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什麼?”秦慕笙笑問,問的舒安腦子裡一片迷糊。沒有啥?眼看着老虎又要撲來,舒安忙改口,“有,有的!”
“有?”秦慕笙好笑重複,已然將她壓在身下,她小小的身子,馨香的氣息就在他懷裡,他滿意的呼吸着帶着她溫暖的空氣,低頭伏在她耳邊,“既然舒安懷疑了,我便要親自證明一下。所謂,實踐出真知……”
在下車前,秦慕笙很無恥的用實踐證明了他對女人是很有興趣的。舒安咬牙切齒的想,對全部女人都有興趣的是禽獸!秦慕笙像是聽到她的心聲似的,打開她那一面的車門伏在車門上似笑非笑的說,“舒安,我可以證明我只對你感興趣,要不要試試?”
“不要!”舒安蹭到椅子另一面,跌跌撞撞打開車門衝下車。秦玖忙讓人給她圍住一條路,免得她被來的車給撞到。把她交到秦慕笙手裡的時候,秦慕笙惱怒的扯着她的肩惡狠狠在她耳邊責備,“季舒安,再敢這樣,我就真的證明給你看!”
舒安小嘴兒一撇,“證明吧證明吧,早晚讓你那啥盡人亡!”
說完竟然大搖大擺的跟着秦玖往慕蕭的病房走。身邊一羣屬下,眼看着自己老闆眯着一雙危險的眼睛無可奈何的盯着她昂首挺胸而去,着實憋笑憋到內傷。
慕蕭的情況,半個小時前秦玖彙報過,已經脫離生命危險醒來。
秦玖替舒安推開門,午後陽光灑下的光暈裡,那個眼眸乾淨的青年正躺在牀上望着雪白的牆壁不知在想些什麼。聽到動靜,他轉過身朝着這裡看過來,觸到舒安眼睛的瞬間,他似是愣了片刻,繼而,自嘲的笑了。
舒安被他的笑容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等到秦慕笙從後面跟來,注意到慕蕭的目光,低頭告訴舒安,“先等我。”
她點點頭,轉身出去。
“準備去美國做手術吧,合適的髒源已經找到。”他簡短開口。
慕蕭怔了怔,想翻身起來卻痛得做不到,只是急迫的問,“你,你還要管我?”
“用了你的名字,還你的債。”他口氣冷淡。
慕蕭再是一愣,苦澀的笑起來,眸色偏開望向窗外,久久不語。秦慕笙隨着他的目光看出去,夏日的陽光豐沛,正是個好時節。他的舒安還沒好好看看這夏日的風光,他該帶着她出去散散步。
“秦慕笙,你真是個冷酷的男人。”慕蕭轉過臉,眼中絕望的冷意望着他,哽咽道,“除了你愛的女人,你對每個人都那麼絕情!”
秦慕笙淡淡瞥了眼慕蕭那複雜的眼睛,冷淡開口問,“知道當初我爲什麼救你?”
“爲什麼?”
慕蕭急迫的想要知道,是不是,是不是那個原因!
“因爲你的眼睛有點兒像舒安。”他毫不避諱的回答,繼而語氣驟然森冷,“記住慕蕭,若非因爲舒安,我不僅不會救你,也不會讓你活到現在。所以,好自爲之!”
慕蕭眸孔驟然放大的時候,秦慕笙已經轉過身決然走出病房,他聽到他對舒安溫柔的聲音,“慕蕭累了,我們走吧,嗯?”那樣徵詢的語氣,哪裡,還是當初的秦慕笙?
慕蕭是住的是加護病房,從這裡下電梯就能到達舒安用於檢查的那間普通病房。秦慕笙爲她辦了三天的住院,就是爲了全面檢查她的眼睛。當然,舒安很贊同,因爲秦慕笙身上的傷口縱然沒有致命至少也傷的挺重,他不在意可以,她卻絕對不能不在意。
電梯裡秦玖接到電話,有屬下說白朗在等他們回去。
秦慕笙聽了便立刻蹙了下眉,舒安有些懵懂的眨了眨眼睛,全然搞不清楚白朗來做什麼。
他和秦慕笙間的合作在上次百里靜受傷以後就結束了,既然沒有合作,百里南也沒爲難他們,各走各的路其實很好,白朗是那種有些自負的人,應該不會願意繼續和他們扯上關係吧?
