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臥室,處處透着奢華。
阮喬安穿着絲質睡衣靠在牀頭。一邊看着雜誌。一邊等待着,眼角眉梢都帶着羞怯。
今天是她的結婚一週年紀念日。陸子衍說,會給她一個驚喜。
而她最希望的,是他准許她生個孩子,她和他的孩子。
‘咔噠’一聲輕響,臥室的門就在此時被人推開。身材修長。長相俊美的男人緩步而來,正是陸子衍。
“子衍。你回來了,我……”
阮喬安連忙迎上去。話沒說完,滿臉欣喜就被男人的黑臉澆滅,“你怎麼了,是公司事情太多嗎?還是氣我給你打電話?我只是希望你早點回來。我們……”
“阮喬安,你還有臉呆在這?”陸子衍打斷她的話,眼角眉梢都是冷嘲。
“你……你什麼意思?”她怎麼了?這裡是她的家啊。
“什麼意思?阮喬安。你還真會裝!”男人冷笑,一揚手。照片紛紛揚揚落下。
一張一張,都是男人和女人的親密照。各種各樣的男人,女人卻只有一個。阮喬安。
“子衍。這不是我。爲了讓你高興,給你生個孩子,我每天都在家裡安分守己,你知道的,這些……”彎腰撿起那些照片,阮喬安抖着手,瞪圓的眼睛裡充滿了不知所措。
那些照片,她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夠了,阮喬安,給你十分鐘,從我的家裡滾出去!”
冰冷的字眼從他脣縫中擠出,他轉身,背影裡都帶着絕情。
阮喬安渾身一抖,寒意遍佈全身。
三百多天的婚姻,一直是她在苦苦維繫。
她知道陸子衍不愛自己,可她依然無法想象,她用全部心思深愛的男人,竟然就這般要把她趕出家門。
“子衍!不要趕我走,我真的沒有做那樣的事情,你聽我解釋!你一定要相信我!”
雙腿發軟,她跌坐在地上,不死心的伸手去拽他的褲腳,卻只換來他更深的厭惡。
他居高臨下的瞪着她,“不是和那些男人們玩的很爽麼?嗯?我滿足不了你了是嗎?阮喬安,別碰我,我嫌你髒。”
眼底的嫌棄好像她是什麼髒東西,讓他避之不及。
惡毒的話語在耳邊炸響,阮喬安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控制不住的掉了出來。
“我真的沒有做那樣的事情,你爲什麼就不肯相信我?寧可相信別人,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陸子衍,我是你的妻子啊!”
她仰臉望着他,絲毫不在意自己此刻有多狼狽。
“哦?”
男人冷漠的嗓音除了嘲諷,找不出半點夫妻之情,“可現在不是了。”
他甩手,暗紅色的小本狠狠地砸在她的臉上。紙張邊緣劃過她的面頰,刺痛,不及她心痛的萬分之一。
離婚證。
他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把離婚證都辦好了。
“你這種骯髒貨色,看你一眼都髒眼睛。滾吧,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眼前。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在她錯愕之際,他冷漠的話語再次傳來,終於將她心裡的最後一道防線刺穿。
離婚了啊!
從此以後,她,阮喬安,和陸子衍,形同陌路。他再也不是她的丈夫,她也永遠失去了愛他的資格。
胸口一陣陣的銳痛,深深的喘了幾口氣,阮喬安抽了抽鼻子,才從回憶的泥潭中甦醒。
“喬安,你幹嘛呢,我叫你半天啦!呀,怎麼哭了呢?”
耳邊就在此時傳來同事小吳的驚呼,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落了淚。
匆忙抹掉眼角的淚漬,尷尬解釋:“沒事,我在看你昨晚交上來的新聞稿呢!這個當事人真是可憐,嫁進豪門,生了孩子,最終卻也只落得掃地出門的下場。”
“哦,原來因爲這個呀!”小吳這才鬆口氣,在她身邊坐下,八卦起來。
“據我所知,這個少爺是因爲有了小三,才拋棄正主的。要說這豪門子弟,除了陸子衍那種萬年沒緋聞的,誰都不能嫁。不然,難保哪一天就出來個小三小四的帶着野種蹦躂出來。喬安,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啊?大概是吧,我不太瞭解陸子衍。”面對小吳的興致勃勃,阮喬安只能苦笑。
陸子衍。
他在外人眼中依舊是那麼完美。多金,帥氣,不亂玩女人。
可他帶給她的傷痛,她卻花了整整三年來癒合。
那場失敗的婚姻成爲她生命中最醜陋的疤,她永遠不想和他再有半點交集。連他的名字,也不想聽到。
“小吳,你叫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淡淡的問了一句,阮喬安面色平靜的看不出半點端倪。
“啊,對,主編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小吳這纔想起正事。
傳達完總編的話,匆匆離開。
辦公室裡又只剩下阮喬安一個人,她強裝的笑臉頓時垮了下來。
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平復了好一會,才起身去了總編辦公室,“領導,你找我有事?”
“恩。”總編點點頭,從辦公桌上拿起一份文件夾,遞給她:“看看這個,我相信你會感興趣。”
阮喬安點點頭,翻看起來。
只是一眼,她的表情頓時僵住。
爲什麼會是她和陸子衍的婚紗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