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墨邢風一直都冷眼旁觀她像個跳樑小醜一樣和火炎燁做着這樣那樣,曖昧且幼稚的動作,幾天下來,夏瑤真的無比挫敗,也很憂心,難道他真的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哎……”夏瑤唉聲嘆氣的坐在湖邊,拾起地上的小石子,有氣無力的投向平靜的湖面。原本波瀾不驚的水面,泛起陣陣漣漪,驚擾了那些無憂無慮玩耍嬉戲的小魚兒。
待了這麼多天毫無進展,公司和家裡還有那麼多的事情等着她處理,她沒有太多的時間耗在這小山村裡。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夏瑤轉身看到是李詩荷,李詩荷在她離她三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朝她微笑着,“夏小姐,吃晚飯了。”
夏瑤擡眸看着她,夕陽西下,那火紅的金色恰好打在她的臉上,令李詩荷純淨的不含一絲雜質的笑臉,更加美豔。潔白的貝齒,淺淺的梨渦,夏瑤不得不承認,就連她自己都看癡了。面對這樣的純潔善良的女人,別說是男人,就是女人也會忍不住喜歡上的。
這幾年夏瑤什麼沒有,就是信心滿滿,面對再強勁的對手,她都不會緊張,但是現在她很緊張,心裡很沒底。
她和墨邢風的事情,也向村裡的人瞭解了不少,四年前墨邢風被李詩荷所救,半年後,墨邢風重傷初愈,兩人就辦了婚事,這幾年兩人在村裡可是模範夫妻的典範,不僅感情好,就連相貌上也是郎才女貌,是方圓附近十里八村公認的金童玉女。
最讓夏瑤受不了的就是這幾年兩人之間待在一起的時間,四年,整整四年。
他們認識那麼多年,可是真正待在一起的時間,也不過短短的幾個月,怎麼和他們的四年想比。
如果說以前她對墨邢風對自己的感情很有自信,但是現在面對着這樣一個各方面都很優秀的女孩子,她覺得自己那點自信很盲目。
四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尤其是一男一女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會日久生情。對於墨邢風她還是比較瞭解的,他從來都不是那種牛不喝水強按頭的那種人,如果不是他自己願意,怎麼會和李詩荷成婚,就算是爲了報恩也不可能,報恩有許多種方式,而他最不可能選擇的就是以身相許。
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李詩荷走到了她面前,在她眼前搖晃着手,試圖換回她飄遠的思緒,“夏小姐,你沒事吧?”
夏瑤飄遠的思緒迴轉,若無其事的搖了搖頭,“李小姐,我現在還不餓,你們不用等我。”
農村人的作息時間她適應了幾天纔算是微微習慣,早上六點早飯,中午十一點中飯,現在也不過才傍晚五六點,就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雖然飯菜不能和他們以往的生活相比,但是對這裡的人來說已經是招待客人最好的東西了。
所謂最好的,也不過是一些白麪饅頭,偶爾殺只家養的雞,一些白米粥而已……
夏瑤很難想象,這四年墨邢風就是過着這樣的生活,從前生活卓越,一
來張口翻來伸手的跨國集團總裁,就這樣在這個偏遠的小山村吃糠咽菜了四年……
李詩荷看夏瑤臉色不怎麼好,又聽她說不想吃飯,不禁很是擔憂,“夏小姐,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我只是還不餓而已。”面對着他們,她怎麼可能胃口好。
李詩荷聽她說沒事,心稍稍的放下了一些,指着夏瑤身邊的草地,神色有點忐忑,“夏小姐,我可以坐這裡嗎?”
夏瑤被她的小心翼翼逗笑了,“我有這麼可怕嗎?”她平時跟自己說話都不敢直視着她的眼,每次都是畢恭畢敬的樣子。
關係擺在這裡,她們雖然不能成爲好朋友,但是也不會成爲像和古夕顏一樣的敵人。
聽夏瑤這樣說,李詩荷有點窘迫,她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的自己在夏瑤面前矮上許多,不僅對她這樣,對自己的丈夫也是如此,每次說話都不敢看着他們的眼睛。
書上說,心虛的人才會不敢直視別人的眼睛,可是她從來也沒有做過任何違背良心之事,這種感覺還是如影隨形。
夏瑤朝她伸出手,臉上掛着恰到好處的微笑,“好了,跟你開玩笑的。我……可以叫你詩荷嗎?”
李詩荷看着朝自己伸過來的素白纖細的柔夷,有一瞬間的慌神,最後才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與她並肩坐在湖邊。
“詩荷,能問你個問題嗎?”水眸望着隨着微風搖曳的樹葉,夏瑤柔美的聲音顯得有點悠遠。
李詩荷曲着雙膝,雙手環抱着,下巴擱在併攏的膝蓋上,聽到夏瑤的聲音,微微的歪着頭去看她,“夏小姐想問什麼?”
