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愣了愣,這個時候,誰會來?
容擎不以爲然,只是坐在那裡,不看她,她便過去開門,打開門,卻看見,沈奕默站在門口。舒殘顎疈
他看起來,似乎臉色有些蒼白,嘴脣泛着點青色,似乎身體很不好,但是他的精神沒有絲毫的萎靡,炯炯目光看着她,那神色中,慵懶裡帶着些凌厲,卻容毓有那麼一瞬間,竟然有些心虛。
接下來,容毓更注意到,他的手上,包紮着厚厚的紗布,似乎受傷了,他,他是怎麼了?
容毓忙說,“奕默哥,你的手怎麼了?宕”
沈奕默不說話,只是勾起脣角,露出一個蒼白的,毫無溫度的笑來,她想過去,但是他身後跟着的人一個一個,都是面無表情的,好像是機器人一樣冷漠無情,一副只要誰接近,就會讓人死無葬身之地的感覺,容毓便只能站在那裡,強笑了一下,說,“奕默哥,有事嗎?進來說?“
沈奕默略略點了點頭,走進來,說,“你一個人在家?”
容毓還沒說話,沈奕默已經看見了坐在裡面的容擎,他眼睛微微一動,隨即,翹起眼角,笑起來,“原來新上任的容總在。延”
容毓忙說,“堂哥沒事過來看看我。”
沈奕默只瞥了一眼容顏,說,“正好,我忽然得到了一個文件,想要問問你們,不知道是真是假。”
容擎只是笑笑,站起來,“沈總看得起,我自然不會拒絕,不知道,是什麼文件?”
沈奕默給身後的人用了個眼色,身後的人,便將一沓文件,扔在了桌子上。
容毓原本只覺得奇怪,但是眼神瞥過去,卻忽然覺得身上一僵,好像所有的血液,一瞬間都被徹底的凍住了一般,她定在那裡,渾身不受控制的,動彈不得。
容擎也看了一眼,也有些詫異,但是片刻,便已經恢復常態,仍舊只是笑笑,說,“沈總真是神通廣大,這個,竟然也讓你找到了。”
容毓知道,那裡是她當初跟容顏交換身份時,簽署的各種文件,改變學籍,改變姓名,改變關係的所有文件。
她以爲這些早就已經深埋大海,不會再出現,卻不想,竟然再次見到,她緩過來,看着沈奕默沒有半點的表情,她慌張的說,“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不會是真的,奕默哥,你是相信我的,是不是?”
然而,沈奕默只是從容的轉過頭來,淡笑着,眼中寒光卻更濃,“容毓,你真是聰明呢,我都沒告訴你,這裡面是什麼,你只是看個封皮,就已經知道了裡面的東西?”
容毓看着沈奕默輕蔑的笑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一忙亂,就出錯了。
容毓說,“不,不,我不是知道,但是……”
沈奕默眯着眼睛,猛然拍了一下桌子。
桌子喤的一下震動,上面的東西都跟着搖晃起來,沈奕默只是站在那裡,將桌子上的文件,一把推到了她面前,掉咋她的腳邊,她嚇的眼淚瞬間流了下來,忙奔過去,“奕默哥,不,你不會相信上面說的,我們從小青梅竹馬,你一直跟我在一起,你一定是會相信我的,是容顏,是容顏在撒謊,她最會騙人了……”
沈奕默看着容毓,看着這張跟容顏一樣的面孔,他忽然想起,容顏曾經在醉酒的時候,叫他奕哥哥,他想起,容顏給他紙鶴,他想起,容顏不小心說錯的話。
他一直懷疑,傳言中容顏所做的事情,或許只是道聽途說,都是被傳言了多少遍,早就變了味的,但是卻從沒想過,這種離譜的事情,會發生在她們身上。
容清華想的好辦法啊!
沈奕默一把攥住了容毓的臉頰,看着她的盈盈淚光,他曾經竟然覺得愧疚於她,雖然她做事幼稚,讓人不舒服,但是他總想着,這是小毓,是小時候,他說過要保護她一輩子的小毓,所以一次次的包容她,忍耐她,但是現在……
他看着她,“我該叫你什麼?告訴我,我應該叫你什麼?”
