動情的模樣,一時理智復甦,兩片脣不過貼着,也沒什麼,染惡,他忽然感覺,她伸出了一點小小的脣。
理智於是在那一瞬間崩塌。
他還從沒跟一個女孩子,有過深切的吻。
跟小悠在一起也是,雖然一起快一年了,但是竟然連親吻都是少數的,因爲小悠害羞,因爲小悠害怕,就算偶爾親近,卻也只是兩片脣微微碰觸,那麼的單純。
可是今天。。
他親吻着她,第一次,這樣深邃的吻。
第一次,這樣親密的吻。
第一次,這樣帶着不同感覺的吻。。
他環着她,整個心神都爲此而膨脹起來,直到背後有杆子掉下來的聲音。
他才忽然清醒。他到底在做什麼?他在做什麼?
他猛然放開了小魚,她站在那裡,背對着他,她的耳朵都是紅紅的。
他不敢說話,氣喘吁吁,想起剛剛兩片舌頭勾在一起,那感覺竟然是讓人回味的美妙,他不敢再去香,轉身離開了這裡。
小魚站在那裡,愣愣的。
有些東西似乎再也不能控制,雖然他們已經極力的保持着距離。。
小悠出來後,很奇怪,看着小魚說,”奕默呢?”
小魚說,”不知道去哪裡了。”
小悠也很奇怪,她說,”那算了。”
她跟小魚和媽媽告別然後也走了,小魚不愛說話,她回到房間裡,坐在自己的書桌上,她的心很複雜。寒假裡,小悠和沈奕默都沒再出現。
她不知道,小悠是很想來找她的,她跟沈奕默見面,他們一起出去玩的時候,小悠總是習慣性的說,這個要是小魚的話。。小魚要是在的話。。這個可以給小魚。。什麼的這類的話。
沈奕默每每聽到,都十分的反感的樣子,小悠那天又說,”好幾天沒見小魚了呢,我們明天叫她一起出來,我們一起去海洋公園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