夏瑤微嗔,“我都叫你詩荷了,你還叫我夏小姐?”
李詩荷不好意思的咬了咬下脣,試探性的喚了聲,“瑤瑤?”
夏瑤滿意一笑,“詩荷你今年多大?”女人問女人年齡,應該不唐突吧?
“我二十七歲,都老了呢。”李詩荷摸着自己的臉,有點感慨,一轉眼原來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二十七,和我一樣大。”夏瑤望着遠方的天際,問出了心中那個一直不敢正視的問題,“你愛……李風嗎?”本來想問你愛你的丈夫嗎?但是把自己丈夫和別的女人湊在一起,感覺真的很奇怪。
李詩荷的臉嗖的一下就紅的跟個熟透了的蘋果似的,雙眸中流光溢彩,滿滿的都是柔情……
看她這個樣子,不用她回答夏瑤也知道了答案,其實一直都知道的不是嗎?從她看墨邢風的眼神,和貼心的照顧中都不難看出她的心意。
幹嘛一定要知道答案,是嫌自己的心痛的還不夠徹底嗎?
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酸楚,夏瑤笑的很勉強,“能跟我講講你和他的故事嗎?”
李詩荷歪着頭沉思了一會兒,緩緩的開口,“我和他之間平平淡淡的,就像是你所見到的那樣,一起看書,一起教小孩子。不過他不愛講話,小孩子都不敢和他親近……
”
“他雖然不愛講話,但是他對每個人都很好,用自己的方式關心着大家。他脾氣不好,常常發火,有時候你都不知道哪句話得罪了他,他就會獨自生這悶氣,對人愛答不理。他很愛乾淨,他不愛吃半生不熟的東西,早上起牀喜歡喝一杯溫開水,早飯不喜歡吃太乾的,不喜歡吃茄子,討厭魚的腥味,最厭煩生薑……”
李詩荷蹙眉睨着夏瑤頰邊的淚水,心中百感交集,她說的這些和自己丈夫的喜好完全吻合,難道……
李詩荷不敢往下想,結合這幾天丈夫的反常,她心中已經有了自己不敢承認的答案,現在看夏瑤這個樣子,那個一直被她忽視的答案即將呼之欲出。
任由淚水模糊視線,夏瑤咬緊下脣,轉過視線直視李詩荷,“詩荷,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可是他不屬於這裡。他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抱負,他的下半輩子不能埋沒在這個小山村裡……”
“不,不是這樣的。四年了,他一次也沒有說過要回去。”李詩荷倉惶的搖着頭,眸中蓄滿晶瑩。只要一想到他將要離自己而去,她的心就一陣陣的抽着疼。
“沒說過不代表,他心裡沒想過。”夏瑤從褲袋裡掏出那張夾在他日記本里寫滿密密麻麻字跡的A4紙,展開遞到李詩荷面前,“這個是我很多年前寫的,那時候我以爲他不愛我,就苦着寫了滿滿一張紙他的名字,寫完之後我藏在梳妝檯的桌腿下面,後來我找過,我以爲被打掃的傭人當成廢紙丟掉了,沒想到一直都被他帶在身上……”夏瑤又把那張紙的背面反過來給她看,“這是一首藏頭詩,我相信你會看懂是什意思。”
李詩荷顫抖着雙手,接過那薄薄的紙,水汽氤氳的雙眼緊緊的凝視着上面的每一個字,“我慕卿心盼嬋娟,愛結連理美夢圓,你情長存心相牽,一世情緣攜手前,生生相依度華年,醫生才華事業展,世紀騰飛前程寬……”
著名的情詩,李詩荷一個大學生怎麼會看不懂,他要表述的這個人絕對不是她李詩荷,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只是夏瑤把這個拿給她看是想炫耀什麼嗎?
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夏瑤苦笑着道,“我並不是向你炫耀什麼?誠如你所說,他現在不願意跟我回去。我讓你看這個只是想向你說明他沒有失憶。我也不明白,他爲什麼不願意回去,或者是他的大男子的自尊心作祟,認爲現在這個樣子回去會被人笑話,又或者是他不想給家人找麻煩。詩荷,我們現在先把個人感情放在一旁,我希望你說服他跟我回去,只是因爲他的病不能耽擱,如果你不放心,你也可以跟着一起去……”
不遠處的兩個男人聽到夏瑤的話,一個眉宇緊縮,一個幸災樂禍。
火炎燁輕蔑的俯瞰着坐在輪椅上的墨邢風,“墨邢風,你以爲她還是那個迷迷糊糊的小丫頭,現在的夏瑤活的比誰都精明……還有,我勸你最好是趕緊跟她回去,不然……總之一句話,你往後一定會後悔的想去撞豆腐腦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