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瑋晨看着她,雙手撫着她的臉頰,她仰起頭看着他,他低頭,輕輕的將她拉到自己面前,大手在她的臉頰上撫摸着,似乎想要用力的,將她的面頰,都印在心中一樣。
然後,他抱起她來,往房間裡走去。
她被他放在牀上,他的手撫摸下來,他的身體傾軋下來,將她埋在他的胸膛裡。
之後,他便親吻上了她的脣。
繼而,狂風暴雨般的愛撫,侵襲下來。
她只是覺得,今天的他,特別的蠻力,抱的她身上都在痛,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只是覺得他有點不太對勁。
好像特別憐惜他們之間的關係一樣,好像在用力的擁抱着什麼不願意放開一樣妲。
之後,他們躺在牀上,他靜靜的抱着她。
她靠在他的懷裡,靜靜的仰起頭看着他。
靜夜,房間裡瀰漫着他們***的味道,他們緊緊擁着,一同入眠。
而這個夜晚,外面並不太平。
尋找楚雲的人,正四處打探着。
他們很難找到楚雲,因爲,楚雲在一個陰暗的地方,被人保護着,這裡是陰暗的,並不是因爲這裡的房間很陰暗,而是因爲,這裡的人,都是見不得光的人。
雖然sky是見不得光的,總歸那是一個靠着金融漏洞在商場遊走的幽靈,而這些人,是真正在地底下游走的鬼怪。
他們是鬼怪,他們是永遠無法洗白的黑道。
其中,那個帶楚雲來這裡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在這裡的人,是幾個年齡各異的男人,他們看着楚雲,擁不懷好意的目光。
但是他們並不會對她做什麼,只是那麼看着她。
這足以讓楚雲心驚膽戰,她坐在那裡,即便沒有捆綁,也是不敢動一下。
房間裡一直安靜着,讓人覺得詭異的安靜,直到門被一個人推開,發出吱呀的聲音。
所有人都轉過去,看着一個男子走進來。
那是個年輕的男人,平頭,穿着夾克,一張笑臉,讓人覺得有些冷意。
他看着楚雲,低頭說,";楚阿姨,當然,不知道您現在是不是還叫這個名字。";
楚雲沙啞着出聲,";是,我叫楚雲。。你們。。你們是誰。";
";你做過什麼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嗎?你一定知道的,從你剛開始做這件事的時候,就該知道,你總有一天會被人找到,你那時候就該知道,你會有這樣的一天。
";我。。";楚雲驚駭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所措。
是啊,從那個人出現,用那樣野蠻的手段,,帶她離開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那件事,最後還是被人發現了。.。
楚雲,她有過很多名字,而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名字。
因爲在用這個名字的時候,她見到那個人。
二十年前,她第一次走進那個叫雲中的地下酒吧,做那裡的陪酒女。
她一直想,她只是個陪酒女而已,她只陪酒,不賣身。
後來她才知道,在那裡,陪酒女就是陪酒女,想要賣身,還要經過別人同意。
那裡的地下系統十分規範,媽媽桑控制所有女孩,她們什麼時候上工,她們誰可以陪那些厲害的客人,誰只能陪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小朋友,甚至,她們誰可以賣身賺小費。
她從不會討好媽媽桑,她因爲不想賣身,成爲那些人裡的異類,被人排擠。
她被很多人人瞧不起,因爲她沒錢,買不起昂貴的包,買不起漂亮的衣服和昂貴的化妝品,她們說她身上的廉價香水,味道太討人厭。
媽媽桑也覺得她實在不懂事,所以,從不讓她去陪厲害的客人。
而陪酒女的工資並不特別高,至少。。不能幫她去救弟弟的命。
弟弟得了白血病,她要賺錢給弟弟治病,家裡重男輕女,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弟弟是家裡的希望,是血脈的繼承,她要賺錢養活弟弟,照顧弟弟,給弟弟結婚存錢,甚至以後,她嫁人的時候,要把
自己賣個號價錢,給弟弟娶媳婦。
但是弟弟生病了。
所以她只能出來給弟弟賺昂貴的醫療費。
可是陪酒女的那點工錢,真的不夠用,她只知道,只有陪那些很厲害的人,她才能得到更多的小費,這樣就可以給弟弟更多的錢。