“不,奕默哥……”
“不許叫我奕默哥,我聽着噁心。”
“奕……”容毓淚流滿面,沈奕默卻只覺得厭煩,一把將她推開。
容毓嚇的撲過去,抓住了他的雙腿,不讓他走,“你不能走,你聽我說……”
沈奕默卻只是抓起放在桌子上的紙巾,輕輕的擦拭着他的手背,然後,低頭看着容毓,再看向在一邊看熱鬧一樣站着的容擎,“容家這麼大的事,想必容總應該早就知道吧?”
容擎攤手,“不過容顏不想讓人知道,你知道,女孩子的秘密總的很多……”
沈奕默笑起來,聲音裡卻已經透出怒氣,“容總的意思,她願意跟你分享秘密,不願意跟我,是嗎?”
容擎說,“我並不知道她有沒有對你說過,但是我尊重她的意見。”
沈奕默看着容擎,微微側着頭,“其實,我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耍。”
容擎彎了彎脣角。
沈奕默說,“但是有些不知道的人,戲耍了我,我不怪他,因爲他還不知道,耍弄我的後果,我會……”他低頭,看着容毓,動了動,脣角,說,“我會先提醒他,戲耍我的後果。”
然後他對黃翼說,“你們都看見了吧,這個女人不知道是不是瘋了,竟然想要對我不利,險些對我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威脅,我覺得,她這樣在外面,是很危險的一件事,你們帶她去三裡亭治療一下比較好。”
容毓聽見三裡亭的名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擡起頭,看着冷漠的沈奕默,三裡亭是精神病研究中心,是市裡唯一的瘋人院,他,他要送自己去那裡?
“不,奕默哥,你不能這麼對我,你不會的,你忘記了嗎,就算我有欺騙你,這麼多年,我們也相識了這麼多年啊。”
沈奕默卻只是一腳踢開了腳下的人。
容毓倒在地上,還不住的叫着,“奕默哥,你怎麼可以這麼無情。”
沈奕默卻沒有回頭,容毓看着靠過來的,沈奕默的人,不由的更加害怕起來,轉頭看向容擎,“堂哥,你要救我,現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容擎卻只是將菸頭扔在了菸灰缸裡,優雅的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
容擎撲過去,卻被沈奕默的人抓住,她只摸到了容擎的一個衣角。
容毓哭着,“你們怎麼能對我這麼狠心。”
容擎回過頭,看着容毓,“剛剛我的話還沒說完,對不對,你該好好想想,到底是誰贏,誰輸?她走了,但是她沒輸,她用她的人品,用她的人格魅力,讓曾經不在乎她的人倒戈,所以,即便她沒有動手,但是,她已經贏了,所以,不到最後,永遠也不知道,是誰,笑道最後!”
容毓呆愣的看着容擎,容擎只是撣了撣自己的肩膀,大步邁了出去。
四年後。
“新一屆的露花杯模特大賽現在開始,在這個春光燦爛的日子裡,在這個春意盎然的城市裡,讓我們共同欣賞,美女的爭相鬥豔,帥哥的力量相爭……”
廣場上,一場競技活動熱火朝天,圍觀人員慢慢聚攏,慢慢的,人越來越多,中國人就是喜歡湊熱鬧,哪裡人多,偏愛往哪裡去,慢慢的,整個廣場幾乎水泄不通。
其實,這只不過是一個護膚品公司的一個廣告項目,但是創新的思維,將一個廣告宣傳,變成了一個變相的模特競技,因此得到了不同的效果。
大賽的後臺,站着兩個人,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正趁着空檔的時間吃泡麪,一個人站在那裡,看着手裡的宣傳單,推了推眼鏡。
身後的人說,“容顏,你能閒一會兒不,咱們一大早出來,熬到中午一頓飯沒吃上,你不吃飯,還在那看什麼海報。”
