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
秦子衍見向澄將目光放在外面，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澄澄。”
向澄轉過來看着秦子衍，有些疑惑。
秦子衍微微一笑，“想問一下你等會要不要吃甜點。”
雖然找了一個比較拙劣的藉口，但是卻成功的吸引了向澄的眼光。
“這裡都有什麼？”
向澄一個比較嚴重的毛病就是喜歡吃甜點！
不管是什麼，只要是路過，就想要去看一眼。
遇到喜歡的，就必須要買下來，哪怕不吃都要買回來。
秦子衍見此，揮手讓服務員拿來了菜單給向澄看。
說實話，這家的甜點不錯，向澄看到這些好看的圖片，光是看着就讓人有一種很想吃的欲、望。
向澄給秦子衍指了好幾個，秦子衍點點頭，對一邊的服務員說，“這些都要了。”
服務員馬上拿着筆，將向澄要的甜點一一記了下來。
“小叔。”
有些耳熟的聲音從向澄身後響起。
向澄的位置正好是背對着門口的，秦子衍坐在向澄對面。
此時擡頭一看，對面朝着自己笑的少年，不正是秦盛嗎？
向澄已經合上了手裡的菜單。
秦子衍臉黑的可以。
如果說上次真的是巧合的話，那麼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巧合了。
秦盛在跟蹤他！
向澄倒是沒想太多，只是覺得似乎不管自己和秦子衍在哪裡吃飯，秦盛都能找到。
就好像是一個雷達一樣搜索着他們的位置。
“向小姐。”
秦盛走到向澄面前，對着向澄微微一笑，然後坐在了秦子衍身邊，“小叔出來吃飯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要不是問了楊明，我都不知道你在這裡。”
言下之意就是楊明把他的行蹤透露給了自己。
秦子衍微微皺眉，在心裡給楊明記了一筆。
可憐的楊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老闆給記恨上了。
現在還在公司裡面戰戰兢兢的幹活。
向澄對秦盛點點頭，其實從一開始聽到秦盛的聲音之後，向澄就已經有些不開心了，上兩次留下的記憶依然很是深刻。
但是少年彬彬有禮的樣子讓向澄沒辦法去針對他。
一時間三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尷尬。
少年似乎是沒有發覺一樣，又對着秦子衍說，“小叔爲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嫌我礙事了。”
秦子衍：就是嫌你礙事了。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對於這個孩子，他心裡其實還是有虧欠的。
最後還是向澄先開的口。
“沒有嫌你礙事，你先點餐吧。”
向澄本來是想要幫秦子衍解決這尷尬的一幕的，誰知道秦盛突然看了向澄一眼說，“不好意思向小姐，我現在沒有跟你說話。”
向澄一愣，秦子衍臉色更加黑了，放在桌子下面的手都握成了拳頭，偏偏秦盛覺得似乎還不夠亂，又開口說，“這是在西餐廳，向小姐應該守禮貌纔對。”
向澄頓時覺得尷尬。
秦子衍直接站起身來。
“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扇在秦盛臉上，印下一個紅色的掌印。
西餐廳裡面的人本來不是很多，但還是有些人的，現在聽到聲音，都朝着向澄這邊看過來。
向澄有些驚慌失措，眼前的這一幕不知道讓她該怎麼辦，最後做出的舉動便是拿起自己的包包，慌忙對着秦子衍說了一句“對不起。”
然後便走出了西餐廳。
秦子衍和秦盛面對面站着，秦子衍這次沒有去追向澄。
秦盛突然底底笑了一聲，“原來叔叔已經可以爲了一個女人來打我了。”
鮮豔的紅色掌印不只是印在了秦盛的臉上，更是印在了秦子衍的心上。
這是他從小看到大的孩子，也是隻小了他七八歲的侄子，只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孩子現在居然變成了這樣。
秦子衍沒說話，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秦盛，然後轉身出了餐廳。
他沒去找向澄，只是漫無目的的走在東川的街頭，看着過往的車輛一個個飛奔而過，內心突然有些荒涼。
餐廳裡面的服務員見發生這樣的事情，根本不敢上前，就連秦子衍最後走的時候都沒有攔着。
秦盛低頭，垂下的眼眸讓人看不清楚他的情緒，
然後他緩緩走到秦子衍剛剛坐下的地方，用標準的英文說，“服務員。”
服務員馬上走了過來，“先生有什麼需要。”
秦盛微微一笑說，“剛剛的客人點的東西，我買單，不知道現在能不能上餐了？”