但是媽媽桑因爲討厭她,不許她去陪厲害的客人,她陪的人,都是別人不想要的,不願意接的人,那些人或許很少來酒店,所以每次都不給小費,還動手動腳。
她有一次,因爲想躲開客人的手,被客人推在地上,碰壞了酒店的燈。
因此,她被幾個客人圍毆,但是那些別的";姐妹";和媽媽桑,都只是在一邊看着,笑着看她捱打。
她那天回去哭了一整夜,第二天,她終於決定,爲了錢,拋棄自己。
她那天卻還是沒有客人,她只能坐在包房的門口,看着別的姐妹迎接客人,坐在那裡發呆。
這時,幾個人悄然的進了裡面。
她只看到那其中一個男人,穿着黑色的夾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表情冷淡,走進黑夜中,如同走進了一片霧靄一樣。
她不知道這個是誰,但是總覺得,那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
那天,他們只是進去,沒有叫任何小姐。
她聽見有小姐抱怨,說來酒店不找小姐,算什麼男人。
媽媽桑趕緊一巴掌打過去,低聲訓斥,";想活命就別亂說話,你到是想去此後人家,你知道他是什麼人!人家纔不稀罕要你這這種貨色。";
小姐們都看着媽媽桑,誰也不敢再問。
沒人知道那是誰,但是他們知道了,那是他們不能惹的人。
這樣的事,原本跟楚雲無關,楚雲那天又被幾個姐妹欺負,她們讓她去收拾她們凌亂的戰房。。
她哭着收拾那些髒兮兮的東西,出來時候,迎面撞見了一個人。
她擡起頭,淚眼望向那個一身漆黑的男人。
他看着她,說,";撞疼你了?哭什麼?";
她抿着嘴搖頭,說,";沒事。";
他看着她手裡的垃圾袋,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竟然叫她進包房裡去。
他什麼也不做,只是一個人坐在角落裡,看着屏幕,聽屏幕裡播放着的老歌。
他點燃了煙,坐在那裡靜靜的吸着,他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說,";我叫楚雲。";
他默默的點頭,她看見,他褪下手套,他的手上,有三個灰色的指頭。
他的手壞了,有三個指頭,是用金屬做的假手。
楚雲只是在暗中知道這個,她從不敢多嘴問他一句,
甚至到了最後,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麼。。
他每天都會給她很多小費,卻從不跟她說一句話。
之後某一天,他中了槍傷,他一個人來到酒店的時候,倒在了她的懷裡,然後。。
她在那一天,在包房裡,她把自己,交付給這個,甚至名字都不敢證實的人。
之後,他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
而她在一個月後,發現自己懷孕。。
她不捨得打掉這個孩子,縱然她那時還是沒錢,沒有能力撫養一個孩子,於是,她想到了一個惡毒的方式,來讓這個孩子,能有機會有一個未來。。
那時,她就知道,她惹了一個她不該惹的人,如果有人發現,她偷偷生下了這個孩子,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活到現在。
而今天,那些人,終於找到了她。
時隔十九年,這些人早不是當年那些人,但是他們的氣勢從沒改變。
她坐在那裡,想着自己無法預知的命運,不禁渾身顫抖起來,";他。。他。。";她還是不敢提他的名字,只能放在嘴邊呢喃。
";我是他的養子,他不會出來見你,但是,他讓我轉告你,有些話,可以說,
有些話,不能說。";
楚雲忙說,";我沒透露那個孩子的生父是誰。";
";但是你覺得,他們不會查嗎?";
";但是。。";
";讓人知道孩子的生父是誰,對那個孩子,對你,對我父親,都不好,尤其對那個孩子,所以,這件事,還希望雲姨能幫忙,圓過去。";
楚雲長久的沉默着。
他們是不準備殺她了?但是,他也不想認這個孩子嗎?
她不由的哭起來。
當年,她見到他之後,就再也不能忘記他,所以,她這輩子沒有結婚,男人不斷,也都只是因爲他離開後,她的自我頹廢,她的弟弟最後沒能救回來,她因爲被家裡認發現她在外做小姐,而被清除出家裡,她一個認孤苦無依,但是,她無怨無悔,因爲她心裡還有那一份記憶,她一直自豪,她能爲他生下一個孩子。
但是他並不想要這個孩子嗎?