容顏穿了件黑色的小西裝,下面的窄裙包裹着喬麗的臀部,卻沒有顯出絲毫的曲線,讓人覺得呆板的不行。
她聽了身後的人的說法,只是挑了挑眉,說,“但是下一個項目還要我來趕,不然回去沒辦法交差啊。”
“天吶,真服了你了,老大找到你這樣的新世紀好員工,真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容顏回過頭,看了眼徐瑛露,無奈的搖頭,“勤快點總沒壞處吧。”
“是啊,雖然也沒好處。”
正是開春,但是南方城市的春天,太陽已經提前上崗,炎熱的不行。
兩個人跟了一會兒活動,見活動進行順利,忙坐車往回走。
不是上班高峰期,RT線沒有什麼人,兩個人坐在一起,徐瑛露說,“這次活動效果很好啊,老大剛打電話說,客戶對我們讚不絕口,看來又撈了一個長期飯票。”
容顏淡淡的說,“是嗎。”
“剛開始老大還非說我們做的這個策劃太土氣,哈哈哈,難怪陳總說他太有藝術氣質,太理想化,他總是想讓我們描繪出一幅絕美的畫卷,要麼就是什麼非凡的創意,我真服了他了,還好你有經驗,說服他試一試,要不按照他的方案,創意創意的,真當大衆都跟他似的,哈佛畢業,有崇高遠大的理想呢,大衆的口味很惡俗好不好,要麼食色性也,要麼給錢,不是美女帥哥,就是給他們小便宜。”
容顏不理會她的長篇大論,看着時間快到了,率先起身,“要到了,下車吧。”
兩個人下車,忙往公司趕去。
公司新換的辦公樓,坐落在長陽大道上,三十層的寫字樓,他們公司在第十三層。
公司成立早有七八年,是某個大廣告公司的附屬公司,單做公關。
公關公司其實是近些年來才比較熱門起來,也剛剛跟廣告公司分開,現代社會,細分各種行業,公司老總趕上了好時候,又依靠家族產業,有錢有勢,早早成立了公關公司,因此公司在業界也有些名氣。
容顏在公司做了兩年,因爲她非凡的能力,短時間內,做成了幾場大買賣,拉回了大客戶,因此她很受老總的喜歡,當了策劃部經理。
這個職位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她手底下管着兩個小組,十五個員工,每天也是忙的熱火朝天。
徐瑛露是她新拉過來的,剛剛做了一年多,在對外關係部門做個小組長。
徐瑛露常說,這個小組長也是跟着她混出來的,以往都是兩個人一起行動,徐瑛露邊幹着邊學着,將所有事情都交給容顏去管,她也就是跑跑腿,裝個樣子,容顏做成了生意,她也跟着沾光。
其實早年他們都不是做這一行的料,她知道,容顏早些年出了事,莫名被吊銷了律師資格證,之後有過一段時間的困難時期,期間徐瑛露幫過她幾次,之後她得罪了厲害的人,她不願意去道歉,一氣之下跟合夥人分道揚鑣,便投奔了容顏。
容顏帶着她,手把手的教她做,好歹人際關係上,她雖然不會專業知識,但是畢業多年,跟人打交道,倒是必不可免,因此也學了不少。
比起來,容顏卻完全是靠自己自學,她聰明,認幹,做事認真,又不求對於的回報,這讓人很是欣賞。
回到公司,容顏跟她擺擺手,回自己的辦公室去。
下午,幾個人一起針對馬上要接的活動開會討論。
這是某個大款的生日會,大款就是大款,弄個生日會,也找公關公司。
其實他們也早見怪不怪,這類的生日會,大多不是炫富用,就是做奸商勾結用,這些大款要面子,不在乎錢,就是要弄的讓人過目難忘。
這說來好弄,但是也難弄。
徐瑛露說,“這個我一開始就不贊成接,你看看這是什麼要求,過目難忘?怎麼過目難忘,讓他穿個草裙在臺上跳個舞,也絕對讓人過目難忘。”
容顏瞪了她一眼,說,“別說風涼話,既然接了,就好好弄。”
徐瑛露嘟囔,“所謂夠概不了吃屎……”
容顏看着她。“說誰是狗呢?”
