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凌說陪着小初一,整個下午都在陪着小閨女,不管小閨女去哪兒,他都義不容辭地陪着,就算小初一心血來潮要去遊樂園,他也脫了西裝外套,裝成一個普通的父親,陪着小閨女玩各種極限運動,溺愛得心甘情願,這是盼了多少年,他纔有的意外寶貝,最美意外啊。
小初一玩得也很暢快,最後在穆林的陪伴下去攀巖,當然也只敢室內攀巖,穆凌說改天帶她去室外攀巖,樂得小初一一臉笑容,十分期盼。顧平安要忙到晚上,小初一就和穆凌在外面吃了晚飯,身爲爸爸,又是本地人,穆凌帶小初一嚐遍了S市一些著名的小吃和美食,小初一也算是一個小吃貨,胃被人滿足,人也就滿足了,瞬間拉近了她和穆凌之間的距離,她甚至覺得,她和爸爸似乎沒有分開那麼多年,感情深厚。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血濃於水吧。
小初一其實不太懂得這樣的感情,卻憑着自己的本心去對待穆凌,對穆凌而言,已是最大的驚喜,也算是體會到特異獨行的小閨女心中那一抹善良。
一直到晚上九點半,穆凌才把小初一送到家門口,顧平安已經回家一個多小時了,原本想要回來陪小初一用餐,沒想到小初一自己倒是沒回來,她打電話催了三遍纔回家,她沒想到是穆凌送她回來的,顧平安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對父女一臉笑容,沒有隔閡親暱地在一起聊天,她也不好板着臉,只是有點意外,穆凌竟然把小初一給收服了。
她這女兒只崇拜強者,你和她說道理,不如展示你的力量,是一個很難收服的人。
“媽,我回來了。”小初一笑眯眯地跳下車,笑意燦爛,反倒是穆凌看到顧平安,沉了一張臉,小初一看到父母之間怪異的氣氛,跳下車後就一溜煙地跑了,“我好累了,回去泡澡了,你們聊。”
月光寧靜,一地霜華。
時光彷彿回到了過去,那些他們年少的時光,那些他們甜蜜的過去,穆凌多少次送她到家門口,多少次兩人膩歪着不肯分開,要他哄着把人送進去。
只是,他記憶中的女孩長大了。
已是一個女人的模樣,清麗嬌媚,自信強韌,早已不是當初小鳥依人的少女。
穆凌靠在車上,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原本就是很沉默的人,這幾年變得更加沉默了,沒了顧平安的日子,一切都那麼枯燥,如今她帶着女兒回來,他世界繽紛色彩,卻又不敢靠近。
那天在警局,彼此的狠話歷歷在耳。
“你沒什麼對我說的嗎?”穆凌問,聲音沉默,分明那麼愛她,卻說不出口,也無法讓她感受到他的心意。
“沒有。”
穆凌冷笑,“也沒什麼可問的?”
“沒有!”
穆凌看着顧平安,黑幽幽的眸子像是藏了一塊冰,冷厲逼人,“我從來不知道,原來顧平安也可以如此冷漠無情,世人都說我無情,你纔是最冷情的人。”
愛的時候,不顧一切,飛蛾撲火。
走的時候,斬斷一切,從此陌路。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冷硬的女人。