想着,下了電梯,正看到白朗站在病房門口。
今天白朗穿的是一身樸素的銀灰色西裝,緊緊包裹着精壯的身軀,他雙手插在褲兜裡望着這邊,見到秦慕笙和舒安下來,英俊沉靜的面色未變,只將手從褲兜裡騰出朝着秦慕笙伸了手。
秦慕笙握住,互相握手見禮。秦慕笙把白朗請到病房。
此刻在陽光下,舒安才發現白朗的面容有些清瘦,胡茬和黑眼圈都有幾分明顯。他介意的看了眼舒安,卻仍然開門見山道,“秦先生,我今天是特地來找你的。小靜的下半身到現在沒有任何知覺,她又不肯配合醫生治療,一味自暴自棄,我想盡辦法都沒辦法勸說她振作起來,只好來請你幫忙。”
聽了白朗的話,秦慕笙眉端一挑,看向舒安,明顯在問她是否同意。
白朗隨着秦慕笙的目光看過去,舒安的小臉兒上帶着幾分不情願。雖然百里靜很喜歡和她親近,但是抱歉,她真的不太喜歡百里靜。她和她的親近總讓她覺得自己是秦慕笙的正房夫人而她是個偏方姨太太,好像討好她就能讓秦慕笙高興似的。
而且她明明知道百里靜喜歡秦慕笙,怎麼可能再把秦慕笙推給百里靜。真正舒安的思想裡絕對沒有如此高尚的情操。
可問題是,百里靜現在是特殊情況。白朗不是說了嗎?她的腿全然沒有了知覺,她又自暴自棄不肯配合治療,確實需要一個鼓勵她的人。
舒安乖覺的笑了笑說,“白警官何苦爲這個跑一趟?本來阿笙和我就預計着明天去看看百里靜的。”
白朗低笑,全然沒有半分猶豫的說,“安小姐,如果真是這樣我當然不會來。我的意思是,請秦先生單獨過去一趟。”他頓了頓,目光轉向秦慕笙說,“秦先生應該還記得小靜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如果不是爲了你,她不會帶着病不顧一切的跑去百里家而中了百里曦雲的圈套被關進水牢裡,也就不會有今天的癱瘓。她已經爲你做到這樣的地步,我想就算出於感恩,你也該親自去看看她,而不是帶着安小姐去刺激她,對吧?”
他的話說的很溫和,甚至最後還包含着詢問的意思。但話裡話外卻沒有給秦慕笙絲毫辯駁的餘地,好似他要是不去就是對不起百里靜,而白朗也沒準備把百里靜讓給他,舒安若是阻止他去,就是忘恩負義。
舒安暗中讚歎,這京中幾位少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難怪滕紹躲到B市裡跟着自己混,在京裡混不下去了吧!
不過白朗的話倒是讓舒安有些納悶,她擡起頭忍不住問秦慕笙,“百里靜是被百里曦雲騙去的?”她一直以爲是百里南設的圈套。
秦慕笙低頭看她,眼裡出乎預料的流露出讚賞,還沒等舒安明白他贊什麼,他開口對白朗道,“白警官這樣說,秦某就很難辦了。”
白朗神色有怒。
秦慕笙倒是並不着急,仍舊淡淡道,“你既然來找我,就說明你知道百里靜是什麼意思。這種情況下你讓我不帶着舒安去見她,對她不公平,對舒安更不公平。”
舒安覺得,這簡直就像馮思璇請她去勸說百里南是一個道理。
可白朗明顯沒有理解,臉色頓時沉下來,正欲說什麼,舒安眸色一轉,一派天真的說,“上次馮思璇請我去勸百里南,我也帶了阿笙的!”
果然白朗準備說的話被卡在半中間。
他頓了頓,看着舒安冷笑道,“安小姐的意思是,百里南的偏執狂和小靜要癱瘓的身體是同一級別?”他語聲嚴厲,不無指責得道,“安小姐別忘了你們的今天是怎麼來的,若是沒有小靜,哼,秦慕笙別說好端端在這裡呆着,他怕是一出現就要被當逃犯給逮捕吧?”說着,他眼睛鄙夷的眯了眯舒安。
“虧得小靜還把你當好朋友,哼,季舒安,你不配!”
舒安長這麼大還是頭次被人說成忘恩負義的人,不免想要爭辯。實在不是她忘恩負義,而是您家那位明明就對我老公打着主意,我還不能跟着去看看?她小巧的眉端忍不住蹙起來,想想這樣的話太過尖刻也不好當着白朗就說出來,咬了咬脣片,正欲委婉的說什麼,忽而肩上落了秦慕笙的手,他安撫的拍拍她的肩,溫柔寬厚。
舒安緩了口氣,沒說話。
“白警官不必把話說的這樣絕對,舒安從來沒有欠過百里靜什麼,她沒必要事事都讓着百里靜。反之我想問問白警官,我若是去了,若是讓百里靜再有希望,到時候該怎麼辦,拋棄舒安娶她,還是再刺激她一次?”
白朗愣怔,顯然是沒有料到這一層。
舒安心裡佩服,還是秦慕笙厲害,知道白朗最大的毛病就是做事欠考慮。他對百里靜也是如此,看着她喜歡別人,就死命的打擊她,也不管這樣做的後果是不是百里靜受傷。覺得百里靜委屈了,這會兒也來聲討,可也不想想百里靜被捧上去再摔下來是什麼感受。
一時白朗無語。
秦慕笙好整以暇,讓舒安去給白朗倒了杯茶過來。直到白朗捧着茶,才恍然大悟什麼似的問,“安小姐喜歡茉莉花兒?”
“是。”舒安展顏輕笑回答,說,“我家裡人都喜歡,阿笙也喜歡。”
白朗鼻息裡哼出聲笑,沒有喝茶就放下茶杯,笑意苦澀的看着秦慕笙說,“秦慕笙,你要是非帶着安小姐去我也不反對,許是讓她斷了念想更好。我從來都不知道她這些年每天想的……”他苦澀一笑,眼眶竟有些紅,“想着變成另外一個季舒安!”
他扔下那杯沒有喝的茶就起身走了,高大的背影挺拔磊落。舒安蹙蹙小巧的眉端,看看自個兒的茶,什麼意思?
薄怒着看向秦慕笙,“阿笙,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