服務員頓時有些爲難，那些東西都是剛剛那位顧客點的，萬一人家回來的話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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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盛像是看出來了她的爲難，“反正他的東西也沒有付錢不是嗎？現在我付錢，當然是給我吃了。”
服務員仔細一想，似乎也是這個理，但是具體的事情還是得問一下經理再說。
“先生您稍等一下，我去諮詢一下經理再給你答覆。”
秦盛點點頭，然後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馬路出神。
爲什麼要吃秦子衍和向澄點的菜？
吃啊，爲什麼不吃，東川有名的五星級餐廳的菜，錯過多不好，來都來了。
服務員很快就回來了，連帶着手裡還有剛剛向澄他們點過的菜。
除了兩份牛肉之外，還有一些甜點。
服務員將兩份牛排全部都放在餐桌上，對秦盛說，“祝您用餐愉快。”
秦盛看着餐桌上的牛排，可能是爲了照顧向澄，秦子衍點的是全熟的牛排。
比起另外一份帶了一些血絲的，秦盛更喜歡的還是面前的這一份。
牛肉有些老了，嚼起來有些費力，秦盛吃了兩口便不想再吃了，即使這牛排再怎麼美味。
“服務員，打包！”
向澄出了餐廳就直接回了公寓。
秦盛的那些話語不止是讓她難堪，也同時讓她心痛。
曾經教過的孩子現在用這樣尖銳的一面面對自己，說不心寒是假的。
而且，他明顯是不想自己和秦子衍在一起吧，不然也不會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有他在一邊了。
向澄徒步走到公交車站，路有些遠，她穿的高跟鞋，腳後跟被磨得有點疼。
只是這個時候沒人來安慰自己，就好像自己當初生向致的時候。
孤立無援。
似乎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一樣。
向澄要等的是508
路的公交，過了一會車子便開來了，上車的人有點多，向澄是被那些人直接擠上去的。
只是等到了公交車上的時候，向澄才發現自己包裡連兩塊錢的零錢也沒有。
只好在所有人異樣的眼光下走下了車。
向澄下了車之後走到路邊打的，這裡的出租比較少，向澄等了好一會纔等到一輛車開過來。
只是......
向澄摸了摸自己的包。
錢包沒了。
索性裡面的錢不是很多，今天出來的時候也沒有帶銀行卡。
唯一慶幸的是自己的手機還放在褲子的口袋裡面。
向澄只好對那個出租司機抱歉的笑了笑。
然後在司機異樣的眼光之下轉身走了。
今天真是倒黴的一天。
先是遇到了秦盛，然後被擠上公交車，發現自己沒錢，又下了公交，再爛了一輛的士，結果發現自己的錢包被偷了。
向澄想着，大概是所有的黴運都集中到了今天吧。
或許自己真的不應該去招惹秦子衍。
像以前那樣多好。
沒有秦子衍，只有自己和向致，在並不是很寬敞的公寓裡面，依然可以揚起笑臉。
而不是像今天一樣，在餐廳裡面狼狽逃出。
也是在這個時候，向澄突然想起了自己給秦子衍定的那個遊戲。
現在不用說應該也沒辦法通關了吧。
不，不只是沒辦法通關了，現在應該說是，此玩家已經被您終身拉黑。
向澄笑了笑，心裡想着，大概能夠苦中作樂的人也就只有她一個了吧。
從褲子裡面拿出手機來，向澄猶豫了一下，還是撥出了那個自己爛熟於心的號碼。
秦子衍漫無目的地走在城市的路邊，這個時候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還是不斷有枯黃的葉子從樹上飄落。
其中還有幾片葉子落在了秦子衍頭上。
電話響了，秦子衍本來是不想接的，但最後還是鬼使神差拿出來看了一眼。
是向澄。
秦子衍頓時有些忐忑，定了定心神之後才滑動了一下手機。
“澄澄。”
向澄沉默。
秦子衍有些受不了向澄的沉默，不知道爲什麼，這個電話總讓他感覺心慌，就好像向澄要永遠離開了自己一樣。
向澄拿着電話的手緊了緊，手心已經開始冒出薄汗，嘴脣動了動之後，還是說出了那幾個讓人痛徹心扉的字眼。
“秦子衍，我們分手吧。”
電話那邊沒有聲音，向澄也忍不住緊張，不由自嘲笑了笑，什麼時候自己連分手都說的這麼小心翼翼了。
秦子衍一直都在聽着。
聽到向澄是如何輕描淡寫的說出我們分手吧這幾個字，聽着向澄那邊隔了一個電話還能聽到的清淺的呼吸。
秦子衍想着，如果向澄在自己面前的話，自己一定會掐死她的。
有些人，一旦愛上，骨子裡的偏執便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
“爲什麼？”輕飄飄的三個字，就好像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一樣。
其實也確實。
他蹲在東川最大的一條馬路邊上，手裡緊緊攥着一個電話，三十歲的身軀就好像已經老了一樣，整個人都佝僂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