徐瑛露拍自己的嘴,“你知道,我總是順嘴那麼一說,我的意思,你呀,幹什麼都改不了這個毛病,也不管什麼人,你就拍桌子就接,這個人風評很不好的,我老聽說,他上次跟摩羯合作,就是因爲他總是把方案改來改去的,人家乾脆不做了,他纔來找我們的。”
容顏倒是無所謂,只是說,“他們接不了,說明他們沒能耐,我覺得我們有這個能耐,所以我們接。”
“你……”徐瑛露簡直服了這個容顏了,“你真是太信任我們了,但是其實不知道,我們自己都不自信。”
容顏最後讓大家各自寫報告,攢創意,然後就散了會。
出去的時候,正看見老總進來了,“容顏,瑛露,那麼過來下。”
兩個人對視一眼,總覺得沒好事。
公司不大,但是鬥爭不少,老總有兩個兄弟,老大四十三歲,妻兒滿堂,老二三十五歲,還是個鑽石王老五,兩兄弟因爲理念不同,總是罵來罵去,吵來吵去,讓她們這一衆下屬多了不少的麻煩。
現在叫他們的就是老大,他們叫他陳總,老二是容顏的正當上司,她們叫他老大。
陳總給她發了新任務,是一個新星銀行要搞記者會。
兩個人出門後,容顏低頭看着資料,徐瑛露則在一邊說,“哇,這個銀行據說是一個女的開的,是她的男朋友,送給她的情人節禮物,靠,真是上流社會的碉堡,送個禮物送個銀行,尼瑪這讓我們這羣單身剩女看着多眼熱啊。”
容顏根本懶得聽她的話,只說,“回去又有的忙了。”
徐瑛露說,“聽說她男朋友人還特神秘,外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只是聽人說過,也不知道是誰,前幾天她銀行開業,陳總帶我去拓展業務,我就側面看了一眼。”
這時,一邊徐瑛露的助理說,“那是徐姐你不會找時間,我昨天特意偷偷跑出去,你以爲我幹嘛去了,趁着他吸菸的時候,我偷偷.拍了張照片。”
“哇,是嗎,給我看看,我真想知道,這個給女朋友送禮物能送一銀行的神人長什麼樣樣子。”
“你別急嗎,等我慢慢找,他長的好帥啊,一雙桃花眼特別勾人,這麼帥又這麼有錢,更重要的是,對女朋友可以一擲千金,這樣的男人哪裡去找啊,不過我聽說,他三根手指壞掉了不能用了,所以一直戴着黑色手套,真是人無完人。”
徐瑛露嘻嘻的笑,“手指有什麼用,真是,手指除了那什麼的時候能帶來一點快感,也沒別的用途,不過他別的活好的話,手指壞掉就壞掉了。”
“哎呀,徐姐你怎麼這麼色。”
“別廢話,照片哪呢?”
“你看。”
“哎,容顏,你過來看啊,真帥呢,看着還有點眼熟。”
容顏懶得去看,只說,“長的再帥也是別人的,你們就不能正經點,越是這種的人,越難伺候,我看他砍了你的策劃的時候,你還會不會滿臉崇拜。”
“去,你個已經失去激情歲月的中年婦女,你這絕對是嫉妒。”
容顏白了她一眼,向外走去,中間,正接到家裡的電話。
“喂,大媽,怎麼了?”
“小顏,晚上吃什麼啊,你爸嫌棄我這幾天沒照顧好你,讓我給你做點好吃的呢。”裡面傳來大媽的聲音。
容顏說,“額……其實我在公司吃的差不多了,隨便做點就行了。”
“哎,我就說你在公司好好的,那麼大個公司呢,哪裡會缺吃的。”
容顏嘆了聲,放下了電話,徐瑛露走過來,“又是你那個堅強的繼母?”
容顏無奈,聳聳肩,“大概跟我爸吵架了。”
“哎,他們一直吵架,怎麼也不趕緊離婚算了,我看你那個繼母也不是什麼安分的人,趕緊離了去投奔她的第三春多好。”
容顏不置可否,自從父親無權無勢,成了個退休在家,什麼也做不了的老人,大媽便不安分起來,早前就聽鄰居說,大媽跟哪個富有的小老頭走的很近,父親大概也早知道,不過顧念往日情分,不說,也當沒聽到。
但是他們吵架卻是常有的事。
父親漸漸失意後,卻對容顏好起來,大媽卻過慣了富有的日子,不願意屈從,爲了容顏,他們總是爭吵不斷。
——萌妃分割線——
容顏被誰弄的吊銷了執照?誰一直抓着她不放?是誰在背後緊追不捨?孩子在哪呢?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