面前的男人似乎能明白她在想什麼一樣,他遞上了紙巾,說,";父親並不是覺得孩子不好,只是,如果讓認知道那是他的骨肉,對那個女孩,真的會好嗎?父親不想讓外人知道而已,否則,你以爲他爲什麼一直讓人注意着,發現了你,就趕緊讓人來處理,如果他真不想要,那個女孩,早就不會存在在這個世界上,父親很感謝你,幫他生下孩子,但是。。他不能認。";
楚雲聽了,終於放肆是大哭起來。
";我聽他的。。";她哭着說。
林緯晨走進公司大廈的時候,看見他的人正快步走過來,";boss,那個女人被找回來了。";
林緯晨停了一下,隨即,示意他們帶他去見她。
在單獨的休息室裡,他見到了那個楚雲。
她坐在裡面,一臉害怕,看見了林緯晨,她更是隻看了一眼,便再也不敢擡頭。
這就是以愛的母親。
他確實能從那雙已經蒼老的眼睛裡,看到以愛的影子。
以愛很像母親,所以長的很漂亮。
他走過去,坐在了她對面,低頭,沉默着關注着眼前的人。
她更緊張起來,手不知所措的不斷的搓着。
";伯母不要害怕,告訴我,昨天,是誰帶走了您?";
楚雲擡起頭來,腦海裡響着昨天那個人說的話。
";走前,在這裡欠了不少錢債情債,不敢回來也是因爲這個,所以回來就被人帶去修理。。也是沒辦法的。";
林緯晨看着她,她盯着他的眼睛,說的很從容。
他點點頭,";伯母之前跟我的人說過,林以愛,並不是林家的人。。因爲這個,我想要問伯母,以愛不是林家人,那麼她的生父是誰?以愛很想知道,所以,我想幫她問一下。";
楚雲眼睛泛起眼淚來,";以愛?她叫以愛是嗎?她在哪裡?我能見見她嗎?";
";伯母,告訴我之後,我就會讓你見到她。";林緯晨聲音淡淡的,但是他的目光,咄咄逼人。
楚雲吸了口氣,看着面前的眼眸深沉的男人,低聲說,";是我說謊,她是林家的骨肉。。";
周圍的人,都愣在當場。
林緯晨,也定在那裡。
";伯母。。理由呢,你爲什麼說謊?";
楚雲說,";因爲我想回來,我不想繼續在外面生活,但是林家不許,我想,如果以愛不是林家的骨肉,我就能回來了。。對不起,我。。我現在終於回來了,我要謝謝你們,但是,她確實是林家的骨肉。";
林緯晨坐在那裡,看着前方,沒人知道他在看向哪裡,只覺得他一如既往平靜的臉頰,此時此刻,有些僵硬。
隨後,林緯晨大步走出去。
幾個人也趕緊跟了上去,只留下楚雲一個人坐在那裡。
她的心砰砰的跳着,她知道,欺騙自己的孩子,是不對的,但是,想到那個男人,她無怨無悔。
她相信那個男人,他這樣做,必定有他的理由。
";boss。";後面,他的人跟上來,默默的跟在後面,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林緯晨舒了口氣,停下來,說,";這個女人說的話不可信。";
";是boss。";後面的人只能這樣搭腔。
";準備一下。。";林緯晨看着前方,面容堅定,";給以愛,和他父親,做dna測試!";
這天,林以愛一個人在家裡,無事可做的時候,便買了麪粉,雞蛋,和一些別的調料,準備自己做蛋糕。
她從小有個很遠大的理想,做個賢良淑德的妻子,給自己心愛的男人做很多美味的食物。
當然,後來計劃有變,她沒能賢良淑德下去,甚至連個蛋炒飯都做的很難吃。
所以今天她準備好好修理一下自己的廚藝,她有了心愛的男人,她也要賢良淑德起來才行。
她在廚藝上不算聰明,照着料理書上寫的方式,在廚房折騰了半天,總算做出了一盒蛋糕。。
外觀看到是不錯,她還沒吃的時候,房門突然打開,林瑋晨回來了。
她站在那裡,說,“別進來,第一,我沒有炸你的廚房,只是這裡的東西不太好用,我找不到我需要的東西來做蛋糕,所以現在廚房看起來很難看,第二,我一會兒就會收拾好,不會讓他繼續亂下去的。”
林瑋晨看了她一眼,卻沒說話,徑自走到了沙發上坐下,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
林以愛擡起頭來,“三叔,你不舒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